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这事我一定调查清楚,您放心。”派出所长衡量着于恒的地位和纪经年的态度,斟酌着开口。 从两个人的相处来看,所长觉得纪经年和于恒并不熟悉,也许这个叫于恒的男孩没那么重要。 可是普通的关系怎么能叫纪经年大半夜亲自来接人? 纪经年礼貌微笑,“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小孩还在上学,可不能被冤枉了。再说了,连和他交班的人都没带来问话,就给我家小孩带手铐,是不是不太好?吓到了怎么办?” 我家小孩…… 也没听说纪经年有什么弟弟啊? 难道…… 纪经年的两个反问让所长觉得有点瘆人。 只能更加慎重,也更加不理解,不论这男孩和纪经年是什么关系,都犯不上去个便利店打工啊! “是是是,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这位小先生肯定犯不上为了这点钱自毁前途。” “那就麻烦您了。” 纪经年说完就和所长握手告别,转身上车。 派出所长呆呆望着纪经年到的车屁股,八卦的心不息,恨不得钻进后备箱听听这两个人会说什么。 “谢谢您。” 车厢内氛围有些尴尬,于恒攥着安全带十分局促。纪经年也不开口说话。 “谢谢您,纪先生”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嗯。” 真高冷。 于恒在心里暗暗想。 或许他们有钱人就都这么高冷吧。 “去我家?”正在于恒胡思乱想的时候,纪经年突然开口,像疑问句,更像陈述句。 于恒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惊讶瞪大眼睛,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纪经年觉得他的反应新奇又可爱,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知晓于恒担心什么,一本正经的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被看穿心思的于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现在太晚了,你的宿舍应该关门了,如果你不想去我那里的话,我可以为你找一间酒店。”纪经年是极不想让于恒去住什么酒店的,但他要做一个绅土,要表现的正经一点,好取得于恒的信任。 “不,不用,我听您的。”于恒垂下头,掩饰自已的不安。 “好。” 于恒抓住了纪经年话里的漏洞,突然疑惑,“您怎么知道我住宿舍?” 狡猾的小孩,怪聪明的。 “我听派出所的警员说的。”纪经年淡定从容,让于恒不好怀疑他。 “哦。” 这显然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于恒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于恒慢慢觉得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终于在于恒要忍不住发问的时候,纪经年驱车慢慢驶入了别墅区。 管家操心地出来迎接,见纪经年先下车,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一个男孩下车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先生……这位是?”管家一再告诫自已,要沉稳,不要随便发问,可到底忍不住。 感觉到管家打量的目光,纪经年侧身挡了挡于恒。 “于恒。” 纪经年只是介绍了于恒的名字,其余什么都没有。 管家张了张嘴,倒底识趣地没再问什么。只是眼睛不住往于恒身上瞟。 纪经年微侧身挡住了于恒,并且给了管家一个警告的眼神。 纪经年提早叫人给于恒收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套间出来,他亲自领着于恒过去,担心于恒多想也没多做停留,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于恒望着纪经年离开的背影,犹犹豫豫道:“纪先生……” 纪经年笑着为于恒关了最亮的一盏灯,道:“天太晚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说完就离开了,并为于恒贴心地关上了门。 走出几步后纪经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折返回去要推门进去,可却在要开门的那一刻顿住,改成了敲门。 “怎么了?”于恒问。 “先别睡,等我一下。”纪经年隔着门板道。 纪经年叫管家找了一管治烫伤的药膏,仔细检查了日期之后敲响于恒的门。 于恒慎重地开了一个门缝,只露出半个脑袋,好像在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讲真,纪经年有点受伤。他长的不像个好人吗? “我看你手好像是被烫伤了,得上药,要不就留疤了。”他说着,摊开手掌。 于恒见他手中有几根棉签和一管烫伤膏。这才让开身子,放纪经年进去。 纪经年觉得现在的于恒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不信任。 怎么会这样呢? 两人在小沙发上坐下,纪经年挤出一点药膏在棉签,拉过于恒的手,仔仔细细为于恒涂抹起来。 于恒偷瞄着专注的纪经年,才后知后觉的想,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呢?明明可以拿了药膏自已涂的啊。 不过专注的纪经年,真的很好看…… 涂完手之后纪经年又拿了一根新棉签,对着于恒的嘴就要涂,于恒被惊得下意识后退。 “别动,你嘴上被烫的更严重。”纪经年微微皱眉,有点严肃。 于恒勉强控制住自已下意识的反应,让纪经年涂药。 这和涂手还不一样。 离得太近了。 空气中似隐隐有暧昧流动。 于恒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却也没法扭头,只好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颤动,好像搔在纪经年的心里一样,微痒。 “这是吃什么这着急?”纪经年觉得自已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恒闷闷道,“砂锅面。”× 纪经年觉得他可爱,忍不住调侃,“很好吃?烫嘴了也要吃。” 于恒心说,不知道。 他当时光想着母亲墓地的事情了,根本没记住砂锅面的味道。
