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佐心头一颤,酸酸地问:“师妹这么爱赌么?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婚姻是第二次生命的起点,缘何如此儿戏?” 无衣摇摇头,无奈地问:“我有的选吗?昭王与北鄢太子,哪个我敢轻易得罪?争,我还有一线希望,不争,我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 陇佐幽幽地问:“赌的什么?” 无衣反问:“师兄是希望我赢,还是输?” 陇佐内心凄然,道:“有区别吗?赌赢了你是大渊昭王妃,赌输了你是北鄢太子妃,师兄就是个旁观者,只要你称心如愿,师兄为你高兴。” 无衣撇了撇嘴,道:“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战胜昭王的窍门。” 陇佐摇着头,道:“不错,真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你以为昭王是白给的?除非有神助,三个月工夫想打败昭王,我看你是异想天开。” 无衣被他说得心虚,央道:“师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多教我几招嘛,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一招可以助我打败昭王。” 陇佐一笑,道:“师兄一不是神仙,二不能替你出手,我已经传授过你致胜心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置之死地而后生,狭路相逢勇者胜,其他的,恕师兄爱莫能助,你自己领悟,好自为之。” 无衣又问:“师兄,若他二人,无衣一个都不想选呢?” 陇佐望着她那深情脉脉的双眸,心头倏地划过一道闪电,一阵刺痛令他心悸,他小心问:“师妹已心有所属?” 无衣回望着他,心头小鹿撞撞,支吾道:“我是问,假如……”。 陇佐笑了笑,故作轻松,岔开话题:“师兄真闲,还要回答你的假设问题。” 突然,一只雕翎箭“嗖”地一声,呼啸着射向无衣,陇佐大惊,他眼疾手快,迅速拔出佩剑,一剑将那只飞箭斩断,他随即又一把将无衣拉在身后保护,待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一艘大船出现在他们所乘的木船左舷方,船头立着一个身材高大、黑布遮面的武士,陇佐心知,刚才正是他射出的这一箭,此箭并无箭簇,看样子是用来警告他们的。 黑衣人大声呼喊:“把船靠过来,这是大王的命令,违令者,后果自负。” 赫连族长过来,小声问:“太子殿下,如何应对?” 陇佐镇定自若,问:“此乃盗匪还是倭寇?” 赫连族长道:“真倭一般要么讲倭语,要么不讲话,且下手狠毒,依我看,像是蜈蚣岭的土匪,他们时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偶尔也冒充倭寇,在附近海域打劫,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夜晚出来,也不像真倭那样谋财又害命,他们只是劫财,一般不取人性命。匪首人送外号‘柳叶刀’,只要是路过的,他都要雁过拔毛,宰上一刀,至于‘柳叶刀’的真面目,没人见过。” 那黑衣男子又在大声叫喊,赫连族长问:“殿下,我带几个勇士下水把船给凿沉了,可行?” 陇佐想了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带几个壮士潜水隐藏,做为外应,我带几人潜入匪窝探个究竟。” 赫连族长道:“殿下保重,老规矩,三声鬼鸮叫声为号。” 陇佐道:“你也保重。” ----
第23章 二十三、生死与共 赫连族长带几个鲛人潜入水中,陇佐与剩下的几人驾船假装逃跑,那匪船张满大帆,在海风的助力下驶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陇佐的船,黑衣头领“嗖”地甩出一支飞镖,那镖又准又狠,一下将陇佐所乘之船的船帆绳索斩断,风帆应声落下,木船顿时失去了动力,匪首领又抓起地上的一个绑着粗绳子的大铁钩,用力抛出去,那钩子“咚”地一下,死死钩住了陇佐船的船帮子,使其不能动弹,一帮匪徒趁机纷纷跳上陇佐的木船,舞着手里的大刀、长剑,呼喊着扑过来。 匪帮头领居高,大喊:“大当家有令,抓活的,勇猛者,赏!后退一步者,死!” “师妹当心”,陇佐见匪徒来势汹汹,丝毫不敢轻敌,他小声叮嘱无衣,与她背靠背,跟十几个扑过来的匪徒打斗起来。陇佐得高师真传,剑术精湛、以一当十,几个小喽罗苦战半天依然不能近其身,反倒被陇佐刺伤者过半。无衣亦非等闲之辈,一把软剑使得得心应手、密不透风,几个菜鸟匪徒联手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他们久攻不下,竟渐落下风。 匪帮头领在一旁观战,见陇佐二人均武功高强,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又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心知这是遇上高手了,他手下人虽多,但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差到只能欺负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匪首按捺着性子又观察了一会儿,见事态不妙,再这样下去损兵折将不说,恐大渊水军闻讯驰援,自己这一船人恐插翅难飞。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生怯意,生怕夜长梦多,到手的鸭子飞了,又恐交不了差,被大当家的责怪,便顾不得大当家的嘱托了,他偷偷弯弓搭箭,仗着自己百步穿杨的箭术,一箭射向无衣的哽嗓咽喉。 无衣专心应对匪人,根本没有察觉,而当陇佐惊觉时,为时已晚,他情急之下,飞身扑过去挡在无衣身前,那箭正中陇佐前胸,他捂着汨汨冒血的胸口,踉跄了几步,眼看要不支倒地,无衣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他,见陇佐伤及要害,流血不止,她惊恐万分,慌乱得语无伦次,喊道:“师兄,你怎么可以,你,你不能够……”。 