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被逼无奈,只好将实情和盘托出,她是受王夫人身边的齐妈妈所托,将海黄蜂粉掺入无衣的胭脂粉中的,齐妈妈威胁她: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采莲涕泪俱下,她跪地求饶:“小姐,采莲并无害人之心,只是,齐妈妈背后有夫人撑腰长气,奴婢纵有天大的能耐,胳膊也拗不过大腿啊。” 无衣闻言郁闷气结,她暗自盘算:舅母一向跋扈,连舅舅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前来投亲的孤女,若水中浮萍,无根无基。端人饭碗、看人脸色,寄人篱下本就该安分克己,自己有何能耐与她这个女主人抗争?更何况,没有抓住她手腕,仅凭一个丫环之言,如何坐实了此事是舅母指使?不如先忍下,以后小心便是,视情况再定去留……只是,我平日里谨小慎微,毕恭毕敬对她,她为何出手如此狠辣? 无衣貌似淡然,却冷冰冰地道:“你俩先起来吧,此事先到此为止,我暂不追究,若你二人日后再有此类事情惹到我,二罪并罚,我绝不姑息轻饶。” 采莲与紫鸢连忙叩谢:“谢小姐宽宏大量,我两个以后定当惟小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绝无二心。” 无衣道:“若齐妈妈回头问起来,你就告诉她:秦小姐用过胭脂后,并无不良反应,她也没有起疑心……还有,关于我的事情,无论大小,一律跟我报告。” 采莲想了想,道:“小姐,有一事,不知小姐是否关心?那日,齐妈妈有点得意,说话间不小心露了点口风,说是夫人打算将孙小姐嫁给太子殿下,以后,夫人就是国君的岳母了。” 无衣道:“这是好事啊,该恭喜才是,有何不妥之处?” 采莲小心翼翼道:“齐妈妈的意思,夫人怕你横插一杠,坏了这桩好事。” 无衣不屑,道:“我一心只要为父母报仇雪恨,对大渊王室没有兴趣,何来这一杠之说?” ----
第18章 十八、一见倾心 王夫人带着云舒与无衣,还有齐妈妈出门,说是家里的惯例,中秋节这天,家里的女眷一定要去海神娘娘庙许愿还愿,祈祷阖家安康,财运亨通,喜事连连。 一行人在山下的海神娘娘庙捐香添油、参拜许愿后,行到山巅处,山风徐徐袭面,凉爽中带着缕缕花香,沁人心脾,众人眺望山脚处的大海,错落有致的村落,欣赏这壮美的风景,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啊哟,我的披帛”,声音尖厉刺耳,吓得众人心头一别, 王夫人扭头,见是云舒在喊叫,她那件用金丝银线织就的锦绣披帛被山风刮走,正随风起舞,直往山下飘去,愈飘愈远,眼看就要无影无踪了,王夫人拧着眉头,当众厉声斥责:“舒儿,性命攸关的事情,为何如何不小心?!此乃王后娘娘所赐,若是娘娘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云舒低头不语,齐妈妈小心劝王夫人:“夫人息怒,山顶风大难测,天意弄人,并非小姐之过。” 王夫人依旧怒气未消,吼道:“叫我如何息怒,嗯?!老爷丢官事小,咱一家老少的性命恐怕会全搭进去。” 云舒眼泪汪汪,道:“母亲,不过是件披帛,若是娘娘真的归罪下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把命赔给她便是,不牵连父母亲。” 王夫人余怒未消,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混账!阿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你就如此待我?说得倒轻巧,你死了,阿娘还怎么苟活?!不如我先把命赔给了你,免得我成日担惊受怕。” 无衣见云舒无辜挨打受骂,心里不忍,道:“舅母,不必苛责表妹,我这就去山下寻回那披帛便是”,话毕,她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待无衣走远了,王夫人抚摸着云舒的面颊,道:“舒儿,阿娘打疼了你没有?从小到大,阿娘都没舍得动你一手指头,这一巴掌,心疼死阿娘了。” 云舒抹了把泪,问:“阿娘,二王子会在山下等着无衣吗?” 王夫人自信满满,道:“那当然,阿娘从来无往不利,你哥跟我打过保票,至于成不成事,那得看她的造化了,但愿此番天随人愿,让二王子尽快收了她,我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静。” 齐妈妈道:“夫人神机妙算,任她是神仙也难逃夫人掌心。秦小姐能入王室,自然求之不得,可谓是母鸡飞上枝头,麻雀秒变凤凰,夫人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老爷那边对夫人的宅心仁厚,肯定也是赞不绝口。” 王夫人道:“赫,我费尽心机,倒是白白送她捡个便宜,那二王子风流倜傥、风华绝世,怕是也要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言听计从,任她予取予求了。” 齐妈妈劝道:“夫人不必忧心,恶人自有恶人磨,二王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王夫人摇了摇头,叹道:“唉,说来这贱人还真是命硬,克死了爷娘不算,居然连剧毒无比的海黄蜂都拿她没办法。” 自打那日见过无衣一面后,陇佑心里便跟种下了野草一般,思念之情不停地日夜疯长,这日,终于到了约定见面的时间,陇佑满心欢喜去了海神娘娘庙。 无衣飞奔至山下,因跑得太快没刹住脚,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年轻男子,待立稳脚跟,她定睛一看,见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昭王,而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披帛,正是刚才云舒不小心丢失的。 无衣施礼,道:“拜见昭王殿下。” 