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给气得说不出话,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女人。她指自己是想反问“我杀了你?”,她指女人是想责问她“你怎么这么无理?” 但这些话何必最终都没有说,和无理的人讲理是没有用的。 何必气呼呼地把自己带出来的二两银子给了女人,道:“这是我所有的钱” 女人看了眼收了起来。 何必看到女人全收了心里疼了疼,这可是她出卖原则问傅流云要来的,总共就二两,她给了女人以后再要用钱还得问傅流云讨。何必想早知道就留一两了。 但女人已经全收了,显然何必没办法留下一两银子。 何必看了看女人,女人长得并不算很美,但五官看着却很耐看,她的头发不长,比何必的都短。女人只留着到肩膀的头发,她的头发没有做什么好看的样子,只是简单扎成了个马尾。她扎马尾用的是根灰色的布条。 这是最简单的扎法,这个地方,这么简单扎头发的女人,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方便。何必想女人应该是既因为懒,又因为方便,因为行走江湖的江湖人都挺懒又图方便。 女人的装扮和她拿着的那把剑说明她是个江湖人。 何必问道:“你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女人道:“两天” 何必道:“你饿了多久了?” 女人道:“十天” “十天?”何必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十天都没吃东西?” 女人道:“吃了” 何必道:“吃了?你有东西吃?” 女人道:“有” 何必道:“那你还坑我钱?” 女人看了看何必,道:“那东西虽然不用花钱买,但吃了却在肚子里化不了,除了暂时让人忘记饥饿,没有任何用处。” 何必好奇道:“那是什么?” 女人道:“就在你旁边” 何必听了转身看了圈,除了柳树和青草外,周围只有泥土。何必又转了圈,突然脑袋一亮。 何必道:“你吃草啊” 女人看了眼何必。 何必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你在这里躺了两天,饿了十天,那你之前八天在哪躺着?” 女人道:“城里的客栈。” 何必讶然道:“你有钱住客栈没钱吃东西?” 女人道:“我买了吃的,就没有钱住客栈。我虽然饿,但我更爱干净,我住在客栈里,就可以洗个澡,睡个好觉。” 何必道:“你那么爱干净怎么还在这里躺了两天” 女人道:“因为我的钱花光了” 何必撇了撇嘴,道:“你既然爱干净,为什么躺在这里?为什么不躺在客栈里?” 女人道:“客栈还要做生意,我死在那里,传出去,他们以后就做不成生意。” 何必挑了挑眉,心道原来还是个好人。 何必看了看女人,看了看她身旁的剑,道:*“闯荡江湖的人都像你这样没钱?” 女人道:“身上带着钱闯江湖的,那就不叫闯荡江湖,那是游山玩水。” 何必道:“你可以边闯荡江湖边卖艺,不是有很多耍杂耍唱戏的吗?” 女人道:“那是走江湖,是跑江湖。” 何必道:“有什么区别?” 女人道:“走江湖是卖艺的,跑江湖是混饭的。” 何必道:“那你呢?” 女人道:“闯荡江湖。” 何必道:“你都在这饿着等死了还闯荡江湖?” 女人道:“闯荡。” 何必听女人毫不犹豫回话,看了看女人。 何必想了想,道:“你闯荡江湖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女人道:“是。” 何必来了兴趣,坐到她旁边,问道:“那你一定去过北方的大漠草原?” 女人道:“去过。” 何必又道:“那你也一定去过南方的参天茂林,水乡和高山?” 女人点头道:“去过。” 何必道:“那你最喜欢哪里?” 女人道:“这里。” “这里?”何必看了看四周,问女人:“你是说景云城吗?” 女人摇头,道:“‘这里’。” 何必听她说“这里”又见她摇头说不是这里,给搞得糊涂了。 女人道:“你若在北方大漠问我最喜欢哪里,我一定回你‘这里’,你若在南方水乡问我最喜欢哪里,我也一定回你‘这里’。” 何必听了皱了皱眉,她看了看女人,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何必起身拍了拍土,准备离开。 忽听女人道:“你今日帮了我,就是我的朋友。这二两银子算我借你的。” 何必回头看了看女人,转过身耸了下肩,心说女人花完这二两后,下顿饭还不知道到哪解决,道:“算了,不用你还了” 何必出了柳林,回了府。因为她身上既没钱,也没有了馒头。 何必在屋里看书,她近日在屋里好像只会看书。因为除了读书她无别事可做,眼睛不看着书的时候,就有可能看到傅流云,看到对她冷战的傅流云。 被冷战真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傅流云越是不理她,她对傅流云就越是在意。 这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所以何必在屋里看上两天书就出去闲逛一天。总看书会成书呆子。 另外,她外出也是想艳遇。别人穿越都是“霸道王爷爱上我”的剧情,总不能轮到她就是外地游客风朝游记吧? 待在何府是不可能遇到男人的。何府的男人都有主了。 但外面的机遇也不大。府外的男人除了有主的,就是喜欢男人的,遇到个喜欢女人的男人简直像沙里淘到金子一样珍稀。 外出逛了三四次,何必更灰心丧气。