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还没刚一走出车门,殊微棠便伸手一把揽住了他,道:“怎么了你这是,发个烧把自己烧傻了?” 锦厌尘只好朝他笑笑,随便编了个理由:“我这不那场高热发的奇吗,就是有点失忆,忘了点东西,还要请师兄多多照应啊。” 殊微棠“噢”了一声,拍拍锦厌尘的肩膀,很大气的对他说:“没事没事,忘了也没事,我再跟你说就是,大不了重新认识一遍,你就放心吧,都是熟人,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呢。” 他一边揽着锦厌尘,一边向院子中走去。慢悠悠从车上走下来的江子由终于开了口,冷冷的道:“你放开他,要你那么揽着吗?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殊微棠顿时无语凝噎,翻白眼道:“知道江公子神通广大,但厌尘你就没必要这么管着了吧?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的傀儡,你别平时跟你那些纸娃娃玩多了看啥都是!” “你管我平时玩什么纸娃娃呢!说到底,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江子由反驳道。 “我是他师兄,师兄带着师弟去找师傅,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你也要拜师学艺?”殊微棠语气十分不屑。 “……”江子由顿时不知如何言语,气愤的嘟囔:“和你这种人多说也无益!”他只能先服了软跟着走到锦厌尘身边。 他不能离太远,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心善,多么的关心他这个弟弟,而是他作为他的人皮傀儡,两人离不了多远——一是因为离得远了江子由就控制不住他了;二是因为他是一个死亡的人皮空壳如果失去江子由的控制,那便立即没了生息。 江子由当然不知道锦厌尘这副身体里现在的灵魂是锦烨,所以他最多会失去控制,而不是当场死在那儿。 “师傅,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殊微棠兴高采烈地朝屋里喊。 “匆匆忙忙的像什么样子!”他师傅在屋里斥责他,可看到他带来的人,面色瞬间温和下来,眼前一亮。 “师傅。”锦厌尘拱手行礼。 要知道,厌尘可是汀元最喜欢的徒弟了——这孩子天分高,学的快,人也挺活泼,和谁都能聊的来,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与此相反的是,汀老头可不喜欢别人眼里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江子由——倒也不能说是讨厌,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缘由来,只是一见到这孩子就觉得不顺眼。 “哎呦,厌尘回来了,我看看你怎么病了呀?快坐下歇会儿,你瞧瞧,瘦了都。”汀老头对锦厌尘表现出莫大的关心。 他略显尴尬,正色,循着他指的方向坐下,微微有些局促。 他急忙去问梨膏糖:锦厌尘他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呀?这老头怎么跟他爹一样? 【汀元,锦厌尘的恩师】 “……你正经点,老实说,说明白了!”锦厌尘声音暗沉,这个没用的系统,他真想把他给砸了。 【锦厌尘丧母后,由于父亲极其的不靠谱,因此汀元对于他一直都是父亲的存在。汀老头很怜悯这孩子,因此表现出对他极大的关心】 “这年龄都能当我爷爷了吧?”锦厌尘暗暗吐槽。 但他瞬间感到哑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在他心理比较强大,还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样子,以至于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慌。不过幸运的是,汀元觉出了他的窘迫,先开口了。 锦厌尘顿时长舒一气——他给了话茬,还怕接不下去吗? “厌尘啊,想必你也是收到那信才来的吧,师傅也不瞒你,微棠也收着信了。我们陪他一块儿来的,你呢?和谁一起来的?” “主…我哥。”锦厌尘下意识的差点把主人叫出口,一下子觉得胳膊上被谁拉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江子由啊。” 没等他继续开口,锦厌尘赶紧岔开话题,问道:“我记不太清了师傅,那个什么鬼宴我要和你们一起吗?” “噢,那不用,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吧,还怪对不住你的。两个月前入宫表演,说是贵妃娘娘想听戏,本来也没啥,你不是没来嘛,皇上发现少了一个人,心生不满,差点要把咱们整个班子给灭了呀,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把你从这给出名了。” 入宫表演?他这一番话给锦厌尘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老头把整个事情的缘由都解释了一遍——因为没能入宫表演,锦厌尘已经被桃园戏班给除名了,这也就是说他不是这戏班子里的人了,就算他们情在深,缘在重,他们也行同陌路了。 “不过厌尘啊,师傅我年纪大了也不能做什么,但你放心,就算除了名你也还是咱班子里头的人,你有啥事再来找师傅。”汀元很慷慨地表示。 但除名这事非但没让锦厌尘感到悲伤,反而令他兴奋起来——这样就不用再去想那些麻烦事了,一个班子里这么多人,他要是挨个去记,记到明年也记不完呀。 再说了,他一个被除了名的人,就算汀元一直拿他当干儿子看,但现在说这话,不过也是客套罢了,他都不是班子里的人了,他还有啥理由去管他?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吧,但有的时候这事也得门清,毕竟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就算他这么说是真的吧,锦厌尘要真遇到什么事儿,他还不好意思去找他呢。 ----
