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叔先是打听于恒的年龄和婚恋状况,得知于恒还在上大学才作罢。 于恒估计大叔是有个女儿。果然后面大叔说,他是去b市看女儿,女儿好多年没回家,他惦记的很,不去看看不放心。 还说女儿也不结婚,也不谈恋爱,叫人着急云云。 话里话外尽是一个父亲的担心。 于恒心里想,真好啊,漂泊在外面的人有人惦记着。 他就没人惦记着。 许是生病的人心里都有点脆弱,于恒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伴着大叔的呼噜于恒迷迷糊糊睡着了。 火车刺耳的音乐突兀在他脑袋顶上响起,吓得他一激灵,火车广播播报前方到达终点站,让乘客准备下车。 于恒甩甩头,让自已清醒一点。把脚底下装着证件的背包抽出来,背在肩膀上。 坐在椅子上,眨着漆黑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车厢里躁动的人群。 这些人有拖家带口来旅游的,或者是回家的,期待和欢喜冲淡了他们长途旅行的疲惫,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都想快点下车。 于恒没人接,也没什么期待,所以不着急下车。 他靠在椅背上,放空沉重的大脑。 多久没回来了? 他今年大二,两年没回来了。 一点近乡情怯的感觉都没有,他巴不得,此生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 于恒随着人流慢悠悠走下火车,往车站外面走。 他也被h市的冷风冲击了一下,不过早有心理准备,徒劳地拢了拢领口。 于恒出站去找有没有去往县城的大巴车。 却不想在出站口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万万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8章 生气了 于恒立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纪经年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黑色的雪地靴,身长腿长,好像海报里走出的模特。于恒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被纪经年的英俊晃花了眼,没办法,他是个gay,就是会被英俊的男人迷惑。 不过此刻纪经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沉沉,看着他,像是在守株待兔。 这让于恒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兔子于恒向前挪了几步,到纪经年身边,嗫嚅着问道:“纪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于恒刚刚一个人往出走,凄凄惨惨戚戚,十分孤独,现在看到熟人……虽然也不是很熟,不过他还是有点开心的。 纪经年冷哼一声,带着怒气,“你签了合同就跑,是违约,我当然是来抓你的!” 失联超二十四小时的于恒有点理亏,不过大有点死不悔改的样子,“我也不是要跑,是有事情,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您不是也没给钱吗……” 他到底是有点怂,声音低低的。 纪经年都快给他气笑了,想多说几句重话,吓唬吓唬他。可看于恒的脸蛋发红,整个人也恹恹的,带着病态和疲惫,又狠不下心来继续加以责备。 他上前一步,手探向于恒的脸蛋。于恒想躲,许是生着病,反应变慢。也许是想感受一下这个人的温度,他没躲开,就呆站着,让纪经年的手稳稳落在他脸上。 不摸还好,这一摸纪经年眉头瞬间皱紧,这小孩怎么连呼吸都是烫的!?烧傻了吧! 他赶紧从司机手里拿过装着羽绒服的袋子,沉声命令于恒,“把包摘下来!” 病了的于恒倒是听话,乖巧摘包,递给纪经年。 纪经年把他破旧的、还沾着灰尘的土里土气的黑色帆布包甩在自已肩膀上,然后动作有些粗暴的给于恒披上了一件灰色羽绒服。 出站口也是风口,于恒发着烧不能多待,账可以秋后算,还是身体要紧。 披好衣服后,他揽着于恒的肩膀穿过人群,往地下停车库走。 起先于恒还惧怕别人的目光,毕竟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搂着不大好,他挣扎了几下,被纪经年低低斥了一声,就不敢挣扎了。 他想,反正没人认识他。 而且,纪经年怀里好暖和。 上车之后司机开车排队出站时问:“纪总,已经为您订好酒店了,现在就去吗?” 纪经年一边用手背试着于恒额头的温度,一边道:“先找个医院,去检查一下。” 被纪经年呵斥后一直乖乖巧巧的于恒突然又反抗了,抓住纪经年的手臂,努力睁开黏糊的眼皮,一脸郑重道,“我不去,纪先生,我有事。” 纪经年无动于衷。 于恒只好去拉自已的包,低声道:“我得坐车回老家,谢谢您的衣服。” 包被纪经年摁住,他抽不动,两个人僵持着。 于恒又望向纪经年,见纪经年盯着自已,目光像是要吃人,咬牙切齿开口,话却是对着司机说的,“去他说的地方!” 于恒自知理亏,低低报了小县城的名字。 司机在前面,没听清楚,问了一句,“什么地方?” 没等于恒开口,纪经年又重复了一遍。 纪经年脸色很难看,先是叫司机把空调调高点。然后又翻腾了半天,拿出来感冒药和退烧药,又拧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话也没说,只是递给于恒。 于恒自觉,照着说明书开始挤了几颗就要往嘴里扔,没想到被纪经年摁住。 “吃饭了吗?” 于恒想了一下,摇摇头。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照着纪经年的要求去买饭。 