她在第一次闲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到第五次的时候,何必已经不怎么抱着艳遇的希望了。 何必走在街上,无聊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人群里她看到很多对男女搭配出行的,看他们亲密的举止,不是兄妹姐弟,看着是夫妻。 看到景云城里竟然这么多男女搭对,何必感觉遇到个会喜欢她的男人的希望大了些了。 看来这个世界虽然男男、女女成对是惯例,但最近这些年对男女搭对大家从心里放开接受了。虽然七百年前梁三伯祝因台的爱情故事那么被世俗反对,但看来七百年后的现在,大家都开放地接受异性恋了。 何必感觉自己也有希望,她在人群里物色着可能喜欢女人的单身男人。 单独一人出行的男人很多,但何必很难确定他们喜欢女人。毕竟他们多数喜欢男人。 何必不可能走上去直接问人家喜欢不喜欢女人,她不可能这样做。所以看到很多独自一人的男人时,何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走了过去。 何必又眼睁睁看着一个不错的男人走了过去,走进了一家店里。她盯着那家店门,皱着眉犹豫。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何必被撞地踉跄往前跌了一步。何必掌握平衡站住,皱紧眉转身,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脸有些熟悉的女人,但何必想不起来她是谁。 第11章 女人见撞到了人,愣了下准备解释,抬头看到何必时,突然面上带了笑。 何必的眉皱得更紧了。撞了人不赔礼不说还敢笑的人,出门不带眼睛不说,脑子也没带,就带了胆子吧? 女人见被她撞了的姑娘要发火,忙施礼道:“抱歉,我刚才路走得急,没看到姑娘。” 何必正要发的火泻了些。人家都道了歉,何必也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再和人发火。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何必抬脚,准备绕过女人离开。 女人突然往旁边一跨步,正好挡在了何必离开的路前。 何必见到前路地上冒出一双绣花缎子鞋,长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这个既撞了她又要拦路的女人。 她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这女人是故意撞她。不故意的话怎么现在还要堵她? 女人见何必看自己,笑了笑,施礼道:“我叫司书,未请教姑娘芳名” 何必心说我还五经呢。何必见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问她名字,她自然不会说。她可记得这地方女人喜欢女人。 何必不耐烦地看了女人一眼,抬脚迈向右边,准备从女人右边绕过去。 但女人好像就跟她杠上了,何必刚抬脚,女人便右脚往旁边一跨,又挡在了何必前路。 何必看着前路又闪出来的那双鞋一阵无语。那些公子哥当街调戏良家姑娘的场景,不会被她赶上了吧?可现在“调戏”她的不是公子哥,却是个姑娘。 何必抬头瞪了那女人一眼,警告道:“你敢再拦我路,我一定让你后悔!” 女人愣住。 何必趁机绕过女人快步离开。何必怕直接回家会被跟踪,便绕了几道巷子,进了百草堂。 傅雨抬头突然见到何必,感到有些诧异,他朝四周看了圈,却没看到女儿的身影。傅雨走上前,拍了拍躲在门后的何必。 何必正在看那个女人有没有跟来,冷不丁被傅雨这么一拍,三魂差点丢了七魄。 何必拍了拍胸口转身,见到是傅雨,忙施礼道:“爹爹好” 傅雨点了点头,问道:“瑶儿,你可是和云儿一起来的?” 何必摇头,道:“我自己出来玩,她在府里。” 傅雨“哦”了一声,转身进医馆,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何必跟来,奇怪转过身,刚好瞧到抬脚准备转身的何必。 何必本来只是想躲进来看看那个“四书”有没有跟来,她今日并不是要来拜访傅家两位爹爹。她刚转过身,抬起来的脚还没落下,就被傅雨回身看到了。 何必尴尬地笑了笑,她见被傅雨瞧见,现在也不好偷偷溜走,只好转正身子,朝傅雨走了过去。 傅雨领着何必去了后院。医馆前面是行医治病的场所,后院是住人的。 穿过门进了后院,傅雨问何必道:“瑶儿,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今日在街上闲逛,路过百草堂,就想进来见见两位爹爹。”她总不能说是为了躲人才跑进来的吧,那多尴尬。 傅雨听了感她有心,夸了她两句。 何必听了感到心虚,脸有些红,但幸好傅雨走在她前面,并未注意到。 傅雨领着何必去见了林启山。进门时刚好见到林启山两个徒弟出屋倒竹屑。林启山这回没在推划木头,而是做细致的手艺活。他在用竹丝做笼子。 何必给林启山施礼问了好,看到那个笼子,问道:“阿爹在做什么?” 林启山回道:“蝈蝈笼子,刚做到一半” 何必转头细看那笼子。说是笼子,其实看规模已经不能叫笼子了,应该叫豪宅大院。虽是半成品,但从这半成品上,已经能看出亭台楼阁,长廊高塔,真比何府还气派。走廊与楼阁细致的编织,带着匠人独有的迷人,何必越看越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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