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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发给他的。 我见他打开消息，和胖子的聊天内容都是胖子发的小视频链接，还有些购物链接，心想胖子成天教育瓶仔做什么呢！ 闷油瓶从善如流地复制链接，到小视频软件打开，看了一会儿，也点了收藏。 “这是干嘛呢？你们要开养生馆吗？” 养生馆倒也不错，和这位爷倒是气质匹配，只是一想到闷油瓶带着村里的大爷大婶每天五点起来练功，晚上七点在村头广场领头跳舞，多少有些炸裂。 他摇摇头，说道：“带你练，强身健体。” 我忍不住笑。 我闹着要看他和胖子的聊天，他也没拒绝，翻了下，意识到他俩这阵子都是在围绕着我的身体状况，日常交流不是养生大法，就是食补大全。 我的心里七零八落的，又开始胡思乱想，我到底是拖累了旁人。 胖子一巴掌拍到我背后，小声嘀咕道：“你这苦瓜脸给谁看呢？早上还笑得发春一样，这会儿发丧似的。” 我知道他是怕我多想，也不好再丧着脸，看了下叫号排，马上到我的号了，就拉着他俩先扫了挂号码到门口等。 终于轮到我了。 进了诊室发现主任医生比想象中的年轻，只是搞学术的人发量稀疏面色憔悴，预约站上的照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 他看了下我的病例和片子，询问我最近的状态，反而多是胖子和闷油瓶在回答。 听他们的意思，小花还是帮了忙，托北京团队的医生通过几层师兄弟联系到了这里，来之前医生已经对我的情况有个基本了解。 他让一旁的实习医生带我加急去拍个新片子，又折腾了一小时才取到报告。 我有些紧张，等着他给我判刑期。 他看了会儿，把片子挂在墙上，和我们解释了下情况。 结论和之前差不多，单看肺部情况，没有明显的转好，但也没有变坏的趋势。但看我个人外在的状态是逐渐在变好，不是原来命悬一线的状态了。但还是要戒烟、避免去空气环境差的地方，定期来复查。 那去不了北京了，我心想，只能劳烦解总屈尊了。 临走前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多是和闷油瓶胖子再说，他们交换了微信，约了下次复查的时间。 我个病人倒像个局外人。
第6章 从医院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便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采买。 搬到雨村也比较匆忙，乡下地方物资少，前段时间我们过得也很简朴。 好不容易进城一次，加上要入冬了，采购清单列了满满的。 先是去了趟超市，从被褥、洗漱用品到裤衩子都全新置办了，我们仨在床上用品区挨个摸摸，各自挑选最具亲和力的四件套。 我注意到闷油瓶都跟着我的喜好在挑选同款不同色。 在内衣区严肃制止了胖子小鸡内裤的建议，只挑了些纯色的，好在闷油瓶都没有什么意见。 最后是家电区，各类的现代智能家居都想买，只可惜预算不足。 我问闷油瓶有没有私房钱，他没说话，双手插兜，看向别处。 胖子挑了些厨房的小家电，闷油瓶表示出对锅碗瓢盆的喜好，挑了几块自己吃饭的碗。 闷油瓶也有专属饭碗了。 我在空调机前挪不开步子，想买个冷暖双用的空调。南方冬天的室内实在是，太难熬了。 我看了下银行余额，叹气，坐吃空山也不行，还是要开源。 胖了也凑过来看，说这大件可能不好搞，我们自己运不了，不知道包不包配送安装的。 我说道这倒是小事，就是我们余额不太足。 闷油瓶凑过来看了下价格。 排队结算的时候，闷油瓶从口袋里掏出钱夹，翻了几张百元给我，我瞄见他只留下几张零钱。 “什么钱？”我没接。 “私房钱。” 我没忍住抿着嘴笑起来，瞥见胖子在一旁翻白眼。 把采购回来的东西都堆进后备箱，有些放不下的放后座，从后视镜里看着闷油瓶和各种生活用品挤在一起，充满人间烟火的气息。 趁着购物节大折扣，又拐去买衣服，我和胖子上了头一人扒拉一套模特同款挨个试穿，闷油瓶负责点评，点头可买，摇头立马放下。 轮到闷油瓶试衣服时候，我和胖子可来劲了，发挥想象力给他搭配，但总之怎么样都好看。 一人买了两套入冬的衣服，又给闷油瓶买了两双鞋，他跑步爬山总是更废鞋。 今天的行程算是结束了。 我最近体力跟不上，只觉得逛街购物比下地还累，胖子还想带我们去温泉足浴潇洒，我给他看了眼消费过后的余额，还是决定回雨村烧水泡脚。 坐吃山空终究是不行的。 回去路上胖子举了多条致富路径，我怀疑他是对着刑法一条条研究的，一律否决了，要求他来点正经生意。以至于一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什么店铺、广告牌，就问我行不行。 从大排档、麻将馆、农家乐、到ktv、足浴城、养猪场，我和他胡乱的闲扯，一路上话头没停。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闷油瓶也没在睡，看着窗外，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是有兴致的。
