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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涧是不是有病，进家后又立马换了种态度对我，生怕我听不见，附在耳边对我说话。 之前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下子热情起来。 不知我心里如何编排他的，他露出嘴里尖利的虎牙笑，眼睛弯月，我勉强的应和，故意抿嘴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杜临磊，你还在耍脾气，一直站在门口，难道不想吃饭了吗？”爸爸连名带姓的叫我，一般出不了好事。 “没。”我刚想解释，杜思涧替我说道，“弟弟晚上想去到朋友家玩。”不前不后的话，我自己差点没意识到说得是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想玩，作业写完了没。”顿时将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又没答应。”我嘀嘀咕咕跟在杜思涧身后，看着他迟迟没落下的嘴角，忽然想通一个事实。 他在医院的表现都是装的，为的是故意捉弄我？
第5章 房间 食不言在我们家长久以来执行，不是因为我们有良好的品格，自觉遵守。而是两个人有各事做，爸爸懒得说话，一心埋在自己饭碗里要把米饭嚼干最后一点价值，才肯咽下去，我吃饭之前，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我喜欢看的频道，才会心不在焉的吃下第一口。 这样的模式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过去有一天，我忍不住继续想看动画片，些许忐忑打开，但爸爸只是沉默以待，视线并没有放到电视机上但同时没有强硬反对我出格的举止，只是提醒我别太入迷，注意吃饭。 在这段时间，我看了不少的没营养的家庭伦理剧，有时会想，倘若妈妈在的话，一定不会允许我一心二用的做法，嗔怪爸爸对我的纵容。 不过到底对这种简单的自由没有抵抗力，想法是想法，做还是一样的做。 当我遵循过去的习惯，在沙发上找到遥控器时，兴奋地要用热闹的节目扫清今日的郁闷，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这种感觉就跟独处在病房里差不多，忽然阴冷忽然凝滞。 我狠狠地磨下我的下牙槽，将遥控器又扔回了沙发上，算了，今天情况特殊，我还得好好招待我的哥哥呢。 视线掠过杜思涧，他脸上不轻不重地笑依然没有散去，白日呆愣懵懂的样子瞬间演变成如今的风轻云淡，他仅在嘴角眼睛有一点幅度上改变，真能够散发成熟稳重的气息。 他这一面我更加确定，最初相遇处对话的时候，他故意由着虚弱的身体，示弱地探着我的口风，要是我不接受他，说不定会一直在我面前表现的委屈巴巴，直到我心软接受。 他示弱没用到一天，在我无意识的示好后，就达成他的目的，装也不装了。 走过杜思涧边，我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气愤地补上一句：“不要叫我弟弟，我还没有随和到能够立马有个哥哥。”过于延迟的犟嘴显然没激起他过多的情绪。 顶上沸点的温度令锅里的泛着红油的汤不停歇咕噜咕噜冒泡，家里没有准备又来了客人的时候，爸爸便会用在家里珍藏的火锅底料来快速的完美解决一顿。刚刚买来的食材新鲜的，烫上一会，味道中等偏上。 我直接坐到餐桌的左边位置，旁边虽然有个椅子，可供他人来坐，但平常这里是给我来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顺带有时不方便可以给我搭把手，杜思涧表达出往我旁边走的趋势，我双脚翘起到旁边的椅子上，“不好意思，我走路走累了，想休息一会。” 杜思涧不留痕迹换个角度，坐落到对面的座位上，与我面对面。他的两根筷子没有摆规整，尾端一前一后，他沉默地将筷子摆整齐，之后留心我的那边的情况，我这边筷子被我刚才大幅度举动一弄，有根搭在另一根的身上，尾端形成一个x形在桌上，拒绝之意就如我现在的态度。 他褪去进家就带的笑容，僵硬的，如同雕刻般死板的。望进我眼中的眼睛隐隐困惑，好似在说，怎么一下子我对他的态度恶劣了好几个度。 我有意避开他的窥探，干脆拿起筷子，尾端重重在桌子上一敲，如同锣鼓敲响正式宣告我报复性的吃法开始。 “今天怎么吃的这么急。”爸爸拿着一盘刚清洗好的空心菜坐到了杜思涧的旁边，我化郁闷于食欲的吃法太过狂野太过反常。 翠绿的空心菜顺手放在杜思涧面前，我位置稍稍偏移，绿色的茎秆遮挡住他大部分面庞，那种边吃东西边照镜子般的诡异消失了大半，我抖抖身子，抖去萦绕身边的不适。 他们也动起了筷子，爸爸只留下一句，“随意点，喜欢吃的自己夹。”就不再开口说话了，只是不时从锅中夹出几筷子放在杜思涧的碗里，他看看我，我摇摇头，我说我不用，自己来。爸爸也不强求，家里安静得只剩水泡爆裂的声音，一瞬即破犹如烟花爆开又立刻补上，浓郁的牛油气味不断徘徊在房屋上方。我听了一会听厌了，讨厌起水泡爆炸时，溅出的火锅汤水，稍微不注意就在衣服上留下红色的小点，洗也洗不掉。 “呐，我看菜放的差不多了，我把火调低一些，等下要是你们还想烫菜的话，就自己把火调高一些。”我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他们配合地点头，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们两人，点头的幅度差不多。 爸爸和别人交际，总离不开孩子婚姻的话题，每当别人看到我都会不约而同说上，“你跟你爸长的真像，不愧与亲生的。”这样讨好我爸说的话，常常让我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瞧瞧自己的面容，试图找出跟爸爸相同的地方。 