行吧还是一如既往的闷。我看他们离我有一段距离,摸出手机火速打了个电话。 “我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张海客听完我文明有礼地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后表示委屈,“族长在我们这边是绝对自由的,我又不是他妈又不是他媳妇又不是你,他想去哪我哪敢拦。” 我就说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是不是就是他这个王八羔子把我名字抖了出来的。 张海客一听这指控,立刻表示我再这样下去他要喊律师了,叫我不要随意污蔑他的好名声。呸,什么名声,张海客这人除了脸还行,其他都不行,特别是人品。 “但是吴邪你得自己有点b数,”张海客继续在电话那边扯皮,“舆论啊八卦这种事情,我们虽然烦得要死,但是张家可真没有办法去管。说到张起灵谁都他妈会扯上吴邪,简直拉低我们族长身价…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趁机敲我一把,反正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你不要趁机从中作梗,就这样,拜拜!”他麻利挂断电话甚至还马上关了机,完全不给我机会继续逼问什么八卦细节。 我叹了口气,只好跟在胖子他们后边随便找了个农家乐吃饭。 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饭了,以前都会自作主张地给他点自己以为他会喜欢吃的菜,以至于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真正爱吃的是啥。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我就开始无比地鄙视自己。 潜意识这种东西真的太难控制了,他爱吃什么,关我屁事。 现在的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解谜机器,我边扒饭边在心里默念道,我的任务是挖出三叔这个该死的老狐狸藏起来的真相,除此以外,我啥都不关心。 闷油瓶也不知道在想啥,专心吃饭,胖子在旁边怎么喋喋不休也没有反应,我端着碗就在那寻思他现在该不会又哑又聋吧,张家怎么把他越养越自闭了。 各怀心思地吃完这顿饭,胖子大手一挥说他去结账,我就说我先出去抽根烟。 可能是因为刚才吃的菜里有辣椒,呛得我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完全没注意到闷油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等我点完烟一回头,发现他就像幽灵一样站在我后头,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抚了抚心口顺了下气,才张嘴怒骂,“你他娘的是想吓死我?” 他居然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便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我朝他喷了一口烟,“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我曾经苦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又很想知道,就经常愁得要死要活的,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不说拉倒,”反正现在可以不用惯着了,我咳了一声,把烟给摁灭扔了,小声嘟哝道“我还懒得听。” 闷油瓶没有动,他整个人笼罩在夕阳的余光下,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然后我就听到他的提问,像我刚吐向他的那口烟,轻轻地飘了过来,又缓缓地沉了下去。 他看着我的双眼,他问, “你真的不是吴邪?” 十一 闷油瓶的直觉,真的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这点真的是没得说。 但是他为什么要用反问句?! “什么意思?那你是真的认识吴邪吗?” 我绷着张臭脸反问, 我知道,我是在怄气,而且我不仅是在和自己怄气,我还有点迁怒于闷油瓶。 虽然格盘这事真不能怪这挨千刀的,但是我内心深处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期许。 张家格盘都格出经验来了,他们特殊的记忆方式,会记住那些最关键的事情。 比如在我的痴心妄想里,他会想起我,想起十年之约,想起铁三角。 但是结果这几年看来,我也好,十年之约也好,铁三角也好,大概都是属于忘掉了也无所谓的事情。 我的语气可能真的有点冲,他眼神中竟然好像也透出了一丝委屈,但马上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冷漠,默默地开始独自往杨家老坟那边走。 有没有搞错,这就知难而退了?我更生气了,我又没说我不是,你再追问多一句搞不好我就认了呢,还没发作,胖子就哼着小曲出来了,抱着一捧从收银小妹那顺来的瓜子,一边嗑一边催我也赶紧跟上闷油瓶的脚步。 走回到半山腰,天已经黑了,夕阳的光被山遮住了,只留下像棉絮一样的光脉从山的剪影后透出来。远处村里的灯光全亮了,林子里只有抬头才能看到树叶之间的微弱天光,晚上稍微凉快了一些,闷油瓶一个人又一声不吭地自己开始挖土,胖子正要跳下去帮忙,就看到闷油瓶已经挖到了一个用木板盖住的盗洞口,掀开一看,竟然是个现成的盗洞,还挖的非常好。 闷油瓶二话不说,就爬了进去,我们收拾了下洞口附近遗留的物品,也跟着钻了下去。 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墓室的外壁,墓室外边的小盗洞里居然还有一个小灶台,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简易生活用品,看得胖子直咂嘴,说这讲究,搞不好还有wifi和手机充电口。 