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惨不忍睹。 小偷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裴玄铭心头一惊,他学武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残忍的手法,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窄袖银袍的美貌少年正一手匕首,一手提酒,吊儿郎当的站在客栈的桌子上。 “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偏选今日做贼撞到我手上,只能算你倒霉了。”少年一抬手,从那人腰间捞出钱袋子,随手掷给裴玄铭。 “你的,拿好。” 他生的极其好看,肤白若雪,眉目间锋锐秀丽,抬眼扫过来时便带了几分天真的残忍感,让人不寒而栗。 裴玄铭默不作声的收起钱袋子,沉着脸看向那少年,“铮”的一声,随身长剑出鞘,直指少年后心。 “伤人赔钱,杀人偿命,你无缘无故伤了人家,今日得给这位小兄弟一个说法才能走!” 裴玄铭义正言辞,满面正气凛然。 少年谢烨无比神奇的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似乎是第一次见裴玄铭这种正义的脑子有病的奇怪物种。 他隔了好半晌,才张口发出一声:“啊?” 两人在乱哄哄的客栈里互相对立着,中间是痛的满地嚎叫的小偷,旁边是惊呼四起的人群。 那便是裴玄铭此生第一次见到谢烨时的场景。
第10章 “你这公子好刁钻,我好心帮你拿回钱包你反倒对我刀剑相向?”那少年眉目中显出惊诧之色,却意外的并没有生气,他将手中匕首转了个圈,很认真的问他道:“莫不是,脑子有毛病罢?” “放肆!你……你才!” 裴玄铭虽出身于武将之家,却自小也读诗书,习字画,被师父兄长培养出一身儒将之气,这时竟连最浅的难听话都骂不出口。 他脸憋的通红,半晌决心不为难自己,气势汹汹长剑挺刺而出,直逼那美貌少年而去。 然而谢烨甚至懒得将匕首从怀中拎出来,脚下生风,轻飘飘的一转,步法快的令人几乎能看出残影。 他轻功极好,一个起落从桌上翻身而起,裴玄铭一剑递出的同时,恰好那少年足尖点地,不偏不倚正落在他剑上。 剑尖锋芒流转,眼前少年居高临下,低头冲他一笑,眼里神色挑衅的锋芒毕露,其中光彩比剑锋更甚几分。 裴玄铭一时看呆了片刻。 下一个瞬间,剑锋上传来磅礴气浪,裴玄铭大惊,剑身骤然一振,随即反手上挑,却见那少年朝后一仰,瞬间退去了数米远。 “小公子,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少年笑吟吟的道。 “锄奸扶恶是好事,只是……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裴玄铭握着剑柄站在原地,气的脸色雪白。 他裴玄铭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到哪儿不是万人簇拥,何曾被这般轻视的对待过? 客栈里旁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好事者提高了声音劝他道:“公子,那小偷本就该打,这位少侠本是为你夺钱袋才出手伤人的,你又何苦为难他?” “是啊!” “是啊公子,和气生财嘛。” 裴玄铭的脸色越发不虞起来,此时又见地上的小偷仍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呜咽出声,不由一阵心烦。 当下从怀中拿出方才那少年抢来还给他的钱袋,朝着小偷怀里一扔,扬声道:“习武者理应心怀慈悲,为善天下,以劫富济贫为己任,而非仗着武艺欺压旁人,若是这样行事,纵使有千种正义的借口,也终会不容于世的。” 他说罢拂袖而走,留下那怀抱钱袋子的小偷还躺在原地瑟瑟发抖。 人群中一片寂静,隔了很长时间,众人才又各自说笑走开,只当方才的闹剧是个愚蠢少年人演出的小插曲,并无人放在心上。 那银甲少年却始终未动,而是蹲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裴玄铭离去的方向,半晌低头笑了笑。 眼中神色说不上是讥诮还是冷漠。 小偷抱着钱袋子窝在原地,瑟缩而胆怯的抬头看着他,恰好此时和他凉飕飕的目光对视上。 小偷看他一眼就哆嗦一下,但偏偏腿脚吓得发软,一步都跑不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近前。 少年腰间悬挂着一枚叮咚作响的青玉珠环,眼睫低垂着朝他扫下来,那眼光冰凉麻木,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正当小偷以为此人终于要杀自己泄愤的时候,手中钱袋子忽的一空,转瞬被少年夺了过去。 他一手握着染血的匕首,一手将钱袋子据为己有。 “东西归我。”少年歪了一下头道:“你可以滚了。” 小偷闻言如蒙大赫,忙不迭的从客栈门口滚了。 却说这厢裴玄铭在屋中气呼呼的喝了数盏茶,才勉强将暴躁的心绪平复下去。 那茶水中似有安神的功效,裴玄铭喝了半晌,就忍不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可待到一觉睡醒,师父还没有回来。 裴玄铭支撑着自己,从桌旁站起身来,他抬手想用内力将不远处都烛火点燃,不料内力刚涌到指尖,他周身经脉便骤然一痛,硬生生将内力阻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裴玄铭惊疑不定,又抬手试了一次,运力时气浪流过心门,倒灌进他的四肢,轰然炸开。 裴玄铭粗重的喘息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中,他从怀里抽出银针,往盏中探了片刻。 一层青黑附着而起,蔓延到银针的最顶。 