两个人留在车里,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于恒又觉得自已该说点什么,毕竟他是小金丝雀,不能指望金主来缓解气氛吧。 司机开关车门时有冷风进来,于恒有点冷。纪经年注意到,扯着那件灰羽绒服往于恒身上又盖了盖。 于恒任由着纪经年给自已盖衣服,想了想,说:“您是来行使您的权利的吗?” 什么权利? 纪经年起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后,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盖衣服的手停住,瞪着于恒,瞪了半天,抬手重重在于恒头上戳了一下。 于恒脑袋被戳得一偏。 然后没好气对于恒道:“你病傻了吧!” 说完他还觉得不解气,挪到车另一边,抱着双臂,看也不看于恒,喘着粗气,脸臭得不行。看上去是气的不行。 他放下工作,千里迢迢跑到这挨冻,对方却怀疑他只是想睡他! 没良心! 还以为他不一样了,还是一样没良心! 混蛋! 于恒看着纪经年,抿着唇。 他知道自已说错话了,想道歉,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闭嘴。 怕自已再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让纪经年更生气。 两个在车厢里,靠着两边坐着,一个脸色阴沉,一个十分无措。 好在司机很快就回来了,他大大咧咧,没察觉车里的诡异气氛,把精致的餐点和粥递给纪经年,还感叹了一声,“嘿,这家店真贵,瓶盖那么大的包子,敢要那么多钱!”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就发动车子,调好导航,朝于恒家的小县城开过去。 纪经年打开包装盒,想过去喂于恒,又想着这么过去掉自已面子。于是冷冷命令,“过来!” 于恒自觉理亏,乖乖挪了过去。 纪经年夹着包子喂给于恒,又舀一勺粥。于恒想说自已能自已吃,但打量着纪经年的脸色,怎么也不敢开口。 于是就被纪经年这么一口包子,一勺粥地喂了个饱。 包子小巧精致,粥软烂香糯。这让病了两天,在火车上闻了两天盒饭泡面的于恒胃口大开。 吃完了之后纪经年才让于恒吃药。 他家的小县城距离h市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最近h市大雪,路更不好走,估计要更久。 吃饱了的于恒胃里暖呼呼的,勇气也来了。 他瞄着纪经年脸色还不好,又挪着屁股往纪经年身边蹭蹭,扯扯他的袖子。 冷脸纪经年从鼻子里出个音,回复他。 “纪先生,您骂我吧!”他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困倦。 好吧,于恒果然没变,还是很懂得如何拿捏自已。 纪经年开口,声音带着自已都没察觉的温柔,“为什么骂你?” “我觉得您有点生气,我做的也不对,您快点骂吧!”于恒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 “为什么又要快点?”男人可不会喜欢听这个快字。 于恒吃太饱就开始血不上脑,眼皮开始发沉,他自顾自道:“我有点困,可能要睡着了,要是你骂我的时候睡着了,会不礼貌。” 他真的困的不行,说话都变慢了。 纪经年心软的一塌糊涂,哪还舍得骂他。 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不骂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听到这话,于恒才像是安心了的样子,不一会,就开始小鸡啄米点头。 等于恒睡熟了,纪经年才轻手轻脚把于恒揽到自已怀里,自已尽量靠边,让于恒枕在自已腿上,睡得舒服一些。 今天应该是生病疲惫和药物作用下,于恒睡的很沉,不像平时,一点细密的声响都会把他吵醒。 司机通过后视镜偷瞄两个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要说是纪总的弟弟,可是这对弟弟也太好了吧。
第9章 殡仪馆 虽然是在车里,蜷着腿,不怎么舒服,但是对于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硬座火车的于恒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睡的小猪一样,脸蛋酡红,毫不设防的样子。 于恒缓缓醒过来,撑身想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已居然躺在纪经年的腿上。 更可怕的是还把口水流在了纪经年看着很昂贵的西裤上。 看到西裤上的口水,于恒脑袋发木,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他心虚地看向纪经年,见对方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 于恒呆了一会,不无侥幸地想着纪经年肯定没感觉到口水,要不早嫌弃地把他推开了。 闯祸的小于悄咪咪从纪经年腿上起来,用自已的羽绒服把有口水的地方遮住,祈祷纪经年发现不了。 纪经年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大发慈悲地没有睁眼揭穿他 。 等于恒以为自已掩饰好了,纪经年才在他头上悠悠开口,“醒了?” 于恒不敢直视他,心虚地嗯了一声。 “快要到了。”纪经年手抚上于恒的额头,微微松了一口气,额上有薄汗,不烫了,烧已经退了。 纪经年让司机把空调调低了一些,好叫于恒散散汗。以免带着汗被外面冷风一扑,再发烧。 “你急匆匆跑回老家,是有什么急事吗?家里人出事了?” 纪经年拿着面巾纸细心地为于恒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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