陇佐吃力地喘着气,深情地望着她,嘱咐道:“师妹,保重”,他眼前一黑,竟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待陇佐醒来,见自己躺在甲板上,天已经黑透,皓月当空,四周静谧安宁,只有海浪声在有节奏地响着。他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我在跟一帮黑衣人打斗……那头领对着无衣射了一箭,已经是第二次了,看样子他是想取师妹性命……师妹,对了师妹,你怎样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不见了无衣,顿时惊得浑身透凉,他想坐起来,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陇佐低头一看,见箭簇已经被取出,伤口亦被包扎好。 “殿下,你醒来了,太好了。” 陇佐听出,这是赫连族长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见赫连山守在自己身边,忙问:“族长,秦小姐呢?她可安好?” 族长道:“我几个赶过来时,那贼船已经逃离,听小鱼儿说,贼人只掳走了秦小姐,留下了其他人性命,并未抢劫财物,船也安好无损,看来这帮匪人是专门冲着秦小姐来的。” 陇佐的心头倏然一颤,他道:“得赶紧想办法救出秦小姐。” 赫连族长道:“这帮土匪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殿下,我们对匪帮的情况知之甚少,就凭咱这点兵力很难与之抗衡,还望殿下奏请君上,派水师协同步兵出击,一举端掉匪巢,为民除害才是。” 陇佐忧虑,道:“匪船已经消失无踪,蜈蚣岭山高林密,常年雾瘴缭绕,外人进去很难辨别方向,王师怕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匪巢,若出动大军大规模搜山,恐打草惊蛇,反倒害了秦小姐性命。” 族长建议:“我先前在甲板跟船舷处撒了些蝶香粉,贼人身上、鞋子上沾了这种粉,回程进山时会在路边、草丛中蹭掉一些粉,哪怕只有一丁点儿,蜈蚣山特有的大娥蝶便会闻香而动,王师只要跟随大娥蝶的指引,便会找到盗匪的老巢。” 陇佐疑惑,问:“蜈蚣岭到处都是大娥蝶,如何辨别它们指引的方向?” 赫连山道:“大娥蝶昼伏夜出,尤喜在月圆夜出来觅食、□□,而闻到迷香的大娥蝶白天也会出来,它们中了迷毒之后,几个时辰不能动弹,无论你怎样拨弄,它们只是待在原地,跟死去了一般。” 陇佐大喜,道:“赫连族长,赶紧给君上飞鸽传书,集合队伍,我要亲率军士,扫除蜈蚣岭的盗匪。” ----
第24章 二十四、虎穴龙潭 无衣只手不敌众匪,更因惦记陇佐伤势而分心,她终被二当家武奎及其手下生擒。无衣被五花大绑抓去见大当家,令她惊讶无比的是,匪首“柳叶刀”柳媚儿竟然是个妩媚妖娆的年轻女流,看上去不像是个占山为王的匪首,倒像是蜈蚣镇那家怡香园的当家头牌。 武奎将无衣的画像呈给柳媚儿,问:“请大当家过目。” “辛苦二当家了”,柳媚儿对着画像,上下打量着着无衣,她走过去,伸手抬起无衣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头,又放下手,道:“秦小姐若真是个男儿身,恐怕连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无衣大惊,问:“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柳媚儿邪媚一笑,柔声软语道:“慌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我呢,久仰秦小姐大名,听说你不但貌美如花,还武艺高强,这不,我就想请你过来坐坐。百闻不如一见,秦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巾帼英雄,人中龙凤。” 无衣怒问:“哪个要听你废话!你我素昧平生,远无仇、近无恨,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抓我?!” 柳媚儿嫣然一笑,道:“姐姐请你来不为别的,交个朋友嘛,我是诚心实意的哦。” 无衣愤愤然,道:“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妹妹这么说就见外了”,柳媚儿依旧笑意盈盈,道:“若不是姐姐我怜香惜玉,不忍你年纪轻轻就赴黄泉,妹妹你早就入了阴曹地府了。” 无衣惊问:“此话怎讲?” 柳媚儿反问:“妹妹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如此深仇大恨,罕见之至。” “不曾!”无衣想都没想便否认,又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妹妹到底年轻,不知世道险恶”,柳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有人出二十两黄金要我取你性命,二十两金子呐,这可是一大笔横财哦,没想到妹妹年轻轻的,居然值这么多钱,我的弟兄们忙活半年,也不见得能捞到这么一大笔财。姐姐我手下有三十几个弟兄要养活,睁开眼就要花费,吃喝用度、武器装备,样样都要钱,没办法,我只能见钱眼开,委曲一下妹妹喽。” 无衣惊出一身冷汗,忙问:“何人指使?” 柳媚儿一笑,道:“道上的规矩,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至于金主么,不打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无衣又问:“金主是男是女?” 柳媚儿答:“有区别吗?就算是头驴子,只要它出得起,活我照接不误。” 无衣郁闷,想不出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要置自己于死地,暗忖:难道是楚南王派来的,欲斩草除根?不像啊,他手下那么多禁卫军,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他没有后顾之忧,大可明目张胆行事,何必还要假借他人之手……难道是舅母?不会吧?我不过吃了她几碗白饭,堂堂丞相家,哪儿至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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