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撞到门的家仆头晕目眩,哪里还敢等他再拿自己撞墙,赶紧敲门,敲得砰砰响。 阮或踹了几脚旁边的家仆,甚至连闵老爷也踹了一脚:“你们都给我上去踢门!” 其实在他们上前砰砰踹门之前,闵希就醒了,这一次他睡得有些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抬手揉揉眼睛,被窝里暖暖的,他睡得很舒服。 举手投足间碰到了个更加温热的东西,他愣了一下,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一抬头,他惊得一动,不敢动。 他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抬头的时候对上了男人犹如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眸。 男人清醒了。 定定看着他,面沉如水。 第4章 闵希有些畏惧地往后退缩,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裸露出来,赶紧扯过被子盖住了。 男人还在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冷硬得有一些疏离冷漠。 闵希缩在被窝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委屈。 他知道爬床是他的错,但是他还是无来由地委屈。 他经常听说男人会看不起那些主动爬自己床的人,可是昨天晚上男人那么愉悦,他还以为…… 男人至少不会这么冷漠地看他。 男人的这个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想起自己是一个卑微的爬床者,不配拥有幸福的夫夫生活。 傅言深看着床上纤细的哥儿,咬紧了后槽牙皱着眉头。 想开口,但是对上他那盈满泪水的双眸,一下子狠的话又说不出来。 他昨夜的美梦里有这双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怯生生地说很疼,可以可以轻点吗? 跟今天一模一样,盈满眼泪,眼尾发红,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更显得明艳动人 这哥儿确实很漂亮,如今披散着头发,缩在那里,楚楚动人,叫人不忍心对他说狠心的话。 门外再次传来砰砰哒哒的敲门声。 傅言深咬着牙,索性下了床。 拾起地上四处丢散的衣物,将属于哥儿的衣物丢到后面床上,看也不看,说:“赶快穿衣服吧!” 他也没有回头,自己快速穿了裤子,裤带都还没来得及缠上,门就被破开了。 傅言深面无表情的披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里衫。 男人的声音发沉,闵希抱着衣服紧紧地缩在被窝里,边抽抽噎噎套裤子,边颤颤抖抖地套上衣。 一大堆男人闯进来,他一个未出阁的哥儿。 原先以为男人会护着她,如今…… 男人不帮着那群人将他拖下床就算好的了。 然而他裤子都还没套上去,一大群男人女人都闯了进来。 众人只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以及背后床帘紧闭的床。 年轻男人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衣服,脸上的表情犹如死猪烫开水那般的平静。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谁都没有吱声。 闵老爷回头看向阮或,他有一点点不敢确定 但此时此刻,扫遍全屋,阮或都不在这里! 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是谁?”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将衣服穿上了,束个马尾,穿戴整齐,这才慢慢地冲闵老爷拱了拱手说:“小生傅言深。” 闵老爷一愣,这何许人也,完全没有听说过。 “何方人士,可否婚配?” 他又想问家里是否从政?官居几品?但一时又觉得有些冒昧,就先问这些。 年轻男子说:“本地人,未曾婚配。” 闵老爷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阮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心想不会被人摆弄了吧? 赶紧又追问到:“家里做何营生?” 傅言深道:“种地。” 闵老爷大惊:“没有其他营生了?” 傅言深摇头:“没有。” 闵老爷按捺住心惊道:“可是本地大地主?” 那年轻后生又摇头,真诚道:“不是什么大地主,就是本地一介平民。” 似乎觉得如此一问一答没有意思,他索性敞开来道:“某家住青花村,仅有几分薄地,屋破漏雨,徒有四壁,刚死了爹,还在守孝期,不能娶,更没有钱娶媳妇。” 他一句话将众人听得越发惊心,最后一句许夫郎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指着他骂:“你,你一个穷种地的,你没钱没钱娶媳妇!” 闵希从被窝钻出头来,见关了床帘,本还觉得那男子还挺体贴,知道帮他挡住外面眼光,又听他说话斯文,以为有戏。闻言,心脏也坠到了谷底。 对方不愿意娶他。 他不该妄想的。 一个爬男人床的哥儿。 被嫌弃,被孤立,这才是他的命。 又穷又没有权势,这还了得。 闵希的继母许夫郎不像他母亲,有些泼辣,直接越过傅言深将床里面的人拖出来。 傅言深要阻拦他,他说少管闲事,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将傅言深搡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一定是这个**,天生闲不住,出来勾引男人,你若只扫了自己的脸面,倒也还好,把我家吉哥儿的面都给败光了!” 他原本只是受宠的妾室,闵希母亲死后,顺利成为了正室,本来就生了个哥儿,跟闵希年纪相仿。 