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山镇的闸口已经隐约可见,江从道松了口气,给了一脚油,打开了副驾的车窗。 卢可知道他这又是要自己付过路钱,面带委屈地望了他一眼,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一想到这是个囚禁父亲的变态,又把话咽了下去。 合着她付的三年还不是套餐,过路费还得乘客来承担。 这个镇子上的人口明显比十二里镇要多,路上不少人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远处往家里跑,还有的人着急忙慌地从楼上跑下来给自己的车拴上锁链。 到了风山镇就是到了江从道最熟悉的地方,倒是不需要肖闻再帮他指路。只见他七拐八拐到一栋平房的楼下,戴上兜帽下了车。 卷闸门已经生了锈,拉起来的时候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江从道把车开了进去,也顾不上撞翻了放在其中的几把椅子。 这儿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又偏又破,卖也卖不出去。 “条件有限,凑合几天。” 他说着将门锁上,拉开车门,将小孩抱出来塞进卢可的怀里。总之现在江从道收了一笔巨款,不怕她会跑路,相反卢可跑路还能给他省下不少的麻烦。 肖闻:“不打算把爹放下去歇歇吗?好儿子?” 他扶着腰,面露痛色: “老了腰不太好,坐时间长了不舒服。” 江从道正摆弄着家里的电水壶,幽幽地回头看了肖闻一眼,随后起身走到车门边,掏出钥匙将挂在车上的手铐取下,随后一把将人拉出来,扛在了肩膀上。 卢可僵着脖子瞧着,大气不敢出,肖闻还对着她撇了撇嘴,无奈地摆了摆手。 江从道扛着人朝隔间里走去,随后“哐”地一声甩上了门。 就是不在别人面前,肖闻也不忘演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愉悦自己,恶心别人。他现在就是乐得看见江从道看不惯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肖闻承认自己本质上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大仇小恨都记在心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肖闻:“好儿子,你现在脾气可真大,是不是我以前好脸给多了,把你惯得了?” 江从道把肖闻铐在床头,一把掀开盖在床架上的防尘罩,飞起的灰尘立刻让肖闻闭上了嘴。 这间屋子看起来很久没住过人了,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土,江从道打开墙角的一个立柜,从里面拉出几个已经漏气的真空袋,三下五除二铺好了床。 江从道:“躺着吧。” 肖闻也不客气:“我不穿睡衣不上床,劳烦你给我找一套。” 于是江从道又从衣柜里拉出一个专门放衣服的真空袋,掏出一套皱了的男士睡衣。 肖闻:“真不错。” 他说着脱掉上衣,露出藏在衣料下的风光,随后十分自然地脱去衣裤和鞋袜,穿上了睡衣裤。 江从道就靠在门边,佯装清嗓,喉结滑动。 铐着手铐只能穿上一只袖子,肖闻提溜起睡衣褂子,面露难色: “聪明儿子,这个叫我怎么穿?” 江从道快步走至肖闻身边,动作略有些急。只见他将床头的手铐打开,铐在肖闻的左手上,随后将钥匙插进右手的手铐里,眉头一动,没等着打开又拔了出来。 他后退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束缚着双手的肖闻。 肖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下面的那个,就是比起他自己也毫不逊色。 不同于看起来的那般坚实,在他手中摆动时总是滚烫且柔软,曾经让他欲生欲死,甚至想要放弃一切,和这个人永久缠绵。 肖闻见他耳尖泛起红晕,藏在浓密睫毛下的一双眼睛逐渐溢满欲望,勾唇一笑,慢步走上前去。挂在一侧胳膊上的睡衣随着动作摇晃,腰腹上的红色吻痕若隐若现,更显色气。 他抬起被束缚住的双手,挂在江从道的脖颈上。江从道比他高出小半个头,他稍微仰起脸,细细吻着江从道的下巴,随后又亲吻他的唇角。 江从道像被定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但逐渐急促的喘息表明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 肖闻拥住他的肩头,贴近他的耳边: “不吻我吗?” 短短几个字就将江从道冷静自持的假象撕破,只见他将手掌紧贴住肖闻的后背,扣住人的脑袋便开始纵情亲吻,一时间鼻息交缠。 江从道吻至深处时会习惯性地闭上眼睛,肖闻往日里总喜欢在这个时候喊他睁眼,今日却不同。他狠狠地在江从道唇上咬了一口,随后双手下压,猛地提膝两次,次次直中要害。 “靠......” 江从道显然低估了肖闻找茬的能力,这两下直接让他痛到失语,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弯着腰走出房间锁上门,末了还剜了肖闻一个眼刀。 肖闻:“别走啊,我渴了,别忘了给我倒点水啊。” 他拖着长腔:“我要喝温、的。” 卢可坐在门外头也不敢转,虽说她年纪不小,但这番场景却是头一回见。且现在看来不仅江从道是个变态,他那个爹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跟着这么两个人,还真是开了眼界。 --- 肖闻那两腿毫不留情,江从道坐在地上缓了得有十来分钟才能动弹。 他将肖闻锁在车上时料到他不会老实,但没料到能下这么狠的手。这个人对他好的时候无从挑剔,温柔细致,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肖闻从不乐意吃亏,谁犯着他的利益,他就必须得全数奉还回去,直到自己心里舒爽了才算罢休。 江从道以往大多见的都是肖闻好的模样,真把他当成了个脾气好的主,但从昨晚上到现在他已经挨了不下三顿,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怯了。 