我拿手电筒一照,墓室破口位置的地上,有很多的香灰和纸灰的痕迹,很多没有烧干净,上面有褪色的红字:“慈父杨公贵龙墓”。 我盯了一会,发现有蹊跷,便去用手去抹墓室外壁,外壁上有很厚的土灰,抹掉之后,我发现上面有很多刻字,都是墓碑的字样的名字。大概有十几个,都姓杨。 “噫,杨家全家桶啊这是,怎么都在这儿了?”胖子感叹,“总有原因,开了这个墓就知道了。”我回他,便上去拜了拜。 闷油瓶安静地独自作业,已经钻进更里边的墓室里,人早就跑没影了。 胖子看闷油瓶不在附近,就开始拿手电筒直接晃我的脸,“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狠人,见到小哥真人都没动摇,看来是从失恋中成长,真的看开了,胖爷我真的是瑞思拜。” “嘘嘘嘘小声点啊你,什么胡说八道的,”我直接就抡起我的手电筒要砸他,“再乱说话,关老师今天就要教你做人。” 我和胖子磨磨蹭蹭地跟上后,发现闷油瓶也没走多远,他一个人杵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墓室的四壁。 这个墓室的四壁,居然是有壁画,而且画工非常精美,和简陋拱顶结构完全不同。 壁画的风格无法分辨,直觉上是宋朝的画风,乍一看,画的都是乌云和闪电,但仔细去看,就能看到满墙的云中,画着各种各样的雷公。壁画的下端,画着无数的山石,山间有树和亭台楼阁,能看到有很多的白衣穿着官服的小人,正在山顶和楼阁中侧耳,似乎是在听天上的雷声。 我和胖子简单说了下我的推测,杨家可能祖上就知道雷声中会有啥奥秘。但具体是啥,不好说,因为这个破墓室除了壁画,真的啥有用的东西都没。 我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就淡淡地对我们说,“后退。” 我和胖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乖乖后退了几步,就看到闷油瓶伸手摸到了机关,其中一个墙壁缓缓地翻了过来,里面一片乌漆嘛黑。 十二 我和胖子继续条件反射地看着闷油瓶,他果然不负众望,用手电筒扫了扫里面,就侧身进去了。 我们紧跟其后,把手电打到最亮后,看到墓室的中间,有一口老石棺,棺材上全是红漆打底的描画,和外面的壁画细节远看几乎一样,但诡异的是,在那口石棺的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东西。就像是一口倒挂的大钟一样。而石棺的下方,居然还有一口井。 上面的庞然大物有一半嵌入了墓室的天顶,近看确实像反扣的钟,是铜制的,长满了绿红相间的千层锈,这似乎是一个声音的放大装置。而且从花纹来看,石棺和这个东西是一体的,似乎是石棺里的尸体,会用这个装置听某种声音。包括外面的壁画,这三样东西不属于这个墓,应该都来自于其他地方,有可能也是被盗搬过来的。 我探头到了“钟”的下面,侧耳听听,竟然能听到很多类似水的声音,从地表传来,似乎是地下水的流动。胖子也探头过来听,就好奇道:“什么声音?有人在上面小便?” 这个水声似乎是从整个穹顶传过来的。我心说动静不对,立即爬出盗洞,就看到一个闪电,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再缩回到那个墓室中,地下的狭小空间,竟然能清晰的听到雷声。甚至比在外面听到的更加清晰。而且奇怪的是,雷声在那个奇怪的钟下听起来,变成了一种类似窃窃私语的感觉。好像有无数的人在同时低声说话,但是仔细听,发现是听不懂的。这些声音全部集中起来,指向那个石棺。 闷油瓶似乎老早就发现了这个事情,已经拿着撬棍在撬石棺了,我正想喊胖子一起来帮忙,回头却发现胖子居然在拍视频。 这是要拍记录片还是干嘛,我无语,结果胖子振振有词地说这里头的内容估计他们家金万堂老同志会知道,所以先发过去给人家看看。 这个时候,石棺已经顺利被闷油瓶撬开了,胖子立刻兴奋地直搓手,在那里嚷嚷是不是有什么宝贝,结果伸长脖子一看,这个石棺的内部,竟然好像藤壶寄生的礁石一样,长满了密密麻麻鸡眼一样的藤壶,尸体就躺在这些藤壶上,竟然是侧卧,露出的骨头上面也全部都是藤壶,所以根本看不清尸体本来的样子。 可能也是太久没开过棺了,我和胖子居然都觉得有点恶心甚至想吐,只有闷油瓶一脸平静。 强忍着恶心,我仔细分辨,这是一具没有腐烂干净的骸骨,头部是干尸的状态,下半身已经是白骨,藤壶长的非常饱满,连他的嘴巴里都有 这具尸体对着我们的那一面,长着七只耳朵,七只耳朵按照一个特别奇怪的方式排着,一直延伸到脖子和后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某种奇特的蘑菇。胖子用撬棍撬动尸体的头部,翻看另外一边,却是正常的。 我还在琢磨这都是些什么鬼,就看到闷油瓶噌地一下跳进了石棺下方的井里,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扒拉着井边拿手电筒往里照。 闷油瓶看到我这么大反应也有点意外,下去后还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才意识到我他妈又条件反射了,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没事一样问他“你看到了啥?” 他掏出一个匕首开始敲井边的藤壶,敲了半晌才缓缓地回我:“闽越蛇种,南海王织。” 我正想继续问井下边的贴的一层层青铜片有没有什么蹊跷,就听见胖子突然大喊“狗日的!怎么那么多水!你们赶紧出来!”我抬头一看,雨水哗啦啦地都往墓室里倒灌,我刚踩在石棺凸起的边缘没发现,现在墓室里的水都淹到胖子脚踝了。 闷油瓶似乎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他甚至还蹲了下去研究井底是否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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