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被绕晕了。 “什么某只象,某只象的。” 顿了顿,他理了理思路。 “这么说吧,正常雄象,只有在雌象处于发情期才会想和她亲近,但他们每次**又都会随机选择不同伴侣,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存在。” 想起什么,埃里克目光往水坑中间投去。 “那种不分时候场合,且从始至终只对同一只雌象上瘾的奇葩雄象,我倒是听说过一只,也算是,草原上绝无仅有的存在吧,但他是特例,不在正常参考范围。” 巴雅顺着埃里克的视线看去,看到所谓的奇葩,不正常的象的长相后,吃惊地张大嘴巴。 她表情复杂地转回头。 “你还没回答我,说明什么。” 埃里克一副雏象装情圣的调调:“说明,这象的象生,完球了。” “这辈子,都要被,吃、定、了。” 巴雅嘴巴合不上了。 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呼呼往她嘴里灌。 她突然不敢回头去看白宁。 偏这时,一直乖乖在旁候着等她和埃里克说悄悄话的白宁,心急地上前一通扒拉她。 “巴雅,你快看那,你爸好像和一只象打起来了。” 埃里克看着水坑中间图鲁斯那威武的战姿,再看看杵在他面前呆呆张嘴喝风的巴雅。 “唉我去!”整张象脸裂开。 第18章 心巴你个头啦,砸你个心心稀巴烂 心机,太有心机。 奇葩雄象的女儿,也是奇葩。 埃里克脑瓜子嗡嗡响。 “你是...他...你们...父女...你怎么不早说!”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巴雅,全然没想起来,是他自己漏听了关于白宁的八卦中,最关键的那一部分。 草原上这两天风传,有一只流浪的森林象正四处打听家人消息,那森林象名叫白宁,长得乖巧可爱,看着涉世不深,瞧着懵懂好骗,但是,建议起了什么歪心思的象最好别轻易上前沾边,因为她身边跟着一大一小两只草原象,保驾护航。 埃里克也是实在找不着**对象才会听风就是雨,莽撞得先来瞅一瞅再说。 但就算他当时听全消息了,他也想不到,一大一小两只象,会是图鲁斯和他女儿。 他和图鲁斯只有过一面之缘,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也都是听其他雄象磨牙聊天时说的。 看巴雅是雌象,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便说出来了。 现在知道巴雅就是图鲁斯的女儿,他反倒有点怂。 “那个,你爸是罕见大情种,也挺好哈。” “一夫一妻制的象夫妻,虽然听起来离谱,但既然存在,就算我之前孤陋寡闻。”埃里克硬着头皮想在巴雅面前找补两句,但巴雅眼神飘忽,灵魂好像离家出走,连带着埃里克也被带跑偏,急于想要得到认可,便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说是吧,大情种的女儿。” 铛铛铛。 仿佛来自九天外的钟响,一下救赎巴雅失落的灵魂。 她原本困在一团迷雾里。 雌象性成熟后每年会不定期发情数次,根据旱雨季的具体情况,甚至可以自我控制是否发情,这是自然规律,她听祖母和其他姨姨讲过。 但祖母当时并没有细说,雌象发情期会散发出特殊的味道。 她此前也从未在其他的象身上闻到特殊的味道。 如果说,雌象发情期的特殊味道只有雄象能闻到也不对,图鲁斯就闻不到白宁的味道,而她遇到白宁前,也没有其他雄象被白宁吸引。 埃里克算个例,他是听说白宁的特殊身份才来凑热闹的。 那么,从头到尾,真正对白宁味道敏感,上瘾,失控的,只有她一象。 可她,是雌的。 雌象被处在发情期的雌象吸引,即使那雌象后来发情期过了,她还是想和她在一块,这说明什么。 巴雅想不通。 没人教过她。 头痛欲裂,不知何去何从之际,埃里克给了她寻找正确答案的曙光。 大情种的女儿,也是,情种呢? 困顿的巴雅,一下找到破解谜题的关键。 我是亲生的,我爸啥样我啥样。 巴雅推开迷雾,眼前恢复清明。 “对对对,大兄弟。”她眼眶湿润,饱含感激,“第一次听到别的象这么夸我爸,我会向他转达的,你叫什么来着,我待会交代一声,以后,让我爸罩你。” 事情的发展怎么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的,埃里克不知道,他听到以后要有象罩了,激动得恨不得立马和巴雅拜把子。 “这样,妹子,你爸打架正忙着呢,要不你先帮我和白宁牵牵线。”埃里克眨眨眼,“她长得还挺戳中我心巴的。” 边扒拉巴雅边留心水坑中图鲁斯打架战局的白宁傻眼了,认真退后三步避嫌。 被扒拉着边头脑风暴为了不吓到白宁今后要怎么藏起小心思的巴雅,也傻眼了,气呼呼上前三步宣示主权。 她定定看着埃里克。 表情笑嘻嘻,前肢却是不客气地朝埃里克胸口来了个肘击。 “心巴你个头啦,砸你个心心稀巴烂。” 在对伴侣必须具备唯一性且不容丝毫沾染这个立场上,巴雅和图鲁斯的处理方式如出一辙。 她罕见地展露凶相。 埃里克对白宁贼心不死,巴雅充分发挥草原霸王花本色,前后肢并用,上前对着埃里克就是一通无差别攻击。 埃里克忌惮图鲁斯,不敢真下死手。 