最要命的是,他偏偏还对肖闻下不去手。 别说对肖闻动手,江从道一看见他就想贴上去,想亲想抱,想脱衣服,就像一种刻进身体里的习惯,明明意识里自己该恨他,但这具身体又无法控制地依恋着他。 这么下去,怕是哪天到了床上都挺不直腰。 江从道扶着栏杆站起身,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他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的表情过于扭曲,咬着牙走到大厅,翻出抽屉里的杯子。 好巧不巧,只剩下两只,还是他当时买给肖闻的情侣杯。 更闹心了。 卷闸门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将卢可怀中的孩子吓得一阵一阵哭泣,江从道听着心烦,将窝在车上的小文放了出来。没过一会,那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新玩意,终于止住了哭声。 刚才还在要温水的某人眼下盖着被子睡得正香,江从道把水端过去放在床头。养狗还得给点食呢,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人渴死。 他看见肖闻放在外面的双手,下意识帮他拉了拉被角,反应过来之后又一甩手扔了回去,心想冻感冒了才好,冻感冒了就没那么大力气找事了。 目光掠过蜷曲的手指,手铐铐住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约莫是昨晚在车上干架时磨出来的。江从道站在原地盯着那道痕迹,不知不觉地蹙起了眉。 良久,他终于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走到车上,拿了酒精和一块纱布,放在肖闻醒来就能看到的地方,随后若无其事地转头离开,钻进了车里。 这就好像阳台上有只流浪猫,有人嘴上说着不稀罕,还顿顿都要往外面扔点东西,偶尔还掀开帘子看看饿没饿死,别人要是问,他还要说:“我吃不完,随手扔的。” 自欺欺人。 江从道侧躺在后座上,将头埋进角落里,身体缩成一团,一边批判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如此地自轻自贱,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想肖闻是否会明白他的用意。他想自己真是魔怔了,明明以前不是那么拧巴的人。 都是因为肖闻。 那个时候肖闻让他走,他偏不,死缠烂打地要讨个说法。涉世未深的江从道甚至一度放弃为父母寻仇的想法,放任自己沉溺在肖闻构建的,完美的情爱之中。 流浪已久的人偶然路过一扇门,里面有人“咚咚”敲了两声,他就停下了,然后,门打开,他走了进去,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扇门是为他开的。 别人随便的拧一拧把手,江从道就以为找到了家。 他给肖闻买戒指,买项链,买各种他认为能代表情意的物件,不惜跑遍七八个小镇,只为了买一枚肖闻曾经喜欢但又弄丢的同款指环。他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情侣款式,只等着肖闻的一个承诺。 江从道自认为天底下再找不到这样的人,甚至接受了有仇下辈子再报的荒唐想法,肖闻却又亲手把他的幻想给撕破了。 那是一个事后的早晨,睁开眼睛的肖闻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说早安,而是: “江从道,我玩腻了。” 江从道当然不信,闻哥那么爱他,闻哥不会和他说那么轻浮的话。 肖闻:“你尽快从我屋里搬出去吧,最好是一周之内。” “为什么?” 江从道不甘心,问肖闻要一个说法。 “你说过我可以永远留在这里的,你说过这也是我的家。” 肖闻不以为意:“这种话我对很多人说过了,也就你这种小屁孩会信。” 江从道从没那么用力地挽留过什么东西,人生中第一次向着除父母之外的人双膝着地,是面朝肖闻。 他什么都不要了,尊严也无所谓,面子更不必谈,他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只求肖闻能够可怜可怜他。 他耍起了无赖,赖在肖闻家不走,直到一周以后,肖闻带着另一个男人回了家。 肖闻:“还没走?那来一起玩啊。”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点进来的读者朋友,祝大家生活愉快~ ps:以后更新时间为晚上九点
第6章 封城 江从道看着肖闻毫不避讳地在那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甚至拿着那个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愤怒和不甘占据了理智,江从道扑上前便给了那个男人一拳,两个人很快扭打起来。对方手法比他老练,江从道打不过,渐渐就落了下风,而一向护着他的肖闻却冷眼站在一旁,直到那个男人快要掐断他的脖子才出声制止。 肖闻走到他旁边,用手抹了抹他脸上的血迹,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还不滚吗?难道要我们在这做给你看吗?” “对......” 江从道盯着他,眼角蓦然落下一滴泪。肖闻忽然别开了视线,他受不了江从道的那双眼睛,就像濒死的人看着最后一根浮木。 几近绝望,掺杂着疯狂。 “除非你做给我看......否则我都不走......” “别胡闹了!” 肖闻踹了一脚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扔到沙发上,拿纸巾胡乱抹了几把流出来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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