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君脸色变了变,“魁南,无父无母就可以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吗?观云涧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要不要我把掌门让给你来做,让你教教我怎么做人!” 魁南叩头,“师父息怒,弟子不敢……” “再多说一句你跟他一起滚!” 二虎子忽地站起身,“滚就滚,你这样蛮不讲理专横跋扈的师父不拜也罢。” 转身出了兰馨苑,一路小跑奔着观云涧的大门去了。 出了观云涧大门,坐在天阶上,冷风一吹,二虎子头脑清醒一些了,咦,自已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赶出来了?观云涧的掌门怎么这样?狗屁的掌门,你也配为人师表?我呸!刚想骂几句恶毒的出出气,可话到嘴边却骂不出来,不忍心把那些脏话用到他身上,堂堂掌门还哭鼻子,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对,就是梨花带雨,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二虎子长那么大都没哭过,更没用手帕擦过眼泪,一想到手帕他才发现天枢君的手帕还被他攥在手里呢,展开来仔细一看,是棉麻料,又柔软又吸水,用来擦眼泪再合适不过,手帕湿润润的,看来他哭的很伤心,活该,谁让你嘴巴那么毒的!这样就想把我赶走门儿都没有,哼,你让我走我偏不走,等我想走的时候你拦都拦不住,哭着求我都没用!一想到天枢君哭着求自已不要走的情景,二虎子心里暗爽,嘿嘿笑出声来,可眼下怎么办?厚着脸皮回去就当没那么回事?不行!男人的尊严都没了,不能回去!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还挺他妈应景的,只是有点冷,二虎子缩了缩肩膀,抱膝团成一团,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上没那么冷了,睁眼一看,大师兄坐在他身边,还给他裹了个被子! “二虎子,冷不冷?” 二虎子抽了抽鼻子,“还成。大师兄,是师父让你来的?” 魁南心道,师父才没那么体贴呢,他早就沐浴更衣熏香,然后抱着暖玉钻进软乎乎热乎乎的被窝里睡着了。但不能那么说,怕二虎子伤心,“是啊,他怕你冻感冒。” 二虎子心里有了一丝暖意,“算他有心,那他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魁南打个哈哈道:“不急,等他消消气。” “那他什么时候能气完啊?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跟个女人一样,又小气又爱哭鼻子,脾气差,嘴巴还毒的不行!” “师父也有好的时候,如果他高兴了,还会弹琴给我们听,还会……”魁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师父还有哪些好处,“总之师父他也不容易,身为大燕皇子,本应在锦绣丛中长大,却因大燕皇室政变失去一切,十岁被师祖带上观云涧,十五岁接掌门印,那时观云涧只剩残垣断壁,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肩负起重振师门的大任,其中的艰辛他跟谁去说?所以累了,乏了,受伤了,就哭一哭闹一闹作一作,这也没什么吧?” “师父原来是皇子啊,难怪那么娇气!” 魁南戳了他额头一下,“听话听重点,重点不是他是皇子,而是他也受了不少委屈,遭了不少罪,脾气古怪一点也是应该的!” “听懂了听懂了,无论他怎么不可理喻我们都应该理解并尊重他,对不对?”二虎子揉揉脑门,不服气道:“谁容易啊,我比他惨多了,我也没像他那样蛮横无理胡乱骂人。” 魁南辩解,“师父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再说也没天天发作,这不是受伤了嘛……” 二虎子回头看向观云涧,没有接话。 魁南道:“你先在门外老实待几天,我会让杂役给你送吃食。” 二虎子忽然想起七师兄来,“大师兄,七师兄违反禁令,他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而我什么都没做就被赶出观云涧,这公平吗?” 魁南苦笑道:“他现在还昏迷着,天一亮,他就出来跟你做伴了,师父已经把他逐出观云涧了。” “那北斗七星就凑不成了吧?” “没有北斗七星了,师父说他不收入室弟子了。” “这么任性?祖训都敢违背?” “没办法,师父说了算。” 二虎子笑笑,“这么任性的师父不拜也罢。”
第5章 朱雀门 魁南有些意外,“你是打算离开了吗?” “大师兄想多了,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可能无功而返。”二虎子目光坚定,“不过拜不拜师都无所谓了,做个杂役即可。” 如果只是做个杂役,师父应该可以通融通融吧?魁南觉得这个要求不高,“等师父消了气我就跟他说。” “谢大师兄。”二虎子披着棉被拱拱手。 大师兄笑着帮他裹紧被子,“你先委屈一下,我尽快跟师父说。” 兰馨苑内,天枢君抱着锦被熟睡正酣,浑然不知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杂役在门外通报:“师父,朱雀门掌门朱填携爱子爱女爱徒来访!” 天枢君缓缓坐起,睡眼朦胧道:“他们来干嘛?” 杂役老老实实回道:“前来观礼。” “观礼?哦,我知道了,让他们去厅里等一会儿。” 天枢君起身下床,杂役们鱼贯而入,伺候他洗脸穿衣,平日都伺候惯了,一切井然有序,今天不同往日,天枢君换上了一件红色广袖长袍,金色水云暗纹若隐若现,胸前佩戴一枚印有水云图案的长方形碧玉,那是观云涧掌门印,身份的象征。穿戴整齐后,天枢君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出兰馨苑。 众弟子早已候在门外,见师父一朵红云似的飘了出来,赶紧躬身请安,天枢君摆摆手,“朱雀门朱填带了几个弟子来?他不会又要比划比划吧。” 