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鬼竟然也没跑,他瑟瑟发抖地靠在墙角,怯怯地看着李锦书。李锦书也反应过来,扔开被子下了床,趴下去看床底,财宝明显少了一半。她转过头狠狠地看向独眼鬼。 那独眼鬼哆嗦了一下,又往退无可退的墙角里挤了挤,还用窗帘遮住了半边脸,结巴着说:“是、是你偷了我的钱库啊——” 说着就快要哭出来。 李锦书见他那副可怜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贼。她咂摸咂摸嘴巴,摸了摸鼻头,清了清嗓子,说:“怎么就是你的了?在我床底下,在我家,你这是入室盗窃知道吗!” 独眼鬼抽泣了几声,从破烂的口袋里摸出一面镜子,伸出去让李锦书看。镜子里,竟然是李锦书和小火山偷取财宝的现场播放。 现在怎么哪儿都有监控......李锦书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她在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贵,双手抱胸,作出一副毫不妥协的模样:“怎么证明你的钱库是干净的呢?说不定也是从其他鬼那里搜刮来的,我们只是劫富济贫而已!” 还能这么有理啊......小火山飞在她的身侧,眼神里掩不住的惊讶,她的师父好像在潜移默化中又教会了她一招! 独眼鬼颤巍巍往前走了两步,张开干瘪的嘴巴,那嘴巴里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 “不瞒您说,这财宝不是小人的,小人只是只守财奴罢了。若是今日带不回去这些,明晚主子回来后,定会责罚小人的。而且,这财宝丢失数量巨大,小人就怕是会魂飞魄散!求求大人,高抬贵手!让小人有口饭吃吧!” 李锦书眼珠一转,往前探探身子:“你主人是谁?” 独眼鬼听到这个问题,缓缓低下头去。李锦书看得出他对这位主人的畏惧。 “你把一半的财宝放哪儿了?”李锦书换了个问题。 独眼鬼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李锦书放下搭着的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谁知一看却是傻眼了:“在哪儿!” 独眼鬼跌跌撞撞跑过去,一眼过去便是大惊失色,惊叫道:“我明明放这儿了!这么点的功夫能跑哪儿啊!哎呀!我可怎么交差呀!呜呜——我真是个苦命的鬼!” “哎呀,你哭的好难听呀——”墙上传来一个声音。 李锦书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只见薛晚坐在墙上,晃着两条腿,眼神中掩不住的高兴,她看着独眼鬼,慢悠悠开口:“你呀,守着这么多宝石,也不说给自己镶一口牙,难怪没饭吃!”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心下明白这财宝是要不回来了,闷哼一声:“把铁网都拆了,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这话像是戳到了薛晚的什么痛处,薛晚目露厉色,坐正了身子:“见者有份!这不是你的财宝!轮不到你来骂人!” 李锦书眉毛一挑,双手叉腰,仰着头看她:“我骂人了?没吧?” 薛晚却是气得逼出了眼泪,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情绪竟然处于奔溃的边缘。就在这危险的时刻,薛灿出现了。她一个飞身站到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李锦书。 “那是小火山的,放在男宝这里一半也是应该的。” 李锦书斜嘴一笑:“你终于出来了,就说她弱叽叽的怎么能抗动那么多财宝。” “你心知肚明,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小晚有什么事,我会跟你拼命的。”薛灿认真地说。 李锦书耸耸肩膀,满不在意:“我知道分寸,我就是逗逗她,看她可爱嘛!” 薛灿没有过多计较,拍了拍薛晚的肩膀,示意她回去。薛晚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转身飞身而下,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剜了李锦书一眼。 李锦书冲她吐了吐舌头。 薛灿也从墙上飞下,落到了李锦书的身旁,她打量了一遍独眼鬼,注意到独眼鬼的手里多了条麻绳。 “你的主人是谁?”她问。 独眼鬼摸着麻绳没说话,一贯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破布鞋。 李锦书盯着他手上的麻绳,忽然来了一句:“你不是想做个吊死鬼吧?” 薛灿:“......” 小火山:“......” 出乎意料的是,独眼鬼竟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这是默认了?薛灿甚至还在质疑李锦书的脑回路! “我跟你说,你做吊死鬼更没饭吃!见过吊死鬼吗?舌头有这么长!”李锦书比划着。 独眼鬼眼泪汪汪地看过来:“我交不了差了......我本来就是只守财奴,这下没有主子用我了,我也没机会再当守财奴了,与其被主子打的魂飞魄散,不如转行做个吊死鬼,不至于魂魄散尽。或许百年后,能转孤魂野鬼,慢慢攒钱,慢慢投胎为人......” 这话说得薛灿和李锦书两人面面相觑,就连小火山也愧疚的低下了头。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独眼鬼的小声抽泣。 李锦书尴尬地挠挠耳朵,对薛灿说:“他回不去了。” 薛灿:“明摆着的。” 李锦书:“是啊!” 薛灿摊开双手:“所以呢?” 