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不疾不徐的抽了支烟,在降下车窗时,周徐映的手轻颤一下,神色依旧淡漠如常。 “他说你了?” “没有。” 周徐映看向驾驶座的司机,命令道:“去机场。” 司机启动引擎,车飞驰在大道上。 林叙沉默地看着周徐映,没再说话,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知道,只有贺谦能让周徐映崩溃。 车到机场时,林叙塞了两瓶药给周徐映。 “按时吃,别发病打死你那老相好。” 周徐映接过药,指腹收紧。 他不打贺谦,只罚。 林叙眉头紧蹙,忍不住骂:“周徐映你他妈的看看自已!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恨你!” 周徐映眸光一暗,漫天星辰无色。 林叙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手受伤了,注意安全。” “嗯。” “活着回来,没人会替你照顾你那金丝雀。” “走了。” 周徐映咬上烟,点了火,声音风轻云淡,清瘦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西装口袋微隆。 放着硬邦邦的绒盒。 没送出去。 …… 贺谦清洗干净后,回屋搜了一条六年前的案件。 果不其然! 他搜到了当年许多的热搜词条。 #陈淑芳为八万块联合十岁女孩诬告校长性/侵! #陈淑芳脑溢血死亡!遭天谴! #被诬告校长决定不对女学生追加责任。 贺谦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手都在抖。 在贺谦十三岁那年,一场“性侵案”轰动全国,最后因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为人母的陈淑芳闹到学校,警方介入调查,结果却被颠倒黑白。 网络舆论逼死了陈淑芳,十岁女童被阴影所笼罩,闭门不出…… 在这个平行世界,这个案件也真实存在。 这个世界与原本的世界,几乎没有差别。 贺谦小学是在京城附小读的,初中在京城附中,高中是京城一中,所有的同学老师,都存在。 贺谦记忆中的朋友,认识的人……就连周徐映也都存在。 唯一不存在的人,是贺谦。 毕业合照上没有他。 他也没有父母。 贺谦就像是被世界所遗弃了。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来这,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还要遭受这些屈辱…… 贺谦深深地吸两口气,难以入睡。 次日。 贺谦一早就回校上课了,陈然自然的在他身侧坐下,“早啊~” 贺谦点头,翻书开始听课。上课时,他很少与陈然说闲话,陈然抱出一大摞的书,开始备课。 下课后,贺谦看着收拾书本的陈然忽然问:“陈然,你在哪当家教?” “哦~一个培训机构。” “可以介绍我过去吗?” 对于贺谦的话,陈然惊了一下。 贺谦是外宿,说明是京城人土,而且寝室有同学见过贺谦上的车,豪车。 可见贺谦并不差钱。 陈然没细问。 “我帮你问问,你有什么竞赛奖吗?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 “19年全国数学竞赛冠军,21年全国物理大赛……”贺谦忽然戛然而止。 他没有证明。 “这些题我也能做出来,但我没有参赛。”贺谦的声音轻了许多。 “问题不大,能进京政大的都是硬实力。我帮你问问,有消息再通知你。” 说完,陈然笑眯眯的走了。 贺谦在另一个世界并不认识陈然,他19,已经是大二学生了,但现在只能从大一重新开始读书。 贺谦去图书馆坐着看书,等上完晚自习后才回的周宅。 一进去。 贺谦就看见了一位佣人正戴着手套,手套泛黄,双手交叠的站在门口,恭敬的喊:“贺先生。” “嗯。” “请跟我来。” “?” 贺谦跟着走到客厅,在茶几上看见……一大堆的橘子,大概得有十斤了。 “贺先生,少爷吩咐了,这一个星期你要把这些吃完。” 佣人单膝半跪,蹲着开始给贺谦剥橘子。 贺谦:…… 周徐映是有病吗?!! “我不吃橘子。”贺谦冷眸说。 佣人瞬间慌了,“请贺先生不要为难我……” “我没有为难你。” “少爷说,您最喜欢吃橘子……” “……” 贺谦心里破骂一声,面色难看。 女佣人见贺谦不吃,哭得梨花带雨,贺谦强忍着不满吃了不少。 吃完橘子后,他给周徐映打去了质问的电话。 电话拨了两次才被接通。 “贺谦。” 电话那头的周徐映声音轻飘飘的。 像是刚睡醒。 也像是生病时的虚弱。 “我不吃橘子。” “嗯?” “我说我不吃橘子,我不想吃橘子!” “陈然的橘子,你很喜欢。” “……” 贺谦沉默,他只是为了故意气周徐映罢了,他根本就不喜欢吃橘子。 周徐映做这些,是为了罚他。 周徐映对他这个情人,有着极度的占有欲。 贺谦不被允许与任何男性接触,女性也不例外。 只要贺谦多看两眼,周徐映就会找个时机,罚他。 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从前大部分的惩罚,都在床上。 