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是个白嫩的胖子,猛一瞧还挺喜庆了,就是那张脸,瞧见总容易让人没胃口。 涂着粉的周公公就爱听这种话,他可是喜欢洛知栩喜欢的没边儿,就没见过比他还漂亮水灵的娃娃,若不是怕大不敬,他都想把洛知栩当亲儿子了。 洛知栩在前大步流星地走着,片刻功夫就到了议事殿,听到传他的声音才进去,他一进殿内就扯着嗓子撒娇:“舅舅,您这议事殿离书房那般远,走的脚都疼了!” “朕还未瞧见你人,倒是先听你与朕撒娇了。”梁帝笑骂,“你个调皮鬼,还不快过来见过摄政王!” 洛知栩瞬间哑然,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去,这才瞧见坐在梁帝左下位的摄政王,他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见过摄政王。” “无需多礼。”秦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装的倒像是挺讨厌他。 梁帝左瞧瞧右看看,并未说什么调和之言,朝中重臣若是关系好,那他才是真的要寝食难安了。 洛知栩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午膳是为何,但这并不耽误他吃的香,小少爷吃的快,却没有半分狼狈姿态,可见家教礼仪还是不错。 用过午膳,周公公奉命将洛知栩送回去,秦御则是被留下和梁帝商讨事宜。 洛知栩回到宫苑,就见冬树已然将他的床榻铺好,安睡之前,他还在想自己如今的日子过的倒是潇洒,吃完倒头就睡,和猪似的…… 下午试卷出成绩,所有人都眼巴巴等着夫子来,自觉考的不错的,都昂首挺胸,还要时不时拿轻蔑的视线打量洛知栩,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夫子在“千呼万唤”中出现,手中还拿着纸卷,想来是都考得不错,他面上的笑意很明显,褶子都折三折。 “此次诸位测验答的都不错,拔得头筹的是太子殿下,稍后可借阅其文章观看,老夫将答卷发还,若有问题可来找。” 答过的试卷自然无需保密了,互相传着就回到了各自的手里。 李湘源拿着洛知栩的答卷,一脸震惊:“怎么可能?他的经义怎会全对!” 他说着又继续翻看,就见后面的其他题,虽不是多么出彩,却也中规中矩,根本就不该是是一个纨袴该有的水平! “一定是作弊!” “没完没了?”洛知栩有些不爽,上前扯过试卷,“有证据就上证据,没证据就闭紧你的嘴巴,护好你的舌头!蠢货!” 夫子见他们隐约有要吵起来的架势,立刻出声阻止:“试卷都是摄政王府从来的,各位的情况自是真实的,李公子快些坐下吧。” 既然是摄政王府亲自批改,那谁还敢说试卷有问题? 梁妍轻笑:“李公子这般不服气,是觉得秦皇叔批改有误吗?” “臣下不敢。” 李湘源似乎是没想到四公主会说话,悄悄看了梁琮一眼,赶紧坐下了。 下课后,冬树便告知他,摄政王找,似是怕他跑,都让随从来请了。 洛知栩跟着听风去了水榭亭,只见亭内一男子拿着什么东西在瞧,待他看仔细后,面上难得带了薄红,那是他原本的试卷。 先前知道自己那一通胡写,被李湘源看到会嘲笑,所以才让冬树去求秦御,对方也确实给他改了卷子,连字迹都相似无差,这才少了些麻烦。 只是他以为,原本的试卷早就被毁尸灭迹了,没想到正在对方手上览阅。 “洛三少爷好智慧,竟是能分字不错的躲开正确答案。”秦御语气里带着揶揄和浅淡的笑意,目光却始终没从那胡写八写的试卷上离开。 洛知栩知道对方看穿了他的小把戏,当即也懒得装了,他赤剌剌地坐在他对面,哼笑:“若不这般,只怕天下所有他的眼睛都要盯着洛王府了。” 他越跋扈张扬,对外表现的像个草包,越能打消那些人的疑虑。 秦御看了他一眼,早在对方找到自己时,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有一点他很在意。 “你当真对太子再无心意?” 洛知栩对上他眼睛,很是认真道:“并未再无,而是从未,从未对他有半分心思,甚至对他厌恶至极。” “是吗?”秦御语气有些轻,眉梢却是微微扬了起来,很不明显,他话锋一转,“那你也该知晓,那顿午膳。” 闻言,洛知栩沉默起来。 他当然知道,那虽是舅舅对外甥的关怀,也是陛下对臣子的试探,他只能理解。 “我与你说的很明白,你只需保我洛王府不受皇位争夺的纷扰,我会给你想要的至宝,我们只是因利而聚,其余我都不在意!” 也只能是,因利而聚。 秦御起身离开,那张答的乱七八糟的试卷也还给了洛知栩,上面每一道题旁,都有骨力遒劲的字体做批改。 洛知栩突然有些难过。
第9章 夜宿王府 “主子,那位在水榭亭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走时还拿着您批改过的答卷。” 习武之人多耳聪目明,但听风即便是守在水榭亭外也不敢竖起耳朵听,只瞧见主子离开时神色不佳,留在水榭亭的小少爷面色也不太好看。 知晓他们约莫是意见不和,因此汇报时声音都透着乖巧。 秦御缓缓蹙起眉,听到那样的话,他还不曾不悦,那少爷倒是先发起脾气了。 “随他去,之前让人寻的鸟儿如何了?” “回主子,目肃将鸟送到后院了,管事说有会养鸟的,就先送去看养了。”听风说。 秦御点头示意:“将鸟拿来。” 待听风离开,他不由得叹息,还得拿这玩意儿去哄人,当真是个祖宗。 目肃寻来的是七彩文鸟,此鸟体型较小且活泼,颜色更是赏心悦目,光是瞧着都让人觉得愉悦。 要紧的是,叫声清脆动听,即便是放在洛知栩那群黄鹂中,定然也丝毫不逊色。 