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哦,然后从包里拿出圆规,扔在他脚边:“既然老师跟他们这么熟,就帮帮我吧。” 前面是地狱,后面也是地狱,他没得选,哆哆嗦嗦捡起圆规,爬起来,走到离他最近那人面前,回头看我. 韩泊站在我身后,一副从属于我的姿态,让我越发暴躁和无力。我把刚吸进来的一口气用力吐出去,然后极力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掩盖我的不适。 “他们不是喜欢高利贷吗,三个人,三个字,一人脸上刻一个,很合适啊。” 那三个人中间有一个,形象气质看着就是头头,我走过去,问他账本在哪里。 他呸我,说去你妈的。 我点点头,好,去我妈的。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折叠刀,弹出刀刃,抓起他的右手,把他大拇指指腹挖了一块下来。 他惨叫,我捂着他嘴,等他彻底安静下来,再次问他账本在哪里。 他张嘴,我看口型还是要骂人,便把他的大拇指从第一指节位置切断了。 “马梦如的消息,是你们三个谁传出去的?” 他怕了,回头看那俩人,然后指了指八字眉的那个。 我把他扔在一边,把刀扔给何锐:“把他舌头切了。” 何锐自然是不敢,他手里还握着我给他的圆规,这会儿哆嗦的幅度很大,圆规掉在地上。 我看着圆规,没说话,他明白我意思,立刻捡了起来。 左右为难,前后都是死路一条,他避重就轻,抓着那个头头,对方挣扎,而何锐绝境之中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强行遏制住他,在他脸上刺了个‘高’。 我冷笑一声,抓着八字眉四六分的油头让他把脸抬起来,然后改为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刀子伸进去,用力一搅,他舌头是没断,但大概以后也不太好用了。 好累。 我转头看何锐:“老师,为人师表,要有责任心,明天要来学校哦。” 太累了,像是徒劳。 我说完转过身,维持着那张令人脱力的笑脸,越过韩泊走出去。 经过他的时候,他对我说晚安。 我乏力地闭紧眼睛,转了转眼球,对他说‘滚’。
第8章 一周过去,何锐成了学校的‘明星’,‘何总的帅脸到底发生了什么’成为了成绩排名之外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何锐官方说法是自己见义勇为得罪了小混混被报复,鉴于他原本的受欢迎程度,这个说法倒是获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甚至似乎都骗过了他自己。于是我增加了找数学老师的次数,转身经过他办公桌的时候我笑得异常灿烂热情,情感饱满到让他脸上的伤口和喉咙都似乎要渗出血来。 周五下午从卫生间出来经过教师办公室的时候,语文老师叫住我,让我把改完的试卷带回去,顺便说我这次的作文一如既往没有实例,通篇的论述华而不实。 我也一如既往面带微笑双手交握低头看鞋不说话,她摇了摇头,说一分一万人,你自己细琢磨吧。 进教室把卷子给语文课代表,肩膀被人拍一下,我回头,看见班上一个男生一脸困窘地看着我,像是要哭出来。 我记得他很会弹古筝,艺术节的时候穿一身月白色唐装,弹一首我不知道名字但很好听的曲子,身后是用纸筒做的假竹子装饰,但他的琴声好像把那些竹子都变成真的。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往外晃了一下:“帮你搬东西是吗?我马上来,出去等我吧。” 在楼梯转角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咬着手指发呆。 “江岭……” 我说你先别哭,我没带纸。 他抽了一下鼻子说江岭,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拜托你,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江岭你答应我接下来我说的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说你敢来找我说明你自己心里有数,快说吧。 他问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我说我喜欢狗。 他愣了一下,说他喜欢男生。 我没反应,他继续说,说他在和春街去过一间gay吧,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生,发生了关系,对方拍了视频和照片威胁他,他很害怕。 我说你想怎么样。 他说他约了对方周末谈一谈,但他很害怕,想让我陪他去。 我让他把地址和时间告诉我,他说江岭,谢谢你。我没理他,准备走。他更大声叫我,我回过头,他没说话。 周天我到了他说的KTV,他隔老远就朝我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才发现他被打过。 “这个啊,我上次找他要照片的时候被他打的。” 他说对方非要约在KTV,他心里很没底,让我小心一点。 我盯着他看,他脸色发白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 “带路吧。” 打开门,包房里空无一人。他说对方还在路上,先坐下等会儿。 他很紧张,一直在咬嘴巴皮,我让他别紧张,他问我喝不喝水,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他说,江岭,你学习那么好,是不是都不会出来玩啊?你来过这里吗? 我说没有。 我骗他的,这个地方是江俏的“窝点”之一,我很熟的。 江俏白天在超市收银,晚上就来这里,穿着暴露地兜售酒水或是陪酒,如果有客人摸得多一点她就给对方塞花花绿绿的小卡片,然后转战酒店或者我们住的烂尾楼。 他又端起杯子让我喝水,说开了暖气很干。我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敲在桌上。 