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几声刀刃碰撞的尖锐声,江意秋一手拎起方文州的衣襟将他扔向了后方,另一手抬刀一挥,那人被砍得后退了好几步。 转而几个人同时冲了过来,直刺向方文州的脖颈,他吓得腿直接动也动不了。江意秋双脚一蹬,挺身向后空翻,两脚直接踹翻了两个刺客。 紧接着后面跟着的府兵赶到了,站着的两三人见势不好直接灰溜溜跑了老远,地上被踹翻的两人还昏着。 雨势未停,江意秋把方文州送回了方府后就让府兵提着地上那两人回到了太子殿内。 禾苑坐上边沉声问道:“你们在替谁做事?”目光在那二人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均未作声,江意秋提着刀逼到了其中一人脖子旁,那人冷汗直冒,但还是咬死了不开口。 “你们如实交代,我能让你们死的痛快些。如若不然,我能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禾苑揉着衣襟,示意小年把东西拿来。 那粉末被盛在一个透明的瓶中,禾苑拿起来在他们跟前晃了晃,露出的手腕很白净。那两人显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肩膀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高剑信守着几个太医试验,因着太医确定这药并不会直接要人性命,高剑信去刑部,和冯尚书提了几个死囚过来让其直接服下。 根据服药的人的反应,这白色粉末并不会直接要人命,但其效果堪比致命。 服下的人直接痛的脸色乌青,嘴唇泛白,汗流成河,且倒地不起,连打滚的力气也使不出,但就是还会吊着口气。 此刻,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凌迟。
第7章 酒宴 来彦正在堂内等消息,几个狼狈不堪的刺客回来复命:“大人,去往宫里的路上方尚书与徐尚书一路,我们不好动手。便想着等他回来时再寻机会,他本应难逃一死,但江意秋突然就杀过来了,还,还落了两个弟兄在他手里。” 来彦一听直接倒回椅子上,怒道:“那你们还有脸回来!给我拖出去都斩了!”闻言,那几个人立刻被带走了。 来彦在堂内踱来踱去,方文州查到他的账簿本是在一个月以前,但那时方文州不欲将此事呈报给靖王,毕竟这么多年礼部的许多事宜都是靖王殿下亲自允的。 但禾苑如今开始主理许多事宜,也到了算这本烂账的时候。 那方文州打听到礼部的侍郎换了人,还是太子殿下亲自提点的,心里便更加有了指望,他性子又急,肯定是要等不及了去禾苑那里去告的。 如今命人刺杀朝廷重臣这一条就够他来彦下刑狱了,他此刻就像被放在沸腾的锅里煮一样,礼部侍郎换了沈尘尘,怕是也要开始查起礼部的账来,情急之下,他披上了墨色氅衣,叫人套了马车,出了府。 太子殿内,已命人清扫了地面,那血的腥臭味实在让人恶心。 江意秋便领着禾苑回了书房。房内点着安神香,江意秋问小年:“这香挺好闻啊,哪儿来的?” 小年扶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芍药姐姐送来的,递给我的时候好像还说这是徐尚书家的爱女徐瑶瑶亲自做的香。”小年看着那香又快烧完了,吩咐了侍女去拿新的。 禾苑的新氅衣也给加急赶工做好了,仍是素色,不过上面还绣了云纹。 侍女呈上来江意秋抬手量了量厚度,他捏起氅衣的领子提起来,转身给坐着的禾苑披上,满意道:“嗯,真好看。” 禾苑轻笑,道:“谢谢。” “今日我又坏了来彦的好事,这可怨不得我。但他派来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实在太弱,匿息功夫还那么差,我顺着味儿那么一闻就知道了。”江意秋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抱着手臂抬了抬下巴俯视着坐在椅上的禾苑。 禾苑顺着他的视线扫回去,莞尔道:“怎么把你自己说的像只犬似的。” 江意秋便闭口不再作声。 兵部那边在徐章甫领人来巡查一番过后,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毕竟查出了些什么还得徐章甫回去整理思索一番之后再来告知他。李晏贞正欲回寝,突然听下人急匆匆跑过来,说是来尚书来了,他心道不好,使唤人去备偏房。 来彦在房内等得心焦,见李晏贞终于是过来了,着急道:“大人,此次方文州已经对我的账簿出手了,太子殿下刚把我那侄子给换成了沈尘尘,一个破读书人,就一根死脑筋,我如今是内外兼受困啊。那方文州我欲命人拦下他,可他偏偏跟徐章甫碰上了,没找到机会,回来时我那几个废物手下又失了手,江意秋还捉了两个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人,您可要救我啊!” 说着他又开始跪地哭诉起来,怎么这几年都好好的,他来彦突然就到了这般境地了呢? 李晏贞听完,抬手指了指他,又摇了摇首,烦道:“我当时就叫你该按下去的就不要心慈手软,像沈尘尘那种人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准他进来当差,偏偏要寻个便宜占,他是能干,但你不知道越是这般的人,越是不好掌控吗?”说完,他又吐了口长气,扶椅坐下了。 来彦在地上已经泣不成语,李晏贞无奈道:“那方文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既没得手,那再想对他出手也难了,还又撞到了江意秋手上,你说你,动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来彦断断续续道:“我也是怕来不及啊,那方文州是个急性子您也知道的。” 