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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姝色(女记)

时间:2025-05-11 06:00:09  状态:完结  作者:谢遥岑

  这是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第四个春天,这些年她称了将军,用母剑杀了不少人,可我却是在她心口处过了四个春夏秋冬,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她快将我忘了。

  那天她背着母剑带着三千精兵奔去了海曲城,月光散在她身上,她面色发白连鬓边的头发也有了白色,母剑也被提前擦试地有些发白。城门被撞开了可城中的百姓却是跪了一片说是如今税收太重,想跟着她求一线生机,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她一个人去了官府,本想让将士们安抚百姓,自己去讨那一笔笔血债,只是她才将他们捉起来,百姓们便也过来说是要将狗官们分尸。将士们压着他们去了刑场,一路上有人说是可以将全副身家给她的,有人说是可以把老母老婆给她当军粮的,也有人想说服她放过县宰的,她只是将县宰的头放在刀下,慢慢开口地:“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凭你们身居高位所以连字都说不清楚就该让人奉若纶音?我们平头百姓活该母父兄弟子女死了在大道上哭也要什么改变不了吗?我的双亲是被朝庭所杀,我儿死在世道和人心里,凭什么他的儿子可以纵恶犬伤人,我们的家人就活该去死?杀人者就应该偿命,今天用他的命偿我儿,来日我会用皇帝的命来偿还每一个他亏欠的人,你们又何必求情呢?杀了他自然会把你们也杀了。”死了很多人流了很多血流了很多泪,血流得很远很远,远到那座吕诺埋葬血亲的山远到百姓们还没有失去血亲的故乡,血溢地很多很多,染红了吕诺的白发染红了百姓的眼泪。百姓们各自领着曾经压迫自己的贪官头颅朝吕诺道了谢,说是回家去用它奠拜亲人,死在路上也没关系,他们本就是一群未亡人,提着这口气放下了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了。吕诺也回了山上,用县宰的头颅告慰小吕育告慰双亲告慰年幼的自己,告诉他们“这个世道总会变好的。”她把我和母剑拿了出来,对她母亲说“阿母,对不住,答应妳的诺言诺儿没有做到,诺儿怨了恨了诺儿也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可诺儿如今活得很好,诺儿已然兑现不了妳的承诺可别人的诺儿一定可以。”她将我们擦拭干净,又将母剑也埋了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像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骑着马离开了这个她失诺的地方。

  后来我沾过琅琊军的血沾过鱼虾的血沾过使者的血,看着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武器越来越精锐,吐血越来越严重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我忽然很想很想那段她双亲在的好时光,也不知道他们在天上有多着急。最后我将带有王字纹样的旗子砍断了,她将火炬点燃喊道“君如玉上贵,民似土中泞,天地皆已苍,人兽皆已惘,今吾正天道,丈山不可捱”吕诺,反了。

  三月后,吕诺病故,部卒皆散,我也被融成铁屑,可惜我不会讲话,我其实很想告诉她“吕诺,谢谢妳,若有来世不要再遇见我了。”


第6章 女艾

  “落白了,将军啊,妳可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大人”我名唤女青,乃大将军女艾之妹,今日营中落了白,忽地想来她已经走了很久如今应当已经到了南边。望着满地盐白,我知道想起了那年营中相师与她讲的话“霜雪柳巢搬,南雁北走馔,金玉嵌屏休,寒浇花枝剑,残晖埋忠骨,圣旨不照庭”我的好姊姊啊,我想妳了