很响一声,吓得他抖了一下。 “吓到你了?” “有点突然,哈哈哈。” 我往沙发后面靠,打了个哈欠,他问我是不是困了,我说有点,慢慢把眼睛闭了起来。 门开了,香味体味烟味女声男声乱糟糟一片,我无动于衷地躺着,他动作很大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说,东西已经给他喝了,他人也昏了,能不能让我走。 公鸭嗓,是胡浩。说走什么走啊,你不是同性恋吗,一会儿玩他的时候你得提供技术指导。 低沉一些的声音,是周文顷。说人就在那,你们随便玩,玩完之后拿照片和视频领钱,视频一千一条,照片五百一张。 然后走出去关上了包厢的门。 脖子一凉,是有人往我身上倒了酒,接着几只手扯我的裤子,扯开校服裤的松紧带把手往里面伸。一个女人说,按道理药效也该上来了,怎么还没反应,是不是放太多把人药过去了。 一个男人说,管他的先弄呗,他操你你操他差不多。 叶琛在一旁低声问,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吧?不会有事吧? 没人理他。 不知道是谁的长指甲在我肚子上划了一下,我琢磨着也差不多了。 “叶琛。” 我闭着眼,他惊慌的声音表明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听,幻听我叫了他的名字。 我问他,你知道校服的材质有一个什么好处吗? 他终于意识到是我在说话,哆哆嗦嗦发出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 我说,它防水。 我说完,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两女一男狠狠一甩袖子,把刚才吐进去的水甩在他们头上。 我认出其中一个女人是江俏认识的人,她们俩一起逛过街,拎着大包小包冲进来,按着我要亲我的嘴,我按着打火机,说我把你这张嘴给你燎了。她说你敢吗,然后笑。我按着她的头把打火机摁在她嘴唇上,江俏在一旁看她惨叫,不敢帮忙。 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拎着她抬起头来,能看见血红的口红之下烧伤的痕迹。 她也认出我,怨毒畏惧地摇头。 “你跟他们说说,你的嘴是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我拎着她的头按到玻璃茶几上,随手捞起一个酒瓶砸碎,然后往她脸上怼。 “不……不……” 她一边叫,我一边在她脸上划,从左侧眼角到嘴角,划出一条血线,像一条眼泪。 那个男人也拎起酒瓶要打我,我抬脚踢在他肚子上,他站不稳往后倒,倒在点歌的台子上,被棱形的边缘硌得发出一声惨叫。 我看剩下的那个女人:“麻烦帮我把他们俩叫进来。” 女人不动,我拎着酒瓶晃了一下,让她看带着血的玻璃尖儿。 她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门打开,周文顷叼着根烟走进来,后面是胡浩,兴冲冲地举着手机。 “正好,”我看着胡浩:“把我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拍下来,回去好跟你们的爸爸妈妈告状。” 我扬手把玻璃瓶砸出去,正好打在胡浩的手腕上,他手一松,手机便砸在了地上。周文顷冲过来打我,我抬腿踢在他肚子上,然后冲上去把他按在墙上,先狠狠揍了几拳。 胡浩从茶几上拿了一瓶啤酒往我头上砸,我侧身躲过去,周文顷顺势站起来,抢过胡浩手里的酒瓶朝我打过来。 包厢空间狭窄,我被别在沙发桌子和墙壁之间,他以为我没有还手之力,笑着让胡浩快把手机捡起来,拍他怎么给我开瓢。 我说开瓢是吧,说着手掌在墙上一拍,关掉了包厢的灯。 黑暗中我听到他虚摸了一下,便在原处一拍,把灯再次打开。 他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我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照着他的头劈下去:“今天我教你,下次别这么露怯。” 我把他一脚踹开,看一眼胡浩:“他开了,你要开吗?” 他恶狠狠瞪着我不敢说话。 我收起笑容,冷脸看他:“不开就滚。” 走出KTV,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五百米,我松开手,把那块带血的玻璃放进口袋里,握拳把手指插进伤口里,强行让自己站稳。 叶琛确实搞多了剂量,虽然只沾了一点,但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种药我没遇到过,但我知道江俏有。她曾经对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用过,当时那个男的像疯了一样在隔壁的房间干她,我一时都弄不清到底是在上床还是在杀人。 不过那个男的醒了不认,还说江俏下药在先,要把她弄去公安局。总之那一次让江俏狠狠吃瘪,她再也没用过那东西。 小腹像有一座火山一样滚烫,烧得我恨不得跳进湖里。上面太阳穴和眼球突突突跳个不停,下面性器像是通了电,一阵一阵刺痛让我几乎要跪倒在地。 手指插进伤口已经完全不会让我感受到痛,我把玻璃片拿出来,对着手腕划,一下接一下,起初还痛,后来就没感觉了。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人工湖,跑过去,跳了进去。 我不会游泳,只是扒着岸边泡着。风吹起轻微的浪,推着我像水草一样摆动。 “游泳好像很有意思啊。” 我默默想。 绥安靠南,冬天几乎不下雪,气温最低也在五度以上,但冬天的湖水仍旧冰凉。不过冷点儿好,意识慢慢回笼,我泡在水里捏了捏拳头,享受身体重回掌控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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