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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白纱

时间:2025-07-12 15:15:06  状态:完结  作者:叶壶

皇室冷血,素爱鸟尽弓藏之术,时至如今想起被下令斩首的桑厝,他竟然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感。

清算来得太快,而李繁漪与太子拿出来的罪证却又将事情板上钉钉,自己辩无可辩。

但还没有正式的诏令下来,或许还有能再搏一把的机会,这个结果太潦草突兀,任谁,都不能坦然接受。他并非没有愿赌服输的觉悟,只是总觉得,结局尚不该如此,熬走了左相,接下来更应该是他来重新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才对——否则,这十多年来苦心孤诣,汲汲营营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可他还是低估了两个皇室子在面对新王更迭前,将朝堂换血的决心。

牢房外,狱卒昏昏欲睡,发着轻微的鼾声,林胥听着无比心烦,转头间,却听见一阵絮絮语声。

他坐起身,确定并非自己的错觉,紧接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前来,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兜帽,遮得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身形。

“只有半刻钟,多了我们也为难……”隐隐的,他听见那狱卒对这兜帽人说了句什么。

片刻后,那人果然在自己牢门前停下。

他动了动身子,坐直起身,看不清面容,却隐隐猜测眼前的人是顾云篱:“半年之前刺桐港初遇顾大人,本以为我们能和睦相处,做个朋友的。”

兜帽下的人身子一顿,没有接话,似乎示意他继续。

“如今……我却想,那时若是直接解决了大人,会不会就有这些烦忧了?”

他眸光阴冷,虽不形于色,可语气中的恨意却实难消。

“主君经历大恸,怕是认错人了。”一道沉沉的声音从兜帽内响起,令林胥怔住,来人缓缓摘下兜帽,最终露出真容。

“明……慧?”看着来人,林胥维持的平静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沈□□并未在意他变幻的脸色,她摘下兜帽后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晰。她迎着林胥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沉沉,却字字如刀:

“主君不必惊讶。医案,账本……连同您与家父沈家药铺往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记录,确实是我亲手交给杜大人的。”

林胥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

沈□□似乎也没有给他仔细解释的意思。

这番话如同重锤,砸得林胥身形微晃。他苦心经营、自认天衣无缝的隐秘网络,竟是被枕边人、被他视作依附于他存在的妾室,在最关键的时刻,釜底抽薪!

“沈□□,我自问待你不薄……”眼神阴骘,说这话时,林胥脸上甚至还很是坦荡,这更令沈□□失笑,冷哼了一声。

“时日太久的事情,主君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她低了低头,“但我父亲山道被劫,是因为什么,主君想来最清楚不过。”

“我年幼夭折的孩子,主君可还能想起?”

“主君做这些的时候,可想过会遭报应?”

一连三句话,林胥被连连震住三次,看着沈□□,一时无话。

“你来此,还想作甚?”咬住嘴唇,林胥声音发颤,问。

“自是来给主君送行,”沈□□笑了笑,轮廓被墙上放置的火把映照得忽明忽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主君若有余力,竭力自保吧,‘破鼓万人捶,残灯一夕孤。’,主君且看,还有什么人想置您于死地吧。”

语罢,她凉凉瞥了他一眼,带起兜帽,便戴在头上,朝来处而去。

徒留手脚冰凉的林胥,站在原地,仍未能从震惊的余韵之中回过神来。

走出地牢,月明星稀,寒风萧瑟,沈□□搂了搂衣衫,杜含闻声,也回过头来。

“倒是很快,”她不咸不淡地置评,“今日之后,在清算其势力之前,你便待在我府上,哪里都不要去了。”

沈□□点点头,坐回马车,长舒了一口气。

萦绕在她头顶多年潮湿的阴雨,似乎终于在此夜止息,寒意飘零,杜含裹住厚厚的氅子,打了个寒颤。

夜里,她隔着马车车壁,似乎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声,只是片刻,那道声音,便彻底消失在夜中。

……

翌日,大理寺搜查的批文正式下印,相府宅子被官兵围住,惹来一阵阵旁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这官老爷昨天让整下去了!”

“林大人不是清流之臣,为何会……”

“那都是胡扯啦!哪个清流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过一个晚上,流言蜚语四起,管他林胥做没做过,都一股脑栽在了他头顶,一夜之间,原先两袖清风的人臣林胥,形象瞬间跌落泥潭。

屋内,外面搜查的声音一声声传入耳中,林宣礼坐在椅子上,紧皱眉头,许久都未睁眼。那声音像钝刀,一下下刮着他的神经。

蔡旋在他身侧,还在与他说着查到的结果:“确定了,就是沈□□……若非她,大人绝不会落得如今这样!我们都被她蒙蔽了!”

