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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想象出他能说出什么话，那些情呀爱呀，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都会让人惊恐万分。 我幻想了下那个场面，觉得有点汗颜。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现在细想，我曾经的偏执和疯狂，我不敢说不敢透露。 “有这种蛇的地方，就有张家人。有张家人的，他就有几率会出现。” 为了这个难以估算的几率，铤而走险。 从小变电站里清醒过来时候，满喉咙的血腥味，所有的血都成了浆状糊在我的喉咙口。 现如今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拼了命，竟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面。 即使只是透过别人的眼，我也想与他同行。 我不惜一切追寻谜底，而谜题的本身就是他。 而往后便是靠着幻境里的这点甜头，熬过漫长的时光。 为了闷油瓶，我…我真的… 玲珑骰子安红豆。 我的私心和欲望，叫嚣着让眼前这个人永远留下，永远留在我身边，在我有限的生命里给我无尽的陪伴。 我希望他能坦诚，和我共享他所有的过往人生以及未来。 我希望他能依赖我，依靠我，向我索取。 我希望他能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 "吴邪？"可能是我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疑惑地喊我。 我摇摇头，甩掉那些阴暗的想法。 张起灵不会永远属于我，但是当下，他已经选择在这里驻足，这就足够了。 我凑近了些，膝盖抵着他的膝盖。 思绪千回百转。 我决定不为难他也不为难自己了，矫情扭捏不适合我们两个人。 闷油瓶一次次不惜代价，救我狗命，堂堂百年宗族族长跟着我缩在乡下养鸡种田，半夜被我偷袭强吻也不反抗，必然偷偷暗恋我已久，可能还在密谋徐徐图之。 那此刻气氛恰好，何必再磨蹭。 我应该要一鼓作气，先发制人，率先出击。 我看着他的眼睛，干巴巴地说道：“以后就是小三爷的人了，跟了我绝不亏待你。” 说完我便觉得有点糗，和我想象中的完美发言不一样，不等他回复便爬上床，躺到里边，又对他说到："没意见的话，就上来一起睡。" 我看着他没动，心里怵得慌。 不是，难道我太自信了？想多了？ 这闷油瓶无情无欲无求不懂亲嘴什么意思？以为啵啵是好兄弟say hello的意思吗？ 但他突然动了，我还愣了神，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动手揍我了。 结果他只是慢吞吞的爬上床。 我看他那样有点憋屈，没控制住着急地问他："张起灵你什么意思？要没那意思你来干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了。 闷油瓶倒没说什么，掀了被子就爬床躺好。 我对他说到："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要是没那个意思，你可以直说，我也不是非要…非要求个什么…" “吴邪。”我听见他无奈的声音，他伸出手拉了下我袖子，示意我一起躺好。 我一下没了脾气，啪一声关掉灯。 顺从的躺好，像个笔直的尸体一样。 被自己一连串的"意思"，弄的很没意思。 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声音，闷油瓶转了个身，对着我。 被子里的手摸索着，抓住了我的手，轻轻捏了下。 "就是这意思。"他说。 "哦。"我应了声，脑子有点宕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转身面对他，闷声说道："那你要记得，今天是咱俩处对象的第一天。" 我抓着被子蒙过头，有些紧张，毕竟是相互坦白的第一夜，不知道怎么相处。 按照正常恋爱，表白第一天就睡一起多少有些唐突了。 但按照我们十多年的交情，现在才在一起，也是过分慢热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此，就很难这么快收场了。 刚确认关系，睡得着才怪，我现在的心情和坐火箭一样冲天。 躺着不知道干点什么，于是我拉着他起来闲聊。 我不知道其他情侣是不是这样，一谈恋爱就爱打探对方的感情经历。 反正我是十分好奇，抓着闷油瓶东问西问。把以前没敢说的倒是问了底。 我问他这么大把年纪，是不是处了很多个对象。 他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我一眼，没搭理，开着电视无聊地换台。 我一看他这样我就急，假装不在意的说，有前任多大点事，像我这样无前科的可不多了。 虽然单身这么多年的老光棍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 闷油瓶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真没有。” “那你可能忘了，毕竟你的主机是随时更新状态。” 一想到闷油瓶的年纪，就忍不住联想他是不是也有过三生三世情缘。 “你有没有偷偷和张家人处过，人不会还健在吧？” 我已经想象到“我的情敌二百岁”这种抓马的故事情节了。 闷油瓶大抵是被我的脑补击溃了，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如果有，我一定会记得的。” 我听了后，面上一红，心想闷油瓶还挺会说话的，我问他，“你在那里边的时候，也有经历天授吗？” 隔了好久，他才回到：“嗯。但是再见你和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我听着这话鼻子有些酸，很想大哭一场和他说说十年里的事情。说说我脖子上的伤疤，说说手臂上的十七道刀疤。 但我没有，在黑夜中掩藏了我的不堪。 笑着对他说，“是老了点，你可别后悔。” 他看着我，没接话。 突然凑近了些，轻轻的吻了我一下。一触即离。 “不后悔。” 说完他就关了电视，窝进了被子里，我猜他一定是害羞了，因为我也是。