第5章 包养他 一夜无话。 于恒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时间不长,但睡眠质量很好。 他宿舍的床很窄小,一翻身还会咯吱咯吱响,于恒觉轻,会被吵醒。被子的棉花也不好,四面漏风,还不够长,让身长腿长的于恒很是难受。 这里的被子很暖和,床也软。 可能因为这一天身心俱疲,他丝毫没有到了陌生环境的警惕。 不过到了第二天,因为生物钟,他还是早早醒来了。 只是今天的早起像一种折磨,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纪经年,只能在这张舒服的床上辗转。 来回滚来有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 又是殡仪馆打来的,告诉于恒,三天后开始清出骨灰,让于恒尽早来领走他母亲的骨灰。 于恒正在和殡仪馆沟通,想让对方多保留几天,他再想想办法,突然对面就没声音了,于恒无奈叹口气,他这不争气的手机又没电了。 得,现在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于恒慢吞吞穿好衣服,心里祈祷那位纪先生还没睡醒。 不过他并没有如愿。 被佣人引到餐厅的餐桌前时,纪经年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许是今天没有出门的打算,今天纪经年穿着一件灰色居家服,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看手机。 看样子是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见于恒来了,纪经年摘下眼镜,微笑示意于恒坐下,声音温和问道:“昨晚睡的好吗?怎么起的这么早?” 为什么摘眼镜,难道不是近视镜,是老花镜? 于恒胡思乱想,慢吞吞坐下,回答纪经年,“谢谢纪先生,睡的很好,我习惯早起。” 听到于恒的话,纪经年微微皱眉,于恒应该是很能睡的才对,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纪先生,您这里有充电器吗?”于恒拿出没电了的手机。 没等纪经年说话,正在旁边八卦的管家很有眼力见的适时上前,接过手机,为于恒去找适合型号的充电器。 餐桌前就剩两人了,纪经年率先动筷子开始吃早饭,于恒也不好干坐着,显得很蠢,又实在饿,就自觉的和纪经年一起安静地开始吃早饭。 席间只有餐具磕碰的声音,纪经年也不说话。 于恒往嘴里塞了一个小汤包,想,这可能又是有钱人的规矩吧,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 “吃慢点,别烫到。”纪经年淡淡嘱咐。 嘴里塞着一整个包子的于恒脸刷一下就红了。 于恒开始细嚼慢咽,甚至夹了什么之后还吹一吹,刻意的不行。不过餐桌上竟然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好吃的分散了于恒的注意力,让他没那么局促,脸上的红也渐渐散了。 纪经年吃的慢吞吞的,他怕自已一撂筷子,于恒也就跟着不吃了。他也不敢再乱说话,怕坏了于恒的胃口。 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于恒吃的很香,纪经年心里隐隐发闷。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于恒才二十岁,正是能吃能喝的年纪。 什么砂锅面能有什么营养? 又辣又油,对胃也不好。 于恒估计天天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他真很想问问于恒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想抱抱他,亲亲他…… 可是他不能,他怕吓到于恒。 烦躁,因为进展太慢,纪经年很烦躁。 什么时候于恒才能信任自已? 饭毕。 管家带着充了一部分电的手机回来,还给于恒。 于恒攥着手机,想打电话,可是又不想当着纪经年的面暴露自已目前的窘迫。 想自已一个人去打电话,又不知道怎么和纪经年开口。 纪经年看出来了,但没给他这个“逃跑”的机会。 一个律师模样的人拿着一份合同过来递给了纪经年,纪经年先是仔细阅读了一遍合同,又沉默着把合同推向了对面的于恒。 于恒垂眼看到那是一份很正式的包养合同。 他脸色变了变。 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看这份合同。 一天前他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纪经年,并且臭骂对方一顿,以示自已贫贱不能移。 一天后的于恒被对方从派出所保出来,又在人家借宿一晚。对方给他上药,还请他吃好吃的早餐。 而且于恒现在真的很缺钱,他需要钱回去北方的那个小县城一趟,需要钱去安置母亲的骨灰,需要钱来支付春季开学后的食宿等一应费用。 于恒伸出的手有些发颤,犹豫片刻,下定决心一样稳稳拿起了合同。 在苦难的生活面前,尊严什么的,就是用来打碎的。 于恒简单看了几条,令他惊讶的是,合同几乎全是有利于他的。 上面写纪经年会充分尊重于恒的意愿,不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尊重于恒的时间,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和于恒的关系,叫于恒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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