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呢? 被江大财带走了吗? 他被自己的设想吓出一身冷汗,顿时清醒过来。 少年拔掉手上的针,掀开被子下床,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 赶过来给他换药的护士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她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针剂,上前扶住少年略微虚弱的身体。 恰好这时,许婷牵着刚睡醒的小崽从电梯下来。 江屿揉了揉眉心,礼貌地拉开与护士的距离,冷汗贴在后背,让他身体发虚。 “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江言眼睛亮了亮,跟个小炮仗似的冲过去抱住他的腿,仰脸问:“哥哥,你还难受吗?” “下次出去要先告诉我,知道吗?”江屿语气有些严肃。 小孩儿乖乖点头,像是一团又甜又软的棉花糖,握拳回答:“我知道了!” 许婷被他萌得母爱泛滥,甚至起了揣崽子的念头,不过下一秒又被她迅速否认。 “退烧了吗?”她问江屿。 护士小姐姐立马拿出体温枪“嘀”了下,“37.3℃,已经退烧了。” “对了,你手上的伤口不小心裂开了,王主任突然有事,你等会儿去找沈医生换个药吧。” “好的,谢谢。”江屿点头。 护士走后,许婷裹着米色大衣“啧”了下,“快躺床上休息。” “我没事了婷姐。”江屿嗓子沙哑,“今天麻烦你了。” “别废话。”许婷性子急,懒得听他道谢,强行把人摁在了病床上,“老实待着,我去找医生。” 小卷毛用嫩白的脸蛋贴贴他的额头,声音低落下去,“哥哥,你哭了吗?” 少年一愣,指腹摸到眼角的湿痕,心脏骤然变得疼痛,呼吸不稳地坐在病床上。 脖子僵硬地动了动,“没有。”
第6章 就说我快死了,让他过来收尸 同一时间,VIP病房。 得知好兄弟进医院后,俩发小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凑热闹。 咋滴?分手后想不开跳楼了? 陈越泽刚从酒吧出来,身上沾满了刺鼻的酒精味,穿着一言难尽,大把的亮片能闪瞎眼。 程煜脸色铁青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到他头上,“穿上。” 陈越泽被他管惯了,只敢在心里逼逼两句,敢怒不敢言,“哦。” 他那点小心思程煜懒得猜,插兜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陆靳臣又双叒叕发病了,短短一天被人气得发病了两次。 男人双手双脚被银色手铐拷在床头床尾处,深邃立挺的脸上布满冷汗,眼睛通红,后颈的腺-体肿成了一个巨大的蚊子包。 冷白腕骨凸出,由于用力挣扎,手腕脚踝都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侵略性的沉木香弥漫了间病房。 这滋味,对于一个Alpha来说,真的太臭了! 程煜捏着鼻子,“收收你的信息素。” 陈越泽使劲嗅嗅鼻子,除了消毒水味道什么也没闻见。 体内的信息素冲撞余韵时间过久,陆靳臣浑身脱力,胸膛大幅度起伏着,嘴唇干燥起皮,嗓子也疼得难受。 他动动手指,“给我喝点水。” 他的信息素太霸道,程煜离得近会受伤,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陈越泽身上。 他给陆靳臣喂了水,不解地问:“干嘛不打抑制剂?硬生生熬过去得多难受啊?” 他虽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ata,但学校安排的生课一节都没翘过,自然知道这云淡风轻的背后承载着多大痛苦。 “没事。”陆靳臣狠狠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哑声说道:“我能撑住。” “医生说这只是第一轮,后面会越来越疼,甚至会超过Alpha所能忍受的极限。”程煜眉间泛起一层褶皱,“就算你二次分化成了Enigma又怎样?忍受的痛苦只会只增不减,你这是何必呢?” 陆靳臣自有他的打算,但他不准备说出来。 只是把头偏向一旁,装死拒绝对话。 陈越泽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地劝诫,“你给他跪下了吗?” 陆靳臣一愣,把头扭回来,特别悲催地说:“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看起来真的很后悔没有机会下跪。 陈越泽眼珠子转了转,在一边瞎出主意。 陆靳臣身体病了,但脑子没病,不领他的情,薄唇轻言,“好吵。” 陈越泽:“........” 陆靳臣说:“程哥,快来管管。” 陈越泽气笑了,抱着胳膊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眼神忿忿地瞪着程煜,心里一万个委屈。 程煜头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知道的比陈越泽多一些。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陆靳臣自己布的一个局,用自身惨兮兮的状态作诱饵,目的就是让某人心疼,继而请君入瓮。 赌赢了,皆大欢喜。 赌输了,苦果自负。 “啧。”程煜轻叹一声,“可真够恋爱脑的。” 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甚至抛下了Enigma的尊严,卑微又可怜地求复合。 他认识陆靳臣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 一夜时间,五次信息素对流,每次至少持续半小时,陆靳臣没有喊过一声疼。 嘴唇咬的血肉模糊,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皆被冷汗浸湿,虚弱得哪有半点Enigma的样子? 更别提手腕和脚踝上的擦伤了。 看着都瘆人。 期间,沈亦琛带着抑制剂来过一次。 于公,这种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作为医生,他有治疗的权利。 