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既然把他们叫来了滇云州,显然就不会让他们安宁。哪怕只是短短一下午,也不可能存在。 当然得给他们一份见面礼。一份巨大的见面礼。 江子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色一凝,眼神也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陡然间,几柄飞刀倏出,刀刃划过,留下一抹银光。 亏得他躲得快,否则就要变成红光了。 周围步行的人先是一阵沉默,个个呆滞在那儿,街上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戛然而止,人们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后面面相觑,接下来便是尖叫声四起了,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着又四处逃窜,好像看到了什么吃人的末世怪物。 妈的,走在街上都能招到杀手,这真的离谱啊!更可恨的是,这些人还不露面,个个躲在树丛里,屋顶上,就知道丢这些见不得人的暗器玩意儿。 众人四散五逃,明明那些刀片子又没冲他们来,尖叫声倒是不小,以至于遮蔽了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江子由一时无法辨识。 锦厌尘还没完全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儿,怔在原地,被江子由拉了一把,才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那致命的飞刀。 江子由也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又看不到对方的位置,攻又攻不得,只能守。无数傀儡丝集结成束,化作一道屏障,挡在他们面前。 那些飞刀飞过来扑了个空,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江子由俯下身,拾起脚边的一柄,拿在手里反正看了看——好一个清风落雨。刀柄上镌刻着的,风雨楼最典型的图案。 可既然收了他们的信,若是失约,怕是会惹来更多的事情,保不准,命都留不住。 这风雨楼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了。据说曾经盛世的时候,朝廷也曾派人来镇压过风雨楼这狂妄的势力,然而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朝廷的军队在这滇云州也不是风雨楼的对手,最后也只能零零散散的离开,败落而归。 去往风雨楼的早晨,江子由重新披上了他那件满是邪气的黑斗篷,并且脸上多了一副奇怪的面具。他一下子又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了,叫人看不出模样。 锦厌尘越发紧张起来:我又不会唱戏!怎么办?梨膏糖那家伙说的靠谱嘛?怎么办啊?说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呢?路在哪呢? 他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请不要担心,你的哥哥或主人,他会帮助你】 怎么帮?江子由也不会唱戏呀,就算他会那么一点可以应付过去,难道别人就认不出他锦厌尘的一张脸来?他会易容术吗?还是剥了他的皮,穿到自己身上啊? 江子由他的确不会,不过这不代表他不能帮。 风雨楼坐落在这条街的最北端,恢宏庞大的建筑一眼便能望得到。今儿来这儿的人特别多,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怕是来只蚊子都挤不进去。 这阵仗搞得可真不小啊! 锦厌尘穿着套戏服,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浓妆艳抹,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了。 他小心翼翼,生怕弄错了什么,叫别人看出破绽来。 【恭喜解锁锦厌尘武器之一,长枪涅澜】 他握住手里的长枪,仔细看了一番。 好戏就要开场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说的果然不假。江子由手里不知从哪多出一只纸娃娃来,长的竟然和锦厌尘一模一样。他用线牵着,控制着他做出动作来。 跟谁在那纸娃娃的动作,锦厌尘的身体也不由得动起来。 这个缩小版的锦厌尘,原来就是梨膏糖说的帮助啊。 他既是高兴又是无奈。 甚至恨不得想破口大骂出来。 他庆幸自己摆脱了首要的第一大困难,无奈又在于那只纸娃娃一直在江子由手里,他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有自由了? 在江子由的控制之下,他步伐轻盈,一袭彩衣,如履祥云之上,纤纤玉指状似兰花,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惹得人心弦荡漾。 这还得亏了锦厌尘生的一副好嗓子,叫他不至于在台上破了音出那洋相。水袖一挥,翩翩间唱尽愁苦情爱,一丝一缕婉转悠扬。 随着戏幕的落下,锦厌尘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忙不迭的走下戏台。 江子由早就在后台等他了,手里捏着那只傀儡娃娃。 “怎样,这小家伙不错吧?”江子由神色戏谑的举着那只娃娃在锦厌尘面前晃了晃。 锦厌尘顿感无奈,却不知从哪儿来的胆子,想要争取一下: “主人,”他小心翼翼的道,“娃娃,可以给我吗?”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找挨揍吗?! “这就是个普通的纸娃娃呀,只不过刚才用线把你俩连了一下而已。”江子由无所谓的道,“自个玩去吧。”他随意地抛出那只纸娃娃,丢到锦厌尘手里。 锦厌尘微微有些愕然,他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那么顺利,本来可都准备好挨骂了呢。 【恭喜玩家晋级】 锦厌尘这才想起,等自己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可以摆脱傀儡丝的控制了,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他一下子心情十分愉悦。 可高兴还没片刻,瞬间又灰飞烟灭了。 风雨楼的三楼,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那儿今天大概在举办着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
