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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书又问：“上次的事情查到了吗？” 白文士的声音有些为难：“师姐，你知道这个女将军啊，她有点子难查——” 李锦书打断师弟的话，直接说：“李京兰，你去查这个人，和上次我告诉你的出生年月相结合看看，北宋年间，出生在北京大名府，其兄李京哲，官至参知政事，目前就这些信息......另外有个叫季卫的，北宋大名府的都监，大概比李京兰长个二十岁吧，去查查。” 白文士连连应声：“好好好，师姐，我这就让人去查......你在里边还好吧？” 李锦书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丢脸画面，声音也随之弱了几分：“好......挂了吧。” 白文士瞧着息屏的手机心中生出几分无奈来，怎么师姐就不允许自己关心她呢？他叹了口气，正要拨出一个号码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白文士一扭头，见是刘轩刘警官。 刘轩阔额方脸，生得端正，四十岁上下的模样，穿着一身警服，蓝色衬衣的短袖，露出晒得黑红的胳膊。他已经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待了八个多小时。焦灼的心令他口干舌燥。他手中拿着瓶矿泉水递给白文士。 白文士接过来，没喝。 刘轩对这个穿着便装的道士不是很信任，他是党员，是个无神论者。灌了两口水后，望着眼前发臭的水潭，咂摸咂摸嘴巴，问白文士：“听小王说，你是山西人？” “嗯呐！”白文士点了点头。 刘轩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仔细盯着他，不经意地问：“这么热的天儿，我的衬衣都湿透了，你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白文士穿了件白色的棉麻质地的汗衫，上面缀着一排木制的扣子，整齐的扣着，下身一条深灰色裤子，同样是棉麻质地，脚踩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板寸，脸型瘦削，身材精瘦见骨。与刘轩差不多的年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刘轩。 “修道之人，自有些看家本事。体内有空调的。”白文士说。 刘轩轻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也并不计较，而是问他：“你叫白文士？听说你的本家祖上也有叫这个名字的？” “人口普查，都在公安机关的电脑里，确实重名了。”白文士附和地笑笑。 烈日毒辣，刘轩在日头下微眯双眼：“没啥忌讳的？” “能有啥忌讳？”白文士笑了一声，“您是党员，还怕这个？” 刘轩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一声：“怪力乱神我是不信的，只是对各个地方的习俗比较感兴趣，随便问问。” 说罢拧开瓶盖，咕咕又灌了两口水。 “没打捞到什么吗？”白文士目光灼灼。 刘轩拧上瓶盖，望了望水潭，说：“跟臭水沟一样，排除这个味道，能见度根本就是零！不下人的话，机器又怕伤到什么......不过估计这里面不会有活人，除了你那朋友李锦书，真是个狠人呐！” 白文士笑笑没说话。他似乎一点也不怕这样的太阳。 刘轩呼出一口浊气：“李锦书灵川人吧？” 白文士：“没错。” 刘轩叉着腰，顶着大太阳的灼烧：“刚从国外回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回来的时候，薛灿还没出事吧？” “接了国内一家公司的offer，刘警官？”白文士偏头看他。 刘轩嗯了一声：“怎么了？” 白文士勾着嘴角：“您来武宁的时候，亡村还不叫亡村吧？” 刘轩不明所以，抬手挡着刺眼的太阳：“什么意思？” 白文士淡淡地说：“您来武宁任职，和亡村叫什么有关系吗？我朋友回国和薛灿出不出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刘轩张了张嘴，随即闷哼一声，舔了舔干涸的嘴巴：“你知道的，职业习惯，对一切未知保持警惕。” 白文士点点头，十分客气地说：“理解。” 刘轩扫了眼他手上没开盖的矿泉水，转身走开：“喝点水吧。” 白文士望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然后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作者有话说： 李锦书：不带这么整人的！ 薛灿：真的是防雾的。
第18章 “依你所见，我和赵氏之间还存在一场三角恋？”薛灿端着两小碗炒米饭，把多一点的那碗递给妹妹，坐在茶几边的矮凳上，准备吃饭，“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还有缘分未了，只有解开我与李京兰之间的孽缘，才能保她平安。” 薛晚这次没有拒绝，她很乖地端起了那碗饭，试着用小勺吃起来，虽然长时间不进食的食道依旧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努力地送下一小口饭：“姐，你怎么就知道是孽缘呢？以我当时的双胞胎特有的心灵感应啊，我感觉南歌对李京兰的心思是十分爱慕的！” 薛灿静静地嚼着口中的饭粒，一个小勺扒拉着碗里的饭，垂着眼眸说：“如你所说，北宋一世情缘，刘治和鬼婆的穿着应当是民国时期的，这算一世，再有这一世，还是我主动给她写的情书......三世未了，不是孽缘是什么？” 薛晚撇了撇嘴，小声说：“也许是生生世世的爱情呢？” 薛灿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平静如常，不悲不喜：“如此执念，更是孽缘，轮回因果都解救不了。” “那你想怎么做？她可就在隔壁。”薛晚撅着嘴说。 薛灿无意识地扒拉着米饭：“她会走的，我不能让她留在这儿。” 薛晚有些不满地提醒薛灿：“姐，你没瞧见那些鬼都是李锦书来了以后才出现的吗？和你和她都有纠缠，她怎么逃避？” “此行不简单，万一不测，她不能留在这儿。”薛灿再次强调。 薛晚瞧着姐姐的神色，心有所想，忽然说：“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执念不是喜欢她，而是放她走呢？” 