于私,陆靳臣是他前男友的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折磨自己,见死不救吧。 “摁住他。”沈亦琛拿好针剂,眼镜底下的眸子清冷决绝,牙齿咬着针管,边安排边找胳膊上能扎的血管。 陈越泽站在一边,抬眼看程煜的表情。 程煜对他点点头。 陈越泽说:“好。” 他跟程煜各按住陆靳臣的半边身子,防止短暂昏迷的Enigma醒来后会剧烈挣扎。 事实上,他们完全多想了。 几次发病已经要了陆靳臣全部力气,别说挣扎,他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但感官没有被遮蔽。 抑制剂扎在肘弯处的痛感十分清晰,深蓝色液体逐渐推入体内,缓慢而有力地安抚暴动因子。 沈亦琛没在病房多留,今天他替王主任值班,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他过去。 交代好换药的事,他就离开病房了。 陆靳臣是陆家最小的儿子,也是个云城富二代圈子里最不好惹的存在。 嚣张狂傲,不可一世是他的代名词。 几乎没人敢惹怒他。 但此刻,男人面容苍白地躺在床上,唇薄鼻直,冷峻的眉眼衬得他身上的气质更为疏离冷漠。 即使昏迷过去,依旧紧锁眉头,看起来真的有些可怜。 翌日清晨。 床上的男人轻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稍一动弹,浑身肌肉酸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顿。 晨光大片洒进病房,光影交错着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乌黑羽睫轻颤,黑沉沉的眸子倒映着光斑。 陈越泽跟程煜在病房熬了一夜,眼底挂着两个青黑的黑眼圈,脸色都不大好看。 见陆靳臣醒了,才松了一口气。 程煜揉了揉后颈,问道:“还好吗?” 陆靳臣嗓子干疼,发不出声音,虚弱地对他提了下唇角。 银色手铐泛着冰冷的凉光。 陈越泽在旁边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要给你解开手-铐吗?” 陆靳臣摇摇头,意思是不用。 陈越泽虽心生疑惑,却并未多想,只当他这次发病还没完全疗愈。 “那我先去买饭吧,饿死了。” 程煜把外套披他身上,叮嘱道:“早点回来。” 陈越泽转了转眼珠子,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人怎么怪怪的? “喔。”他拢了拢外套,鼻息隐约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是程煜信息素的味道。 耳根顿时蔓延一层霞色,他慌不择路地推门而出,丢下一句:“你好啰嗦。” 房门缓缓合上,病房重新陷入沉默。 程煜站在床头,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说吧,把自己作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陆靳臣嗓子沙哑,发出的几乎是气音。 但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是自己已经猜到了,程煜才觉得他疯了,简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陆靳臣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唇瓣,黑眸折射出熠熠的亮光,依稀是那副懒散不羁的样子,“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程煜微微蹙眉,直觉没什么好事,“干什么?” 陆靳臣扬起唇角,眸子里势在必得,“就说我快死了,让他过来给我收尸。” 程煜:“.......” md真疯了。
第7章 这么娇弱,一碰就倒? 江屿一大早醒来就去退了房,顺便把昨晚的费用清缴了。 手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换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骂。 少年修长的背影笼罩在暖黄的光晕下,皮肤白得透明,衬愈发衬得嘴唇颜色殷红,很清冷的美感。 他老实认错,十分钟时间说了七八遍抱歉,真诚地认为是由于自己伤口撕裂才劳烦别人加班。 “跟我认什么错?”年轻冷峻的医生单手推了下眼镜,颦眉不赞同地看着他,“你伤害的是你自己。” 从未有人对他散发过善意,少年显得有些无措,琥珀色的眼眸颤动,笨拙地低低“嗯”了下。 沈亦琛干脆利落地给他换药包扎,生人勿近的面孔上是满满的耐心。 他轻声叮嘱:“下次伤口再撕裂可就不好办了,这几天一定要按时换药。” 雪肤黑发的少年乖巧点头,神色诚恳认真,脸上浮动着感激的表情。 连续七个小时的值班榨干了他最后一丝观察力,沈亦琛揉揉脖子,“行了,回去吧。” 江屿关上门,靠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医生的时候,好像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活像逃课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坏学生。 还好,今天过后应该就没交集了。 回去接江言的路上,江屿收到一条短信。 来信人叫程煜,自诩是陆靳臣的好哥们儿,并且附上一张照片和几行简短的文字。 【他犯病了,没撑过去,速来收尸。】 江屿第一反应这是恶搞,脑袋上方缓缓冒出一串问号。 可下面带了一张照片,让他拉黑的动作滞缓些许。 住院部信号不好,照片加载了很长时间。 江屿关掉WIFI打开流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这才看清图片上的人。
福书网:www.fushutxt.org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2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