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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树给他盖了条毛巾在肚子上，顺了顺阿福的头发，温声说：“睡吧。” 第6章6.早饭 阿福也不知道昨儿晚上怎么睡着的，他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人了，身上还套了件背心，应该是张怀树给他穿的。 想到昨夜种种，阿福想把自己埋进地里冷却一下，太羞了… 正把头闷枕头下害臊呢，娘就推门进来了，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天都大亮了还不起，俺家不闲养你，还不起来干活。”说着把刚洗完的衣裳往桌上一放。 阿福这才把小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穿了鞋下地干活，也不知道张怀树大清早去哪了。 清晨的风最是舒爽，尤其是夏天的初晨，相对比日中的炎热，此时是最适合干农活的时刻，所以老农都早早下地。阿福把娘洗过的衣裳一件件挂在院里的晾绳上，拍拍褶皱，这样晒干之后不会揪在一起。 娘烙了饼，煮了野菜稀粥，正热乎着，她看到儿子从屋后挑着扁担走出来，笑着招呼：“树啊，先来吃饭，一会再干，啊。” “诶，俺去冲个水就来。”虽说早上凉爽，但干体力活的总会出一身汗。 张怀树路过前院，看阿福正在认真地晾衣服，顺口也喊了一句：“阿福，先去吃饭吧，娘做好了。” 阿福背对着他没看见人走来，这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先回了个诶，回头看他在打井水，就小跑过去帮他压把。 张怀树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阿福卖力地促水，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就是感觉有媳妇儿也很不错… 阿福一边促水张怀树冲了个脚洗了个手，两人就一起去炕上坐下了。 北方吃饭睡觉都在炕上，娘坐一边，小两口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倒是其乐融融。 “树啊，桥头老宋上次和你说的烟草生意的事儿咋样了？”娘说着扯了个饼子，大的塞进儿子碗里，小的本打算自己吃，但看着一边不太敢拿饼，只敢夹面前的腐乳配粥吃的阿福叹了口气，把小的那块饼子塞阿福碗里了。 阿福受宠若惊般看着娘，内心一片柔软，除了大姐和老爹，还没人给他夹过菜，小声道了句谢，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反正娘也没再瞅他。 “他找到了搞投资的大老板，那边出钱进货，俺们这儿种，地也找好了，改天去镇上碰个头，事儿应该就能定下。”张怀树啃着饼子说道。 “咋说，有把握挣不？” 张怀树把嘴里的嚼完咽下，又喝了口水：“不好说，可要是不干这营生，等来年人家把咱田收走了，咱家吃啥去。” 张母沉默了会，叹了口气：“是爹娘对不起你，你老爹那死生，生意赔了，连累家里就那几块地也赔出去，害的你到这岁数才娶媳妇儿，家里以后还得指着你挣钱…” “说啥呢娘，俺是你儿子，给家里挣钱不也应该的么。”张怀树喝下最后一口粥，瞥见边上的阿福才吃了一半，田里最后一批冬小麦马上就要种了，他得加紧耕地，免得换季大风大雨的耽误时候，就拍了拍阿福的头，和娘招呼一句就又走了。 “中午回来吃啊。或者叫福给你送去。”娘扯着嗓子和走到屋外的张怀树说道。 “别送了，俺回家吃。”说罢就又背上家伙走了。 阿福吃得可香，好久没吃过新鲜热乎的早饭了，在家里一般都是等她们一家子吃完了，他捡剩的吃，如今娘烙的饼又脆又香，配上点了猪油花儿的野菜粥，那叫一个香。 张母端着碗看他好像从来没吃饱似的出息样，摇了摇头，刚想到什么，放下碗问道：“昨儿晚上怎么样，树碰你没？” 阿福被她的问题呛了一下，咳了一会才嚼着嘴里的饼红着脸点点头。 他不知道夫妻之实该做到哪一步，可是昨天夜里，张怀树都对自己那样了，应该算是碰了吧… 张母看着他泛红的小脸，这才敞开怀笑了，看来是事儿成了。 她已经美美地想象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在她膝下奶奶奶奶叫的样子了… 第7章7.杀鱼 一上午阿福都没闲着，眼里有活儿，看见娘舀鸡饲料就去帮忙拿桶拌鸡食，去屋前的小菜地里掰了些白菜叶子喂羊，又帮娘一起把晒干的玉米棒子搓粒，没多会日头就到正午了。 娘没叫阿福做饭，说是儿子喜欢吃自个儿做的烙饼蘸大酱，阿福只好腌些酱瓜酱菜，昨天张怀树挺喜欢吃他做的霉豆腐，想着过两天娘同意的话再做两板。 可到了正午，说好要回家吃饭的张怀树还是没来，张母也习惯了儿子忙过头忘记吃饭的事儿，早就把饼子和酱菜装到大瓷杯里头，套上网兜叫阿福带过去。 阿福不知道今天张怀树在哪块田，张母叹了口气把人送到路口指了个方向，阿福点点头就带着热腾腾的饼给新婚的丈夫送饭去了。 这条路是昨儿个张怀树回家的路，娘叫自己一直走，走到河路口往右转，再走到稻草堆左转就到了。 