可惜没有参照，爸爸在我脑海的印象一向是沉默劳碌粗心，反观我多动如一只小蜜蜂，嗡嗡的不停歇随意瞎想瞎玩，还真没找出相同的地方。 现在看到他们的相同的动作，有个参照的对比，我忽然发现他们的鼻子还有嘴巴相连的那一块区域颇为相似，鼻子偏柔和的弧度中和薄唇的锐利，我应该也一样。 同样，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一眼便看出来，爸爸的眼睛如同一只疲软的老牛，视线涣散再难出现波动，而杜思涧虽然眼中视线不聚焦，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一片乌云，酝酿着风暴。 他发现我在看他，眼睛里的瞳孔一动，一道闪电先声夺人劈在我身上，一股发麻的感觉从脚底到上肢游走，我连忙吞下一大口米饭掩饰内心的慌张。 “我吃好了，先回去房间写作业了。”匆匆吞完米饭，特意将空出来的碗展示给他们，起身就走。“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再来叫我。” 我维持表面的和平，用的理由也还是爸爸呛住我的问题，不用担心爸爸以培养感情强留我和杜思涧相处。 我来到房间门口，房间虚掩着没有关紧。 奇怪，我今早出来应该关了门呀。 推门迟缓一些，但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之前陪我睡到大的床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学校才有的上下铺，黑色的支柱立在上下铺的四周，深深刺入我的视线，我动弹不得，一时说不出话。 背后爸爸声音波澜不惊说道：“忘记说了，我今天都在忙着换床，总不能让你的哥哥跟我一起睡吧，你们两个未来还有时间，得多多相处，再说你哥哥这病，也需要人看着。” ---- 这章写的比较卡，但是有几段我还是蛮喜欢的。
第6章 黑夜 入夜，房间已经关上灯，我毋庸置疑的躺在下铺，睁大双眼，不得不承认晒过的床单被子有着能让身体重新暖和的神奇力量，蜷缩在其中的四肢难再冰寒。 在黑夜的拥护下，房间恢复宁静，房间大部分地方实际尊重我过去的摆放并没有多大发生改变。凌乱的书桌依旧凌乱，忘了盖笔盖的圆珠笔斜躺在空白的作业本，从小玩到大的玩具按大小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子里。 家里只有两间房间一大一小，大的给爸爸住，小的自然给我住。由于没有客卧，有客人来的情况下，都是暂卧在爸爸的房间里，要还不够，在客厅打上地铺勉强睡上一晚。 我以为情况会是杜思涧暂时和爸爸睡，他们两个不是一样分开了好几年，不应该来几次彻夜畅谈，好打开他们父子间的芥蒂，让杜思涧接受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和爸爸。 没想到，没经过我的同意，直接换床，想必爸爸也晓得要是什么都不做改变的话，我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允许杜思涧和我在一块，别看我会嘻嘻哈哈主动去接触杜思涧，可实际也在评估他会给自己带来多大影响，不会轻易让杜思涧走入我的私人空间。 而爸爸为了方便自己，伪造自欺欺人的假象，我们两个应该像是跟其他的双胞胎一同生活长大，关系亲密，连个人思考的空间都会被对方占有。态度行为强硬的把我们放在同个房间里，如同过去他半个字都没有提过有关妈妈的事情。 此时房间多了一个人，限制我会有出格的举止来抱怨爸爸的独裁，只能换个自己能控制的方式，手指搭在手腕的脉搏感受我的心跳，可惜富有频率的律动没有在我有过激的想法加快跳动，宣泄我的不满，反而是每时每刻认真负责给身体各处泵给血液。 月光惨谈，落入房间几乎没有痕迹，但我还是看清唯一被月光幸临的大熊玩偶，那只我替杜思涧选的礼物，正摆在我原本的床搬走后，多余空出来的地方。 粉色的蝴蝶结摇身一变成为它的盛装打扮，它表情张扬，无所顾忌今天我的感受，幸福地张开嘴巴大笑，露出嘴里被缝制整齐划一的牙齿，嘲笑我的郁闷。茂密的毛绒迎上月光，闪着银灰色的光，好似变色的草丛。 端详了一会，我恹恹地想，真没意思，我是怎么鬼迷心窍要买这只大熊，现在好了柜子也放不下它了，只能摆放在外头，时刻提醒着杜思涧已经彻底闯入我的生活，我反对无效。 原本的我的床不算太大，但能容许我放肆地打滚，随意摆出各种张扬的姿势，不怕跌落在地。不像我目前，尽量靠着墙睡，免得一个翻身就跌倒在地。 闭上眼，把诸多东西屏蔽在外，过了一会，脑海里隐秘的蹦出一个想法，这里似乎安静过了头，好像在我头顶睡觉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喂，你还醒着吗？”我率先打破沉默，叫不出他的名字，更说不出哥哥。杜思涧进入我的房间以来，保持沉默即不表现惊喜也不表现反对。 他到上铺后，整个人跟隐形差不多，要知道他可在上铺，简单的移动都能发出声响。 我说完话，上面依旧没有动静，难道睡着了，可我怎么连他的呼吸声也没有听到。“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睡了，那等下你被我自言自语吵醒了，可不能怪我，我只是有点不适应罢了。”我像免责声明一样说了一通。 这时，上边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杜思涧敲了几下床板表示回应，我得了应，莫名像被捋顺毛的猫，带着鼻音懒散的说：“我就知道你没睡，就说人睡觉时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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