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接到活了! 李锦书不急不忙,慢悠悠道:“是个有钱的主儿吧?” 小火山在虚空中上下浮动着,低下头避开李锦书的目光,没作声。 小样儿!还榨不出来你......李锦书清了清嗓子:“男宝知道这事吗?” 小火山明显慌了神,一下子就飞了过来:“男宝不管这些的!男宝有驱病除灾的活!” “唔——”李锦书装出一副听懂的模样,又问:“那男宝也不管你的钱喽?你们要是各管各的,咱是不是能去和隔壁把你背回来的那一半财宝要过来?” 小火山一听,微微泛红的眉头挤在了一起,小嘴也瘪了,模样极为可爱。她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瞭李锦书。经过她的小脑瓜的慎重考虑,还是支支吾吾地交代了。 “就是一个大户人家。” “唔——”李锦书挑了下眉毛,“大户人家——” 小火山眼泪就要流出来:“武宁、武宁的有钱人家,说是求一对宝宝,心愿达成了,就、就捐五百万善款,修缮庙宇,小山、小山的功德簿上就可以添一笔。” “他们命里有孩子吗?”李锦书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有的!有的!”小火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合法合规!” “那你还收人家钱?”李锦书突然说。 小火山继续解释:“他们五年后才、才有,但是他们等不及了,就来拜、拜求了......” “唔——”李锦书轻笑,见她这副模样不欲再继续逗她,摸摸她的头,说,“那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什么时候把财宝放师父这里,放心,师父会给你保管好的。” 小火山飞到她的手掌上,似乎是放了心:“师父,白无常大人今晚真的会来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财宝......还回去吧?” 李锦书想也没想:“到手的东西哪有吐出去的道理?那我们昨晚不是白忙乎了?累得半死什么也没捞到?那不是你师父的作风!” 小火山小心翼翼:“真的没事吗?” “没事!”李锦书拍拍酒瓶,“相信你师父的酒量!” “小山是担心、担心白无常大人不、不跟您喝......”小火山说完,吞了口口水,似乎这话说出来,是用了十二分的胆子。 李锦书摸摸鼻头:“你就别管了,你去睡觉。师父守着。” 话音刚落,小火山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飞走了。这果断的动作可一点不像平日说话慢吞吞的小火山,这令李锦书十分错愕!她望着小火山消失的金色背影,再次感叹人心不古,良师浑徒。 夜色已向黎明拉近,李锦书的等待迟迟没有出现。她甚至已经倒好了酒,摆在身前和对面。凌晨三点多,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酒盅在桌上打了个旋停下,里面浓香的酒顺着桌沿滴到了地上。 李锦书并没有睡踏实,毕竟她的心里还有记挂的事情。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恍惚间有扫地的声音响起。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下雨了吗......李锦书撑着桌边站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向外面望过去。她努力地挤了好几次眼睛,这才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见惯了鬼怪的李锦书没有太多畏惧,她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门。开门声响,那身型停顿了下来。大约一米八的个头,微微弓着身,背对着李锦书,手中拿着一把老式的扫庭院的竹扫把,脚下正堆着一小堆杨树毛毛。 听得身后的动静,那身影渐渐回过身来,一只骷髅头上面对着李锦书的方向嘎嘎扭动两下,身体上穿着一件虽老旧却整洁的灰色僧衣,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脚蹬一双布鞋。看着装是位僧人。 李锦书也照搬他的动作,扭了两下脖子,开口问那骷髅:“嘎哈?义务劳动啊?不收费吧?” 僧鬼往前挪了半步,却被李锦书制止了。 李锦书指了指地上:“别过来,过来就破戒了,我身上有酒味儿!” 僧鬼果然听话,就算是化成了骷髅,也还守着清规戒律。他向李锦书行了一礼,那手也是干枯的。李锦书料想,他僧衣下的身体也是一具枯骨。 “施主,平僧的尸臭味早就散干净了。”僧鬼一出口就拆穿了李锦书的所想。 李锦书张了张嘴吧,既意外又有些许尴尬,她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又扶了下眼镜腿,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没坐化啊?” 僧鬼抬手从上到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您看平僧像坐化的吗?” “不像。”李锦书尬笑两声,“你在我院子里干嘛呢?” 僧鬼指了指手中的竹扫把:“扫地。” 李锦书:“......” 尬到李锦书想扣脚趾! “那个,不用你扫啊,你回吧。打扰我睡觉了。”李锦书说完准备回房。 “施主方才还在打呼噜。”鬼僧无情地揭穿李锦书的话。 李锦书叹了口气:“是啊,方才睡得好好的,被你扫地吵醒了啊。我在里边睡,你在外边扫,这个声音多少有点瘆人啊!” “难道不是催眠的吗?”鬼僧十分诚恳地说。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吧?再这么唠下去,我可就拿出打鬼鞭了!” 鬼僧当即便给李锦书行了一礼:“不瞒施主,平僧在找丢失的遗物。” 李锦书扫了一眼院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保持淡定:“这院子里为何会有你丢失的东西?丢失的又是何物?” 鬼僧:“此乃寺院机密,恕平僧无可奉告。” 李锦书:“可是你是在我的院子里找东西啊!” 