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就是昨天办公室里那个男老师,年轻英俊风趣幽默,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我重新把筷子插进他嘴里:“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告诉你当警察的舅舅。” 他疯狂摇手,嘴里发出急迫的呜呜声。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今天这番话,或是有任何人说这番话,下一次你见你舅舅就是在法医的解剖台上,嘴里插着这根筷子。” 我把筷子抽出来扔在地上:“滚。”
第5章 我逃了晚自习,坐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等,等何锐走出来。 他打扮得很潮,黑色卫衣灰色呢子大衣,紧身直筒裤和马丁靴,背一个篮球包,头发用发蜡抓过,像个大学生。 他长得确实很帅,尤其一双眼睛感情饱满,我想到马梦如看着他的眼睛揭开自己一身创伤的场景,心脏像是被人捏紧,很疼。 他开一辆黑色雪弗兰,我在后面骑着自行车跟。到了和春街,他在一家名叫Cloudy的酒吧前停下,放好车走了进去。 我没跟,跨在自行车上抱着手臂等,夜色越来越沉,酒吧街的生命力则才刚刚开始焕发。一个黄毛男人溜过来找我说话,我掏出自己做的枪,把他吓得连连后退。 “买吗?十万一把。” “神经。”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个中年女人凑过来,问我想不想接活,问我多大,我抬起手让她看那把枪:“这么大,喜欢吗?” 她翻了个白眼走了。 有人从后面扯我的书包,我回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在大冬天阴暗的和春街像一捧下错了地方的春雪。 “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爸爸。” 我牵起他的手,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疑似他家长的人。 我把枪放进校服口袋,弯腰看他:“你爸爸在哪里?” 他睁着圆润的大眼睛看着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牵着小男孩的手,把他抱到自行车后座上:“你叫什么名字?” “郁声,郁郁葱葱的郁,声音的声。” 我说郁声,你知道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家。 我骑上自行车载着他在和春街狭窄扭曲的街道上穿梭,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旧书店:“那就是我家!” 我把车停下,他从车上跳下来,说谢谢哥哥。 我说不用谢,快进去吧。 我看他进去,合上了推拉门,然后重新骑上车,回到酒吧门口。 快到零点的时候,何锐搂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我把单词书放进校服口袋,把里面的枪拿出来。 空气中有血腥味,一个高壮的男人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从旧书店的方向缓缓走过我身后。他脸上横亘着一道新鲜的伤痕,像山脉绵延的疤。 “别动。” 被我用枪抵着后脑勺的时候何锐正按着那个女人在酒吧后面的垃圾堆旁接吻。他以为是有人在开玩笑,直到女人看到我手上的枪尖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女士,你来选,是先走一步另觅佳偶,还是我陪你们俩一起玩。” 女人把何锐一推,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何锐认出是昨天让他在新来的女老师面前丢面儿的鲁莽男同学,板着脸:“你是哪个班的?逃课到这里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比用别人的命换钱的渣滓讲规矩,跪下。” 他以为我拿的玩具枪,我在他脚边放了一枪,他立刻跪下了。 我闻到尿骚味,抬起枪在他头上砸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钱,我的包里......” 我没动,等他从背包里把钱包找出来,掏出一把现金递给我。 我把钱接过,蹲下身:“张嘴。” 他张开嘴,我塞一张钱进去:“嚼。” 他愣着没动,我用手指勾着枪转了一圈,他连忙把那张纸币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吞。” 他梗着脖子把钱吞了下去。 我又拿了一张,这次不用我说话,他立刻把钱抓住塞进嘴里,嚼几口之后吞进去。 我看着他把那一沓钱全都吃下去,然后拎着他站起来,按在墙上。我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买的一盒美工刀片,抽出一片:“吞。” 他大惊失色,连连求饶,说一大堆不明所以的疯话,想给我跪下,但被我钳制只能直挺挺地靠在墙上。他的眼泪鼻涕口水混着留下来,混合着酒气,太脏了。 “吞下去!” 我用力一捏卸了他的下巴,然后把刀片放在他的舌头上。 “是吞下去,还是我把它插在你的舌头上,你自己选。” 他不停摇头,整个人抖若筛糠。 “求求你......求求你......” 他含糊不清地求饶,我静静听着,然后按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让刀片从他的舌头滑进去。 “啊——” 我松开他,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哭号,疯了一样掐着喉咙在地上乱爬,吐出带血的唾液和一片口香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口香糖包装纸扔在他脸上,肆意大笑。 