第3章 风雨楼1 锦厌尘从房中出来,心里正赶上无比顺畅,却被人一把线扯在手里,江子由正抱着肩膀倚靠在墙边,满脸的不耐烦。 这倒不是他脾气不好,他自己的傀儡术,他自己心里清楚,离得远了,会失控的,方才他一直尽力将傀儡丝伸进去,生怕在屋里露了馅。 至于锦厌尘,被那线紧紧一拉瞬间感觉浑身难受,政府身体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僵硬无比,眼神也在一瞬而变得黯淡无光。 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主人。别拉那么紧,我要勒死了。”他求情道。 “这还紧?你能这么自己说话就说明挺松的了。”江子由很轻松的说。 “……”锦厌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该死的!我又不是你那个死了的弟弟的空壳,我他妈还是个人呢!” “少说话!”江子由压着声音,拨弄了几下手指。 锦厌尘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了,他张着嘴,呜呜哇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子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副样子,挑了挑眉。 他打了个响指,又看了锦厌尘一眼。 锦厌尘那被揪紧的语言神经一下子松开来,还刚没喘一口气,又听江子由淡淡的道:“好玩吧,刚学会的。禁言术,真是个好东西。”说着,他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 这真是老天爷掰着嘴喂饭啊!他怎么这么有天赋?锦厌尘进去一共没有半个时辰,他倒好,学了别人几个月才能学会的禁言术。这简直不可理喻! 锦厌尘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假笑,奉承着:“主人好生厉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哼!他除了会炫耀还会干什么! 江子由把弄着手上那几根傀儡丝,以防它们缠绕到一起。二人相跟着走出这院子。 一只白鸽从他们上空掠过,歪头朝底下看了一眼,似乎发现目标,向下飞来,落在江子由的胳膊上,咕咕的叫着。 它的爪子少用一条很细的绳子拴着一张小纸条。江子由解开那信纸,将鸽子捏着,随手抛到一边。 鸽子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起来,朝江子由咕咕叫了几声,它叫的语气很是不满,似乎在表达对江子由的抱怨。 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信都收到了,还留你一只鸽子干什么?难不成想给我晚上加个餐炖汤喝? 江子由随随便便的样子叫锦厌尘不由得想笑——这家伙一副冰冷的样子,真的看来,倒也十分有趣。 他心中居然对他的这个主人深起了一丝丝的好感。 不过这一丝丝好感很快便化为乌有了。她的手腕被勒到酸痛,又动弹不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令人心里轻松啊。 信上内容如下: 明早八时,闻鸡啼而出,风雨楼,与君见。 这又是一封诡异的邀请函。 这大概是承接上一封信里的内容,所谓的滇云鬼宴,举办地,就是在风雨楼。 可这个地方的名字听着便令人心里发毛。 风雨楼。 传说,滇云州曾被三家人控制着,后来另外两家逐渐消失在人们眼际,取而代之的,就是这风雨楼。 这是整个滇云中最宏伟的建筑,它的主人也是极尽狂妄。大概几十年前,风雨楼由暮家统领,后来一个姓萧的人横空出世,据说他的父亲本来是暮家家主的表兄弟,而这个年轻人在20余岁便杀了自己的父亲,谁知有杀死暮家家主,统领风雨楼,直到现在。 说到底,这风雨楼从本质上来看就是个娱乐之地。 江子由盯着那张信纸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本地人,虽然对风雨楼了解并不是多深,但据他所知,能来风雨楼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在那儿叫得出名字的,更是要颇为小心。 无缘无故来这儿的人,无非是为了两样东西——财欲,□□ 一财二命三看情,四五双处接地府。 风雨楼拢共五层,一楼赌财,二楼赌命,三楼情□□也,而四楼五楼所谓的接地府,实则是那儿过于神秘了——基本上人们都该知道,去了那儿的,都是舍了生死的人,他们所谓的生与死,不过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凭运气留着罢了。 不过没关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玩好今天的。 滇云州的街上总是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好玩意儿——纸风车,糖葫芦,各种吃的玩的数不胜数。 外面的世界乱的不行,这跌云州里面却是一片安乐,好似人间天堂。 “主人…你,松开点儿行吗?”锦厌尘试探着问。 江子由倒也没说话,只是手指拨动几下,锦厌尘紧绷的身体便松了下来。 他心里也随之一松。锦厌尘随意摸了把身上的钱袋,于是感觉到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不禁感叹:乖乖,锦少爷你是真有钱啊,人都死了身上还装着那么多钱,这样沉也不嫌累。 他又仔细拈了拈,大致估摸了一下:这么多银子怕不是够我在这街上包场玩的了! 他打算在明天去往风雨楼那个鬼地方之前好好的放开心思玩一把。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给鬼唱戏的鬼宴向锦厌尘这个唱戏的地信来似乎并不奇怪,但这个笔难道会自己从桌子上飞起来,在纸上写字吗?这显然不可能。那么这信是谁写的?又是谁送过来的? 他们先前只顾着想着鬼宴的事,却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福书网:www.fushutxt.org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5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