口中咀嚼的动作停下，薛灿倏地抬眸，长长的睫毛下，眸光闪动。 此时此刻，隔壁的卫生间里，李锦书正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痛苦地一脸扭曲。 “薛灿，我就是讨口饭吃而已，一口饭都不给吗，啊——毒死我谁救你啊，啊——疼死我了！” 小火山抱着一卷卫生纸停在半空中，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师父，师父，你不会死吧？” 李锦书一脸黑线，无力地抬起头来：“放心，挂不了，我这么皮实——啊！” “师父！师父！”小火山焦急地飞来飞去。 李锦书两条腿软弱无力，整个人都虚脱了，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说：“别叫了，好吵啊——” 次日一早。 薛灿开门便看到笑得灿烂的李锦书。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皮笑肉不笑地说：“身体蛮结实的嘛。” 李锦书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晨练不能停......要不你背着我跑？” 薛灿白了她一眼，没搭话，出了门慢跑起来。今天的薛晚倒是神清气爽，跟在姐姐身后，还对李锦书十分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李锦书向她竖了个大拇指，就跟了上去。 薛灿默默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李锦书，呼吸均匀，淡淡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自然是带你走。”李锦书说。 薛灿看着前方说：“家师以为你是男孩儿，才想让我们结成道侣的，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不作数。” 李锦书的体力似乎恢复如初，呼吸并不急促：“那你的信不作数吗？” 薛灿眸色微动，嘴上却依旧没松口：“那是诀别信。” 李锦书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我大老远从国外回来捞尸，怎么样也得给点辛苦费吧？” “家师手里留着我的银行卡。”薛灿交代。 李锦书双眼一亮：“多少钱？” 薛灿斜眸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淡淡开口：“一百万。” “你这么有钱？”李锦书惊喜道。 薛灿：“一百万，捞一个人。” 李锦书眸色一沉，不再说笑，认真说：“一百万，足够两个人！” 薛灿眉头微蹙，想说什么，李锦书却是没给她机会，直接岔开了话题。 “你来到这儿有什么发现吗？” 薛灿：“没有，在你来之前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薛晚的魂魄始终短缺，续魂铸骨阵也难以抵挡她流失的魂骨。我知道不简单，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的鬼怪纠缠。竟然是累世恩怨。” 李锦书听出薛灿的担心，她淡定地问薛灿：“你以前也见过累世恩怨吧？” “解过，但没这么复杂，而且，”薛灿顿了一下道，“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锦书轻笑一声，一脸轻松地给她解压：“一样的道理，一个一个来，自己身上就紧张成这样？” 薛灿的表情凝重：“没有多长时间，外面不会等这么久，不超过两天，他们就会采取抽水捞人的措施。” “两个多月的时间，够了。”李锦书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显示在2024年5月30日，19：54，距离她进入这个世界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既然他们要把我们留在这儿，那么他们就会主动出现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好应对之策就行。” “说得轻巧，昨晚的刘治你都没有搞定。”薛灿丝毫没留情面。 李锦书倒是不在意，她和薛灿解释说：“我昨天一边拉肚子一边想，这刘治不过是个两世鬼，他就算怨气再大我也不可能破不了，所以这黑雾一定是他幕后有人！” 薛灿“哦”了一声，斜着眼睛看她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窜稀才能想到啊？” “昨天师父窜稀了一天！”小火山飞在半空中，和男宝聊天的空当不忘为自己的师父鸣不平，“师父腿都软了，好可怜的。” 薛灿瞅了她一眼，目光回到李锦书身上，心中的几分抱歉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求证的眼神看着她。 李锦书拍拍自己的腿：“今天好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饿肚子了。”薛灿警告的意味很浓。 “修行之人，辟谷不在话下。” “这种地方，这个工作量，辟谷，真是难为你了。”薛灿不咸不淡地说。 “不算什么，帮的都是自家人。”李锦书的唇线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此时正好跑到了村口，薛灿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脚下生风，快速转了方向跑向右侧的公路。薛晚也积极地跟了上去。李锦书勾勾嘴角，正要追上去，就在这时，忽然一片什么东西划过她的脸颊。李锦书低头一看，是一张白色引路钱。她狐疑地向后看去。见身后一行出葬的队伍快速朝她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姐，姐——”薛晚拽住了薛灿的衣角，她对于鬼魂的感知力要比姐姐的更强一些。 薛灿停下脚步，顺着妹妹的目光也看到了出葬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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