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稚摸索着跟了上来,害怕道:“你等等我啊,我看不见!哎呦!”黑暗中,他似乎踢到了什么,只听哐啷一声响,君稚吓得蹦了起来:“什么东西!” 秦镇邪眼睛一眯,捡起那玩意:“好像是匕首。”君稚惊奇道:“这么黑你也看得到?等等,这房子里怎么会有匕首?”突然,外头传来了一声猫叫。 “有人来了。”秦镇邪赶紧拽着君稚爬进床底。下一瞬,门开了,地上映出了亮彤彤的火光,然后是一双上好的黑布鞋,后面还跟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 君稚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骂,谁能想到这屋里住的原来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只见那黑鞋急步向床走来,君稚猛地抓住秦镇邪,心中紧张万分。快到床前时,黑鞋突然停下了。那黑鞋的主人一把掀起被子,穿红鞋的赶紧上前,喜道:“就在这儿!” “你今天差点害死我!” 君稚一惊,用力拽了秦镇邪好几下。秦镇邪用眼神叫他安静,君稚只得用眼神表达心中的震惊——这是鲁庚午的声音! 鲁庚午骂道:“我叫你每次要收拾干净,你他妈却把耳环掉在这?幸亏那人没看见,否则我怎么解释?胡氏就在门外!” 女人娇滴滴地嗔道:“少爷,别生气嘛,谁能想到那两个骗子会突然要来这间屋子?” 鲁庚午烦躁道:“那高个好像注意到被子了,妈的,当初就不该让老柳进来。” 女人道:“没办法,谁叫村长疼爱叶福儿呢。谁不知道她是老爷故友之女,就算那丫头成了祸害人命的厉鬼,老爷还是想请道士超度她。” 鲁庚午恨恨道:“那丫头有什么好的?我才是他亲儿子!” 女人宽慰道:“你跟她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反正她已经死了。说到这,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为妻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爹就算了,胡氏怎么会同意?”鲁庚午温言道,“你再忍忍,我已经想到了个好主意,只要等我解决了这两个骗子,我马上就着手......” 女人喜道:“那可说好了。少爷,你既然要了我,鹃儿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 君稚又是几连拽秦镇邪,眼睛里只差蹦出字来。 这女的是杜鹃,胡氏的丫鬟!
第006章 计谋 正当君稚在床下如坐针毡时,外面竟然传来了某些滑腻的声音。君稚一愣,脸腾地红了起来。 这两人居然赴起巫山来了! 外头那两人越来越激烈,娇吟耳语不断,君稚简直如芒在背,秦镇邪倒是心如止水。那两人缠绵了好一阵,终于结束。鲁庚午道:“今天就算了。这几天咱们就别来这屋了,等爷解决了那两骗子,再来好好疼你。”杜鹃软声相应,两人离开了。 君稚忙不迭从床下爬出来,又羞又怒:“这,这,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他死了的老婆的屋子啊!” 秦镇邪说:“鲁庚午这样做恐怕已经很久了,这床干净得很,一看他们就常来。”他翻出窗户,黑猫就蹲在窗下,看见他们,它打了个大大的打哈欠。 君稚奇道:“刚刚就是它叫的?要不是它,可就出大事了!这猫难道是有意提醒我们?” 秦镇邪抱起猫,说:“凑巧罢了。”君稚依旧称奇。回去时两人故技重施,让猫引走了守卫。君稚问:“你好像猜到晚上来的人是鲁庚午?” “我只是猜测。我看被子时,他表情很紧张,而且他之前也阻挠我们去那屋子。” 君稚赞叹道:“原来如此,秦兄你真是心细。” 秦镇邪奇怪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秦兄?” 君稚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比我年长吗?” “我才十七。” “什么?”君稚惊愕道,“十七?你?”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秦镇邪:“你才十七?你十七岁就长这么高?我还以为你二十七八了呢!哎哎,我真是闹了个大乌龙!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岂不是应该叫我君兄了?” “君兄。”秦镇邪从善如流。君稚听了反有点不好意思:“咳咳,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也不用太拘泥礼数,咱们还是以朋友相处吧。不过,今晚知道了这么件大事,我恐怕有点睡不着了。那鲁庚午真是个狠毒的家伙,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却想害我们。这么一看,那叶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有夫如此,真如伴虎狼。” 君稚说着说着,忽然一愣:“老秦,你说叶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冤屈啊?” “何以见得。” “你不是在她屋子里看见匕首了吗?一般女人屋里怎么会有匕首?而且,之前鲁村长不是说叶福儿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吗?鲁庚午就算再无情,也应该等孩子生下来吧?该不会他是为了娶那个丫鬟,故意杀了自己老婆吧?”君稚越说越觉得有理,愤慨道,“这事肯定有猫腻,叶小姐肯定是被害死的。” 秦镇邪赞同道:“有可能。” “鬼因怨而生,叶小姐的死肯定不简单。”君稚决然道,“不行,我现在不想走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秦镇邪冷静地问:“如果叶福儿没有冤屈呢?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对付鲁庚午?” “没事,我有师傅给我的秘密法宝。”