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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打出这行之后，却也没等小杨回答，直接就下线了。 小杨一看也懵了，跟古力面面相觑：“是生气了吧？” 古力心想看情形是的，不过也不等人解释一句就这么走了，脾气也挺不小啊。 小杨不由有点懊恼地挠了挠头：“这也太傲娇了至于嘛，给个面子让一盘都不行？”他又看着古力：“不过能跟你有得一下，这肯定得职业水平了吧。” “应该是。”古力应道，而且恐怕还不是一般的职业棋手，这后面一句他没说，但他不说，却不等于小杨想不到：“这没准还是个有名的？能看出来是谁吗？” “判断不出来。”古力摇头，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棋风也不是那么好判断。 小杨一听就怒了，直接点开对方ID下的简介，指着初学者那行说明冲着古力嚷道：“这就是他的不对了。说什么初学者，骗我图啥啊？” “这不是因为看上你了吗？”看着屏幕上的资料栏，古力笑着打趣道：“而且他也没全骗你啊，也说了自己棋风像李世石……” 很快，古力就笑不出来了。 棋风像不像李世石，这个他的确不好说，但资料上的身高年龄出生年月日，可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古力，这究竟是谁的账号。要说地球上还有没有第二个人能跟这资料吻合的，那说不准，但还能跟他古力棋力不相上下的，那决计找不出第二个。 我都要借酒消愁了，你却在相亲联谊网上跟人下棋，之前老赵说什么来着？着急找对象？休职就是专门跑来干这事？ 古力沉默良久，小杨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偷瞄了古力一眼，登时吓了一跳：“大哥你这脸色，看着不太对啊。没完成任务是我不好，大不了，我给他发几个甜蜜留言挽救一下……” “不用了”。 “什么？” “你这账号暂时充公，交给我。”古力停顿了一下：“要是再下棋，我再换你。” “啥？！怎么下棋才要换我？干嘛非得用我的ID？你这不横刀夺爱吗？”小杨慌了，顿时口不择言。 古力心想，这算哪门子的横刀夺爱，明明是我先的。
第7章 七 李世石下线后，觉得有点心累。这些天来他都按照姐姐的说法，从不赢得过火，想不到还是引起了对方的不快，甚至找了个高手来顶替代打。他并不关心找的究竟是谁，只是觉得索然无味。没能及时输几盘，看来也是一种错误，在与人打交道方面，他尝试让自己懂进退，知分寸，似乎还是没能表现良好。 还是到此为止吧，再下去也没意思。 于是他给李世娜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与对方相处不来的缘由，也算给姐姐和介绍人一个说法。 电话那边的李世娜听完他的描述，却不这么想：“他故意找了个高手来跟你下？” “嗯。” “你认为是那边生气了？” “还有其他原因？”李世石不解。 “我倒觉得这说明了，对方是重视你，喜欢你，才特别想维护自己的尊严。” 这哪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输得太多，特别想赢回来而已，李世石觉得自己和姐姐的思维简直不在一个维度上。 没听见弟弟回答，李世娜猜李世石多半又在腹诽什么，可要再这样不开窍，这桩介绍十有八九又要告吹，她只能强行撮合：“我说了你又不信，要不你直接问他？问他对你到底什么感觉，觉得你怎么样？” 李世石一听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妙：“要是他说是真的……那个，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下棋下傻啦，找到对象，对象对你有意思，那不就皆大欢喜吗？” “可是……”，李世石低声：“我又不喜欢他……”何况他过两天就要召开记者会，公布休职消息，还不知道届时反响如何，只知道烦心的事肯定一摞接一摞，要是还要应付外国的相亲对象，也太能折腾了。 “不喜欢他，有喜欢别人吗？”李世娜敏锐地问道：“原来都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测不到发情期了，也太奇怪了，有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没有。”李世石秒答。 被暂时标记的事如果说出来，估计姐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要是闹出点什么事，那就真尴尬了。而且都这么久了，还是联络全无，古力的态度也是明摆着的。 对于这个回答，李世娜显然不太满意，但也只得转回正题：“那这次给你介绍的人，长什么样见过了吗？” “没……” 李世娜简直恨铁不成钢：“这都多久了，照片都还没交换，就能确定喜欢不喜欢？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她语气有些激烈：“说要找个对象的是你，还是只知道天天下棋……” “他是围棋爱好者，要是看照片，会认得我吧……”李世石有点无奈。假装了几个星期的新手，忽然要承认自己是李世石，也太有难度了。 李世娜一想也是：“不过这回是老赵的介绍，他的眼光我信得过，人应该是靠谱的……要不你们先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大不了道个歉，如果谈下来还觉得没兴趣，再正式拒绝不迟。”她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弟弟李世石，可从来不是那种拖泥带水，没有勇气的人。” 她这一说，电话那端的李世石也没再做声，如此一来，李世娜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李世石果然如小杨所说的上线了，可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古力当了机。 