白宁看着他们好一阵坏一阵,玩闹般肢体接触,劝不听,夹在这边也在打那边也在打的无奈中。 哪个专家说象温和来着。 人就是容易被刻板印象带偏,没当过象的人说的话不能全听。 - 与巴雅和埃里克的小打小闹相比,水坑中间的图鲁斯打架,那是真下死手。 本来他和三两好友正在洗澡,水坑对岸突然出现一只年轻的雄象。 这象身上有不少新伤,想来也是刚为了争夺本季**权大打出手。 他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又一贯好于交友,便主动招呼这只象,过来认识认识。 正想鼓励鼓励这年轻雄象后生可畏,多多加油,再传授几招打架绝技,不曾想,他竟在这雄象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来自他的也丝。 不想造成误会,图鲁斯虽有所防备,但还是尽量平和询问。 “小哥这是刚从哪来,挨哪个哥们揍了?” 非里斯不想在社交场合露怯,承认这伤其实是被雌象驱赶不慎造成的,大言不惭吹牛道:“碰到个路子野的雌象,非要这么玩。” 图鲁斯的眼神,几乎瞬间聚满杀气。 “哦?怎么玩?” 图鲁斯背脊上的肌肉悄无声息急速舒张,活动活动四肢,尾巴鞭打水面。 熟悉他的雄象,踏着水往外圈退,他们知道这是图鲁斯发怒前的征兆。 非里斯这只愣头青象却不知。 他面不改色胡诌:“具体玩法嘛没有老大哥们老道,我主要就是,教训教训她。” 没有任何废话,也没有多余助跑动作,图鲁斯迎头撞上去,卡着非里斯象牙,一把将他倒推出七八米远。 - 两边战况正酣,白宁自知体弱,也不敢贸然上去劝架。 巴雅和图鲁斯不是会吃亏的主,她站在水坑边干着急着,竟也好半晌过去。 晚霞染红一坑的水,夕阳未落,月亮初升。 她站得脚麻,索性原地坐下。 无心多看景色几眼,水坑右面的开阔地,缓缓走来一只威严十足的雌象。 “雅雅——” 被突然点名的巴雅,立正站直,浑身的汗毛齐齐竖起。 第19章 雅雅,想回家,还是想挨揍? 这声呼唤,语调自然,语气舒缓,听上去,没有半分威慑的意味,但就是如此神奇,能让巴雅一秒变老实。 不仅巴雅,单方面挨揍的埃里克,以及从一照面就移不开眼的白宁,都自觉变成乖乖崽。 白宁这几天也算见过不少象了,但她总是见过就忘,对怎么记忆每只象没有任何头绪,本以为是脸盲,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象还可以不用五官作区分,看气质就行。 有的象注定看一眼就会让象过目不忘。 迎面朝她们走来的年长雌象,自带王者气质。 一对上下丈量起来足有一米多长的巨型大耳,逆风舒展。 瘦长的四肢,稳健的步伐,每走一步路,都像用标尺丈量出来的那般,标准,从容,优雅。 无论是她皮肤上的每条沟壑纹路,还是那对长度惊人,光洁度极好的,向上弯曲生长的淡黄色象牙,就连同上面那些细碎的龟裂,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种种,却又不显老态,独有经年沉淀下来的特别韵味。 最令白宁震撼的是她通身外溢的沉静和冷淡。 疏离,却不完全漠然,看不出喜怒,却有莫名的威严,让周遭好像一下安寂下来。 白宁被一种无声却强大的力量,硬控在原地。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很难想象,人的灵魂,会对动物,对一只大约是象群首领模样的年长雌象,萌生敬畏之心。 她呆呆地视线追随,连埃里克退到她身边站定,和她并排站着一起行注目礼也未察觉。 两道视线,就这么齐刷刷,随着迎面走来的雌象移动,直到她停步在巴雅身前。 - 巴雅怎么也想不到,祖母苏拉会出现在这里。 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平时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换这个场合再听,简直就像柔声给耳朵过了遍电。 从她有记忆起,苏拉从没离开象群单独外出过。 此番为了她,竟然打破这个规矩,这意味着什么,她根本不敢细想。 之前擅自离开象群,对象来说到底算闯了多大的祸,这会才有一点切实感受。 “祖母。” 内疚,后悔(当中又夹有重来一次选择大概率不变的固执),羞愧,等等复杂情绪交织,巴雅心虚地低下头,眼眸也跟着半垂。 她完全没勇气对上苏拉的目光。 苏拉保持沉默,站在原地先将巴雅从头到脚完全看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长叹一口气。 伸长象鼻,搭在巴雅头上。 明明没用多少重量,但巴雅的头,一下压到最低。 巴雅还以为要当着埃里克和白宁的面挨批评了,浑身的皮肉都跟着紧绷。 苏拉见她这么紧张,最终忍下原本想说的话,慈爱地抚摸她。 “出来这么多天,想家吗?” 巴雅下意识觉得,她空耳了。 闯这么大祸,祖母不骂她?还问她想不想家? 真的不是一语双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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