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总有人对本副史图谋不轨》作者:芸水溪月 简介: 邱茗算不上什么好人,至少在朝臣眼里是这样的,除了生了张魅惑圣上的脸,剩下只有各种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 但他也不一出娘胎就如此,十年前他爹成反贼,十年后他为查真相,靠卖脸让公主给他推入宫内。 于是,邱茗成了内卫,白天杀人下狱,给皇帝当走狗,晚上查他爹旧案,过上了不能称之为人的日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某日,他抓了个羽林军,给人大刑伺候打了个半残。 哪知这个叫夏衍的羽林军嘴硬,死不认罪,居然放言: 陪一晚,什么都认。 碍于皇帝与权臣,邱茗不可能真陪一晚,也不可能真杀了他。 更糟糕的是,上面下旨两人联手查案,夏衍对他动了歪心思。 可惜邱茗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下套,一宗轰动京城的监察御史遇害案,他成了功臣,夏衍成了替死鬼。 案件结束,以为终于摆脱了对方,半夜,邱茗私自潜入案牍库查卷宗,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 夏衍二话不说一把给人绑回家。 要么脱衣服,要么送刑部。 病弱美强惨,人狠话不多受x死缠烂打恋爱脑,追老婆的狗攻 食用指南: 1.架空王朝,双洁,1V1 2.权谋纯属瞎扯,切勿深究 3.和真实历史无半毛钱关系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美强惨 权谋 主角视角:邱茗 夏衍 一句话简介:是真的 立意:弘扬香道文化吾辈义不容辞
第1章 南宋鸾启五年春,夜雨微凉。 上京城外,蒙蒙雨雾中,屹立于悬崖边的临渊寺香火缭绕、桃枝弯垂,旁倚着瀑布飞流直下,一副不染尘世的光景。 邱茗冒着雨站在寺门前,他墨色长发披肩,素衣裹身,苍白的面容若松月霜雪,一双桃花眼微垂,风动拂过,裹着早春的冰寒,却笑得温润如玉,恭敬地向应门的方丈递上一块香木。 “奇楠,上品沉香,木质细软,奉在佛前可留香数月。” “当真?”方丈嫌弃的眉头瞬间舒展,一把夺过放鼻下细闻,香味浑厚沁人心脾,忍不住咂舌。 “阿弥陀佛,果真是奇品!明日公主殿下殿前礼佛,点上此香,必得公主欢心。” “如此来在下甚是荣幸,”邱茗笑说,“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上师可否允许。” 方丈笑盈盈地将香木揣在怀中,摆手问:“何事?” 邱茗双手合十,向大殿郑重一拜,“临渊寺佛法加持,在下久闻盛名,不知能否允许在下借住一晚?绝不会叨扰圣驾。” “这……”方丈面露难色,“皇家寺院本就少有外人参拜,今日又逢韶华公主亲临,恐怕……” “突然造访多有不便。”邱茗不慌不忙,修长的手指探入衣领,夹出一颗形状歪七扭八、像刚从地底刨出来的红褐色木块,指尖若隐若现地,方丈见之当即变了脸色,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师可曾听闻,百年沉香,千年奇楠,万年红土,这块,还请上师笑纳。” 他还未出手,方丈便两掌摊开,宝贝似得捧过,锃亮的光头点得和拨浪鼓一样,连连拍手称绝。 当即让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善哉善哉,公子肯忍痛割爱,平僧怎敢怠慢!快请!公主住在西厢房,你别去那转悠就成。” “多谢上师。” 邱茗大步走进临渊寺,背过去的一刹,眉宇间温婉散得无影无踪。 心里冷笑。 又一个眼瞎的。 十六年前。 江州许家迎来了位小公子,天生狗鼻子,对香颇有兴趣。 好巧不巧,他母亲是香铺的女儿,便向儿子传授香道,许家少公子自小配香一绝,成了远近闻名的制香天才。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少公子逍遥快活的日子只过到了十岁。 靖安八年。 那年江陵,二月飞雪。 沛王反对母亲登基称帝于秧州起兵造反,叛军直逼江州,他爹带兵出城后一去不返,不久世人皆传江州刺史因谋反畏罪自杀,天子震怒将许家上下全部处死。 江州刺史是反贼? 笑话,他才不信。 他记得自己那晚回到家时,家人横躺在地上,紧接着眼前白光闪过,脖子上一阵巨痛。 有人要勒死他…… 他挣扎着失去意识,再睁眼,自己便和家人的遗体被一同塞在棺材里。 天子降罪,论大宋律法牵连者应下狱听候发落,怎会有上门杀人的做法? 这不像天子动怒,更像是有人急于灭口。 醒于荒丘,靠嚼茶叶活下来的他给自己取了新名字,自此打算进宫他爹造反的事。 邱茗首先想到的,就是得在皇帝身边寻个差事。 正巧今日惊蛰,依大宋惯例,皇帝会亲临临渊寺祈福,欲求风调雨顺,粮食生长无忧。 临渊寺周围虽被香木环绕,年份久了,树枝被风、雨或猛禽折断,香木树脂溢出,味道吸引虫鸟,再被啃食,如此反复,树脂越积越多,便成了沉香。 他方才给出的那块,算不上真正的好香,但糊弄外行人易如反掌,那块红土更是。 