李锦书:“是你放进来的吧?” 薛灿:“是找你来的吧?” 李锦书:“你那么好心,就收了他吧?” 薛灿:“冤有头债有主,我收算怎么回事儿?” 李锦书:“你这么美,这么善良——” 薛灿:“再交五袋子财宝,我考虑考虑。” 李锦书:“......没法聊,你这人!” 李锦书翻了个白眼,转向守财奴:“你倒是说说呀,这么半天不知道你那可怕的主子是谁!或许我帮你解决一下呢?” 守财奴:“你要是肯帮我,就不会用偷的了。” 李锦书:“......” 这时,薛灿插了一句话:“她也不知道是你守着的呀,对吧?” 薛灿说着给李锦书递了个眼神,李锦书勉为其难地接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附和:“你就说吧,说了我给你解决。” 守财奴还是不放心,问她:“你是谁啊,我也不认识你啊,怎么能把自己交到你手上呢?” 李锦书失笑了一声:“大哥,你都小魂不保了,没必要考虑这么多吧?” 守财奴回味了下她的话,好似觉得有些道理,又在李锦书注视的眼神下,显得很是窘迫。定了定心,这才缓缓开口。 一旁的薛灿也听着,她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谁能有这么多的财宝。 “小人的主子是、是......不行,大人,您还是自我介绍下吧,保不齐您把我卖喽,和那主子一起数钱......” 李锦书闻言差点抽过去,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我李锦书,白家之后,驭鬼名家,除了有我数钱的份儿,鬼还能在里面掺和一脚了?何况卖你?你值钱吗?” 守财奴又哭将起来,抹着眼泪,说:“小人方圆百里也是有名的守财奴,从不多拿主子一分钱——” 李锦书笑了笑:“看出来了!” 守财奴扯了扯湿透的袖子,又想了想才开口:“您是白家,那、那还差不多。” 差不多......李锦书听到这话后直接自闭了。 守财奴干瘪的嘴巴有点漏风,他吞了口口水,终于下了决心:“是、是白、白、白无常、白大人——” 李锦书头皮一麻:“谁!” 薛灿也是脸色巨变,原本白皙的肤色,在夜色下显得甚是苍白。 守财奴握紧绳子,大哭着说:“我就说我不能说吧,你非要我说!这怎么办!我、我、我还是当个吊死鬼算了!” 说着就将麻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锦书眼疾手快,伸手便抢了过来,一贯随性的她第一次严肃了起来。她盯着守财奴说:“你说的是真的?他怎么会把钱放在这儿?还让你看着?” “这儿不是没人来嘛。”守财奴小声嘟囔,一句话不敢多说。 李锦书见他这副模样,微敛双目:“私房钱吧?” 守财奴咽了口口水:“小、小的不、不知道。” 李锦书心中已经了然:“那就是吃了哑巴亏,赖不着谁。” 身旁的薛灿幽幽飘来一句:“那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人家本来就不是明面上的鬼。” 你可真是提醒的好,生怕我不知道......李锦书冲她递过去个幽怨的眼神。 “没事儿,我有办法。”李锦书颇有自信地说。 “什么办法?”薛灿问。 “好奇吧,好奇也不告诉你!” 薛灿“切”了一声,飞身上墙,回了隔壁院子。 守财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锦书,简直就是望眼欲穿的程度。李锦书叹了口气,指了指厢房:“你先睡那里边儿吧。等你主子明晚回来再说。” 说完拿着那条麻绳进了房间。 守财奴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钻进了厢房。 作者有话说: 薛灿:摊上了吧! 李锦书:啥?摊个煎饼?
第9章 次日的夜半时分来得很快,李锦书在院外游荡了一圈,临进院门前,看到隔壁的门窗紧闭。她心中失笑,薛灿这是有多害怕连累到自己呢!李锦书转了转眼珠......不然吓唬吓唬薛灿,把那一半的财宝吓唬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她那个弱鸡一样可怜的妹妹,李锦书生出那么点的不忍心。 她笑着摇了摇头,进了院子。 守财奴躲在厢房的角落里,用一堆杂物挡住了自己。李锦书好一通才找到他,别说这样的隐蔽性还挺强!因为守财奴的衣服太破烂了,本身就和杂物无异。尤其是闭上他那只独眼,简直就是隐身了! 穿得破点也是有好处的!李锦书感慨了一句,出了厢房,进了房间。她从柜子里开了一瓶新的茅台,想着今晚得喝顿大的。 “小山?你能喝点儿不?”李锦书一回头,发现小火山飞在墙角处,躲得她远远的,李锦书笑了一声,道:“没必要这样吧?” 小火山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狂摇头:“孕妇不能喝酒!” 李锦书一脸黑线,翻了个白眼道:“你那肚兜里全是财宝,就没有一个娃!” 小火山的眼珠转了下,放下双手,身子往前探了探,说:“我最近接了一个活,要帮菩萨孕育一个宝宝的!” “菩萨?”李锦书轻易就拆穿她的谎言,“是你自己接的私活吧?” 小火山慌张得摆着两只小手,辩解道:“不是不是,不是的!是人类供奉的菩萨的像,我、我帮着照看、照看而已。这些小事就、就我来做。” 李锦书嘿嘿笑了两声,没再继续吓唬小火山。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有一些庙宇中是由这些个小神代职的。可是她还是想逗逗这个抓髻娃娃,便话锋一转,问小火山:“那你孕育一个宝宝,得腾出一个肚兜吧?” 小火山搓着两只小手,想了半天,犹豫着开口:“可以、可以先存到、师父先帮小山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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