所幸周徐映现在不在,贺谦算是躲过一劫,但吃十斤的橘子,确实不好受。 “家教的事,不用想了。” 电话里,周徐映的声音如切冰碎玉,将人拽回现实。 贺谦心里咯噔一下。 周徐映明明远在万里之外,却依旧对他的事了如指掌。 就好像,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一样。 贺谦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谦躺在床上,仰头时眼神空洞。 他像是一只笼里的小雀。 笼门没锁。 但笼子外有野兽看守,他无法逃离,甚至会被撕的粉碎。 他只能被迫乖巧。 贺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贺谦一如往常的上车,出发去学校,到教室时陈然已经坐着了,贺谦坐下。 陈然走来,略感抱歉地说:“我昨天问了一下机构的老师,暂时不缺家教了……” 贺谦早就料到地点点头。 陈然看着他无神的瞳孔,“你很缺钱吗?” 贺谦摇摇头。 他只是想帮一个人。 帮一个家庭。 第5章 回国 晚上。 贺谦从浴室里出来,额上的碎发挂着水珠。 他孤身坐在沙发上,没命地往嘴里塞橘子。 这是一个近乎自残的报复行为。 但这是贺谦目前能想到,唯一脱离“监视”的方法。 他想去个地方,见个人。 贺谦吃的想吐,也没停。 很快,贺谦把橘子都吃完了,胃里发寒,面色发白的回房躺下。 关灯时,贺谦视线被床头柜上的烟盒勾走。 是周徐映的烟盒。 周徐映很喜欢抽烟。 “啪嗒!” 贺谦把灯关了。 …… 早上,佣人端来早餐在贺谦门口敲门,却遭到了驱赶。 贺谦说他不想吃。 今天都不想吃东西。 佣人又来问了几次,甚至转达了周徐映的意思,但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半个小时后,贺谦手机不出意料的响了。 周徐映打来的。 贺谦额上爬满了冷汗,胃里的绞痛,让他疼的在床上滚了半圈。 贺谦接起电话,唇角微扬。 “长本事了?嗯?” 电话那头的周徐映气息微乱,对贺谦的不满达到顶峰。 贺谦薄唇轻颤,“我、我疼。” “什么?”周徐映声音发紧,“哪疼?” “周、周徐映,我好、好疼。” “贺、谦!” 周徐映的声音沙哑,听着音节还有些颤。 周徐映将电话挂断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佣人帮衬着管家将床上濒临昏迷的贺谦送去医院。 是急性肠胃炎。 贺谦胃受凉了,还发了高烧,呕吐不止。 是昨晚橘子吃的。 贺谦吃了药,虚弱地躺在床上挂退烧盐水。 “贺先生,少爷已经在回来了的飞机上了。” “嗯……” 贺谦眼皮轻颤,虚弱地给了个回应。 下一秒,贺谦胃里一阵翻涌,他立刻下床,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干呕。 管家守在门口。 “贺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我蹲在这会舒服点。” 管家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出去接了电话。 贺谦听见管家声音消失,蹙眉起身。 他在洗手台漱了口,把外套脱下,紧跟牵着孩子的女人一块出的厕所。 并未被发现。 贺谦一出医院,走了将近一公里,他觉得自已快要脱水。 终于,他拐进了一个小巷。 他站在长安胡同37号门口。 贺谦看着紧锁的门,手微微抖动。 他没敲门,而是绕了半圈走到窗前。 贺谦目光透过铁网纱窗,窥看着屋里头的人。 沙发上,坐着一位双眼空洞,身上插着管子的十六岁女孩。 她是六年前的受害者——夏甜。 贺谦心脏如被刀刮了一样,疼得浑身发抖。 夏甜,是贺谦小学门口摊贩的女儿。 乖巧懂事。 贺谦不相信网上舆论,曾求助家里,想替夏甜打官司。 但没能成功。 一,证据不足。二,夏甜已经精神失常,从法律出发所述存疑。三,校长位高权重。 十三岁的贺谦年幼,没法帮她。 贺谦决定学法,是不想再经历十三岁时无能的无助。 可十九岁的贺谦,连自已都救不了…… 更救不了屋内的夏甜。 贺谦远远地看了一会,正要走时,迎面遇到了一位憔悴的男人。 ——夏天铭。 夏甜的父亲。 “你……你是谁!”夏天铭丢下手中刚买的菜,顺手抄起一旁的木棍,一脸警惕。 “叔叔,我没有恶意,我……” 贺谦正要解释,夏天铭听过太多这样的话,都是因为六年前的事来的,便什么也不想再听。 他眼眶里爬满血丝,打断道:“都多少年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妻子离世,女儿失智,臭名昭著,被人肉…… 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了一块! 夏天铭捏紧拳头的手用力到发抖,他眼神中怒意滚滚,拿着木棍直面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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