茶中有毒。 何人会给他下毒? 一瞬间裴玄铭脑中闪过无数思虑,下一秒一旁窗口蓦然被刺穿,数道箭矢破空而来。 裴玄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躲避,和箭刃擦身而过。 “何人在暗中偷袭!有本事出来,同我正面交手!” 回应他的是窗楹骤然从外边被击碎,四分五裂滚落下来。 窗外的黑衣人翻窗而入。 三杆银枪同时朝他冲杀过来,裴玄铭内力受阻经脉受伤,一时竟毫无还手之力。 师父还迟迟没有回来。 他强撑着与对面过了几招,臂上,腿上各中了几记枪尖,触目惊心的血口在他衣衫间绽放开来。 裴玄铭逐渐支撑不住了,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剑锋出鞘,对着三人虚晃一枪。 赶在三杆银□□过来的前一刻,猛然仰身翻出窗去。 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中。 裴玄铭遭人暗算受伤不轻,武功减了大半,且身无分文。 他生怕那群人再追上来,也不敢在城中多逗留,于是只在郊外的荒野地里躲了几夜。 裴玄铭那时不过十五岁,就算练武再勤奋,也是在府中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弄的好不狼狈。 他开始后悔,为何要逞一时之快,将钱袋一股脑交给了那小偷。 第五天的时候郊外大雨如注,裴玄铭暂时找了个破庙容身,庙中漏雨不遮风,一夜过去,他便高烧不退,彻底病倒在了破庙里。 神思恍惚间,滚烫的额头被人轻轻一碰,那人蹲在他身畔笑眯眯的道:“小公子,怎么搞的这般狼狈啊?” 那日客栈中的美貌少年正吊儿郎当的在他身边呆着,他仍是那身银袍俊秀的模样,神情俏皮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俯身用匕首一抵他的脖颈,冷的裴玄铭猛地一哆嗦。 “你当日为难我的事,我尚且没同你算账,不如我给你个了结如何?” 裴玄铭颤抖着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 谢烨骤然发出一声痛到极处的哽咽,手指扣在李景辞脊背上,被巨大的痛楚和快感折磨的泪眼汪汪。 “殿下……”他声音虚软的哀求道。 “你喊我什么?”李景辞床榻上动作不减,恶意满怀的在他耳鬓间厮磨着。 谢烨清瘦手腕被他攥在手里,眉眼色气纵生,喘息着又道了声:“小景。” “轻点……求你了。” 李景辞被这句话极大的取悦到了,他将身下人压的更紧,俯身用力的吻着谢烨红润而饱受蹂躏的嘴唇。 “你刚才分心了。”唇齿交缠间,李景辞低低的说:“在想什么?” “无妨,只是小景这副模样,叫我想起当年一个故人,他当年与你一般无二。” 谢烨眼神涣散,疲惫的聚焦不起来,嘴角却是噙着笑的:“青涩,粗暴,毫无章法……” 李景辞怒从心头起,捞起腰带缠绕在他的贝齿间,系在谢烨脑后,让他含糊不清的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崩溃而可怜至极的呜咽声。 “本王倒是想看看,阁主接下来这一夜,还有没有力气想别的人。” 谢烨被他缠住了嘴,一个字都难以说出口,半晌颤抖而疲倦的偏过头去,痛出来的泪水沿着通红的眼尾汹涌而下。
第11章 屋外隆冬正盛,夜里风凉,李景辞似乎是被他在床上的言语激怒到了,今夜并没有如往常一般顾及谢烨身体孱弱,动作强硬而粗暴十足,交缠间被褥滚到地上,稀里哗啦散开一地。 谢烨含泪抬起眼,泪光闪烁间,他的眸中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的厉害,却还是格外柔和的抚上李景辞的脸颊。 “小景,你生气了。” 这是一个肯定句。 李景辞不答话,只自顾自加重了力道,攥着谢烨铺了满床的乌黑秀发,用力亲吻着他的唇角,一再的逼问:“什么人能让你这样记挂,嗯?说话。” 谢烨痛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手腕无力的从李景辞脸颊上垂落下来,瘫软似的砸在床榻边缘,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抽泣似的喘息。 “都说了,只是一个故人……”他苦笑着恳求道。 “那这位故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说与本王听听。”李景辞的胸腔被醋意填满,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渴望着把谢烨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拆吃入腹,扒拉进自己的骨髓里。 谢烨咬着嘴唇,十分辛苦的忍受着眼下巨大的刺激和痛楚,再也没回答一句话,看样子是咬死了不肯交代这位故人了。 李景辞越发生气了,他强硬的扳过谢烨的脸颊,逼他用那双虚脱到涣散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我将你藏在我府中,留你一条性命,冒的是欺君的大罪,若是被我父皇知道了,咱俩可是得一起掉脑袋。” 谢烨好不容易才聚拢了眼神,将冰凉温润的目光落在李景辞身上,他轻轻将头一歪,任由自己眼角积蓄已久的泪水涌出来。 “是吗,那真是求之不得。”他不甚在意的对李景辞笑道。 这话于谢烨而言,绝对是真心的,绝无半句虚言,他是发自肺腑的希望,有人能在他武功尽废,沦为案上鱼肉,任人折辱的时候,能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李景辞自然知道这点,然后他迫使谢烨屈起一条腿,将那人整个翻过面去,欺负的更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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