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走廊都是沈见溪的惨叫声。 沈孤鸿有一瞬错愕,回身瞧时,沈见溪红着眼眶,愤恨地瞧他,那里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他不耐烦地踢了下沈见溪,不顾后者的惨叫,扯着衣领拎进浴室,丢到花洒下。 像冲洗待宰的牲畜一样,冷水浇透了沈见溪,他得把呼吸放到最轻,否则一用力就会哭出来。但他绝不想在沈孤鸿面前哭。 他费劲地单手脱下衣服,因为手上的伤,甚至连爬都困难,两条腿缀在身后,像他身体里流出的凝为实质的脓。 沈孤鸿再进来时,沈见溪已经冲洗干净,他这才有心思多看几眼,问沈见溪知道错了没。 “滚。”沈见溪压低声音。 “那你今晚就睡这吧。”沈孤鸿倒也好说话,转身就走。 忽然脚踝一痛,他转头看,沈见溪抱住他小腿,用劲儿咬穿了他的皮肉,血都流到了地板上,和水渍混在一起。 沈孤鸿踢开他,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打架,说什么也不肯松手,沈孤鸿索性揽着他的腰把他丢到床上,用睡袍带子绑他的手,沈见溪始终憋着一股气,尽管压根没多少力气,还是对人又扯又咬。 沈孤鸿冷笑一声,忽觉跟疯子打架无比荒唐,叫他滚回自己房间睡,提起这个,沈见溪更疯了,简直像犯了狂犬病。 操他祖宗床都那么湿了怎么睡啊。可为什么会湿,始终是沈见溪极其逃避的事,他只能把气洒在沈孤鸿身上,恨恨道:“要么你就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想?”沈孤鸿冷眼瞥他:“实话说,你出生第一天我就想掐死你。” 沈见溪忽然停下动作。 然后更为凶狠地扑过去。 沈孤鸿终于耐心见底,掐着他脖子把他按在床上,听他骂“操你……”什么什么,径直分开他腿,也没做什么前戏,粗暴地插进去。 沈见溪下身像要撕裂,坦白说,他并不抗拒跟沈孤鸿做爱,毕竟沈孤鸿人又好看,几把又大,他长了两套器官,性欲也要比常人更高。他有点恋痛,可只是有一点,太痛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快感。 明明没出水,下面居然有液体流出来,那只可能是血。 可他甚至无法反抗,沈孤鸿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 濒死前,他眼里还是只有沈孤鸿,要是沈孤鸿能去死就好了,要是沈孤鸿能亲他就好了。 他紧紧缠住沈孤鸿,在沈孤鸿背上挠出深刻的血痕。 这场战争一样的性爱结束得很潦草,沈孤鸿卧室也不能睡了,血丝混着大量淫水和精液,满屋子骚味。 他累得就要昏迷,沈孤鸿却一反常态,温柔地拍了拍他。 “有事就说。”沈见溪睁开眼睛。 沈孤鸿笑起来,“明天是姑母发丧的日子,我们得一起去。你听话点,管住自己的嘴,我就让你回来住。” “……”沈见溪犹豫了下,第一反应是拒绝。 可他实在太害怕一个人在夜里失禁的荒谬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就那一天。” 沈见溪讨厌沈孤鸿,面上却不得不装乖卖痴。 姑母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亲戚,见到沈见溪,拉着他手回忆往昔,悲伤道:“唉。可怜的小溪,你爸妈走了,你姑姑又……” 接着,问他:“你可怎么办啊。” 其实这些亲戚跟沈孤鸿一样恶心,爸妈死了,姑姑也不在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沈家的财产。他可不信他们是好心问候。 沈见溪摆出天真的笑,本想说台词,却克制不住干呕一声,再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 这真不怪他,沈孤鸿也太让人恶心了。 沈孤鸿笑着道歉,而后将他推走,到人少的角落里,沉着脸。 “不能怪我。”沈见溪说:“我说不出违心话。” 沈孤鸿的脸色更加难看,顾忌在场人多,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瞧他,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得如同冰刺,“那你就把嘴闭好。” 他们围在一起吃东西,沈孤鸿体贴地为他布菜,给他擦嘴。 为减少排泄,沈见溪没吃太多,也没有喝水。 人们说起饮料,沈孤鸿婉拒,给自己和沈见溪都倒了白开水,笑着说:“饮料不能代替水,喝太多会排泄困难。你说呢,小溪。” 别人当然听不懂,可沈见溪懂。 你说呢,小溪。 连尿都管不住的废物。 沈孤鸿被水蒸气环绕,眼镜糊了,便顺手摘下放到一边。 接着,端起水杯递给沈见溪:“多喝点水。” 沈见溪推拒,“不喝。” 桌上的人都看过来。 沈见溪突然像被剥光了审判,他不知道该逃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了张口,听见人说你哥哥对你真好。 “我说了不想喝!”沈见溪吼了声,抓起沈孤鸿的眼镜摔出老远:“你们能不能听懂人话?沈孤鸿就是个白——唔!” 一句话没说完,清脆响声在耳边炸开,一巴掌甩在脸上,把他打得那边脸发麻,头都歪了过去。 沈孤鸿冷冷瞧他,“喝。” ---- 唉,这可怎么办呢 第8章 管教 姑母的葬礼结束后,沈见溪越发坚定地想要离婚。 