李晏贞撑手捏了捏额,沉思半晌,终于道:“就你派去的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难啃的硬骨头,最坏就是把你全盘托出了,你说我能救你什么?” 来彦顿时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嘶哑着声道:“大人,您不救我就没人救我了啊,我是跟着您混的,那账簿要是落到了太子手里,那您和我皆为死罪啊!” 他爬了几步到了李晏贞跟前,揪着李晏贞的衣摆。 那坐着的人沉默片刻,又开口道:“罢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也想救你,但依着现下如此情形,我们得退一步,不然就是跟太子和江意秋对着来,我们谁也讨不了好处。刺杀朝廷重臣是重罪,但不会立刻就给你判了,你且等我寻个法子。你那礼部目前还是你说的算,你得让你儿子把账簿看好了,别落到沈尘尘手里去了。” 来彦自觉此次免不了要去刑狱走一遭,冯卓那人他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又寄希望于李晏贞不会不管他。回府的路上,他让下人入了马车,吩咐让人把账簿去重新誊抄了一份。 李晏贞才因着梁易一事失了圣心,来彦自己管不好手底下的人还要他来收拾这烂摊子。就这么想着,李晏贞一手挥掉了桌案上的茶几泄愤,又转而沉下心来,他拢了拢衣服,叹道这到了秋天,果真是更冷了啊。 —— 禾苑这几日病好得差不多了,药也不用再服了。正伏在案上看卷轴,睨到那话本子,眼睛觉得干,揉了揉。 那礼部的来彦此次必然是要逃不掉,但他并不急着让他下狱,刑狱的冯尚书也是个铁腕子,人去了刑部,禾苑要想再从他嘴里套点别的东西就太扎眼。 现如今来彦窝在府里应该会老实点,江意秋派了人去看守。方文州自从那日雨天过后就吓得病倒在榻上了,禾苑分了一部分自己的护卫去看护。 江意秋的册封大典还得礼部出大力,宫墙修缮也已基本完工,来彦落了个大把柄在江意秋手里,但他听说江意秋暂时还没将这事儿告到靖王那里去,思索着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因而办事可得劲儿了,比禾苑预期的时间短了很多。 册封大典的地方选在了紧靠在皇宫外边的一处空旷的草场上,除了有一边是贴着宫墙外的护城河,另外几边不远处就是树林,林中长着许多和宫中不一样的枫树,秋天一到,远看着这片林,火一般的红色铺天卷地,煞是夺目。 此次大典的重头戏安排了跑马赛,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会拔得头筹。 但皇城内各个贵族子弟还是应了邀约。就算不拿冠军,能在靖王面前露一露脸也不亏。 靖王面色露点疲惫,还是尽力沉稳端坐着,诏书早已拟好,福宁公公手持明黄色诏书,宣告天下,即日起,江意秋为大靖唯一异姓王,封号乾圣,五十万大军归其麾下,众人齐跪地。 念完,江意秋单膝跪在靖王座前,接了诏书及兵符,靖王招呼高剑信过来,扶着江意秋的肩膀侧头对他道:“阿秋还年轻,如此重担交由他,我怕他心里有负担,你替我多多关心。” 高剑信接了话:“老臣自当尽心尽力辅佐。” 靖王收回了江意秋肩上的手,转而又指向了高剑信,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罢了。阿秋,有什么难处,高总督也能帮你。” 江意秋扯开嘴角抬头嗯了声,他不在乎什么名,只是觉得和靖王之间总隔着什么。幼时也记得靖王日日亲手教他练字、习武,人人都道皇上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别人的怜悯,他厌恶得很。 到了万众瞩目的赛马时刻,好多名门贵女都想一睹太子殿下的风采,但今日禾苑同靖王和皇后坐在了台上,显然是不参与的。 但太子殿下就那么坐着也是风姿绰约,笑容浅浅映满庭,惹的下面一众女儿们面露桃色。 江意秋策马在马场上所向披靡,一众公子都被甩出了老远,江府上几个侍卫站在马场边,江意秋打马经过直接糊了他们几个一脸灰,而后还嘚瑟地回头冲他们笑。 皇城内许多豪门世家都曾到江府欲提亲,此刻禾苑在上边看着江意秋英姿飒爽的时刻,内心也不禁被这放浪不羁的笑掀起了一丝波澜。 皇后娘娘注意到阿苑的神色,关切地问道:“阿苑今天这么开心啊。” 禾苑又敛了敛笑,拿起案上的一个小橘子,边剥边回道:“今日赛马甚是精彩,天公也作美,孩儿能在父皇母后身边陪着,心里高兴。” 场上江意秋离那挂着重彩的绸缎只有几丈远,忽然见他挺身一脚蹬在了马背,纵身一跃顺手摘下了彩球,又轻飘飘落回了马背上。场上瞬间惊呼声乍起,靖王都不禁拍了手,道:“好!” 江意秋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熠熠生辉,他的目光却只追随着那远处台上坐着的人。 禾苑似乎知道他在看,喉间微动,剥橘子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夜晚的宴席,言笑晏晏间都是夸赞江意秋的风姿,如今成了大靖乾圣王,谁能不来敬他一杯呢? 他也不推辞,左右他酒量一向都是顶好的,况且今日的酒哪儿能跟平日里喝的相比,都是御赐的好酒,喝起来无比痛快。 方文州要感谢江意秋的救命之恩,病体未愈,以茶代酒敬了。 又瞥见来彦坐在另一张桌上,心里一阵后怕,叫江意秋看出端倪来,他安抚道:“方大人安心,待我料理清楚后必定秉明皇上,还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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