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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样了呢，不能再这样了啊。 霍云筝有意跟他保持距离，自从他说过那样的话后，姜季成在喘不上来气的日子里还是因为这个而偷偷松了一口气，真是可笑，他竟沦落到要通过这种事来让自己稍微开心一点点。 然而周五早上，霍云筝又走过来了，担心霍云筝再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所以他让一黎跟别的老师先进去了。 “姜老师，早。” 面对霍云筝时他大概自动分裂出了第三种人格，无可奈何，不得不面对。 “早，霍爸爸。” “姜老师喜欢什么颜色的西装？” “…什么？” “黑色吗，我看你给你老公挑的是黑色的，那领带呢，玫红？” “霍先生—” “姜老师，告诉我，其他老师在看你呢。” 姜季成如芒在背，脱口而出，“蓝色西装，黑色领带。” 霍云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骗子。” 霍云筝再一次不等他说完话就上车离开了。 ---- 1更 第15章 到会场他才知道是慈善拍卖会，筹得的资金全部用于助残。 他先到的，韩正，跟助理一起来的。 姜季成站在迎宾花旁，看着韩正穿着他买的那套西装，看着落他半步的年轻好看能力强的助理。 的确好看，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脸上挂着明媚单纯的笑，眼里全是好奇和憧憬。 他也曾这样过，第一次被上流家庭出生的韩正带进拍卖会场时，他也这样好奇，同时震惊，起拍价八位数的小东西，竟引得那么多人争相出价。 但他不曾憧憬，他家庭普通，父母恩爱，自小耳濡目染的姜季成向往的只是每天每天平淡无奇却又温馨自在的生活，这一点，他以为韩正跟他一致，但未曾想韩正原来是爱刺激、爱新鲜的，倒显得他像个苦行僧，还要委屈韩正陪他住在普通小区里，一日三餐，粗茶淡饭。 “澄澄。” 他敛起打量的目光，朝韩正笑，“这位是？” “我助理，你不是想见见吗。”韩正自然地搂住姜季成的腰，同他站在一起，“小柳，叫姜总。” “姜总晚上好。” 声音也好听，不卑不亢的，察觉到助理也在打量他，姜季成回望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柳子皓。” 柳子皓，名字也好。 韩正捏捏他的腰，带他往里走，“让他跟着吧，我喝酒了他能顾着你。” 韩正，你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姜季成神色自若地点头，进会场，不着痕迹挣开韩正，隔半臂捏着香槟杯站他身边。 拍卖会没开始，觥筹交错中，一抹夺人眼球的蓝印入所有人眼帘，还没看清究竟是谁能将这么难看的蓝色穿出别样风格，那人就被拥簇住了，导致他只能远远瞟见被仔细打理过的黑发。 有人来跟韩正碰杯，姜季成收回视线，微笑寒暄。 余光里又出现亮眼的蓝色，他转头，这回彻底看清了。 着蓝色西装系黑色领带的霍云筝走在众人中间，一副…懒懒的模样，好像不是他自愿来的，好像一会儿就要走。 他身边跟着那位在商场见过的助理，替他挡住伸过去的酒杯。 姜季成觉得陌生，他没见过这样的霍云筝，从骨子里透出高高在上，拒人千里。 可转念一想，他并不了解霍云筝，人有很多面，相处10年，结婚第6年，他都没能了解枕边人，更何况算得上陌生人的霍云筝。 四目相接，姜季成先挪开视线，然而霍云筝在他面前停下了，他不安地望着霍云筝，担心他口出狂言，虽然做错事的不是他。 好在霍云筝的目光并未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看上去谁也不想应付的霍云筝主动朝韩正伸手，道：“韩总。” 姜季成默默松一口气，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霍总，”两只手握在一起很快松开，韩正笑得不太自然，但还是举起杯子，“许久不见，我敬您一杯。” “抱歉，家里有孩子，不方便喝酒，”霍云筝也笑起来，旁若无人地寒暄：“这套西服很适合韩总。” 韩正再次搂上姜季成的腰，颇为骄傲地说：“我爱人挑的，给您介绍一下，我爱人，姜季成。” ---- 2更 第16章 这次，霍云筝明目张胆凝着姜季成，伸手，“姜先生，眼光不错。” 姜季成同他握在一起，“承蒙您谬赞。” 两人默契地选择当做陌生人，只不过霍云筝的拇指刮过他的手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姜季成收回手，抿了抿唇不吭声。 “手链很漂亮，国内只有两条吧？”霍云筝谈笑自若，“韩总大手笔。” “应该的，我爱人配得上最好的。” 