耳畔声音嗡嗡,林宣礼紧闭眼,没有应声。林胥被大理寺带走时那惊怒交加、强作镇定的脸,李繁漪与李淮仪冰冷的目光,还有那些如山铁证……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激烈冲撞。

“郎君,眼下还是要想法子,将主君救出来啊!”偌大的相府内,只剩下林宣礼这么一个话事人,蔡旋急得不行,自他从宫中回来,便一直在他耳边絮叨着。

“蔡叔,”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依旧没有睁眼,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不必了。”

“什么不必?”蔡旋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根本不愿去理解那话里的意思。

林宣礼缓缓睁开眼。那双总是沉稳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挣扎。他看向蔡旋,那眼神让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心头猛地一沉。

“父亲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罪证确凿,罪无可赦。”

“郎君?!”蔡旋如遭雷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变调。“您……您说什么?!那是您的父亲啊!您怎么能……怎么能说这种话?!”

“两位震怒,朝野皆惊。长公主亲自坐镇,白崇山铁面无私……蔡叔,你告诉我,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法子能救?硬要救,只会把整个林家,把跟随父亲多年的所有人,包括你、我,全都拖进去,陪他一起粉身碎骨!”

他的话不错,事实确实如此,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有些冷血。蔡旋心一凉,可他却并未想到,这样冷漠的态度,正和林胥一脉相承。

“好……好……”蔡旋嘴唇哆嗦着,眼神从震惊、失望,逐渐变得空洞,“郎君高义,我……明白了。”他惨笑一声,那笑声凄凉又瘆人。

蔡旋步履沉重地退出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林宣礼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椅中。

门外,大理寺的人正走得差不多。

“管事,郎君、郎君怎么说?”

蔡旋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冷硬与阴狠:“事已至此,不必再拉郎君下水了。”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交给你一件事,你替我去办。”

屋外的蔡旋究竟想计划些什么,林宣礼并不知情,此时他只觉无力席卷全身,除此之外,一个问题萦绕于心头——从前林胥在朝中也好,亲友之间,都甚少树敌,可一朝跌落,却引得众人落石,仅昨夜一夜,台谏的折子便像雪花片一样纷纷不停,看得让人心寒。

母亲心灰意冷离去便罢,那沈□□呢?

她为何会背叛父亲?

即使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这一刻,林宣礼还是想亲自知道这真相。

以皇城司的能力,在东京城找个人并不难,似乎是知晓他想问什么,沈□□并未与他见面,只是写了一封书信,约他明日在祠堂见面,告诉他其余不知的真相。

捏着手中的信,林宣礼眼皮轻轻跳了跳,收进了袖中。

而另一封信,也辗转到顾云篱宅邸内。

丹心低头整理着,屋外却忽起一阵风,顾云篱清晨晾出去的药材还未收走,顾方闻与清霜叫了一声,她一惊,随意拿茶盏将那信盖上,便奔了出去帮忙。

这封不知来处的信,就这样沉寂了整整一日,直到翌日,顾云篱来到药房取药,才瞥见门口小桌上这封被茶盏盖住的信件。

林慕禾凑过来,问:“什么东西?”

顾云篱摇了摇头,将信封撑开,倒出一张纸来。

展开信,只有一行字映入眼帘。

“欲得邱娘子牌位,请于翌日酉时来林氏祠堂。”

刚巧丹心经过,林慕禾咬着唇,飞快叫住她:“丹心,这信是何时来的?”

“呀!我都忘了!对不起,娘子……”她一骇,惊呼了一声,“是昨日午时送来的,不知是谁,送信的还是个孩童。”

这信是谁送来的,答案显而易见,若非林宣礼,怕就是林胥旧部了。

一个明摆着的鸿门宴,究竟去还是不去?

林慕禾仅仅思考了一秒,似是想起了什么,便下了决断:“云篱,我要去看。”

此时已至酉时,没有准时看到她们到达的人又会做什么?会不会将牌位毁掉?

林慕禾紧抿着唇,坐上马车,那车夫也明白两人十万火急,一抽绳,便在这东京城中飞奔起来。

马车在东京城的暮色中狂奔,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滚动声,车厢剧烈颠簸。林慕禾紧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封以母亲牌位相胁的信如同烙铁般烫在她的心上。时间每流逝一分,她的心就沉一分。

终于,林家祠堂的轮廓出现在前方。然而,不等马车停稳,一股呛人的烟味已随风灌入车厢!林慕禾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停下!”她厉声喝道,几乎在马车尚未停稳时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顾云篱紧随其后。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林氏祠堂所在的后院方向,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将渐沉的暮色染得一片昏红!灼热的火光正从祠堂的门窗缝隙中疯狂舔舐而出,伴随着木材燃烧的噼啪爆裂声,映照得周围救火的人群面目扭曲、惊慌失措。

“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快!快泼水!”

“里面还有人啊!快救人!”

“是郎君!郎君在里面啊!”

混乱的呼喊声、泼水声、梁柱倒塌的巨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末日般的嘈杂。林慕禾和顾云篱逆着慌乱奔走的人流,不顾一切地冲向火场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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