我笑够了,把刚才买的真正的刀片拿出来,拧开他的嘴,把一整盒刀片都塞进去:“现在才真正开始,吃吧,老师,慢慢吃,我有的是时间,你也是。” 充斥着血腥味的窄巷突然暗下,我在尽头转身,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沉寂、危险,像从地狱里你这光爬上来的恶鬼。 “好辣啊宝贝,我都欲火焚身了。” 韩泊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烟在红砖墙上按灭,然后停在我面前。 “需要帮忙吗,宝贝。” 我看着他,冷笑一声:“帮忙不必,你想吃的话我可以让他分你一半。” “我要你喂我也可以吗?” 我说可以,不光刀片,你想吃枪子我也可以喂你。 他说太好了,你喂我吃的东西我都会好好吃下去,来吧。 他握着我的手,捏着我的食指和中指含进他嘴里。 他缓慢黏腻地吮吸着我的手指,让我有一种他在用舌头用嘴唇亲吻我全身的感觉,仿佛黑色的不知名的黏液正在将我彻底包裹。 我抬腿踢他,被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脚腕。 手指被他钳制,完全不能动弹,他从指尖吮到指根,然后意犹未尽地松开,发出一声暧昧的响。 “拧拧,不理我居然是为了跑出来跟老师玩?师生恋不可以哦,如果想玩的话,我可以和你老师学生play,你喜欢什么样的老师我都可以的。或者你当老师我当学生,也没问题哦。” “教鞭、制服......还要买什么,我想想......” “滚。” 他笑着看我:“别赶我走啊宝宝,这里很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他说完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我等你。” 何锐满嘴都是血,手里还握着那包刀片,大概是脑子已经乱了,居然像见了救星一样抱住韩泊的腿,含糊不清地呜咽着求饶。 韩泊一脚把他踹得砸在墙上,穿着皮鞋的脚踩在他脖子上:“情侣之间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他用鞋尖碾过他的喉结,弯腰看他,然后转头看我,笑得像个疯子:“宝宝,他怎么得罪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我推开他,揪着何锐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扔到垃圾堆里,然后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刀片:“继续。” 韩泊吹了一声口哨,之后便彻底压缩存在感,要不是闻到烟味,我都会以为他已经走了。 我没管他,继续看何锐吞刀片。 “唔......唔......” 他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全是血,我冷眼看着,到还剩下最后一片,我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来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老师,你不准辞职,你就呆在这所中学、这个城市,让每一个人看你脸上的叉,嘲笑你坏掉的喉咙......” “今晚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忘记,你要是敢忘,我就会找你、提醒你。” 我把他松开:“滚吧。” “啊不对。”我从后面勾着他的脖子,哥俩好似的拿出手机:“老师,留个联系方式啊,常联系。” 赶走何锐我快速转身,一手按住韩泊的胸口把他按到墙上,一手夹着刀片抵在他喉头:“上赶着找死。” 他按住我的手腕,他力气大得吓人,我瞬间像是被灌在水泥柱里一样动弹不得。 “你还说你不爱我,一见我就想杀我,我应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想杀的人吧。” 我没说话,太累了,心脏像是一个枯竭的泉眼,因为干涸而开裂,稍稍呼吸就碎成千片万片,疼得无以复加。 我是个坏人,我痛苦,我认了。 可马梦如不是,她热烈、刚毅、坚韧,像一首诗,像一阵风,像一片海。 可她死了,被荒唐的命运取笑玩弄,被肮脏的人心蹂躏玷污。 韩泊朝我扔过来一个东西,我下意识用手把那个东西弹开,落在地上,发出金属声。 是一串钥匙。 “虽然追求阶段就邀请你去家里很不稳重。” “但是拧拧,你今晚看起来很累。” 能看出我的疲惫的人是一个我欲杀之而后快的疯子,这也是命运的吊诡。 他把钥匙捡起来,笑了笑。 “这是我准备的婚房,本来想我们结婚的时候给你个惊喜来着,但是感觉你现在很需要一个能安静休息的地方。” 他向我靠近,伸出手臂想抱我,我往后退一步躲开。 他把手收回去,笑着看我:“今晚就不打扰你了,宝贝,改天见。” 等他消失在道路尽头,我走出暗巷回到自行车旁,看见那串钥匙,被他挂在车把上。 我把钥匙拿下来,转身对着一旁的春云湖,扔了进去。 ---- BGM:So Beautifu- DPR IAN
第6章 第二天上学,经过教师办公室的时候何锐没在里面。 我叫了一声‘报告’,进去找数学老师,又问了一个我知道答案的导数题。问完我拿出化学题册,四下看了看:“咦,老师,何老师没在吗?” “哦,何老师今天请病假了,好像是发烧了。”数学老师说着,也发出一声疑问:“你们班化学不是何老师教啊,你怎么不问你们班陈老师?” 我说陈老师办公室在楼上,快上课了,来不及上去。他不疑有他,我说了声谢谢老师,走出办公室。 我拿出手机拨通何锐的电话,我留了他的电话,没给他留我的,于是响了几声他便接通了。 “老师好啊。” 我听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挂电话的话,我可能会做出一些比昨天晚上更吓人的事呢。” 他没挂电话,但大概是隔着电话,壮了胆子骂我,坏掉的嗓子像是糊了一团血在里面,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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