  妳要找柳巢营?来,我领妳去。

  她走以后柳巢营便归季杼季大哥管了,现在春枪夏束秋散冬笠它们几只马身龙首兽也不拉车了,都被季大哥养了起来,他说要替姊姊把它们养得壮壮的,等姊姊回来让它们带姊姊去游山玩水。可是姊姊走的时候,花还开得极好,如今都落白了。春枪讲姊姊不会回来了,它说它最后一次见着姊姊,也是一个冬天,那个时候姊姊被一个叫少康的人关了起来,刑房的门里,它看见姊姊血肉模糊的心口,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看见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见她疼的面色如纸,看见她就这么闭了眼没了魂儿的倒下去。那个时候,它就知道姊姊不会回来了。但我觉得,姊姊那样怕冷,她还讲过冬天她最喜欢的便是我这只小狐狸暖烘烘的毛,她肯定会回家的,春枪真讨厌,幸好我没把我和姊姊的约定说过它听。我和姊姊是在寒地的时候遇见的,她当时好像是在做什么任务,每天都笑嘻嘻的,也有嘴碎一起执行任务的的营中人背后讲她什么以色待人什么下贱卑鄙,我很生气恨不能上去撕了他们,可姊姊对我讲“他们倒是高义,可百姓的日子不会因为口上的高义好过半分,也不因为两三句便将寒浇拉下来”然后抱着我入睡,姊姊其实是很怕冷的,但她会把棉衣给将士穿,把肉汤给将士吃,然后再假装无所谓的来抱紧我这只小狐狸。这个冬天这么冷,姊姊没有我,她该怎么办啊?

  有天,我和季大哥跟着姊姊在花枝剑上残留的味道一直追到水边,姊姊从前是不喜欢水的,只是后来回了朝堂上有人给她下了毒,她只好泡在水里解毒,每次水里都带着怪怪的苦味,每次泡不了多久就出来了。要我说季大哥也挺笨的,姊姊才不会藏在水里,她要是待在水里,就会想起被最信任的人下世间最狠的毒的日日凌迟的岁月吧。而且那片水也臭臭的,姊姊那样喜欢花的女子才不会在水里待。只是季大哥回来以后就没精打采的,我都睡醒了他没还睡,一个人对着花枝剑自言自语,营中的煮饭婆婆看了说季大哥深情,嘁,才不是,他只是愧疚和怀念在姊姊身边的时候罢了,毕竟那段每天练练剑读读兵书摘摘果子的岁月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姊姊讲的“人如果怀念过去,那一定是现在不好过了。”姊姊,在外面没有人听妳说话了,妳该怎么办啊?

  那天有人讲我,讲我是坏狐狸,讲那些跟着主人一起死掉的兽才是好兽,我这只狐狸一点良心都没有,可是姊姊从前跟我说我身为兽没得选,只能听话,听话的兽才是最好的兽,姊姊要我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我都记得呢,我也照办了,我怎么就算不上是好兽呢?告诉妳一个秘密,姊姊是我第一个主人,可她好像很不喜欢这种身份。她把寒浇拉下来在回国复职的路上,遇见了在母亲怀里奄奄一息的我,姊姊对我很好,我当时刚有点开智,她对我说“我跟别人做了一笔买卖才能摆脱奴的身份,妳是我妹妹,我们之间永远不用做买卖,希望有一天,再也没有这种身份存在了”。后来她每次在外面杀了人都要洗千净换衣服才来抱我,她说她不希望她在我面前是一个坏人,当时我说不了话,但我很想告诉她“笨姊姊,这个世上才没有好人坏人呢,大家站的角度不同得到的利益不同,自然就会有不同的解释,那些踩在别人的角度上为自己谋利的人,才是良心坏透了”姊姊不喜欢水也不喜欢土,她有几次回家的时候身上有尸体的味道,她好几天不抱我。有一次她也是手上有土但那次她很开心,她说她在土包包里发现了活人还放走了她。不过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就被少康关了起来,我好想问问她后不后悔,但我又觉得,她这一生,没有一步是后悔的。姊姊,可我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季大哥提了一壶酒来了柳巢营,他这次一句话也不讲,他舞了一气剑喝了一壶酒,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明明看见的是季大哥,可脑海里想起来姊姊被关起来的前一晚,也是这样舞了剑唱了酒。后来的十几年里,来的人不止是季大哥了,就连那个叫少康的都来了一次,他说“我自知妳心中恨,却只得道一句:莫要怨我,就像妳当初和我说的那样,身为棋子就该抓紧别的棋子为自己的良心谋利,妳放心,百姓很好,不会再有上位者吃掉所有供奉再把弱者吃掉了”来的人都讲他们是姊姊的朋友来悼念她的,骗狐狸也用这么烂的借口,只要是见过姊姊的才不会姊姊就这么死了。姊姊去寒地的时候所有人都讲她不会回来了,可姊姊把寒浇的项上人头带回朝廷时,他们又讲姊姊已经用尽了力气在朝廷上必定不会再有作为,可姊姊把秦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时,他们又讲姊姊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叫少庭的人,这次,姊姊因为放走了一个女孩被罚,他们就讲姊姊一定死了。我开始不懂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只是突然想起姊姊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把我贬的一无是处,才能把他们才好褒奖自己。”姐姐不在意,可我在意,我甚至想扑上去把他们都咬死,可姊姊要我开开心心的,不能怨恨其他人,也罢,不能自己寻晦气,我要当一只听话的乖狐狸。姊姊,我现在很听话,可我还是很后悔那天没把妳留下,我该怎么办?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也去了牢狱,被押在牢狱之中的姊姊面色白的像雪,鲜血寸寸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袍,一滴泪空落落地从我眼角坠下,我不停地去舔舐她的伤口,终于,她醒了,她唤了我一声“女青,快过来”这一次,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要去找姊姊了。