陇佑仔细打量着无衣,见她换了一身淡绿色女儿装,与之前那个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秦公子相较,此刻的无衣显得既俏丽又妩媚,他虽在心里曾经想象过千遍万遍,依然想象不到,无衣竟然如此清雅秀丽、卓尔不群,其美貌无以伦比,不可方物,而身边围绕着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简直都是些庸脂俗粉,要么艳俗,要么妖媚,哪个也上不得台面。 陇佑心动暗喜,却故作惊讶,道:“秦公子,噢不,秦小姐,这么巧?天意弄人,竟让你我在此地相遇。” 无衣道:“我随舅母来海神娘娘庙上香,不知昭王殿下缘何踏足此地?” “我也一样,过来参拜海神娘娘,祈个愿”,陇佑道:“我俩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不打不相识’,怎么说也是有缘人。” 无衣见他东拉西扯,便直言:“昭王殿下,这件披帛是我表妹之物,刚才在山顶被风吹走,小可冒昧,望殿下归还。” 陇佑拿翘,问:“此物用料高档考究,做工精致绝伦,况且,这种金丝线乃王室专用,你说,这是你家的?有何凭证?” 无衣道:“此披帛正是王后娘娘赐予我表妹及笄礼的礼物,我表妹十分珍爱这件披帛,看得比性命还重,望殿□□谅失主的急迫心情,请物归原主。” “既如此,怎会遗失?”陇佑摇着头笑了笑,又问:“汝等如此轻薄母后的赠物,难道就不怕我告知母后,治你们藐视圣上的罪?” 无衣坦然,道:“适才在山顶,一阵轻风掠过,携带着这件披帛不偏不倚恰好飞到殿下身边,想必此乃天意,代吾等远迎殿下,给殿下一个惊喜,怎能算是轻薄?” 陇佑拿着手中折扇轻轻拍打手心,赞道:“秦小姐不但武艺高强,居然还能言善辩,真乃人中龙凤翘楚,本王倒是与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无衣施礼,道:“昭王乃千乘之尊,万民仰望之人,无衣岂敢与殿下比肩。” 陇佑轻摇折扇,慢吞吞道:“你想拿回披帛当然可以,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无衣忙问:“如何?” “你得打赢了我”,陇佑道:“如此贵重之物,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无衣问:“殿下笃定,我打不过你喽?” “打得过,披帛你拿走。” “打不过呢?” “披帛也可以拿走,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无衣见无论输赢都可以取回披帛,便顾不得他的要求了,心想:大不了一死,何惧之有! 无衣抱拳施了一礼:“殿下,得罪了。” 陇佑收好折扇,问:“慢,秦小姐,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无衣道了一句,“愿赌服输,大不了赔你一条性命”,便施展拳脚,与陇佑交起手来,陇佑以手中折扇为器,见招拆招,他只使出七成功力,便把无衣的招式一一化解于无形。 二人打斗了好一阵子,无衣出手狠辣却依然不能降服陇佑,她一着急,招式使得散乱,顾此失彼,乱了章法,她本想来个黑虎掏心,揪住陇佑的前襟,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反手将她搂在怀里,无衣羞愧难当,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忙问:“殿下什么条件?” 陇佑放开她,道:“做昭王妃。” ----
第19章 十九、捷足先登 陇佑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一阵微风吹过,转眼便无影无踪了,然而在无衣听来,却如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块石头,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脸严肃,问:“殿下是在开玩笑吗?” “噢,你这么认为?”陇佑轻摇折扇,道:“我可是认真的,‘愿赌服输’,是你刚才说的,不可反悔。” 无衣郁闷,她蹙着眉,又问:“殿下经常与人打赌吗?” 陇佑得意,笑言:“那当然,本王常赌常赢,怡情又励志,不过,我还是头一次下这种赌注,我这人输不起,必须赢。” 无衣道:“婚姻乃人生大事,岂可儿戏?殿下,恕无衣不能从命。” 陇佑道:“秦小姐乃将门虎女,想必行事雷厉风行,敢做敢当,怎么跟个市井女子一般,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莫不是,你觉得本王配不上你?” “岂敢”,无衣行了个礼,问:“昭王殿下,无衣虽位卑,但自幼熟读圣贤之书,还是略通一点礼法的,上至王室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婚姻难道不需要遵父母之命、行媒妁之言吗?” 陇佑毫不掩饰,大胆表白:“那当然,我自会跟父王、母后禀明:秦小姐能文善武、内外兼修,本王心仪秦小姐貌美心善、才华出众,愿与之相知又相守,白首不相离。” 无衣婉拒:“我与殿下并不熟稔,可说是素昧平生,亦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衣恐不是殿下的良配。” “良不良配得由我说了算!”陇佑凝望着无衣,道:“我们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互相了解,不着急。” 无衣局促不安,她迟疑了片刻,道:“殿下,实不相瞒,十八年前,家父与北鄢王歃血为盟,指腹为婚,民女已有婚约在身,虽然家父已经往生,但无衣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遗愿,无衣谢殿下抬爱,只是,我身不由己,只能恳请殿下,恕无衣无礼了。” 陇佑不怒反喜,竟仰天大笑起来,无衣惶恐,问:“殿下,无衣如有冒犯,还望您宽宏大量,不要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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