姜季成默默叹一声气，他倒是不知道这条手链有多贵，只觉得平常戴着不方便，白天没戴，为了晚会他才戴上，霍云筝一会儿说他戒指漂亮，一会儿又说他手链漂亮… 霍云筝不可置否地笑笑，说了句“有空再聊”便走了。 看着霍云筝挺拔的背影，他问韩正：“你们认识吗？” “不算认识。”韩正模棱两可，说：“云市做生意的应该没人不认识他，家大业大，几乎各个行业都有他家的份，不过，他挺可怜的。” “嗯？” “我听说他父母和姐姐前几年死于空难，他们家就剩他一个，有钱有什么用，”韩正松开他，喝一口酒，“家庭完整和睦才最重要，金山银山都换不来我父母，还有你。” 姜季成瞥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柳子皓，捏紧酒杯，垂下眼，轻轻“嗯”一声。 拍卖准时开始，霍云筝被理所应当地邀请入座最佳坐席，可他拒绝了，当着众人的面走到最后一排最靠右的位置老僧入定，像极了上课时不愿认真听课的学生。 他跟韩正坐在中间靠后，跟最后一排大概隔了8、9排人，姜季成对拍卖不感兴趣，但能端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其实心里在想其他事，比如助理怎么看他，比如韩正会不会跟助理也说过那样好听的话，再比如，霍云筝。 一轮又一轮，一只漂亮的蓝里透白的花瓶摆上展示台，他伸长脖子看了眼，韩正凑过来，“喜欢吗？” “还好。”他靠回椅背，离他远了些。 “拍回家，跟家里那只花瓶做个伴。” “不用了。”一百万起价的花瓶，跟粗制滥造的手工花瓶摆在一起，不伦不类。 然而韩正抬手了，他自顾自说：“宝贝儿，我知道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啊，原谅我吧。” 姜季成皱皱眉，没回答。 展示台上匆匆跑上去一个人，覆在拍卖师耳边说话，现场响起不小的交谈声，接着，那人退至一旁，拍卖师的声音通过音响传至会场每个角落。 “霍先生加价一百万。”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霍云筝对其他东西兴致缺缺，这是第一次叫价。 姜季成垂眸，想，哪有人这样加价的。 没人再跟霍云筝叫价。 除了韩正。 姜季成看着韩正将价格抬到三百万，又听着拍卖师喊：霍先生加价一百万。 探究、好奇、兴奋的目光在他们和霍云筝身上来回梭巡，姜季成觉得不自在，按住韩正的手，说：“不要了。” “难得你喜欢。”韩正拍拍他的手背，似是安抚。 价格喊至七百万，现场已经没有任何讨论声了，安静得像在看电影，主角之一为了哄人，挥金如土，主角之二毫无缘由，像在享受追逐的快感，什么时候停，怎么停，都由他说了算。 “韩正，我不要了。” 韩正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听他的话。 “霍先生出价，2000万。” 一锤定音。 ---- 3更 第17章 高潮褪去，拍卖会落下帷幕，然而真正的交际才刚刚开始。 姜季成待了会儿，跟韩正说了声，放下酒杯去露台透气，脱掉外套搭在臂弯，胳膊撑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一片华灯高照车水马龙，他想到好久没给爸妈打电话了，今年国庆他应该就是一个人回去看他们了，到时候怎么解释好呢。 “姜老师。”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姜季成直起腰，看见几米外隐在黑暗里的霍云筝，他莫名其妙回头，会场里气氛热烈，韩正身边的人换成柳子皓，两人笑着应酬，无人问津的露台与里头那副热闹光景间立着一堵无形的、密不透风的墙。 霍云筝很轻地笑了一下，揶揄道：“姜老师这个样子，像在干坏事。” 啊… 姜季成一阵尴尬，“你怎么在这里？” 霍云筝走过来，他也脱了外套，不过不像他那样拿在手上，应该是给助理了，他保持绅士距离，与姜季成面对面，近了他才看见，霍云筝连领带都没系，甚至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 “我先来的。”霍云筝回答他，接着说：“花瓶喜欢吗？” 姜季成挪开视线，重新搭上栏杆，答非所问，“不进去吗，应该有很多人想跟你多说几句。” “不想说，累，想跟姜老师多说几句话，”霍云筝语气轻松，执着地问：“花瓶喜不喜欢？” 姜季成看他一眼，蓦地想起那句“他挺可怜的”，虽然从他的状态看不出什么来，但姜季成还是没再跟他较真，玩笑般说：“喜欢。” “那就好，我不会送给你。” “…我又没问你要，再说，那是霍先生花大价钱拍下的，即便你愿意割爱，我也不敢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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