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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力的手指依然停留在李世石的后颈上，古力明白，他可以，也应该帮助他的好对手渡过这次危机，但不能包括占有，更不能让这个人彻底属于自己。 他犹豫了数秒，最终低头，向李世石的后颈腺体处咬了下去。
第3章 三 李世石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房间里的窗帘都拉上了，单看室内的光线，仿佛还处在黑夜之中，等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打电话的是他的哥哥李相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焦急：“你没事吧？” “还好。”李世石开口回答，发现嗓子居然有点哑。 “从昨晚到现在，知道我打了你多少电话了吗？” “昨晚……我手机没电了，”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手机电量显示是满格。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充电器，应该是古力临时从酒店前台借来的。 想到古力，李世石只能强自镇定着心绪，试图不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努力将某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时李相勋又继续道：“没在酒店找到你，我又跑了你公寓一趟，还是没人，差点急死我。这次真是多亏了古力九段。” “他……怎么跟你说的？” “跟我电话说找到你了，不过你身体不舒服，先在酒店房间里休息，叫我白天再打电话找你。”说完李相勋又补充道：“可惜他今早就回国了，下次见面要记得谢谢他。对了，你怎么忽然不舒服了？难道——” “没事。”李世石的语气听起来很寻常，李相勋顿时也安下心来：“那我开车去接你吧。”弟弟平安，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乐得再当回司机。 李世石犹豫了一下：“不用了，我想先去趟医院检查。” 后颈的腺体部位，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说着李世石还伸手摸了一下，想到古力曾经咬破那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李世石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暂时的标记能抑制发情期一段时间，至于具体是多长，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过去从没被这样“帮忙”过。当务之急是去趟检查。 李相勋倒也不怀疑：“好，早就该检查一下了。身体最重要。” 挂断电话。李世石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躺回到床上，眼角余光还看了床头柜上的充电器一眼。 其实单单作为朋友，古力这个人几乎是无可挑剔的。阳光，义气，细心，体贴……李世石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在古力身上。相应地，他也力求在古力面前表现完美。 可惜，这些努力恐怕都要毁于一旦了。 想到几小时前发生在这张床上的一切，想起他是怎样张开腿让古力进入他的，李世石伸手捂住眼睛，觉得所有脸都丢得干干净净了。 古力是Alpha的事，他也猜测过。昨晚他也看出古力是喝多了，无非是好巧不巧，碰上了他的发情期，这种情况下，脑子基本是不顶用，要是清醒过来，肯定是要后悔的。 只能说唯一不幸中的万幸，古力还是回过神来了，没有做到最后。否则以古力的为人，出于责任感或者愧疚什么的，估计就要说什么“负起责任”来了。 他不希望古力被这种事拖累，更不想他看轻他。 Omega棋手本就相当稀少，而Alpha和Omega之间的对局，更会经常被各种调侃或揣测，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正因如此，长期以来他都选择了不向公众公开性别。 这次跟棋院扛上之后，棋院里有不少知道他Omega身份的人也说过闲话。李世石一气之下干脆连常规检查都翘了。当他拿着病历在医院诊疗室外等待叫号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从仁川国际机场起飞，再到首都国际机场降落，需时只要两个多小时。用古力认识的一位老前辈的话来形容这长度，那就是——尴尬，才上了天空适应环境，酝酿出睡眠的情绪想打个盹，就听到一阵飞机广播：“还有四十分钟到达，请乘客做好降落准备。”因此除非是困极，这么点时间，基本是没人睡觉的。就连古力，他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划入“困极”的人群之中，打个盹不成问题，结果也是睡意全无，顶着个黑眼圈回到了北京。 这次同行到韩国的要么是他的亲朋好友，要么是棋院的领队，助理，大家也都很快就发现了古力的不对劲。 “是太累了吧？”有人问。 “还行。”古力回道。 “昨晚也是老早就不见人走掉了，后来还好多人找你来着，是去哪了？” 古力也只得硬着头皮：“喝得有点多，回房了。”这两点也都是事实，算不得撒谎，他想。 经历了昨晚上那场颠鸾倒凤，所有古力能想到的善后事宜都像是亡羊补牢。好容易清洁妥当，安顿李世石睡下之后，古力主动到套房的沙发上坐了一宿，不知不觉，半个晚上就抽掉了半包烟。烟是提神的，抽得越多当然越睡不着，他自然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点，坐立不安地熬到五点多干脆下去大堂，主动多交了一天的住费，还带回来一个充电器。 古力不知道李世石要睡到几点，又没法问，也担心李世石跟他哥哥联系不上，还刚巧发现了他的手机没电……给李世石的手机充上电时，他几乎也被自己的体贴感动了。要是一切都还没发生，古力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下次见到李世石时问一句：“你要怎么谢我”，而不用担心从此就是黑名单对象，想私下喝个酒也可能要被揍一顿。 