鬼僧摇摇头:“不,施主,平僧是在寺院里找寻。” 李锦书:“现在是在我的院子里啊。” 鬼僧摇摇头:“在寺院里。” 李锦书眉头一皱,脑中闪过来此处的第一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夕是何年?” 鬼僧答:“民国十六年。” 李锦书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看来自己是被忽悠了!这个地方的情况远比来时了解到的要更为复杂。 她仰头环视了下此刻的天象,并迅速分析出时辰,牢记在心上。接着指了指院子一侧的厢房,问那鬼僧:“你可知道那头是什么?” 鬼僧转动空洞的头颅:“厢房。” 李锦书又指了指房间的门:“这里又是哪里?” 鬼僧:“华严殿。” 时空交错......李锦书已然猜到:“所以你是华严殿的一个扫地僧?” 鬼僧微微点点头,虽然已经没有皮肉,却依然能够从他微微低下的头,和拿着扫把略显局促的手指中,感受到他的悲伤。 鬼僧:“弄丢了,就要找。” 李锦书:“你找了多久了?” 鬼僧茫然地望着华严殿的门槛,也就是李锦书的家门处:“不记得了。”
第10章 白无常不知缘何,并未如期而至,接连半个月都没有出现。守财奴逐渐放松了警惕,偶尔在夜间时分会出来走动走动。扫地僧出现过一两次,出现后并不捣乱,只专注在扫地上。李锦书猜测,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两个时空才会重合。 日子如常流逝,已经有五六日没见薛灿姐妹的踪影。李锦书每天晨跑路过,见隔壁大门都是紧闭,而且似乎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教李锦书愈发的疑惑。这天她晨跑回来,脚下一蹬,飞身上墙,跨进了隔壁院子。只见院门从里面锁着,房门紧闭,安静中透着几分诡异。 窗帘全部拉着,只在一边留出条缝隙,阳光打在玻璃窗上有些反光,看不真切,李锦书便踮着脚,缓缓凑近窗户。这么一看不要紧,屋内一双眼睛在此刻忽然对了上来。李锦书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跳开来。待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薛晚的身影。李锦书长舒了一口气,却也并没有放轻松。她面无表情,眼底充满了警惕地看着玻璃窗那头的薛晚。 薛晚面色僵硬,穿着印着花猫的睡衣,站在那里没动,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小火山飞了过来,金光一闪,令薛晚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下,这个女孩儿才似乎恢复了几分生气。随即缓缓走向门前,从里面转开门把。 李锦书面色不善,谨慎的接近门口,轻轻推开门,只见到薛晚的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房内很整洁,乳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客厅宽敞,大约有百平。一颗巨大的绿植摆放在黑色的沙发旁。沙发软塌塌的,给人很舒适的感觉。地面中间有个红黄两色画出的法阵。李锦书走进来几步,就看出了这阵是“续魂铸骨阵”。此阵可令死物起死回生,可阵眼却需活血方可启动。救兽需兽血,救人需人血。 李锦书心中一沉,没有说话,跟着薛晚往里走。走廊两侧一边一间卧室,另外有一间书房。尽头是卫生间。薛晚进了最里面的卧室。 李锦书手指微蜷,缓步穿过走廊,走到卧室门口,看进去的第一眼便眉头紧皱,紧接着快步走进去,走到床边。 卧室里拉着窗帘,墙上贴着各种黄纸红字的符纸,几日没出现的薛灿就躺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看不出几分生气。身上搭着一件浅色的薄被子。 李锦书回头,眼中满是愤怒,她沉声问站在旁边的薛晚:“她怎么了?” 薛晚没有作声,麻木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 李锦书双目如剑,盯着薛晚几秒钟,恨恨地闷哼了一声,转过头一把掀开被子。薛灿裸着身体,身上有七八处明显的淤青,她平躺着,阖着双目,没有半分知觉。 “出去!”李锦书的声音里明显压着愤怒。 薛晚转身出去。小火山不敢看李锦书红了的眼睛,犹豫了片刻也出去了。 “你也出去。”李锦书说。 男娃沉默了片刻,也无奈飞了出去。 房门“哐!”地一声关上。李锦书飞速把那些符纸从墙上扯下,这些应当是薛灿昏迷之前费力贴上去的,现在已经全然失去了作用。她将这些符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又从地上抓起几张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以己之血赋能符纸。三两下画好后,两指夹着符纸往出一送,符纸便贴到了墙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紧接着李锦书飞快地拉动抽屉,在第三格抽屉里找到了蜡烛,她口中念念有词,麻绳刹那间亮起,燃烧起来的蜡烛被李锦书准确地甩到了八个方位。阵法已成,李锦书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儿,眼底藏不住的愧疚。她缓缓脱下衬衣,解开束胸,走到床边。 薛晚赖在客厅里,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双目无神,胳膊撑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啃着一只苹果。苹果已经有些腐烂,但是她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垂下的一只手苍白干枯,没有一点血色。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比前些天颓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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