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晚上不要太晚回家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罗姨。” “好好,快点工作吧,等会太阳大了扫地会晒的。” 丁点挂完电话,小心把手机放到他的背包里。 背包里装了一个大号的编织袋,打扫的时候只要遇上纸壳瓶子,他就可以边扫地边捡起来,装到编织袋里一起拿回家。 丁点昨晚劳作了半晚上,早上起来水米未进,他正好扫到一家早餐店门口。 这会儿老板才开始准备,包子馒头还架在火上的大蒸锅里蒸,摆在桌上的只有油条豆浆还有油饼是现成的。 丁点的早餐一般是一个馒头,他起得早又要干活,不吃早餐根本没有力气扫地。 最便宜管饱的早饭就是馒头,但是环卫工人上班的时间比早餐店还要早,一般这个时候都没有现成的馒头吃,丁点会在头天晚上买好馒头回家,第二天用电饭锅蒸热了带在身上吃。 咕噜咕噜,肚子里传来抗议的呐喊,再不给它补充能量他就要造反,让身体的主人软成一根面条。 油条炸好后捞出,金黄的光泽诱人极了,一口咬下去酥脆中包裹着面筋的柔软,想想都好吃。 丁点在店门口休息了一会儿,嘴里的口水不断分泌。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要买一根的冲动,他想等会扫完这圈再来问问馒头有没有蒸好。 因为油条要两块钱一根,吃完一根还不管饱,虽然它很好吃,但是丁点还是想省点钱买中午饭吃。 早上吃一个馒头,中午可以吃一碗面条,晚上能去小区里那家快餐店吃一顿的晚饭,这是丁点每天最期待的一餐。 丁点只会用电饭锅把米饭蒸熟,至于电磁炉或者燃气灶这种危险的物品,他从来不敢碰,在快餐店买好盒饭后丁点会让老板给他打包,里面会有很多很多炒好的菜品。 运气好了还有鸡腿和红烧肉吃。 丁点会把这些菜带回家,配上自己煮的米饭,他只要菜不买饭,还可以节约两块钱。 若是吃不完的菜第二天还可以起早一点就着馒头吃,美得很。 奶奶还在时都是他们自己买了菜做饭吃,自从奶奶挂到墙上后,丁点只会把最简单的饭煮熟,自己不能生火做饭,生活成本就会高出许多。
第6章 快来关心我 丁点吞下泛滥成灾的口水,默默转身继续打扫。 夏日的街道不像秋冬那样堆满了落叶,只需要拿着底下装着轮子的簸箕把路上的垃圾扫进去就行。 丁点很喜欢他的铁簸箕,不需要他花费多少力气,不管他从前面拉还是从后面推,铁簸箕都会乖巧的顺着使得力行走。 像是拉着一个小推车玩儿一样。 小傻子正好是喜欢玩玩具的心性,遇到一个有趣的东西都能分出大半注意力,时常忘了本质上的工作开心玩耍。 他拉着簸箕离开了早餐店门口,刚好这片路面是连接马路的地面,不同于人行道上全是砖块铺满的地,这段路平整光滑,又没有车辆行驶。 丁点拉着簸箕过来,感受到轮底传来丝滑的触感,触感也不像人行道拖鞋那样手掌会被铁把手震得发麻。 丁点站在早餐店这一面,来回滑动他手里的簸箕把手,模仿他在路上看到别的小朋友玩小汽车那样给轮子增加摩擦力。 滑动几次很他松开手指使劲往外一推,铁簸箕就像一辆小车一样,跨啦啦的滑到路的另一头,最终因为惯性的原因把里头装的垃圾全甩在路面挡住了自己去路。 “哈哈!” 丁点开心的咧着嘴,自娱自乐的玩了好半天。 肚子里是不是还会响一下,提醒他再不快点工作就要饿肚子了。 丁点拿着扫把跟着簸箕滑动的方向在后头扫,最终把路面上掉出来的东西都团到一起后再装进簸箕。 推着它又往下一段人行道。 隔了一百米左右就会有一个垃圾桶,丁点先把大垃圾桶里面的小桶拿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水瓶,检查好后再把簸箕里的东西倒进去,等会儿会有开垃圾车的大叔过来收。 这个垃圾箱塞的满满的都堵住了入口,遇到这种情况就很麻烦,因为等会取出小垃圾桶的时候那些满出来的垃圾一定会洒得到处都是,他要是不管的话掉在地上的垃圾就没人来收拾,到时候主管又会骂他们。 丁点从包里找出一个大的塑料袋,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平常扫地时要收集的宝贝。 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把那些满出来的东西全部倒进大的塑料袋里,栓好了放在旁边,这样等会开垃圾车的大叔过来只需要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斗里就行。 丁点还从里面掏出来好多塑料瓶,大概有五六个的样子,还有好多漂亮的一次性大杯子。 这种杯子是用来装奶茶的,好多漂亮的小姐姐都喜欢喝,但是杯子很大,她们一次都喝不完,杯子里还会剩下一大半颜色漂亮的奶茶。 丁点从来没喝过这种奶茶,他在奶茶店门口看过价格,一杯奶茶都能买他差不多两顿晚饭的价钱了。 他虽然很想尝尝这种漂亮杯子里装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但是喝完水不顶饱,丁点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抛起两顿晚饭来喝一杯。 现在这袋垃圾里就有好几杯喝了一半的奶茶,丁点站了半天,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杯子看。 圆圆的葡萄眼里充满了可惜,要是他买了一杯,肯定会把这些东西全部喝光光,还会加点水把剩余的味道都冲在水里,这样他就可以喝两次奶茶了。 脑袋里想象完自己买到奶茶要怎么喝掉,特别加水的时候还要用力的晃动杯子,争取把里面剩下的奶茶全部冲到水里。 