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里》作者:星七 简介︰ 酷哥x小太阳 顾灵生x尹馥 攻是先知,可以预见部分未来 - 师父对顾灵生说,你会和一个男孩相爱,但终点一定是死亡,家破人亡的亡。 顾灵生不屑:爱情能当饭吃? 后来他为了尹馥忘记吃过许多餐饭。 1998年洪水,劫后余生,他情不自禁和尹馥吻到一起,忽然想起师父的话。 他知道,只要不相爱,厄运就不会降临到尹馥头上。 于是他推开尹馥,“只是玩玩,你不会当真了吧?” 1999年春天,顾灵生打开房门,看见尹馥提着行李站在门口。 尹馥将他推倒在床,“那就只做不爱。” 那个春天阴雨霏霏。 他喜欢尹馥弯得好看的窄腰,喜欢他脊背突起的骨头,喜欢他清纯天真又毫无保留的放纵。 可他不敢宣之于口,只敢在尹馥熟睡时,偷偷叫一声宝贝。 可命运还是如期而至。 尹馥家破人亡,顾灵生消失不见。 尹馥辗转找到顾灵生,却又得到那句:“只是玩玩,你不会又当真了吧。” 从此,爱都变成恨。 2002年,当尹馥和追求者并肩走在街上时,一个人突然横在他们面前。 那人形销骨立、枯瘦如柴,唯独一双深邃的眼睛是他当年爱过的模样。 那人恳求他:“可不可以不要爱上别人。” - HE彼此初恋 参照90年代末背景,但架空勿代现实
第1章 1998年的冬天 1998年的冬天很冷,所以春天来得也特别慢。 当尹馥第无数次张大眼睛左右打量那盆山茶花时,收获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不仅没瞧见一点儿花苞的影子,还在一片叶子上看见了极其不和谐的一滴汤汁儿。 尹馥隐约记得室友中午吃了红烧牛肉味泡面。 “小尹,又在研究你那茶花呢?”说巧不巧,室友正好走进宿舍。 尹馥不动声色地揩掉汤汁,笑答:“嗯,还是没开花,今天好不容易出太阳了,打算拿到一楼去晒晒呢。” “哟!”室友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我中午在这桌上吃泡面来着,我吃得急,没溅到你的花吧?” “没。”尹馥把花抱起来送到室友眼前,笑道,“看,这不,干干净净的。” 宿舍一楼走廊人来人往,三月初而已,大小伙儿们勾肩搭背讲着话,气哈在东北依旧寒凉的空气里,白茫茫的一片。 尹馥小心翼翼地抱着山茶花穿梭在人潮里,他本想抱着花到宿舍外边的草地晒晒,但—— “小尹吶!”坐在门口的宿管刘阿姨叫住他。 尹馥停住脚步,直起猫着的腰,心道怎么藏在人群里还是被发现了,但转过身去时,还是扬起笑容乖乖道:“刘阿姨好。” “好啊,好啊!”刘阿姨笑得皱纹都堆在了一起,朝他招手,“快来陪我唠会儿嗑。” 深圳刚成为经济特区那会儿,刘阿姨的儿子就南下打工去了,如今快二十个年头,儿子在南方赚了钱、成了家,每年都说一定带大胖孙子回老家看雪,可去年跑媳妇家过年了,今年又跑海南旅游了,反正没回来过。 尹馥的老家那县就在深圳边上,刘阿姨总拉着他打听深圳的事儿。 想起在家乡的奶奶,尹馥总是没法儿拒绝刘阿姨的。 “哎,您等会儿。”尹馥应着,把花放在走廊的窗台上。 好在工大的宿舍是开放式走廊,山茶花放在窗台上能晒到些太阳,他也能在宿管室里瞧见。 只不过这儿头顶是晾衣服的杆子,冬天的衣裤厚,水压根儿拧不干,滴答成一片。 尹馥抬眼看了看那条正在滴水的黑色长裤,小心地将茶花左移了一寸,避开从裤脚坠下的水珠。 见他走过来,刘阿姨打趣:“怪不得是学生物的,整天抱着盆花,又整啥课题呢?” “不是课题,是家里带来的花。”尹馥笑着解释,“上火车前奶奶塞给我的,她说,茶花开了,春天就来了。” 刘阿姨点头说好,然后又抓着他问,那深圳种不种茶花呀,深圳哪条路茶花最多呀,那些做生意的人喜不喜欢茶花呀,反正什么都能给拐到深圳上去。 尹馥一边耐心地回答着,一边时不时张望着那盆茶花。 春天虽然迟到,好在阳光是每天都按时从东方洒落的。山茶花的叶子被他养的绿油油的,在阳光下更甚了。那是顶好的山茶花,是奶奶给的,尹馥想,一定一定,要等到它开花。 刘阿姨真能唠啊,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了,嘴还没停:“那从深圳到你老家是不是不远啊——” “哎!”尹馥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地跑出宿管室,“小心那花呀——” 没来得及。 那位正在收衣服的男生一个不注意,撑衣杆怼到花盆,将花盆怼了下去。 一声“啪嗒”,尹馥原地剎车,下意识闭上眼。 又一声“啊”的尖叫,尹馥愣了一瞬惊觉不妙,快步走过去,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花盆不偏不倚,砸到了墙根下一对正在亲热的男女。 女生被砸了一身泥,专门为约会穿的漂亮棉服都脏了,男生则吃痛地捂着手臂,竖着眉毛往上看。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赔给你,还有你手臂是不是受伤了?我陪你去校医室吧医药费我出,如果校医室看不好咱们就拦个的士到校门口市医院去!” 他一气呵成说下来不带喘气的,眼睛亮汪汪的一片真诚,那对情侣懵了几秒,似乎也不再好意思动气。 眼看男生那句“算了没事”刚要说出口,把花盆怼下去的那人套上刚收下来的裤子,歉也不道一声,扔了句“十点来108”就转身往外走。 “操,什么人啊这?!”被砸男生的眉毛又竖起来。 “同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尹馥赶紧安慰一句,又立刻转身一把拽住那人的衣角,“喂,花虽然是我的,但你推下去也有一份责任吧!” 想着先解决砸到人这事儿,他那半句“我还没让你赔我花儿呢”憋在嘴里没处说,回想他的山茶花被砸在地上和泥一起稀巴烂的样子,他的心就跟滴了血似的,可疼可疼了。 那人比他高比他壮,只是稍稍向前了一步,就将衣服从尹馥手里扯了出来。 他回头时,乌黑的头发正好搭在乌黑的眉间,又坠进乌黑的眼里,三月的第一缕阳光洒满了整个走廊都没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是阴郁深邃的。 于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尹馥觉得自己坠进一个漆黑的漩涡,又或是宇宙里的黑洞,明知道是危险的,却再也出不来了。 但也只是一个瞬间而已。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塞到他身上,撂下一句“有急事”就匆匆离开了。 纸币哗啦啦地从尹馥身上掉到地上,数量真不少,可惜面额都是几毛几分的,一大把也不值几个钱。 还不如不给,跟瞧不起人似的。 尹馥再回到宿舍时,天已经黑了。 东北天黑得早,可能已经是晚上了可能还没到,但尹馥没心思去管。疏星挂在黑漆漆的天幕上,尹馥抬头望了一眼,又想起早上那人的眼睛。 分明生得这么标致,竟没想到人品这样差,工大好说歹说是全国闻名的理工科大学,怎么会有这种人哪? 他刚陪那对情侣去了校医室,赔了男生医药费,又去商场买了件新棉衣赔给那个女生,一趟下来,花出去不少钱。就那人拍他身上的那一堆毛票,还不够一个零头呢。 他不剩一分钱,晚饭都没吃。校门口小摊小贩可多了,又是煮苞米又是烤红薯的,可他啥也不能买。不仅如此,他过马路时还踩着没化的积雪摔了个大马趴,小轿车“叭叭叭”的,自行车“铃铃铃”的,也没人来扶他一把。 尹馥耷拉着身子回到宿舍。 他到宿管室问刘阿姨借了扫帚,在刘阿姨问他“事儿都解决了吧”时,花最后一点儿力气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往墙根那儿走。 刘阿姨说那人叫顾灵生,住108,性子阴阴沉沉的,我一个七老八十的每次见着他都得莫名起一身鸡皮疙瘩!反正他不好接触,你算是倒霉啦,做好花钱消灾的准备吧。 尹馥走到墙根处,看见自己宝贝的山茶花就这样死在水泥地上。 他蹲下来,捻了片还算完整的叶子,拇指小心地抹掉上边的泥,揣进口袋。他站起来,将一地破碎扫进簸箕里,连同还没到来的春天一起。 可突然“咔”一声,扫帚断了。 尹馥安静地看着和稀巴烂的茶花断在一起的扫帚头,看了好久好久啊,久到他觉得自己都能坐上火车回家看看奶奶的花园到底万紫千红了没,而后忽然蹲下来,抱着膝盖哭了。 他出生的1981年正是改革开放的好时候,他爹妈敢饮头啖汤,成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爹妈赚得盆满钵满的,生意都做到东南亚去了,结果一次出海遇着风暴,再也没回来。 县上别的孩子说他没爹没娘,奶奶就拿着扫帚追到那孩子家里去,嚷着非要那家人给尹馥道歉。老太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孙子受委屈。 小时候,尹馥被欺负得抽抽搭搭哭鼻子,奶奶就摘一朵茶花给他玩,安慰他说:“馥仔不哭,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任老天爷也欺负不到头上。你看,茶花开啦,春天来啦。” 他还哭,奶奶就给他唱他最喜欢的那首儿歌:“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 奶奶一唱这歌他就不哭了,还条件反射傻愣愣地跟着一起唱,唱着唱着他就笑了,泪花掸进奶奶笑出来的皱纹里,好像哭的是奶奶,不是他一样。 回忆蜿蜒在泪水里袭来,尹馥哭得更伤心了。反正这儿也没人看着,他不管不顾了,就要放肆哭一场才好。 于是耳畔响起一声冷冷的“喂”时,他没听到。 然后就被人轻轻推了一把背。 因着作用力,尹馥差点儿没向前倒去,好在来人及时抓住了他的大衣帽子,才没让他一头扎进茶花尸体里。 维持住平衡后尹馥也不敢回头,生怕别人见着他哭鼻子的模样。虽说他也不是什么校园红人,但他向来都是对人笑着的,哪里在外人面前红过眼眶呢。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哭腔听起来不那么明显,问:“谁啊?” 背后的人马上没说话,尹馥只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然后一股热气搅动周遭空气,那人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哒”一声,瓷器磕到水泥地,尹馥面前多了个什么东西。 月黑风高的,他第一眼看不真切,只是有一股淡雅的清香直接灌进他的鼻头,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南方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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