君稚神神秘秘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十分繁复的花纹,秦镇邪一愣,不自觉看向了自己腕间的坠子。 “本来,我是不打算用这张符的,可那鲁庚午压根不是善类,我也用不着顾忌这么多了。我师傅虽然修剑,但符术特别厉害,就是不怎么画。要真有什么事,这张符肯定能保我们平安。再说,我可是修道之人。”君稚掏出无敌剑,威风凛凛地挥舞几下,“鲁庚午那么怕鬼,我肯定能吓住他!” 秦镇邪只盯着那张符纸:“这么说,你师傅很了解符咒?” “当然。”君稚骄傲道,“我师傅可厉害了,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事——” 秦镇邪果断道:“叶福儿的事我帮你,事情结束后,你能带我去见下令师吗?” “当然可以了!”君稚爽朗一笑,“我本来就想把你介绍给师傅,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镇邪有些意外,他本不指望君稚这么轻易答应,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他人的恶意了。他没注意到黑猫抬眼幽幽地望向他,又缩回脑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次日,天刚蒙蒙亮,鲁泰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他一推开门,便看见昨天那个蓝衣道士往院里闯。一看见他,那家伙就嚷嚷道:“鲁村长,我昨晚见到那水鬼了!” 大堂里,鲁泰惴惴道:“道长,您说昨夜见到了那女鬼?她不是水鬼吗?怎会来我们宅子呢?” 君稚问:“那女鬼是否叫叶福儿?” 鲁泰大惊:“你怎么知道福儿姓名?” “昨夜我梦见一女子站在水中,长发蒙面,自告姓名,哭诉冤屈,我猜测她就是令郎之妻,今日一问,果真如此。”君稚肃然道,“她说自己无意作恶,只是心有冤屈,又死无葬身之地,因而不得入轮回。叶福儿还说,这世上只有您待她最好,来世她愿与您为父女,侍奉您终身以报。” 鲁泰一愣,动容道:“福儿果真如此说?我就知道她心地善良,就算变成鬼也还是个好孩子......” 站在他旁边的鲁庚午忍不住叫道:“爹,她之前可是差点杀了我!她还杀了那么多人,你忘记那些沉在江里的船了?” 君稚道:“照鲁公子所言,叶福儿作恶必是因为心有冤屈。村长,您可否仔细讲讲叶福儿是怎么死的?” 鲁庚午不耐烦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讲的?她就是跟人通奸——”秦镇邪打断道:“鲁公子,君兄问的是令尊。”君稚也道:“鲁公子要实在不愿提起此事,不如暂且回避,让令尊跟我单独聊聊。” 鲁泰道:“庚午,你先出去。”“爹!”鲁庚午面色难看。见鲁泰不为所动,他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妥协道:“孩儿还是留在这吧。” 君稚道:“鲁公子还是暂且回避吧,你在这,我们恐怕谈不开。”“你!”鲁庚午气得变了脸色。村长犹豫片刻,说:“庚午,你就出去吧。”鲁庚午只得悻悻离去。 鲁泰目送他离去,叹气道:“道长莫见怪,庚午平时脾气很好,只是福儿的事始终是他的心病,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这都怪我,我明知道他不喜欢福儿,还硬让他娶她。我当时想着福儿脾气好,又善良,只要庚午跟她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喜欢上她的,谁知道成婚后他反而越来越厌恶福儿,到最后连睡都不跟她睡一块了。可我实在想不通,就算庚午再怎么冷落福儿,那孩子也不至于跟人通奸啊!” 秦镇邪问:“叶福儿通奸的事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庚午。”鲁泰沉痛道,“我知道他跟福儿分房后,把他臭骂了一顿。那之后他总算是跟福儿同房了,可还是不怎么一起睡。没想到有一天他半夜过去,居然看到福儿跟一个男人缠在一块!庚午当场就把那奸夫打死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把福儿沉水里去了。我拦也拦不住,老实说,我哪有脸拦他啊?是我给他找的媳妇......哎呦!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福儿会做出那种事!道长您不知道,福儿这孩子孝顺善良,我有风寒,她就专门寻了偏方给我熬药,我媳妇瞧不上她,她也从来没有怨色,庚午冷落她,她也从不说庚午的不是,分房的事,我还是听下人议论才知道的!我哪知道她心里那么恨庚午,以至于要这样报复他!她害的庚午脸都丢尽了,可我看见她要死时哭成那样,我心里还是痛啊......她死前一直喊冤枉冤枉,可庚午说她是撒谎,谁不觉得她是撒谎?可现在,莫非她真有什么冤屈吗?” 村长说到这,已是眼含热泪。他看了眼晦暗的天空,喃喃道:“现在我腿疼,也再没人给我敷药啦.......道长,我想来想去,觉得对不住福儿的唯有没能留下她肚里那个孩子。福儿一直说那是庚午的孩子,但庚午不信,说她根本没怀孕,只是为了活命撒谎罢了。我当时虽然想让她多活一会,可那样庚午的脸面往哪儿搁呢?福儿她毕竟犯了错,我救不了她,但那孩子要真是庚午的种,就是无辜的。如今您说福儿有冤屈,恐怕怨的就是我们没能留下那孩子。” 这时,秦镇邪忽然闷哼一声,君稚忙问:“老秦,你怎么了?” 秦镇邪道:“我突然腹痛......” 君稚赶紧问:“村长,您家茅厕在哪儿啊?” 村长忙给指了个方向,秦镇邪略一点头,匆忙离开了。走出一段路后,他突然调转方向,大步朝鲁庚午离开的方向追去。 入目所见都是一样的高墙深院,在黑棕色的木柱间,狭小的巷道窄如羊肠,无比逼仄,像笼子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即使是大白天,鲁宅里也静悄悄的,像一座坟墓。秦镇邪本想跟踪鲁庚午,现在却有些迷路了。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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