他一步上去扯着床上漂亮哥儿的耳朵,就要将人扯出来,直将哥儿粉嫩的耳尖,扯得通红。 “出来给我出来,怎么有脸做这种事?没脸出来见人了?” 闵希这厢刚刚套上外衣,就被他从里面拽了出来。 闵希啊啊低叫着,漂亮的眼睛凝结出精盈的水珠,小声祈求道:“不要,不要这样。” 根本没有人听。 傅言深眉头紧锁,将脸扭到了一旁,不想再看。 闵希被许夫郎拽着耳朵下床,直接站立不稳掉到了地上,这才脱了手。 闵希抚着几乎要撕掉的耳朵难过不已。 来不及过多的自怜自爱,他抬头看到一众目露凶光的男人女人,再次受惊,畏缩不已,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他还特意看了身侧年轻男子一眼,但是那个男人偏过脸根本没看他。 许夫郎狠狠的踹他几脚:“还不起来,赶紧给我起来,装什么娇软,你个贱货,昨晚爽过了今天就知道来这里装可怜了,找男人时怎么不知耻!要我是你那早死的娘,在九泉之下,自己也要再找根绳吊死!” “也就只有那种贱货才能教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小婊子!” 闵希一个读过几本书的深闺小哥儿,哪里听过如此恶毒的话,说他**说他出来找男人! 这分明就是他们逼他这样做的,亲自给他喂的药! 那会儿许夫郎还拿着鞭在旁边抽,虽然没打到他身上,但打在那桌椅上的,砰砰作响吓人的紧。 还将小香儿捉到一边,嘴里嚷嚷着,要是不从,今晚这鞭就要伺候在小香儿的身上了。 打完之后直接将小香儿卖给人牙子送到窑子里面去。 将小香儿吓得直哭,眼泪婆娑。 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但是没有开口说话,他根本就忍受不了,咬牙忍了。 当时他想着反正不管用多么卑鄙的方式,只要能够离开这个家庭,他就解脱了,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想不到现在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许夫郎捏得很用力,这样被人捏着一块肉扭来扭去是最疼的,但是他不敢吱声,小小地抽泣着。 是他们将他推进这个房里面的,他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他怎么知道是错的人呢? 听到他们骂自己的娘,闵希鼓起勇气说一句:“我娘不是!”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手掌印在他白皙的脸上。 豆大的眼泪珠子一样一滴一滴掉下来。 许夫郎是个壮夫郎,那劲儿别有多大了。 这一次,闵希低着头,默默地淌着眼泪,没有再看谁。 自从娘亲死后,就再没有人站出来为他出来撑腰。 许夫郎一边毒骂他,一边用力地扭他。许夫郎手腕壮实,手指粗大,高挑瘦弱的小哥儿被他扭得直缩。 “你这没良心的脏东西,你真歹毒啊你,你自己不好过,还想害我们家族,还想害我们家,想让我们吉哥儿毁了名声也找不到好郎君,你才如意,是不是?真是歹毒啊,狗娘养的!” 傅言深皱了皱眉头,对他们这场家庭闹剧十分厌烦,不过也没有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闵老爷突然喝了一声:“行了,别说了。” 许夫郎嘟囔着:“这时候你都还护着他!” 闵希有些微感动,弱弱喊了一声爹。 闵老爷皱眉扫了他一眼,拂袖说:“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一句话将闵希刺得浑身一个哆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对他是很好的,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 傅言深皱着眉头,淡淡来了一句:“本地的名门望族就这德性?” 第5章 许夫郎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泄,骂不了闵希,他还不能骂那个穷小子吗? 他叉着腰过来,指着傅言深的鼻子:“臭小子,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没骂你,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你站在这里还挺有理啊?他是个贱货,难道你就不脏了?一对奸夫**!” 傅言深冷冷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挪开,根本没听他说的话。 许夫郎见他没任何反应,越来越气,骂的话越来越难听,傅言深站在那里自巍然不动,任他骂。 气得许夫郎指着手指直颤抖:“你你你你小子没有脸皮!” 傅言深淡淡敬了一句:“哪有你的脸皮厚呀。” “你还敢顶嘴,你还敢顶嘴。” 许夫郎撸起袖子就要打过去。 被傅言深一把捏住手腕。 年轻的男子眸光森寒:“你想干什么?我既不是你家族子弟,也不是你下人狗腿,你敢打我?” 傅言深年轻,正是抽枝拔节的年纪,看着身材单薄的一个少年郞,然而手上的劲儿特别大,如此不动声色地捏着人手腕,骨头都捏得咔咔响了。 许夫郎尖叫个不停,叫得很难看:“死小子死小子!” 此时不断地拍傅言深的手,傅言深闪躲开来,五根手指依然死死地箍着他的手腕。 男人跟女人哥儿的劲哪能相提并论。 许夫郎被他捏的满脸都涨红了,眼眶都溋出水来。 傅言深突然松开手,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嚎大哭。 傅言深勾唇冷笑,目光冰寒。 那些人赶紧扶过许夫郎,闵老爷喝道:“你一个年轻男子跟一个夫郎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拉拉扯扯?”傅言深讥笑一声:“好笑,我年轻俊美,会跟他这又老又凶的丑东西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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