第9章 过了那个害羞劲，我又想和他多说说话。 “张海客提过你们小时候的事。” “记不清了。”他淡淡说道。 “我做过一个梦。” 我自顾自的往下说。 “梦里我还是个小孩，牵着风筝跑，风筝落到个大宅院里，我就沿着树爬进去，看到个小孩站在天井旁。”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就想那一定是你。” 就半点高的小孩，板着脸，很是冷漠的相貌。 一定是太有所求，我才会梦到年少的你和我在年少时相遇。 隔了一会儿，闷油瓶的声音才响起，“如果我想起，我会告诉你的。” 我一听，噗嗤就笑出声。 闷油瓶不解的看着我。 我解释道：“你还记得在蛇沼鬼城的篝火旁，你第一次和我说了那么多话，一共41个字，我还记得。” 他似乎也想起那天的事，明白了我在调笑他，也带着笑。 他总是一副冷漠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我总能看到他各种模样。 他也有自己喜欢的音乐，也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会不耐烦，会生气，也会感到喜悦。 生活虽然很随意，对物质要求极低，有点小洁癖，甚至在穿着打扮上都有自己的喜好。 道上的人都喊他哑巴张，可是在我眼里他一点也不哑，只是个有脾气的闷油瓶子。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夜晚了，我和闷油瓶絮絮叨叨的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当然都是我在说。 他偶尔会“嗯”一声，表示在听，旁的话也不多说，但我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又聊了便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间往闷油瓶身边靠。 恍惚间想起是不是应该先和胖子说一声，毕竟铁三角有两个角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了。 这么看其实也还是铁三角，只是原来可能是接近等边三角形，现在两个角偷偷逐渐的靠拢，变成给尖头的、锥状三角。 我请示了下张大族长，是不是应该和胖大人汇报下我俩的进展，某种意义上也是小团队里成员偷偷谈恋爱约等于叛变，需要取得胖大人的谅解和祝福。 张大族长表示请自便。我拿过手机，想着怎么和胖子开口比较合适。 一把年纪了很难说出什么“胖子，我和小哥谈恋爱了啊啊啊啊啊！”这类话，虽然我是很想找个人嚎叫。 琢磨了下，还是给他发了个矫情的微信消息。 “哎，和老神仙谈恋爱好苦恼。” 我这句话比较有技巧，连带4个可以互动的话题，“谁是老神仙？”、“和谁搞对象？”、“你搞对象了？”、“苦恼什么？”，保证不尬场。 但等了一会儿，胖子还没回复我，可能是睡过去了。 我爬了起来，打开灯，试图拉着闷油瓶来一个情侣认证照，但一开前置看到两个人窝在床前，怎么看怎么不纯洁。 于是让闷油瓶起身坐到边上的椅子，我起身给两人随机来了张自拍。 照片拍的不好，但是总归认得出我俩。 闷油瓶穿着黑色的背心，窝在靠背椅上，看起来无精打采一脸困惑的看着镜头。 我只有半张脸入镜，笑得像个憨憨。 我顺手给胖子发了过去，并附上一个略显奸诈的害羞表情。 他看了一定懂我的意思。
第10章 这么一折腾，又来了精神，两人又坐回床头。 闷油瓶随便挑了一个纪录片看，现在他用现代设备也很厉害，手机里选个片子就能投屏到电视上看。 当然会员号都是我充值的。 我刷了会儿小视频，两人各干各的，安静了一会儿。 我突然问他，就我俩这样，会介意被别人知道吗。 他没应声，我问他是不是要暗度陈仓、暗结连理、金屋藏娇。 他迟疑地说道：“张海客问过我，我没否认。” 我一下懂了他的意思，突然就有些害羞上了，倒是想问问他是不是老早就对我心怀不轨。 哪知他又说到，“还有你三叔、解雨臣…”他一连说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我越听越诧异，原来在这之前，不少人已经默认了我俩的关系。 我心里得意，心想你小子，早就暗恋我了吧。 面上却装自然，和他说，好不容易找个对象，我可要通知各个亲朋好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点了点头，倒显得乖巧懂事。 我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删删减减的，也没附上照片，就一句话。 “介绍下，这是我单身多年找到的对象→▼_▼ ” 转头看到闷油瓶正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把年纪了，也是头回做这种事。 闷油瓶凑过来可能是想看看我是怎么个通知法，我不肯让他看，也不让他这会儿看手机。 现场让人看朋友圈文案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现代年轻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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