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高大的少年再也不是儿时任他打骂的小孩儿了,他会反击,甚至还想要了自己的命。 常年不洗的牛仔裤中间出现一团褐色的痕迹,随着水渍的蔓延,腥臊的味道令人作呕。 “哥哥——” 就在这时,带着哭腔的一声喊叫从一边传来。 小孩儿脸上都是眼泪,哭得喘不过来气,跑过来推着他的腿让他出门。 “哥哥受伤了,去医院........呜呜........” 他知道爸爸很坏,所以这会儿背对着江屿,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愤恨地盯着江大财。 就算再怕,也没有退缩。 “啪嗒——”一声,掌心握着的水果刀应声落地。 江屿嗓子发紧,淡淡瞥了一眼满手的血迹,把小崽拦腰抱起来。 完好的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干燥温暖的温度模糊了双眼,他缓声安慰道:“没事了,小宝别害怕,哥哥没事。” “呜........”小孩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搂着他不肯撒手。 江屿往客厅看了一眼,下一秒,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开。 手上的刀口不深,但一直在流血。 江屿本来想去工作室处一下,可对上小崽可怜巴巴的眼神,心软泛滥,只好说:“放心吧,我会去医院处的。” “哥哥骗人。”小崽儿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卷翘的睫毛眨了眨,眼眶里蓄着一汪泪。 他软声软气道:“我要跟哥哥一起去医院。” “不害怕医院了?”江屿问。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江言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最讨厌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江言摇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以后都不害怕了。” 他要赶快治好病,快快长大保护哥哥。 见糊弄不过去,江屿无奈地点开打车软件,“这样行了吧。” 手上的血迹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打车到医院时,医生只是用消毒水给他擦了擦,然后缠上绷带。 江言全程眼都不眨,哭丧着肉乎乎的小脸,往他掌心吹了一口气。 抬起漂亮的眼睛,问道:“哥哥疼吗?” 江屿已经被痛到麻木,摇头:“一点都不疼。” 江言撇了撇嘴,不信,哥哥肯定还是在骗他。 医生对他们兄弟两个也很熟悉。 小的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奶声奶气特别可爱,就是身体很差,看起来营养不良,瘦的可怜。 而江屿是那种清冷的漂亮,身上的气质超凡脱俗,高挑的身形光是站着,背影就足以令人心动。 医生面色严肃,“还好只是皮外伤,要是伤到筋脉,可不就是包扎这么简单了。” “嗯。”江屿老实挨训,“谢谢医生。” 医生也没为难他,就从他到现在都没见过负责任的家长出现,也能猜出他的家庭情况。 “三天换次药,小心不要沾水,平常多注意一些。”医生叮嘱道。 江屿淡漠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医生蹙眉说:“别不当回事,感染了就麻烦了。” 江屿对这些疼痛真的没什么感触,Alpha向来能忍痛,手上的伤口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他甚至觉得包扎多此一举,但当着小崽的面肯定不能说出来。 他正想回答,江言比他率先开口,语气格外认真:“我会监督哥哥的!” 医生笑着搓搓他的卷毛,“真棒!” 江屿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抬起手臂时,不小心牵扯到腰上的伤口,少年眉头拧了下,随即咬着牙一声不吭。 算了,没必要,忍忍就过去了。 反正死不了。
第4章 合同 同一时间,陆靳臣输完最后一支抑制剂,体内的各项信息素水平已经恢复正常。 除了脸色有点不爽外,其他一切都好。 沈亦琛拔掉针剂,有条不紊地处伤口,淡淡瞥他一眼:“谨遵医嘱,甩什么脸色?” 张扬叛逆的蓝发翘起一撮,窗外的阳光修出男生高大的剪影,陆靳臣拖长声音道:“没甩脸色,我天生脸臭。” 沈亦琛轻笑一声,垂眸将酒精棉球扔进垃圾桶,难得地打趣道;“怎么?被人甩了?” 陆靳臣烦躁地揉揉脸:“........很明显吗?” 沈亦琛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还真被他猜中了? 他比陆靳臣大七岁,抛开其他因素,四舍五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身为陆氏集团年龄最小的太子,陆靳臣从小就含着金汤匙,父母把他宠上了天。 叛逆期那会儿不顾学校要求,硬是染了一头红发,脾气臭性子倔,拽的能上天,看谁都不顺眼。 一言不合就是干,可谓是打遍云城无敌手。 就这样还有不少Omega或Beta前赴后继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红发的少年如同充满力量感的南非美狮,嚣张肆意,零下几度的天气穿着一身美式皮夹克,大长腿随意跨在赛车上,既骚包又帅气。 左耳耳垂戴着血红色的耳钉,连路灯折射出的影子都透着一股致命的骚气。 尽管如此,沈亦琛从未听说过他谈恋爱的消息。 “哦?是谁?”他把手插进白大褂里问。 陆靳臣闭嘴不说,余光扫了一眼病房外的探视窗,清了清嗓子跟他讨价还价,“你先告诉我,你跟我哥分手了吗?” 沈亦琛清冷的眸子微颤,声音毫无波澜道:“陈年旧事罢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敲响。 