第7章 班婕妤

  “不要跪下,做人要有气节”

  “我的气节当不了饭吃,但我的笔可以,跟着我,总不会饿着妳的”

  “云柯,幼时阿父说与我讲人不是只活一世的,以后我会活很久很久,可刘骜不会,云柯,是我赢了”

  我一直觉得漂亮是有用的,不然人牙子为何只救那两个漂亮的孩子,却将我丢在街口?不然小乞丐们为何只欺负我?不然贵人们独独不肯赏我饭吃呢?我不漂亮,但我骨头软,挨打过后别人踩过的饼会格外的香,差点把我煮了的老翁死在锅边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把用来煮我的汤喝掉,就连老鼠我也可以跪着去求别人让给我,所有的小乞丐都知道,我的膝盖最软,我的头磕的最快,就这样,我把我自己养长大了,尽管不是当成人来养。那天早上,街口前排起长队,说是班家在施粥,就是那个家里有很多很多书的班家。我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到我的时候我又开始磕头,我听到乌鸦一般的“贵人,给口饭吃。”我只看见绣着杜鹃花的裙角在风里好像活过来一样,很久都没有动静,我抬头一望,她像是暗夜里从木架伸向月光伸向神山的白色杜鹃花,她比我所有见过的人都漂亮。她将我拉起来,递给我一个有杜鹃纹样的食盒,里面有饼有点心还有两朵杜鹃花“没有粥了,这个给妳”我又要跪下去磕头,她伸手拉住起,用她那双泉水一样的眸子望看我,开口道“不要跪下,做人要有气节”我是人吗?其实我还挺想是的,我还有机会做一个人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抱着食盒走出去很远,我哭着咽完了食盒里的东西,杜鹃花也差一点被我咽下去,我不想吃它了,没由来的,我想把它还给她。

  可惜班府的门不会对我开,小乞丐们笑完了我就想和我抢那个食盒,十几个人全扑上来,我不知道我那里来的力气,我把他们全部打趴下,然后护着食盒跑出去很远,远到我再也跑不动了,远到我终于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己然黑了,是个老婆婆捡到的我,她把食盒还给我以后我才肯和她说话,她说我很像她死去的小孙女,还说让我活下去,说我膝盖上的伤一看就是跪了很久让我以后站直了说话,我闷闷地开口“妳知道班家女儿以后会去那里吗?”她说“皇宫吧,天下的好女子都会去那里的”我说那我也要进宫,我要把这个食盒还给她,老婆婆像是给我下套一般“好啊,那妳跟着我学医术,以后进宫当医官”好吧,我怀疑她一开始救我就是为了这个,但是我很想很想做她说的有气节的人,我很想很想告诉她,杜娟很衬她。慢慢地我有了依赖,老婆婆叫黄翅雪,她教我认药制药,下毒认毒,还教了我许多我从前不知道的东西,什么情感什么感恩,什么时候要穿裙子什么时候要穿深衣,什么时候要看花什么时候要看月,我好像有些明白她口中的人该是怎么活的了,但气节是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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