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去我家吗,今晚 我拒绝了殷念的提议。 我的想法没变,我还没有昏聩到那个地步。 但这个周末,我在殷念家暂住了下来。 因为我发现,住在这里,我似乎不会梦到姜伶。 昏睡在殷念家的这晚,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久的一晚,电子手表上的睡眠时长显示我睡了整整9个小时。 并且是一夜无梦。 这太诱人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和殷念保持这样亲近的距离,可我无法抵御这个诱惑。 我就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哪里的水源最近,我就去哪里。 这源自于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没人会想留在原地,被活活渴死。 这个周末我完全放松了下来,吃了殷念亲手做的一桌子菜,和她一起看完了一部大热剧。 记忆最深刻的片段是我俩肩并着肩靠坐在床上,投影仪的光打在墙上,投下剧中的世界。 剧情推进到高.潮部分时,我突然被奇怪的声音分了神。这个声音来自殷念,并成功把我逗笑了——原来美女喝汽水也会喝到打嗝。 殷念听见我笑,毫不客气地伸手在我手背上重重一拧,我哎哟哟地把手抽开了。 笑容只在我脸上驻留了两三秒就凝固了,我觉得我们的互动太过于自然而像一对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的恋人。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打了个冷战。 晚上我不顾殷念挽留,执意回自己家睡,本来是想打车,殷念一定要送我。 到了楼下她问我说,你不邀请我上楼坐坐么。我说不了吧,我这里空间没你那里大。殷念直说,你是不是不想在家里留下我的气味。我没接话,算是默认。 殷念就又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然而那表情转瞬即逝,没关系,你以后会想的,她说。 我不置可否。路上小心。说完我就转身走向了楼梯间。黑洞洞的楼梯间像怪物大张的口器,连个背影都没给殷念留下。 回到自己家后,我站在窗边向下看去,过了很久,那辆蓝色轿车的车头才重新射出*两道光柱,向小区门口驶去。 - 意识到我没有再梦到姜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一个月并不算长,但对于我来说,能够连续一个月没有梦到过姜伶,已经算是奇迹。 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我梦到她的次数早已数不过来。 那天下午我正在搞家里的卫生,看见了被我扫到角落里的褪黑素,绿色的瓶盖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我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吃这东西了。 我将那瓶褪黑素拿起来,扔进了抽屉。 这好神奇。 之前走去那么多家医院,从三甲医院到乡土老中医都走访过,吃了那么多药调理,仍旧会不断梦到姜伶。 还抵不上去殷念家睡一觉。 我想我该谢谢殷念,但我打出来的字改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出去。 我把这件事告诉程见熙,程见熙盛情邀请我出去搓一顿,庆祝我抗失恋取得阶段性胜利。 但我推了,因为暑假大版本内容外放就在这几天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腾给自己的生活。 “没事没事,那就等你有时间了再聚。”程见熙摆摆手,如释重负,“你知道吗,就你之前那状态,我都怕你哪天人没了。” 和姜伶分手之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并且那状态是不外显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就像一株从外面看起来完好的仙人掌,等到连根拔起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已经完全烂掉了,烂透了。 我有些抱歉,为自己害得朋友这么担心。 集中火力,把大版本的内容一口气推上线后,我请了两天假,报复性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我又不是铁打的,天知道这段时间的攻坚对我身体的透支有多严重。 这一觉睡得旷日持久,还做了很多梦。 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我揉了揉太阳穴,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该死。 做春.梦了。 饱暖思淫.欲,人一旦从紧绷的节奏里放松下来,欲念就会报复性地滋长。 只是那梦像是一团无序的乱码,我试着去回想,却全然想不起来梦中人是谁,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 冲过澡,姑且平复了燥热,我拿起手机,微信上的99+未读消息让人目眩。 我一条条翻阅过去,然后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这次暑假大版本的活动剧情爆了,在推出首日就连霸几条微博热搜,获得了超乎预期的玩家好评,不仅吸引了许多玩家回流,整个活动的流水也相当好看。 在口碑的发酵下,这次活动剧情被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玩家说这是神迹,说这是项目上线以来至今,最惊艳的一次活动剧情。 我捧着手机,无声地笑了。 真好啊。 真好。 在一众贺词里,殷念的“恭喜”,并没有显得更特别。 但我却把她的消息单独挑了出来,回道:[谢谢你] 如果不是殷念,这次的活动剧情必然会被阉割大部分。 分红,名利,对于创作者来说是很重要。但在表达的自由面前,它们也黯然失色了。 而成就这一切的人,是殷念,是那个会议室里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殷念。 我咂舌。难怪国内社会是个人情社会。