他只需等待时机,然后将鸟送去即可。 另一边,皇宫一角宫苑。 洛知栩从下学回宫苑就闷闷不乐,任凭冬树如何哄,他都只晓得抱着那张纸似的东西坐着,时不时就要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冬树不知道水榭亭发生的事,但也知道洛知栩是从那之后才不高兴的。 他笨嘴拙舌地哄着:“少爷别生气了,饭菜都凉了,奴才给您热热,您吃两口?” “冬树,若是惹人生气了,该如何哄?”洛知栩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时说的话有些重,不管怎么说,那交易看起来都是秦御吃亏了。 若是对方因为生气,单方面毁约,那他怎么办?洛王府怎么办? 他此刻满心想的都是这些,直觉应当还有其他原因导致他如此迫切,却并未深究,有这些做理由便已然足够。 “若是想取得原谅,那自是要先见面的。”冬树说。 终究是见面三分情。 洛知栩眼睛一亮:“备马,我要出宫一趟!” “少爷,戌时将至,宫门即刻下钥,有什么事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何况若是道歉,总要备份像样的礼品才可!” “言之有理,你去将我枕头下的香囊拿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冬树的本意是阻止他此时出宫,毕竟若是不能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便不能进宫了,何况若是被陛下只晓,怕是又要斥责两声。 但洛知栩却不这般想,他分得清是非,那张写满批改的答卷就是“是”,所以就算不能收回那些恼人的话,他也得做出些弥补才对。 冬树无奈,只能听他的,而后在宫门下钥前把他送出宫了,他则想著明日该如何应对书房的夫子和爱找麻烦的人。 出宫后,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亮光了,幸好出宫的路他熟悉,也不至于被马带到坑里,他骑着马飞速奔驰。 今日事,今日毕。 任何问题都不能过夜,否则便会从小问题变成大问题,他爹娘就是这样的,从不会连着生两日气。 京城长街空旷,红裳在黑夜被疾风吹起,肆意地在空中舞着,和他这个人一般,飞扬跋扈。 “主子,属下有要紧事禀报!” “可是苗域之地有消息了?” 秦御刚褪去外衣准备休息,听到目肃的声音立刻从床榻坐了起来,苗域之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目肃掷地有声:“洛三少爷骑马奔驰,朝王府来了!” “快将他迎进来!” 洛知栩在摄政王府前翻身下马,脚刚落地,府门就打开了,他眼熟的侍从听风将他带带到了秦御的书房。 他一眼就瞧出对方正准备休息,也知道自己多有打扰,但此事若不说透,他怕是今夜都难以安枕。 “漏夜前来,可是有要紧事?”秦御抬眸看他,见他衣着单薄,不由得蹙起眉。 洛知栩当他气着,便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那枚红绿交织、绣着薄荷叶片的香囊,他道:“这是我娘绣了给我清利头目的,里头还放着捣碎的薄荷叶,送你。” “为何?”这东西来的突然,饶是摄政王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有片刻错愕。 “就当是那份批卷的谢礼,我已然谢过,你便不许因此恼我,从而不护着洛王府了。”洛小少爷故意说着玩笑话,还不忘偷偷打量对方的神情。 秦御将香囊翻来覆去地看,着实没想到,自己收到最“不值钱”的物件儿,竟是一枚香囊,更没想到的是,他并无半分不悦。 若说这枚香囊廉价,可对方深夜不顾一切前来哄他,那自是另当别论了。 他不由得失笑:“在你眼中,本王便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你且记得,洛王府的至宝,来日必许给我便好。” “这个自然,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我府上有至宝的?我父亲说,王府并没有宝贝,你别不是派人盯着我家呢?”洛知栩还是觉得奇怪,他们府上最宝贝的就是他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金银玉器? “这你无需知晓。”摄政王三缄其口,绝口不提。 洛知栩对此也并非很在意,他想的简单,若是能用金镶玉器就讨好眼前这位王爷,给就给了! 两人一时无言,竟是难得生出几分尴尬来,洛知栩便摆摆手准备离开。 秦御当即蹙眉:“这时辰,宫门已经落锁,你回不去了,若是回洛王府,又该作何解释?” “那你说如何!”小少爷愤愤坐下。 “摄政王府有许多客房,你可以选一间。”秦御淡声说着。 洛知栩哼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但是太安静了我睡不着,怎么办?” “听风!” “属下在!”听风脸上带着贱嗖嗖的笑,将手里的鸟笼放到洛知栩面前,“这是给三少爷寻的七彩文鸟,您收好。” 洛知栩眸子亮亮的,盯着那几只文鸟眼睛都不眨:“好漂亮的花色,叫的甚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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