想完最后一口奶茶已经被自己喝掉,丁点满意的舔舔发干的唇角,用自己的钳子夹出垃圾里被弄脏的水瓶。 虽然丁点平常捡废品,但是他是个有底线的小傻子,手指从不肯直接接触那些东西,要么隔着手套,要么用他们发的工具钳子,再不济他也会找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隔开,包着塑料瓶倒出里面的水,然后踩扁了装进编织袋里。 丁点还喜欢踩塑料瓶,圆滚滚的瓶子被放在地上打开盖子,看准方向后。 “咵擦。” 刚才鼓得涨涨的瓶身就会变成扁扁的一片塑料。 有时候丁点还会冒出坏点子。 正好现在有好几个塑料瓶,他夹起一个打开放干净里面的水,然后偷偷把它放到马路上,等到有汽车路过时车轮正好把瓶子压扁。 丁点会在一旁偷偷听那些被压扁的声音。 丁点等了一会儿,有一辆右转的车刚好行驶过来,他期待的盯着那些旋转的车轮。 瓶子被他扔的位置刚好能被汽车压到。 果然,司机看到这个瓶子了,但是一个塑料瓶对于这钢铁巨兽的车子来说,简直像个小蚂蚁一样不值得去注意。 本来打个方向盘就能绕开的障碍物,偏偏那个司机像是没看到一样,轻易就从瓶身上面完整碾压过去。 或许司机也喜欢这种释放的感觉,瓶子里的气压被外力挤压的时候,确实能给人莫名的舒适感。 满意的听完塑料瓶的尖叫声,丁点又发出一声愉快的轻笑,他从栏杆的缝隙里观察后面还有没有车辆。 确认安全后伸出手,拿着自己的扫把往瓶子那边扒拉。 很快就把弯成一片鞋底一样的塑料捡了回来。 他这些小心思都是默默观察下知道的,要是塑料瓶的盖子没有打开,里面还有没喝完的水,那么不小心掉到马路上被汽车压过后,瓶盖就会弹出去很远,还会发出爆炸声,水也会洒出来一地。 每到这时候大家都会不自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大家都会把目光投注到那个瓶子上去。 丁点说不准为什么,他也想像那个塑料瓶一样,发出一声巨响,这样好多人就会用惊奇的目光看他,赞叹他小小的瓶身居然能发出这么吓人的动静。 而不是大多数人见到他时都用一直奇怪的眼神看他,先是皱着眉观察,后来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迅速把目光收回去。 丁点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有人会夸他,他以前在家帮奶奶洗了一把菜后奶奶就会夸奖。 “点心儿真棒,都会帮奶奶洗菜了呀!” 每当这个时候丁点就会觉得异常满足,自己也能像大人一样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第7章 狗眼看人低 寻常人两三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丁点不行,他注意力容易分散,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打扫。 这下他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看到又遇上一个早餐店,丁点不想再等馒头有没有熟,只想赶快买点东西填饱肚子。 好在这家包子铺已经准备好了,麻利的给他装了一个馒头。 “一块钱。” 老板娘把馒头递给他顺便说了下价格。 丁点从包里翻出一个硬币递给老板娘,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那老板也不在意他,卖完东西就去忙活店里的事情。 这家店是个可以堂食的大店铺,除了馒头包子,还有小笼包蒸饺豆浆稀饭这些东西供客人挑选。 丁点拿到馒头想找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着吃,但是看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位置。 他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发现老板并没有看他,把自己的工具放到一边后,脚步慢慢挪到外面摆的小桌子前面。 又抬头看了眼那个老板,丁点缩着头慢慢把屁股往下放。 坐到了凳子上也没被驱赶,丁点放心的拨开塑料袋,开始小口小口吃起馒头。 “哎哎,这边不让坐的。” 老板娘从屋里出来,发现刚才那个买了馒头的环卫工竟然坐在桌子上开始吃东西。 她顿时不满意起来。 这些座位要留给等会来吃小笼包的客人做的。 一笼小笼包10块钱,许多人还会配碗豆浆或者稀饭,一个客人消费十几块钱才能够用上她们店里提供的堂食服务。 自己桌上还摆着调料辣椒咸菜,这个年纪轻轻一看就不思上进的年轻人,好的工作不做,来做这种又脏又累还不赚钱的工作,她本来就看不起。 现在买了一个馒头就想赖在自家桌上吃,说不定就是想免费吃她家的咸菜来配着干巴的馒头吃。 老板娘越看越不爽,虽然丁点看起来干干净净,外面穿的马甲每天回去都要清洗,身上也像普通人一样,他天生晒不黑,露出来的手臂还比许多人白上一个色号。 头上也带了一个圆圆的小草帽,是他在小区里捡的,造型不是乡下老爷爷带的那种连帽,上面还装饰了小花,看起来漂亮极了。 丁点看到这顶小帽就很喜欢,他在旁边等了半天,发现一直没有人认领。 这顶帽子是在一个绿色的柜子旁捡的,那个箱子上写了什么回收衣服这些,但是帽子并没有放到箱子里面,又没丢在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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