就在刚才几小时之内，古力已经把这段时间两人的聊天记录翻了个遍，然后下了个结论——没有任何培养感情的蛛丝马迹。如果说不靠语言交流，单靠下那么几盘棋就可以刷出好感的话，那按他和李世石的对局程度，早就够结婚几百次了。安抚好内心，古力终于等到了李世石的上线，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差点推翻了他的结论。 好容易镇定下来，古力回道：“……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要找别人来代你下棋？” 李世石这么一说，古力倒放心了些，小李是认死理的，爱较真，所以才会计较这个。但想到对方口中的“别人”正是自己，不由又有点闷闷不乐。仿佛他们才是一个圈子的，而自己只是局外人。 “你老赢我，我一时气不过……” 现在用的是小杨的ID，古力谨慎地回答着，他可没打算乱刷好感度。 “嗯，我想也是。”看到这么个回答，李世石想果然自己的猜测没错，对方还是挺坦白的。 于是又问：“可以交换照片吗？” 古力一看这发展趋势不对啊，这小杨到底是哪里引起了李世石的兴趣了？你还敢跟人交换照片？ “等……等我去找找……”打下这行字之后，古力似乎看到一个斗大的“傻”字浮现在自己头顶。这到底是在干啥呢我。 联想到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古力就恨不得穿越回几周之前，制止住那个把纸条随便扔给小杨的自己。好歹也是发生那种……关系，结果自己根本就不在李世石的考虑范围里，还跑什么相亲网上广撒网，转眼就找了新欢。别人再惨不过是目击出轨现场，但这新欢的照片还要他亲手来发，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 心有不甘地反问：“那你的呢？也要发给我？” 没想到李世石却回：“我的照片现在不方便发，不过过几天，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如果听了这种话，内心还能保持八风不动，那简直是圣人了。 焦灼了几天，古力以为会先等来李世石给他的交待，没想到李世石开了个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休职，这一消息霎时就像在围棋界投下了重磅炸弹，引发震动。 透过屏幕，古力看到了记者会上的李世石，比几月之前好像又清减了几分，腰板却笔直如常，眼中隐约有泪光。声音尽管有些颤抖，却仍是一字一句，每个字眼都仿佛要敲打在他的心上。这就是李世石给公众的交待。 他休职了，是认真的。 那给我的交待呢？ 不，就算有，那也不是给我的。古力自嘲地想。 “我们见个面吧。” 记者会结束后，李世石的讯息来得很快。这文字内容也明白得很，让古力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过了一会：“……你知道，我不在韩国的吧。” “见面不一定在韩国，在中国也行，具体由你决定。”对外宣布完消息，李世石也解脱了，如今时间都是自己的，足以让他解决掉一些糊涂账。致歉的诚意他从不缺乏，拖泥带水也不是他的作风。这次毕竟是他理亏，再让人跑国外的话未免过分了。 “至于吗？”古力问。 “应该的。” “你就这么信我？你才知道我多少？”古力的语气完全说不上友善，甚至带着怒气。 “不知道，所以才见面说清楚。”李世石回。他到中国比赛的次数也不少，并不觉得有问题。 你这家伙就不知道戒心这回事吗？之前才出过事，这会就敢千里迢迢跟相亲网友见面？你有一点身为Omega的自我保护意识吗？ “……那就见吧。” 打下这行字时，古力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第8章 八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的时间比原定晚了两小时，本是下午三点到达的航班，李世石走出通关口的时候却已是五点多了。他四处张看了一会，神情显得有些拘谨，不知对方是不是早已到达，又或许久久见不到人，已经走了。但类似晚点情况，机场查询大屏会有提示，应该不至于真的一走了之，该担心其实是他自己，能不能认出对方来。 直到临行前，对方都不曾给他发过照片，只说会有办法认出来。那多半就是举着自己ID的牌子候在出口了——除此之外想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但李世石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他找了个椅子坐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反省着自己走这一趟是不是真的过于冲动了。 但要说完全是冲动的，那也不至于，甚至为了谨慎起见，就在出发的前几天他还去了趟医院。 信息素检测依然看不出异常：“简直就是Beta水准了。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医生也不由感叹道。 “那也不错。”李世石说。要是一直这么稳定，早日恢复国内参赛也不是不可能。 医生看着他：“跟之前那位Alpha还有见过面吗？” 李世石摇摇头。 “你这种情况可能有外因刺激因素导致，尤其是有标记关系的，一被影响就容易爆发了。” “我……我们没见面好久了，也没计划见面，”李世石说完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想要一些抑制剂。” “之前也告诉过你了，一般抑制剂对你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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