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断蛛丝 作者:大梦狂书 做卧底骗老婆,结果老婆没了 前世江阙以为任雪流是来爱他的,却原来也是来杀他的。 但在另一个身体里醒来后,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正道卧底x魔教少主 假情假意假温柔x看起来冷酷的恋爱脑 *本文灵感来源芥川龙之介《蜘蛛丝》 *三观不正!三观不正!三观不正!
第1章 阿雀将瘦马系在垂杨边,走进了眼前的酒馆。 这酒馆开在官道边上,往来旅客络绎不绝。即便看起来有些破落,大堂亦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他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黑色粗布短打,最是禁脏的颜色也掩不住满身的尘土。本是白净秀气的脸上灰扑扑的,神情稍显疲惫,但眸子仍很晶亮。 风尘仆仆地走进去,小二并未怠慢,努力给他挪出了个空位。 一张小木桌,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对坐着。 菜还未上,阿雀不欲与人交谈,有意低头擦拭着佩剑。对面的刀疤脸大汉却热情地与他攀谈起来:“兄台这是要往哪去啊?” 阿雀不得不抬眼,吐出「折苇山」三个字。恰时小二将酱牛肉端上桌来,筋腱分明的牛肉喷香四溢,盛在豁口的陶制碟子上,也算乡野里不可多得的美餐了。他忙将视线转向,作势要埋头吃饭。 刀疤脸汉子似乎读不懂他的暗示,闻言露出个苦笑:“实不相瞒,我就是从折苇山回来的。兄台要是想去求药,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山上布了阵法,像鬼打墙一般,我尝试数月都未能找到进山的入口,更别提见圣子大人一面了!” 他如此好言相劝,阿雀却只有听到「圣子大人」时,才神色微微一动:“我却是必须要去的。” 刀疤脸汉子无法,见阿雀狼吞虎咽的样子,想是饿得狠了。他终于也不再说话,让黄酒和花生米一道下了肚肠。 会走进这酒馆的多是江湖人士,也有瞧见商机的小童跑进来,兜售些武侠话本。 小童到了他们桌前,吆喝道:“大侠们瞧一瞧看一看嘞,江湖笑笑生的新作!讲五年前何盟主请来方外的雪山神教一同讨伐魔教,神教圣子如何略施巧计,将那魔教少主骗得团团转,一举剿灭他们的老巢!” 阿雀眸光一暗,停下了筷子。 他拿起竹筐里最上层的册子,胡乱翻了翻,又放了下去。 话本的最后一页,画的是魔教少主江阙自戕于武林盟主府前的一幕。他双膝跪地,左手袖管空空荡荡,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已经捅进自己的胸口。头颅无力地垂着,端的是一副悔罪的姿态。 魔教伏诛,正派得胜,结局便停在此处。 大快人心。 见这一幕,阿雀也不由轻嗤一声。 重活一世,竟能见到自己做了故事里的主角,若是从前的他定会爽快掏钱买下话本。可惜他早就不是衣食无忧的少主,只能将一文钱掰作两半花。 他很快吃完,向刀疤脸汉子道声告辞,留下几枚铜板,拾起斗笠出门。 卖话本的小童被老板赶出了酒馆,正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口。 阿雀目不斜视地走去牵马,临了叹了口气,又倒转回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色,算了算手里的余钱,犹豫再三,终于拿出一枚铜板:“这本我要了。” 陆路走完,还有水路,距折苇山还剩七日左右的行程。 阿雀水性极好,也没有晕船的毛病,便窝在船舱,翻着那话本看。 “又在看书啊。”晌午时分,小霖提着食盒迈进舱来。 她是船家的女儿,自幼在渡船上做些杂活。女孩子家整日风吹日晒的,弄得面色黝黑,配上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倒是有些粗野的美。 外头日头正毒,汗珠从她额头滴落下来。她揭开食盒,里头摆着着几个馒头和一碟小菜,“大侠,吃饭。” 这倒不是什么敬称,而是她对阿雀痴迷武侠话本的一种揶揄。阿雀放下书,接了饭盒,小霖便顺势拿起话本,翻找着里头有插画的部分:“有这么好看吗?我不识字,你给我讲讲呗。” 阿雀摇摇头:“并不算写得好。” “那你还看得这么入迷。”小霖见多了三教九流的乘客,也算半个江湖人士,颇有些侠女的豪气。她一屁股在阿雀身边坐了下来,指着话本的一页插画,“这是讲的什么?也是在船上。” 阿雀就着咸菜咽了一口馒头。虽然滋味不佳,但好歹这艘渡船价格低廉,免费的伙食也不能计较什么。他瞥了一眼小霖所指,道:“这一出讲的是雪山神教圣子任雪流与魔教少主江阙初次见面时的事。吴江两派水匪混战,火矢落到了江阙的船上,任雪流伸出援手,叫他去自己的画舫上避避。” “噢。”小霖有些疑惑道,“江阙不是大魔头吗,圣子大人做什么要帮他?” 阿雀道:“魔教的老巢极为隐秘。任雪流接近江阙,取得他的信任,后来便探查到魔宫的具体位置,奠定了正派的胜局。” 小霖却道:“这魔头未免太好骗啦!这种人不都是杀人如麻、阴险狡诈、六亲不认的么,这样一点小事就能取信他?” 阿雀闻言,忍俊不禁。小霖鼓起眼睛,捶了他一下:“怎么,我说的不对?” “对、对。”