又或许，这要是揍一顿就能解决的事该多好。 偏偏不是。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能怎么解决。所以临走时他犹豫再三，结果连张纸条都没留下。 一行人在机场道别后，由于住得离棋院比较近，古力跟棋院的行政助理小杨一同打了车。小杨这哥们进棋院工作也没几年，但年龄跟他相仿，年轻人之间相处得也没什么距离。 也唯有这时，两人都坐在的士后座上，小杨笑得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古力：“古哥啊，昨晚是碰上好事了吧，你可骗不了我。” 古力这时刚拧开了了瓶矿泉水喝没几口，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 幸好忍住了，只咳了几声：“乱说什么。” “什么乱说，”小杨燃起了八卦之心：“大家都知根知底喝过那么多回了，哪次你是喝多了就要闹着去休息的。” “昨晚是宴会……我不想出丑。”古力自认这是个正当理由。 小杨连连摇头，继续寻根问底：“我还看到韩国棋院的人找你，然后你就跟人走了，是谁找的你啊？” 古力心想你这小子也够眼尖的，只得兵来将挡：“说是韩国棋迷，想找我要签名。” “哦，怪不得——”小杨拖长了尾音，又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交流情况啊，肯定是女棋迷吧，你都乐而忘返了。” “你小子又胡说，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传出来，我就知道始作俑者肯定是你。”古力简直哭笑不得。 “放一百个心吧，古大哥你光风霁月，光明磊落，正大光明……” “贫够了吧？” 小杨还是嬉皮笑脸：“就算我说你One Night in首尔，那也肯定没人信啊！” 说完这话，小杨忽然发现古力脸色不太好，就没敢再造次：“我就开个玩笑，别放心上啊。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过了一会，古力问：“……哪种人？” 这次反而轮到小杨卡住了，结结巴巴：“没……没哪种啊，就是……这不，要是一晚就跑路了，也太不是人，不不不，我这人就是满嘴跑火车，这能跟大哥你有什么关系啊？” “医生，我不明白。”李世石坐在诊疗室里，方才的说明对他而言，可能确实是高深过头了。医生是位热心的中年女大夫，看着这位苦恼的年轻人，决定换个简单的说法。 “按你现在的信息素水平，一般的抑制剂已经无法对你发生作用了。” “为什么？” “抑制剂只是人为修复手段，接触过真正的Alpha信息素，就没那么容易再被药物控制了。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的，跟你的体质也有很大关系。” 李世石隐约听明白了，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还是不死心：“很多有伴侣的Omega……也可以用抑制剂。” “你也知道，那是叫有伴侣啊？叫你的Alpha来吧。” 李世石沉默了一阵：“我没有。” “那你的暂时标记是怎么回事。” “意外。” “自愿的？”医生打量了一番李世石的神情，见他不吭声，又小心地说：“被迫的？” 李世石不由陷入长考，过了一阵，才选好了说法：“不是不自愿的。” 医生听了他的话，似乎也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李世石只能问到底：“下次发情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不知道？”李世石皱眉。 “信息素太不稳定，导致测不出来具体时间，简直像定时炸弹。” “那，”李世石为难地看着医生：“我该怎么办？” “暂时标记能顶什么用啊，送佛也不送到西。”医生的语气竟有点惋惜，然后叹了口气：“那你休个假，抓紧时间找个对象吧。”
第4章 四 这应该大概是一个玩笑——李相勋是这么想的。 “我想休职，先不下棋了。” 要是换了哪个人跟他说，李世石会有一天主动不下棋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有病啊你？！”这样一句肯定冲口而出。 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李世石，那就不好说了。他迟疑地望着自己最小的弟弟，李世石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自己大哥的目光，过了一会，才似下定了决心，向着李相勋：“是我有病。” 哦。 是这个世界病了。 李相勋一度合上眼睛，又张开，发现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弟弟还是没什么精神地坐在自家沙发上，也只能回过神来，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也不敢说出什么刺激李世石的话，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问题。” 李世石看上去有点难以启齿，想了又想，才说：“要怎么样才能……快点找个对象？” “找对象这事并不难”by他的三姐李世娜。 “但我弟弟要嫁出去真是太难了。”每回说起这事，李世娜就长吁短叹。这么个窘况，主要是李世石本人过于不配合造成的。总想着抱着一堆抑制剂就能和围棋相亲相爱一辈子，拒绝了李世娜每一次旁敲侧击，对她辛辛苦苦情报收集得来的优秀的Alpha资料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好男人本来就不多，好Alpha更是稀缺资源，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说找就找，哪有那么简单……”听着姐姐在话筒那头开始长篇大论，要放平时李世石早就找个借口挂电话了，这次也只能忍住。李世娜数落了弟弟一通，像是终于发泄够了，才开始指点迷津：“你登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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