阿福的方向感其实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走丢了叫他爹捡回家了。 他摸索了好久还转错了路口走了会才觉出不对，返回去的时候又差点转错，不过最终还是看到了张怀树。 他一大个子，和那些经年历久干活的老农弯曲的脊背不一样，叫人远处就能瞧见。 张怀树戴了个斗笠，没看见阿福的小身影，直到人站在后头轻声叫他了才转回头。 “…吃饭吧…”还没忘记昨晚的羞，阿福没想好怎么称呼他。 “你咋来了，俺不是…”张怀树一边放下农具往他那边走，说到一半才发觉已经是正午了，“唉，是俺忘了，还叫你送来。” 阿福把大瓷杯递给他：“我…闲着也是闲着，给。” 张怀树打开杯盖，芝麻油的香气和大酱的咸香扑面而来，刚想吃又看了看热的滴汗的阿福，把人拉到稻草堆后面没太阳的地方坐下才觉出一丝凉意。 “这酱瓜挺好吃，你做的？”张怀树大口嚼着，干了一上午就得吃饱点才有精力，阿福就坐在他边上陪他吃。 “你喜欢…家里也有，过两天就能吃。”阿福看他吃得太干巴，把自己带的水罐递给他。 张怀树确实被饼子噎住了，接过水大灌了几口才顺下去，小罐子装不了太多，他又喝的猛，喝完看到手里精巧的竹罐。 “这罐子，不少钱吧？” “不值钱，我自己做的。”阿福收回被喝空的小罐子，他本来还想喝一点呢，这人怎么就咕嘟咕嘟全喝光了，他也不好说张怀树，自己咽了口口水。 “这么厉害，做的挺好看。”张怀树随意点评一句，倒是叫阿福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一会夸自己酱菜做的好吃一会夸自己水罐做的好看…很久没人夸过自己了，倒是叫他有点不好意思。 吃饱喝足，就想睡觉，张怀树打算在这小眯一会再继续干活，阿福也就坐靠着大草堆，叫他想起之前和爹一起干农活，自己偷偷靠在边上睡觉的时候，爹也纵着他，看着小人儿可爱的睡姿，擦了把汗摇摇头。 “天儿热，你赶紧回去吧，晚上俺早些回。”张怀树对同样昏昏欲睡的阿福说道。 阿福困出了双眼皮，意识不太清醒地点点头，就拿着东西先回去了，张怀树看着他愣愣呆呆的样子，可爱极了，嘴角勾起又闭眼休息。 —— 晚上张怀树倒是信守承诺早回了，还带着条野鲫，说是乔伯今儿个钓鱼大丰收送了条给自己。 张母自是开心的，乐呵呵地接过，她把杀鱼的任务交给阿福，自己起锅烧油炒俩小菜去。 张怀树起初还想着阿福这么腼腆的人哪敢杀鱼的，直到他看见阿福在屋后手起刀落的利索，不禁打了个颤… 开膛破肚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不决，甚至有只小橘猫闻着味而来了，好像和阿福很亲厚的样子，阿福还捡了血淋淋的鱼泡冲了水给它吃。 阿福没想到福团竟然来了，难不成这鱼腥味能隔着老远叫它找到，他认真的招待了他的小玩伴，没有看见自己的丈夫在门后观察他。 今天爸爸生日，晚上再更一章?(?????)?..°? 第8章8.赶集 张怀树算是发现了，自己娶的这个小媳妇儿动手能力是真的强，上能杀鱼赶鸡做饭，下能编竹子绣衣裳鞋子，和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是一点儿也不称。 吃完饭到了夜里，二人又并排躺下，累了一天，两人都困意上涌，没心思再想亲密的事儿，倒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第二天清晨，鸡刚抖落羽毛准备嗷嗓子叫，阿福就被张怀树叫醒了，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轻拍阿福的手臂：“起不？带你赶集去。” 阿福睡得懵懵的，头发也散乱，感觉好像在梦里，但还是慢慢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唤醒了，也没思考清楚，就下意识跟着穿衣裳洗漱。 直到收拾筐子准备走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啥，他今天怎么突然要带自己去赶集呢？ 阿福揉揉眼睛，兴许是要采买的东西多，一个人拿不下才叫他一起去的吧，最后也没多问，乖乖跟在张怀树屁股后头。 说是赶集，真正热闹的集得上城里去，这里只是小乡镇上的早市街罢了。大早上的各家生意都红火着，卖包子的卖馄饨的卖菜卖鱼肉的都赶着大清早的第一批顾客上门。 走了几里路，起的早了，肚子也饿得早，阿福的肚子空空，已经在咕咕叫了，张怀树一路挑了些种子挑了些菜，还提了三两肉。 二人买的东西也不多，连一箩筐都没有，张怀树回头问阿福饿不饿，阿福其实想点头，但是一想在外头买早饭太贵了，不如回家蒸俩窝窝头顶饱，就摇摇头，但目光还是飘到了馄饨摊那里。 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小馄饨，啥都不用多放，搁点盐撒上蛋丝葱油，别提多香了。 张怀树看他的眼睛都快粘在馄饨摊了，无奈笑了笑拉着他就往路边摊坐下，叫小二上了碗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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