第7章 晚饭简单对付下就各自散去了，胖子唠叨着逛街太伤身，连泡脚活动都取消了，回房间打算早点休息。 闷油瓶还在收拾他的鸡窝，正儿八经的鸡窝。 胖子从某拼团软件买了10只芦花鸡苗，物流显示明天就要到了。 拼团网购鸡苗对我和胖子来说多少有点不靠谱，也没指望鸡苗能活多久，纯当做实验鸡，都没放在心上。 但闷油瓶却意外地上心，早早就去镇上买了鸡笼回来，这会儿正在给鸡笼架高，垫了些干燥的秸秆，以防下雨天鸡苗们湿了脚容易犯病。 我看着他又找来了防水布给鸡笼罩着，突然也开始期待起鸡崽们的到来。 收拾了半小时多，他总算是对鸡笼的布置感到满意了。 我看他身上沾了些泥，让他先去洗澡，我帮着他收拾。 闷油瓶也没推脱，洗了个手就往楼上去。 这人看着一脸冷酷，实际有点洁癖。 我慢吞吞的收拾完东西，心里纠结得很。想着晚上是不是还能再去“串门”。 说实在的，我们两人之间也没有说清，昨天的亲吻亲如鸿毛，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意思。 回房的时候，听见闷油瓶的动静，大概是洗完澡刚出来。 我爷爷和我说“人要主动”，于是我前十多年，主动追着闷油瓶跑。 但到今天，我倒是期待他能不能先做表态。 但按照他的性子，我不主动怕就难以有进展，到时候真是黄粱一梦了。 我心里有事，人就有些冲动。 这些年明明已经是修炼成千年人精，但遇到关于他的事情还是一样沉不住气。 脑子一热，人就摸了过去。 靠着他房门，看他正在房间里擦头发，假装轻松地问到：“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动作一滞，没有转身看我，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气氛有些尴尬，我好像能听见自己大动脉的跳动，我等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总是这样，不想回答就装聋装哑。” 多少带点嘲讽的语气，换做平常我是不敢这样和他说话的。 但我其实没有怨，他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心里也清楚，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这家伙会留在这里陪我度过至少10年或者20年，不论是朋友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关系。 能再近一步，是我的奢求。 保持现状我也接受，偶尔偷偷亲近应该也不至于会被一脚踢到墙上扣不下来。 我见他没理我就打算去洗澡，不怕尴尬也是我的看家本事之一。 他把毛巾披在肩上，开始收拾铺盖，我一愣，心想彻底无视我吗？ 哪知他捏起一个枕头，转身就朝门外走，经过我的时候，停了下来，看向我说道：“太挤了，去你那。” 说完自顾自地走了，留下我一头蒙。 我在原地楞了会儿，心里是又慌又喜，急忙忙的跟着回房拿睡衣，看到闷油瓶把枕头放在了我的床边上。 他的房间面积小，只有一张1米5的小床，两个人多少有些挤。当初分房的时候，我占了一个大房间，美名其曰是我这房间连阳台，日常出入会吵着他。他也没计较。 他这会儿正在拆今天买的四件套，一股脑丢进衣篓里。 这几天天气放晴，他应该是想要先洗洗，后面天气转凉正好用上。 我看着他拎着衣篓去了阳台，心里笑着想，闷油瓶又能打又能干，曾经我还给他定义是生活九级残废，真是我的误判。 我收拾了下衣服，和他说了声先去洗澡了，他倒是没再理我。 在浴室里我一直回味刚刚的事，琢磨着他的意思。 说实话，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毕竟闷油瓶对我有点意思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大概是害羞占了大头，以至于我愣是把热水都冲没了，才磨磨唧唧的出来。 以我的胆子我还不敢想什么有颜色的事情，只是也是小伙子上花轿头一回，也不知道刚处对象的都是怎么一起过夜的。 等我磨蹭回房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桌边坐着看我的笔记了。 我抓着干毛巾擦头发。 “都收拾好了？”我试图没话找话的聊。 他看了我一眼，没回话。 我又凑近看他手上的笔记，没戴眼镜有些看不清，凑近了才发现是我收集的一些民间故事合计，早些时候用来写小说的素材。没想到十年里我在高压下还能有闲情写小说，倒是现在闲散下来，再也没写过文章了。 没想到他却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先弄干，天气凉。” 我感觉脸一下热了起来，又抓着毛巾胡乱擦了几下。 终于收拾好，我坐在床边，看着闷油瓶拿着铅笔在我的笔记留白处写写画画。 他活得久，见识多，坊间传闻于他，可能是亲身经历。我总能在笔记里翻到他的补充记录，有时候是更正我的书写错误，有时候是简单的绘图。 我突然意识到，他早已在我的生活里，在各种细小的角落里留下了痕迹。 “小哥。” 他放下笔记，转过头来看着我。
第8章 我本来想说不如聊聊吧，但看着他的眼睛，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心里是有太多的话想问，我想问他是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想问他今天来这一遭的是什么意思。 到底懂不懂清晨的事情代表了什么。 但我又忍不住替他想，想他会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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