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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

时间:2025-04-10 03: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随便写点啥

  张起灵倚在宿舍床头,疲惫地闭上眼,放松着手腕,不去理会这些纷扰。

  他思绪飘得很远,把舍友们的谈话隔绝在外。

  不知道此时此刻吴邪在做什么。

  他这会儿已经高考完了,是不是去旅游了?去北京找他那个发小了吗?还是在家里玩红白机?他做什么都入迷,打游戏也是,不知道近视会不会加深。

  他又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吴邪信誓旦旦,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起初听到这话时还有几分不甘,可如今,他巴不得吴邪把“最好的”仨字去掉,或者把“朋友”一起捎带手去掉。

  自己这样危险的人,走得近了,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害死。

  成年后的张起灵生活满目疮痍,全靠回忆和想象缝补。

  厂里每天都是单调的,仿佛在重复过同一天,时间却已经溜走好远了。

  吴邪应该已经在读大一了。张起灵对吴邪会读浙大建筑系这件事丝毫不怀疑,仿佛他天生就属于那里。

  张起灵对大学生活知之甚少,只有同事闲聊时,偶尔会听到说:大学生可轻松啦,每天只上几堂课,大部分时间去打球、去图书馆、去打游戏。如今想来,吴邪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

  他们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18岁作为他们统一的度量衡。吴邪的青春从18岁起,渐渐走入一个缤纷的世界,而张起灵的青春,从18岁开始光速腐烂。

  说回他们宿舍的线长。自打这厮来了以后,整个宿舍迅速划分成两个阵营:线长一派的,和不屑于舔线长那派,两拨人偶有口角冲突,碍于厂规,谁都不敢动手。

  而张起灵自成一派,他谁也不帮,谁也不理,老神在在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像个自闭症患者。

  他和线长的上班时间刚好错开,平时宿舍里见不着人,他本身也足够没有存在感,自以为这样过下去,就不会招惹到什么事。

  可他想错了。

  那天还没走到宿舍,就听到一阵吵嚷声,和摔打东西的声音。

  看样子,宿舍的两拨人,应该正式爆发武力冲突了。张起灵打心里厌恶,他走进去,想像往常一样翻身上床,却发现自己的背包掉在地上,拉链开着,里面东西全都被摔了出来。

  床头放着的铁盒也掉在地上,已经被压坏了,里面木质的积木块撒了一地。地上不知道谁洒的水,脏兮兮,积木块全被泡脏了。

  他试图去捡那些积木。这些东西本就不易保存,一泡水全报废了,即便晾干,也会有一股臭味。

  高强度的劳作、提心吊胆的人生、晦暗不明的前路、无疾而终的青春都没能压垮这个少年的心性,此刻,散落一地的积木块,却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盏为他而亮的路灯,连同他们之间最后的、堪称联系的东西,被人为永久地被毁灭了。

  理智苦苦维持的那根弦,啪地断掉。压抑不住的暴戾,在他内心疯狂滋长。

  “谁干的。”张起灵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寒冬冰层下传来,冷得可怕。


第7章

  被带到车间主任办公室以来,张起灵一直维持着同一种状态:站得笔直,垂着头,不吭声。

  他犯的事被定性为斗殴。斗殴必然不止一名涉事人员,之所以只有他被带去办公室,是因为另外两位室友直接被拉去了医院。线长骨头应该断了,不知道断了几根。张起灵自己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厮这么不禁打。

  主任似乎很头疼,他眉毛拧成疙瘩,方言夹杂普通话发了好一通火。张起灵漠然地听着,一言不发。

  按照厂规——别说厂规了,按照法规,这也得进去蹲几天。

  张起灵以为自己应该会被开除,然后被送进去,留个案底再出来。到时候没有厂子敢要他,他就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半死不活地过,直到哪天草席一卷。

  无所谓,他已经没什么值得在乎的了。

  他幼时最在乎的,是他不良于行的叔叔,为此和左邻右舍嘲笑他叔叔的小孩没少打架;叔叔去世后,他最在乎的是学业,他本以为努努力,就能够到相对轻松的人生;后来学业以外,最在乎的又多了个吴邪。

  休学南下后,他最在乎的,只剩下铁盒里盛着的一点点念想。摸着那几片积木,仿佛回到高二那年期末考结束,他们亲热地挨在一起,边聊天边拼帆船的情景。

  如今,连这一点卑微的念想也被剥夺,年少的张起灵,从未真正得到过什么,老天爷却接二连三教他适应失去,命运着实不公。

  他那双比寻常人更黑一些的瞳孔,像是死气沉沉的湖,没有一丝生机。

  张起灵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车间主任发完火,却只是关上门,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种语气。

  “后生仔,身手不错。”

  张起灵不解地看着他。

  主任点头,呷了口茶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我有个朋友新开了家场子,如果你愿意去帮帮忙,那这些事,”他挥挥手,“我可以帮你摆平。”