小霖力气颇大,捶得肩膀生疼,阿雀不由瑟缩了一下,“你往后头看,任雪流还帮了江阙不少忙,想来是这样循序渐进的。” 得到认同,小霖满意地翘起嘴角。她又问:“你不是要去折苇山求药嘛。听说折苇山藏有千载难逢的奇药药引,能解世间百毒,只是去那求药的人都被圣子大人打发走了。不过也难怪,要是我也不愿意将这无价之宝给别人——所以,你看这书,是想要揣摩圣子大人的心思?” 阿雀咽下干巴巴的馒头,有些干涩地说:“此书作者不见得了解他。” 小霖揶揄他:“你这么说,好像很了解似的。” 阿雀一愣,神色晦暗不明,沉默片刻才道:“我也并不了解他。” 他透过窗户,望向碧波粼粼的江面。此时正是初夏,水气清透,吹得人通体舒畅。 闭上双眼,嗅着与旧日相仿的潮湿气息。他有些恍然,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是在春荫山的地宫中么,又或者是曾与他同乘过的画舫上? 他不了解任雪流,但他比这话本的作者知道得多。 比如江阙和任雪流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吴江上。 艳小山 五年前的立夏时节,新任武林盟主何之问发布英雄令,召集天下英豪讨伐魔教。 江湖上的魔教,如地里生的韭菜,一茬灭了还有一茬。 如今声势最大的是乔氏弃徒江雨为首的云雨宫,其党羽为非作歹,在江湖上犯下桩桩血案。先任武林盟主秦蒙便是死在江雨之子——云雨宫少主江阙的左手快剑之下,被一击毙了喉咙。 苦主不止秦家,此前江南乔氏、欧阳氏,以及数个小家族都被云雨宫惨无人道地屠尽满门。 秦蒙之死仿若点燃引线,一时群情激愤。新盟主英雄令一出,正派人士便纷纷前往武林盟驻地连郡会盟。 桐城为由西向东抵达连郡的必经之处,以城外山中遍布的泡桐而得名。传言清明前后,桐城近郊漫山桐花盛开,仿若紫色云霞。爱侣在桐花下执手同行,便寓意永结为好。 可惜今年桐花花期已过——这样想着,江阙将手上的话本翻了一页。 他到桐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书肆挑了些当地作者写的话本。这些话本写得颇落于窠臼,已是鹤州几年前的套路,其中只有这些本地传说还算有趣。 此时他正身处于桐城内最大的旅店二层,一人独坐着小桌,边看着话本边偶尔吃些凉菜。天色将晚,光线昏暗下来,头顶的灯笼不在正上方,他只得把胳膊架在栏杆上,微微探出,好看清每一个字。 底下是旅店一楼大堂,人声鼎沸,十分热闹。想来今日来宾十有八九也是讨伐云雨宫的正义之士。 眼睛看得有些酸了,他眨了眨眼,无意间向楼下一瞥。 一位白衣公子走进了店里。 江阙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腰间别着的玉笛,通体翠绿,隐有微光,必然是价值连城的极品。 而后他的面目从暗处显现出来。 是一张极美的脸。 江阙挑拣了许多词语形容,都觉得不够合称。仿佛他最喜欢的话本中最喜欢的角色突然真实出现在眼前了一般。 心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他看得出神,一时不察,话本脱手掉了下去。 江阙反应过来,忙翻身跃下去捡。那公子却也向前几步,先他拾起话本。书本在他手里自然地摊开,赫然露出一幅才子佳人在月下谈情的插画。 这显然是闺中女子间流行的言情故事。让这位公子知道自己在看这种东西,江阙不由有些赧然,迅速从他手里夺回话本,低声道:“多谢。” “兄台好身手。”白衣公子笑吟吟道,想是看见他从二楼跃下的那一幕。 江阙摇摇头,连句客套话也没说,便径直上楼回了自己座位。 心跳得厉害,不知是什么缘故。 第一次见到任雪流时,江阙只记得他有双琥珀色的眼睛。
第2章 清晨的林荫下仍飘浮着薄纱似的白雾。穿行于其中,面上微觉凉意。 江阙的皂色短衫也蒙上了一层露水,他抬手轻轻掸去。 此刻他犹有些茫然,不知昨日那白衣公子为何就这样跟上了自己。 今日天方蒙蒙亮时,他正解鞍备马,准备启程。白衣公子便在此时恰好出现,问他是否也要去连郡,不妨同行。 他自称姓任名雪流,是琼山任氏的旁系子弟。听闻新任武林盟主发布讨伐魔教的的英雄令,便自琼山赶来,有意长长见识。 江阙确实要去连郡,目的却与他不同。 他此番是为了杀人。 但这自然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面对他温和有礼、让人不忍拒绝的笑容,江阙只是摇摇头。 桐城到连郡的路只有一条,尽管江阙回绝了他的好意,二人还是不知不觉中并驾齐驱起来。 江阙眉眼锐利,双唇削薄,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又因出身江湖上人人喊打的云雨宫,养成一副沉闷的性子,鲜少与外人交流。 任雪流却颇善言谈,与他不深不浅地闲扯着,也不计较江阙答得敷衍。 若还有旁人经过,一定会觉得这对组合奇怪得紧。 忽然,江阙一勒缰绳,身下骏马乖顺地停下步子。 任雪流便也驻马道:“怎么了?” 顺着江阙的视线,他抬眼望去,此处竟有一株紫桐还未凋落,花瓣相簇低垂,仿若二八少女的淡紫罗裙随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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