第4章 风雨楼2 “哎!我要那个!” “如此超凡绝物,就是太贵了。” …… 参加拍卖会的基本都是男人,他们个个争先恐后,并且手里都提着不少的银两。都是些有钱的主啊。 锦厌尘让那一个个人头挡的严严实实,虽然他个子并不矮,但人挤人人挨人,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江子由提着一只纸娃娃越过头顶,向那拍卖的展台上看去——他神色微微一动,叹了口气。 这拍卖会上的商品,不是什么稀有珍宝,而是人,绝世美人。 站在台下的男人们个个像是饥渴难耐的凶兽一般,手里抛着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只为求得台上女子一笑。 “我的天,疯了吧都。”锦厌尘不由得感叹。 更疯狂的是,台上的女人即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卖掉,也显不得丝毫惊慌与悲怆——她们甚至还很高兴。 这倒也不难理解,这些可怜的女人个个生着绝世容貌,却被风雨楼的人抓到这儿来整天接客赚钱,身不由己。与此相比,她们都更愿意被一个男人接回家去,只要能正常的生活就最好了。 可怜…… “我出黄金十两,要中间那个美人。”一个男子举着一袋金子在空中晁了晁。 “好!还有没有更多的?”主持者举牌问道。 好一会儿,锦厌尘听到另一个声音: “我出十二两。” 众人没在讲话,惊讶的看向他。那男人得意扬扬,自以为胜券在握了。 此时一个声音闯入锦厌尘的耳际,是个爽朗的男子之声,他朝上面喊道:“你今天这有多少女人,我全要了。” ??? 锦厌尘懵了。 “这……”主持者不信任的看向他。 “不信啊?”那年轻男子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到台上,金锭即刻便呈现在人们面前。 “好!”主持者大叫,“那这些美人可就都归你了。” 台下的众男人们惊叫连连,连台上女人也都十分惊慌。 锦厌尘看到主持者拿了一沓契纸,递到年轻人手里。他接过,一把火便把它们化为了灰烬,抛洒到空中。 “沈柏舟。”锦厌尘听到江子由小声说,“狂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主人,你认识他。”锦厌尘问道。 为了让他显得不那么僵硬,江子由特地给了锦厌尘一点说话的自由。 “能不认识吗!这家伙整天就知道装。”江子由无奈的说。 “他买这么多女人回去不会都要吧?”锦厌尘感到十分惊讶。 “要?得了吧,看不见把契纸都烧了,他沈柏舟大善人,买了给人家放出去。”江子由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会过来找咱的。” “为什么?” “那沈柏舟和你那位好师兄殊微棠比拜了堂的还亲,人家新婚夫妇都没他俩关系那么亲热。”江子由翻了个白眼。 锦厌尘:“……” 忽然一条手臂搭了过来,搭在锦厌尘肩膀上。 又是谁啊?沈柏舟? 二人一齐转头,却看到一个面色温朗的少年站在那儿。 “公子,交个朋友?”少年问锦厌尘,“我叫暮清枫。公子如何称呼?” 锦厌尘刚想开口,却发觉自己又说不出话了。他看了一眼江子由。 于是他的主人替他回答道:“不需要。” “我又没问你。”暮清枫没好气的反驳江子由。 江子由朝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锦厌尘,指了指他:“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暮清枫将信将疑,“那得了,请他喝杯酒吧。” “他身体不好,不能喝!”江子由拒绝他道。 “不是这位兄台,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他爹吗?什么都管着。”暮清枫不满的道。 事实上,锦厌尘作为江子由的傀儡,如果他喝了酒,很容易就会失控的。江子由不得不这样无奈的编造理由。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替他喝。”江子由接过暮清枫递来的酒杯,一口灌进了嘴里。 “你……!”暮清枫转身离开。 锦厌尘的身体一下松了,禁言术被解开来。 “你干嘛不让我跟他说话?”锦厌尘生气的问。 “不安全。”江子由简洁的回答。 “他?不安全?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是不是给你自由给多了?嗯?对你主人这样说话?”江子由瞪了他一眼。 “我……”锦厌尘无话可说,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体几乎是被收紧了,转而看见江子由手里的傀儡丝,他紧紧的拉着,几乎是要把他给勒死。 “听话,别找死!”江子由以一种平静的声音伏在他耳边说。 他说话声音阴冷,几乎像是在和什么仇人说话,语气几乎是要把他给活剥生吃了似的。 锦厌尘听的脊背发凉,讪讪地笑着。 “哼。”江子由转过头,把刚才含在嘴里的酒吐了出去。“别毒死我了。”他自言自语。 “救命呀!快走啊!杀人啦!快逃啊!”楼上的戏台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二人急忙向楼上跑去,本来还在看戏的人们现在如潮水一般涌向楼梯,急急忙忙的,甚至想从上面直接跳下去。 他俩好不容易挤到戏台边,才看见戏台底下躺了个血肉模糊的人,脑袋都裂开了,脑浆流了一地,一头白发也被血糊满,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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