两人回头去看,陆靳臣装作惊讶地捂住嘴,演技差的让沈亦琛想给他一巴掌。 真是又欠又贱。 门外的男人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到喉结下面,挺括的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两条长腿,力量感爆棚。 他五官深邃,脸部轮廓锋利,嘴唇很薄,眼尾狭长,看起来极具攻击性。 深黑色的眸子酝酿着狂风暴雨,却在踏入病房的刹那尽数掩藏,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成熟冷峻的男人眉宇平和,越过略微垂头的主治医生望向陆靳臣,冷冷开口:“伤怎么样?” 陆靳臣嘴角抽了抽,“已经没事了。” 他压根没受伤,只是信息素不太稳定,陆斯礼来医院显然不是为了他。 沈亦琛转身的动作顿了下,不出一秒又恢复成生人勿近的工作狂状态。 只是嘴唇始终紧抿着,视线也不敢与陆斯礼对上。 仿佛两人互不相识。 周遭空气悄然凝滞。 陆靳臣穿上拖鞋,默默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沈亦琛拦住他,嗓子发紧,“今天不准出院,还要住院观察。” 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明明很轻,却仿佛踩在了他的脑中神经。 淡淡的龙井味飘入鼻腔,是陆斯礼的信息素味道,一如他这个人,强势霸道又蛮不讲。 令他沉迷沦陷又恨不得逃离。 陆斯礼出言说话:“他有分寸。” - 陆靳臣揉揉鼻子,打开病房门溜了。 他跑到阳台,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朋友圈。 和往常一样,仅三天可见,一丝念想都不给他留。 男人骨节明晰的手指从凌乱的头发穿插而过,发泄般地拽了两下,脸上表情又臭又硬,漆黑的眉眼沉沉地往下压。 过了一会儿,他试探性地发过去一句话:“我们谈谈。” 顿时,宽大的电子屏幕上显露出一句话:“你还不是他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陆靳臣当场石化,头发都炸了起来:“........操!” 江屿把他删了??? 删了??? 他硬生生气笑了。 就在这时,陆斯礼从病房出来,来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他下唇破了皮渗出一点血迹,像是被人咬了一下,西装也有点皱。 陆靳臣没心思关心他哥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心情十分不爽,嗓音沉沉压着:“哥,帮我个忙。” 陆斯礼嘴角噙着烟,扯了扯领带,睨他一眼:“什么?” 陆靳臣道:“帮我拟一个合同,具体的微信发你,替我保密。” “男朋友?” 陆靳臣没吭声,蹙眉看他,无声提醒他越界了。 陆斯礼“啧”了声,抖了抖烟灰,“知道了。” 方才注入的抑制剂随着情绪波动太大,已经没了效果,随之而来的是信息素对撞的反噬。 宽厚高大的背影颓丧地靠在门框上,精致深邃的侧脸写满痛苦,陆靳臣眉宇紧蹙,唇色泛白,手背上鼓起青筋,眼神有些执拗。 “不舒服别撑着。”陆斯礼皱眉拍了下他的肩膀,“否则爸妈那里我不会替你瞒着。” 陆靳臣扯开嘴角笑了笑,“放心吧,我待会儿就找亦琛哥拿抑制剂。” 陆斯礼头疼地看着他,“嗯。” - 江屿包扎完出来,接到了他母亲方梅的电话。 女人声音焦急,尖利刺耳的喊叫带着哭腔,“地上怎么这么多血?你在哪?!” 江屿颦眉关了免提,抬高手机,淡淡道:“医院。” 女人顿了顿,随即声音提高,“小东西又住院了?” 江屿好像早就习惯了自己被忽视,麻木的心里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冷漠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声道:“没有,是我受伤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方梅好像找到了发泄的由,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叫嚷,像个上不了台面的泼妇。 江屿默默把电话拿远一些,等她骂的差不多了,才说:“骂够了吗?” 被儿子落了面子,方梅大喊:“江屿,你不要........” 没等她说完,江屿直接打断她,嗓音裹着冰渣子一样刺骨冰凉,“说够了就闭嘴,去给江大财收尸。” 这句话说出口,跟个小萝卜头似的小孩儿扬起脑袋,好奇地瞅他。 与江屿对上视线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脆生生道:“哥哥!” “乖。”江屿揉揉他的头发。 他没管方梅又骂了什么,挂断电话后给许婷打了一个电话。 许婷虽然是他的老板,但为人直率大方有情有义,对他很照顾。 “小江。”许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婷姐。”江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许婷问:“可以啊,什么忙,我一定尽力。” 江屿单手搂着小崽儿的肩膀避免他被人撞到,边往外走边说,“能帮我留意一下出租房吗?” “你要搬出来住?” “嗯。”江屿点头。 江大财和方梅俩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江屿不愿跟他们再挤到一起住。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早就报完了,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连喘口气的时间都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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