为逃避这个话题,沈孤鸿晚上常常住在公司,算起来,竟然有大半个月没回家。 隔天还有新业务要谈,沈孤鸿和甲方负责人约了饭局,下班前,对方忽然通知他换了地点,沈孤鸿也只好顺应甲方的想法。 那里离公司挺远,沈孤鸿最终迟到三分钟,看了眼表,倒没露出什么惊慌的表情。只不过这份镇定在推开门那一刹消失不见。 ——包间里只坐着一位女士,好巧不巧,是他大学时的老情人。 他早该想到的,宁善文是甲方公司的大小姐,只是他总以为大家有不如不见的默契。 宁善文穿得日常,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一瞬有些恍惚。 “宁小姐。”沈孤鸿朝她伸手。 宁善文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分别时,指尖在掌心轻挠。沈孤鸿当作一切都未发生,公事公办,谈起工作。 全程她都很配合,因为是女士,二人都没喝太多酒,沈孤鸿体面地送她上车,直到拉开车门她都没有提及那些不体面的过往,于是沈孤鸿毫无准备地听到了一句“现在学会等人了”? 沈孤鸿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宁小姐,你喝多了。” “我是问,”宁善文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们连婚都订了,你跑哪去了?沈孤鸿,你不是说好会等我的么。” 沈孤鸿在继续装傻和保持沉默中犹豫半秒,对上她复杂而锋锐的视线,平静地说:“很多事我身不由己,我们不能改变的太多了。宁小姐,祝你以后幸福。” 宁善文嗤笑一声,伴随着车轮轰鸣声,消失在沈孤鸿的视线里。 沈孤鸿尚未整理好心情,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沈见溪自杀了。 沈见溪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哥哥。 这一幕与许久前的记忆重叠,濒死时不停闪过的走马灯中,沈孤鸿也是这么守在摇篮和小床前。 沈见溪别过头去,半晌,僵硬地说:“离婚。” 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巴巴的,起了许多皱纹。像花期已尽、即将枯萎的花。手上缠着厚重的纱布,隐隐透出血痕。一副活不久的死人样,还倔得要命。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死也要离婚。”沈孤鸿放下手里的检查单,语气很平静,像在评判陌生人。 沈见溪猛地转过头来,拿幽怨憎恨的眼神瞪他:“因为我不想再受人摆布!” 凭什么,沈孤鸿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他,他有尊严,有自我意识,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沈孤鸿的玩物。 沈孤鸿身形一滞,而后勾唇,笑得很嘲讽:“这样。可你还能怎么办啊,除了寻死,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什么也做不了。 “自由,这真是个很美好的词。可你想过吗,是你父母逼我娶你,逼我留在沈家,给你们当牛做马,你难道不该付出代价?” 沈见溪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嗡鸣,好像全身血液都冲向同一条脆弱的血管,头痛欲裂,抬手随便抓了什么东西,砸到沈孤鸿身上,骂他是白眼狼,“他们好歹养了你二十年,你凭什么这么说!” “哦,对。平时当儿子,有事了又像童养媳一样捆在沈家。”沈孤鸿冷笑一声,“沈见溪,你现在这样是活该。但凡你有半点用,都不会躺在病床上,只敢拿自杀吓人。” 沈见溪胸腔激烈欺负,有那么几秒,沈孤鸿以为他会喘不过气,就此憋死。 可沈见溪终究平复了下来,眼眶红得吓人,死死盯着他,像爬出来的恶鬼:“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孤鸿原本准备了许多难听话,可沈见溪轻飘飘地问出这几个字,叫他回想起年幼时,弟弟躺在自己身边,问“哥哥会离开我吗”。倏忽怅惘无言。 沈见溪穷追不舍:“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为什么不把我丢出去自生自灭。” “为什么不离婚。” 这些问题接连砸过来,沈孤鸿承认,自己的确险些失控。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回答的义务,也没必要事事顺应沈见溪。 前二十年,他都把沈见溪当成弟弟。弟弟怎么能变成妻子。沈见溪年轻不懂事,幸好被拒绝后就放弃了,可最终父母亲手扭转了他的身份,还逼他死心塌地。 ——事实上,父母并没有留给他遗产,他在沈氏的所有权力,本质都属于沈见溪,婚姻存续期间,他才能代为行驶支配权,一旦离婚,他便将一无所有。 他二十几岁以为的理想和爱情,全部埋葬在那场车祸中。为它陪葬的是沈见溪的腿和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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