走后门的味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谢谢是打字说的么?过来这里] 殷念发来一个地址。 我没有多问,只是穿衣下楼,定位打车,一气呵成。 - 殷念给我发的地址,是个金店。 我不怎么逛这种地方,只看不买,柜姐的眼神能剜死个人。 但殷念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到的时候,殷念已经看好了几款,都是纯金的手镯,在玻璃柜上一字排开,全是我考虑不起的价格。 殷念让我挑一款,声称想送给奶奶,我就结合长辈们的审美,挑了一款看起来最顺眼的。 挑完手镯,殷念又让我帮忙挑项链。 项链可选的样式就比较多了,我选了款金条样式的方方正正的项链。 以前我觉得黄金很俗,现在大概是血脉觉醒了,便只觉得黄金很迷人。尤其是这种形状近似金条的,就更迷人。 “确定?选完就不能反悔了。”殷念问道。 我愣了下,很快就点了点头。 搞什么,好像是要送给我似的。 殷念抬手一个动作,示意柜姐把东西包装起来,看得一旁的我好羡慕。羡慕得快要仇富了。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降落的。从金店出来,路面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水,倒映着这座城市五彩斑斓的颜色。 在我盯着积水发呆,幻想着水面下有个不为人知的世界的时候,后颈却突然被烙上凉意。 我下意识想扭过头去,殷念却说,别动。 随后我看见她那双玉手绕到我的胸前,为我戴上了那条金项链。 我不知所措。 确认项链戴好后,殷念走到我面前,倾身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 “生日快乐,陈小姐。” 哎?今天居然是我的生日? 是哎,我给忙忘了。 那这么说,我已经正式满二十五岁了。 我还是对此感到错愕,“你怎么知道……” 殷念笑了,“当然是因为我和人事部的CC关系很好。” 可恶。 我跟你们这些有钱又有人缘的人拼了。 心里这样吐槽着,我却说不出口。 我才注意到殷念今天有特意打扮过,她的妆容比平常更一丝不苟,浓颜和霓虹夜色相得益彰。 那么优雅,那么迷人。 但我还是哆嗦着抬起了手,勾起那条链子。我想我已经在美色面前栽过跟头,不能一栽又栽。 殷念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手,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陈小姐,一定要让我经历送出的礼物被退还这样难堪的事么?” “无功不受禄,这太贵重了……”我无措到磕巴,“而且你不是说,这是送给你奶奶的。” “谁说你无功?这个。”殷念扬起了手里的另一个饰品袋,“才是送给我奶奶的。” “那个。”殷念的目光落在我胸前,“是一开始就打算送给你的。” “大晚上被我捉出来,鞍前马后陪我挑选送给奶奶的礼物,怎么就算无功了?” “……”我看着殷念,一时感到词穷。 我且不知,原来只是帮忙挑选个首饰款式而已,就叫鞍前马后了。 这是什么歪理? 但我也只好妥协,同时在心里回想着这条项链的价格。 一辈子那么长,我总有机会回以等价的礼物吧。 该死,压力瞬间上来了。我恨有钱人。 殷念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同时揉了揉我的头:“乖。” 妥协后我反而轻松起来,竟也有心情调侃了:“殷小姐这样,倒是像要包养我似的。” 殷念快乐地笑了,又一次把玩起我胸前的头发,“我倒是想包养你,你给么?” 她站在离我太过暧昧的距离上,扑过来的鼻息弄得我的脸颊有些痒。太近了,近到快和一些梦里的画面交叠。 心脏突然有力地跳动起来。 只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这个距离的殷念我是见过的。 就在两个小时前,我做的那场春.梦里。 我的头发被殷念缠在指尖把玩片刻又放开。她的指关节擦过我的胸前,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受到了那荒诞的心跳声。 因为接下来,殷念说: “现在你忙完了,要去我家么,今晚。” “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第7章 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晚上。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糜烂两字比较契合。 结束的时候,窗外突然一声惊雷。 暴雨倾盆。 在暴雨声中我突然想起,姜伶是湿冷敏感体质,一到下雨天肌肉就会酸痛。 姜伶的肌肉有没有酸痛我不知道,总之我的脑袋痛了起来。 和她有关的记忆就像苔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爬上心头,任我怎样防也防不住。 在进一步联想之前,我逼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在这张床上想起前女友,未免太不礼貌了些。 “在想什么?”殷念从背后抱住我,浑身赤.裸,体温烫人。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在雨声中一路向下,最后分开殷念的双腿,重新吻了上去。 只是那天晚上,我到得尤其慢。 - 暑假大版本的成功,为我带来了不少便利。庆功宴过后,虽然我的职级还是那个职级,但显然我说的话更有分量了。 进行工作对接时,我被质疑的时候少了,就连偶尔被质疑时面对的句式,也从“你应该……”变成了“……会不会更好”。 这为我省下了许多本该花在扯皮上的精力,我从此得以大大喘上一口气。 人是贪于享乐的生物,时间一旦充裕起来,就容易变得放纵。 更何况,开始在殷念家睡觉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姜伶了,这就让我更加放纵。 于是一连两个月,每个周五我都在殷念家度过。每周尾声的缠绵,几乎已经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传统。 殷念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常常问我,要不要跟她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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