  主任的这个“朋友”是个狠角色,谁也不清楚他的真正底细,据传他早年杀过不少人,甚至屠过一个村。道上只知道他外号陈皮阿四,一般赏脸,会尊称他一句四阿公。

  陈皮新开了一家酒吧,不甚清白的那种,急于招揽一些打手看场子。车间主任副业拉皮条,见张起灵这么能打,忙不迭把他介绍过去交差。

  本来陈皮阿四见他生得嫩,颇有些不满意。他随手点了个保镖出列,想试他身手。没料到这个叫阿坤的身手相当凌厉,几下就把那保镖砸得脑袋开花。

  陈皮满意极了,吩咐下人给那保镖一笔不菲的遣散费,赶牲口似的赶走了他。

  陈皮净干些不见光的勾当,他的场子没一个安生的,眼下这个新开的,更是乱得出类拔萃。据传,是因为陈皮这个场子来得不光彩:他抢了某个兄弟的地皮,还夺了另一个兄弟刚打通的关窍。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酒吧危机四伏,陈皮光顾的时候尤甚。张起灵每天睁眼闭眼,都处在或轻或重的杀气之中,时间久了,他甚至锻炼出极其敏锐的危机意识,哪怕在睡梦中,都心存警惕。

  不过也拜那段时间所赐,张起灵——现在是阿坤,很快就在道上打出了名声。他打架心狠手黑,像是憋着一团火,不要命似的,光是站在那就气势逼人。

  当然,自从看了陈皮的场子,他身上就没有爽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进医院更是家常便饭。

  有次他断了两根肋骨,轻微脑震荡,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口把他染得血葫芦似的,送去医院两天才转醒。住院那段时间,隔壁床躺了个骨折的大学生,张起灵的娱乐活动除了发呆,就是听大学生和探病亲属聊天,讲自己的大学生活。

  那个大学生很健谈,张起灵听他哈哈大笑,说太丢脸了,从上铺摔下去,以后没脸见人了;听他抱怨错过期末划重点,这次要挂科了;听他嘟囔都住院这么久了,暗恋的女孩一点表示也没有,是不是该放弃。

  他听着隔壁床絮絮叨叨的聊天,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张起灵如梦方醒:自己距离那样单纯而微小的满足,已经远到犹如天堑。

  伤好后,他回到酒吧。他人本来就闷,住了几天院,似是更闷了,几乎让人怀疑他伤到声带,变成了真哑巴。

  这一战算是彻底把名头打响了。慢慢地,有人招揽他,装醉在他耳边私语:你跟着陈皮阿四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样猖狂,等犯了水你也跑不了,还不如来我这,保准不亏待你。

  张起灵知道,对方或许存了几分好心,却不以为意。初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他尚且在乎,如今早已不在乎了。

  这世间繁花似锦,生机勃勃,可他却生活在世界的背面,缩在路灯照不到的深巷里。

  陈皮阿四决定把张起灵带在身边,破格提拔他做贴身保镖,还为他搞了个提拔宴。

  那天,他、陈皮和几个亲信坐在包厢里,酒足饭饱后,觥筹交错间,陈皮叫来经理,后者点头微笑,冲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少顷,几个穿着清凉的美女鱼贯而入。

  张起灵目不斜视,他身着黑色西装,笔直地坐在那里,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古刀。

  陈皮见状,又是一挥手,经理立即会意,招了几个年轻男孩进来。那几个男孩精得很,一进来就要往张起灵大腿上坐。张起灵皱眉,抬手挡了一下,万年冷淡的眼里流露出厌恶。

  男孩们坐在他旁边,伸手就去揽他的胳膊,被他躲掉了。他活像掉入盘丝洞的唐僧,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他是喜欢男人不假,可他只喜欢那个男人。

  陈皮见状,并未为难他。毕竟是自己刚提拔上来的人,他可不想办个提拔宴反惹阿坤不满,便让经理带走了那帮没骨头的鸭子。

  包厢里乱得不堪入目,活像限制级片子拍摄现场。张起灵端坐在皮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杯子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陈皮的亲信凑过来,问他:“干坐着没意思,喝点?”

  张起灵点头:“喝点。”想了想,又补充,“可乐,冰的。”

  亲信哈哈大笑,依言叫来冰可乐,却掺了烈酒进去。张起灵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杯注了一半酒的冰可乐,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他可望不可得的那杯冰可乐,是他正式迈向残酷社会前,仅有的、温存的梦。如今,就连那个梦也遥不可及。

  这一年,张起灵21岁。陈皮阿四的所有保镖中,他年纪最轻、资历最浅,可谁都不敢小看他。

  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名叫阿坤的,是老陈皮眼下的红人,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不会叫的狗。

  在厂里养成的发呆习惯延续至今,闲暇时张起灵要么望天,要么望天花板,偶尔也会思考人生。可他认为,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值得思考,只会像这样一天天坠落下去,直至腐烂,毕竟无论什么东西落入泥潭,都只有沉底的命。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次年秋天。

  陈皮有意将商业版图开拓至南洋,他经人搭线,结识了一位长期在南洋发展的老板,二人约在巴拉望海边的一处茶楼里。

  二位老板在茶楼推拉,保镖们在三十多度的烈日下垂手而立。陈皮带的一众保镖穿着统一的黑背心迷彩裤,南洋老板的人则更随意,背心裤衩拖鞋三件套,活像是来度假的。

  南洋老板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陈皮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几个来回下来,没摸清对方底细,场面一度焦灼。这在生意场上也很正常,更何况这俩人,一个不熟悉南洋,一个不熟悉内地,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二位老板谈完,一团和气地下楼,路过门口站岗的保镖们。

  酷热天气,张起灵胸前的热敏纹身爬升至肩头和大臂。他有纹身的事不是秘密,谁也没当回事,混黑的,哪能没有纹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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