那和尚说,韶华公主在西厢房是吧? 月黑风高,既然请他进来,可就别管他干什么了。 邱茗探出院门,黑暗里四下无人,耳边只回荡着空落落的雨声与瀑布的声音。 他猫身贴墙角快步走过,摸准了方位,一个翻身越过围墙。 落地瞬间差点没站稳,他轻咳了声,胸口有点闷,想来是淋雨淋的。 再抬眼,院中禅石星罗棋布,雪白的砂石间划出波纹,桃树翻艳,落英缤纷,乍一看确有江南庭院的做派。 忽然,乌啼声起,雨打花落,树中麻雀呼啦啦扑动翅膀四散溃逃。 邱茗心下一惊。 有人? 一黑影猝不及防出现在身后。 邱茗下意识反手一胳膊劈过去,可还没转身那人扣了手腕,狠狠按在地上,一侧脸磕得生疼。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西厢房,雨滴顺着朗庭屋檐流下,珠光连连。 几小卒将邱茗扭送上来,一剑柄打向腿窝,他当场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那人毫不客气,上来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邱茗直挺挺地被踹出去半米,钻心的剧痛疼得他蜷缩身体,长发垂在脸侧,咳出了声。 “胆子不小啊,闯寺院禁地,你一俗家弟子,有几个脑袋够砍?” 说话的人发冠高束,鎏金青灰官靴,左耳钉有一枚乌雀形的玄铁耳饰,男子模样年轻,目光锐利,如塞北荒漠的狼崽。 一只乌鸦扑动翅膀,凌空而下带着寒风,停落在男子的肩头。 塞北戕乌,玄铁耳饰。 喘息间,邱茗艰难抬眼。 这人……曾是雁云边军? 自南宋开国以来与北方戎狄交战数十次,先帝遂派一支军队驻扎兖州边境,赐名为雁云边军。十五年前戎狄部落与边军厮杀,血洗雁门关,经此一役后雁军统帅夏漠絮战死,部下死伤过半,天后掌权后遣散了余部,不久便下令弃用了雁军的御甲配饰。 现如今,在上京仍光明正大佩戴玄铁耳饰,还能年纪轻轻加入大内羽林军,全朝上下只有一位——雁军少子,夏漠絮遗孤,夏衍。 邱茗冷了脸,捂着胸口从地上弓起身,重重咳嗽起来,“不过夜晚迷路恰巧途径于此,不知在下做错何事令将军如此震怒。” 啪一声,一块香木掷在他面前,细软的质地,触地声响沉闷而清脆。 是他给方丈的那块。 “江淩月,闻多了令人心智丧失甚至疯魔,这是朝廷禁香,你从哪弄来的?” 哈?这浸油的次等货是禁香? 邱茗差点笑出声,横了嘴角,心里暗骂,有眼无珠的蠢货…… 他确实在临渊寺外发现了沉水木,但远不及红土沉块级别,不过上京土地龙脉汇聚,样的成品也过得去。 于是便添油加醋将其吹成难得一遇的佛前极品,忽悠给了临渊寺方丈,就这样以香客的身份进入临渊寺伺机接近圣驾,不料半道上被这羽林军截了去。 邱茗懒得抬头,“不过是普通的奇楠,若是禁香,致幻效果无人能招架得住,我怎会坐以待毙等着你们出手?” “江淩月,千秋雪,寒霜露,朝廷三大禁香,配料难以获取、制法皆已失传,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制出一钱二两,随便卖去哪里都稳赚不赔,何必冒险贩到这皇家寺庙来?午前方丈无意提起佛前香品欠佳,我才赠与他,也算讨一分功德。” 渐渐的邱茗开始喘不上气,咳嗽了几声,嘴角渗了血。 淋了场雨导致他气喘发作,自六年前那场雪后,他这副身子便落下了顽疾。 侍卫见状,上前轻声对夏衍说:“他说的貌似有几分道理,而且,少将军,您看他那病秧子样,想必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看未必。”夏衍冷笑,上前一把揪住邱茗的衣领,强行将人从地上拖起,直逼他的脸。 “你卖你的香,那些和尚自不会少你赏钱,不过,今日在山下,你躲树上做什么?” 邱茗心里咯噔一声。 今日午后,他的确躲树上观察公主车架情况,险些被逮住,没寻到机会才想着进入临渊寺。 他以为自己闪避及时,没想到居然被夏衍记下了样子! 这人是生了鹰眼吗? 不等邱茗反应,对方毫不顾忌地撩开他破损的衣领,苍白的皮肤上两侧jing窝深陷。 夏衍瞧了眼,口气轻佻玩味,“斜影锋刃,羽林军专用刀,玄铁锻造,你倒是说说,从哪落下这种刀口。” 邱茗偏过头,没力气抬再起来,“上京脚下,在下俗人一个,不过是想一睹天子尊容。” 夏衍手劲又大一分,狠狠掰过他的下巴,“别给我装!御前行为诡异,妄图香蛊人心,你们一个二个在御前招摇过市,想尽办法接近圣驾,怎么?行书院内卫的位置那么好做?” “放……放开,”邱茗被掐得难受,扣着人的手腕,齿间血沫腥咸,吞咽不能,下一秒八成就要咳出血了。 “无凭无据,将军何出此言?” 夏衍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临渊寺主持可曾是行书院长史,这几年陛下御前宠臣,可都是从这临渊寺进宫的。” 行书院是皇帝私设内阁,行书院内卫直听命于天子,替皇帝做着见不得人的脏事。 有人依仗特权欺上瞒下、弹劾朝臣,轻则下狱落个终身残疾流放边境,重则抄家灭门不得好死,大臣们对内卫都恨得牙痒,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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