薛文道:“不会吧,上次来访他们输得挺难看的,还敢再丢人现眼?再说他这次不光带着儿子朱刚来,朱珠小姐也跟来了。” 天枢君抿了一下嘴角,“朱雀门一直想做修仙界的魁首,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使绊子,阴招不断,我倒也不怕跟他真刀真枪干一场,省的他老找麻烦,只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跟他撕破脸……你们机灵些,别让他们趁乱四处乱翻乱看,尤其是后山。” 薛文自信地一拍胸口,“师父放心,咱观云涧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虽然我们见识少,但师叔们早有经验了。” 新入门的七大弟子虽然年轻,但观云涧还有很多师伯辈儿的修土,曾经历过仙魔大战,见多识广,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天枢君环视了一下众弟子,“魁南呢?” 薛文上前一步:“大师兄在招呼客人。” “新来的兔崽子呢?” 薛文回话,“昨晚就离开了。” “圆满呢?” 薛文:“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天枢君点点头,“他们走得倒挺痛快,有本事再也别回来!走,随我去大厅。” 观云涧门外天阶上,圆满和二虎子并排坐着,二虎子扭着脖子往大门里看,“七师兄,你说刚刚飞上来的就是四大仙门之一的朱雀门?” 同是天涯沦落人,圆满也不摆师兄的架子了,有问必答,“没错,明天是观云涧掌门收入室弟子的大日子,他们肯定要来呀,就算没这档子事,四大仙门每年也要找借口来一次,总想在观云涧顺手牵羊捞点好处。” “什么好处?” “当然是窥探一下观云涧的法阵法器什么的,就算捞不到好处,起码可以看看掌门。” “看掌门?他有什么可看的?” “切,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修仙界谁不想一睹观云涧天枢君的风采!” 二虎子啧啧称奇,“这么说掌门还真是艳名远播呢。” “怎么说话呢,掌门又不是秦淮名妓,怎么能这么形容呢?”圆满说着推了他一把,“掌门那叫名满天下。”圆满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是不知道掌门有多招风,修仙界的女修哪个不盼着见他一面,尤其刚刚进去的朱雀门大小姐朱珠,对掌门那叫一个好……” 二虎子打断他,“刚刚进去的有女修?我怎么没发现?” “你眼睛是喘气的吗?朱掌门左边那个漂亮女子就是朱珠大小姐呀,在修仙界很有名的。” “她对掌门很好吗?有多好?” “朱雀门以丹修为主,炼丹起家,朱珠大小姐经常偷偷派人送丹药过来,据说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顶级丹药,所以观云涧上下都知道她心仪掌门。” “掌门知道吗?” “掌门又不傻当然知道,不过觊觎掌门的女修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二虎子嘻嘻一笑,“也就那么回事吧,她们是不识庐山真面目,被他那张脸给唬住了,觊觎他?就他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德行吧。” “闭嘴!”圆满忽地站了起来,指着二虎子鼻子怒斥道:“不许你那么说师父,就算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也不许你当我的面侮辱他。” “我哪有侮辱他,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昨晚亲眼见他哭哭啼啼……” “那又如何?他本来就受了重伤,为了救我被法阵反噬伤上加伤,能不疼吗?能不哭吗?疼还不许哭了?你规定的?”圆满情绪激动起来,“再说他坏话我饶不了你!” 二虎子举手告饶,“得,我错了还不行吗?话说你身为观云涧弟子,为什么明知故犯跑去后山呢?” 圆满懊丧地一屁股坐回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已中了什么邪,本来我打算去静室跟师兄们一起静修的,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去后山!去后山!于是我就迷迷糊糊不受控制地去了后山……”回忆起昨晚的情景,圆满的眼神迷茫起来,缓了缓才接着说下去,“没想到本来在东山紫崖洞闭关的师父竟然也在后山,他盘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断变换着法诀在发功,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边发功一边咳血,我看了着急想让他停下来,就走了过去,师父看到我突然出现,大喊一声让我别动,可是已经晚了,原来地上是个法阵,我一脚踏了进去,法阵开启,我的灵力在急剧流失,浑身像是要被吸干了,火烧似的疼,师父飞身冲进法阵,一把提起我的脖领把我带了出来,我晕过去前看到他呕出一大摊血……”圆满抽了抽鼻子,“都怪我……”
第6章 倔的很 二虎子最烦别人哭,尤其看不惯男人哭,在圆满没哭出来之前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说个正事,七师兄,依你看咱俩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了,而且几率很大,只要咱俩赖在门外不走,要不了几天,师父就会心软收回成命。记住,他让你滚,你就必须痛快的、麻溜的滚,公然反抗会打断你腿,但你还不能走远,必须在他能看见的地方转悠,来回转悠,如果真的甩手离去,反倒激怒他了,一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我来了一年多了,师父的脾气我也摸个差不多了。”圆满颇有经验地分析着眼下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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