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手机又等了十多分钟,温驰叹了口气,点开了外卖,然后拿着过期的药片到餐厅就着凉水咽了下去。 许深确实没理由来找自己,自己也确实不该再这样试探了。 吃完药温池便又窝进了沙发里,听着声音继续看文学解读。虽然别墅里开着暖气,温驰却依然感觉有些冷,便随意的盖上了毯子。 身体不舒服,人也没了精神,电视传来的声音就跟催眠曲一样,温驰听着杂音断断续续地越来越小,然后便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温……” 温驰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听到了皮鞋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步伐沉重急促,像是跑过来的,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温驰!!” 温驰费力的睁开眼,感觉身体跟脱水了似的软趴趴的,浑身酸软,脑袋轻飘飘的一抬,便看到了许深一脸担心着急的神色。 “...嗯?许深啊......”温驰慢慢缓过神来,有些懵的看向许深,他本以为许深不会来了,但这人现在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许深因为适才的极度紧张胸脯上下起伏着,现在看着此时坐在地上已经清醒过来的温池,闭眼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缄默无语地垂眼看着这一地狼藉,事情荒唐到给自己气笑了。 温驰跟着许深的视线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了地板上,睡衣胸口处和一侧袖子上都被染上了大片的红酒渍,而大理石地板上则是半打碎的红酒瓶,崩的七零八散的碎玻璃,以及流了一地的红酒。 这场面,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那个,我好像睡死了....”温驰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本想在这重逢之际树立起一个温柔礼貌又得体的形象,看来经过这两天,人设已经碎的四分五裂了。 “鼻子上怎么弄的?”许深皱眉看向温驰的鼻梁。 温驰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鼻梁,这是昨晚在公鸭嗓的项链上撞得,今早起床发现有些青紫,但温驰此时当然不会这么说。 “不清楚,可能是从沙发上掉下来摔的,不知道磕哪了。” 许深见温驰没什么大碍,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拎起刚刚情急扔在地上的袋子,一起放到了茶几上,边收拾边问道:“你吃的过期药?” 温驰注意到许深拎着两个药袋和一份外卖,其中一个药袋上还写着外送,估计是自己下午用手机点的,外卖员按门铃见没人开门,便给放在了门外。 “嗯,药好像还有点用。”温驰看着许深的动作坐回到沙发上。 许深放好东西后看了温驰一眼,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朝坐在沙发上的温驰倾身,左手撑在茶几上—— 右手在温驰僵住的表情中抚上了对方的额头。 “没用,”许深的手掌一触即分,然后从药袋里拿出新买的退烧药,递向看着自己发懵的温驰,“自己去厨房倒水吃一片。”
第4章 咱们警局见 温驰动作缓慢地伸手接过药瓶,屁股刚离开沙发便听到许深又喊了一声。 “等等。” 许深把放在茶几上的外卖拎给温驰:“先垫个肚子,免得烧胃。” 温驰在餐桌上打开外卖,随手掏出个米糕啃了两口,便将退烧药就着水咽了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托着脸看许深在客厅收拾起自己的“事故现场”。 许深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估计下午是谈生意去了,毕竟这人向来只喜欢穿休闲服。 “我看不了你的朋友圈。” 许深拿着拖把的手一顿,直起身来看向温驰,对方此时正笑眼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把我从屏蔽里面放出来吧。”温驰嘴里咬下一大口米糕,含糊不清道。 此时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了,许深一手撑着拖把一手架着腰地看着温池,然后转身拿着拖把向阳台走去:“喝口汤,别再噎死了。” 温驰耸耸肩,听着阳台涮拖把的声音,打开外卖袋仔细看了起来。 三菜一汤,还有些米面糕点,倒是丰盛。 温驰把外卖盒都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餐桌上,朝走过来的许深问道:“一起吃?” 许深低头瞥了眼餐桌:“一人份。” 温驰:“我现在吃不下。” 许深没搭理温驰,从药袋里面拿出自己新买的测温枪,对着温驰的额头就是“滴”的一声。 38.8摄氏度。 “之前量体温了没?”许深盯着测温枪上显示的数字微微皱眉。 为了体现刚刚的红酒事故只是个意外,自己完全能够生活自理,温驰口齿清晰地说道:“38.4摄氏度。” 结果许深听到后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下次直接拿安眠药代替过期的退烧药,效果更好。” 温驰:“......” 自知不在理,温驰闷头喝起了汤,许深低头看了眼温驰的后脑勺,问道:“过期的药怎么不知道收拾出去?” 温驰咽了口汤,随口道:“没怎么注意。” 许深春风化雨般一笑:“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平时注意力都放哪了,难不成全跑酒上去了?昨晚喝的那是个东南西北都找不着,抱着人就往身上吐。今天你还敢开红酒,你这胃跟着你可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是这酒先引起我的注意的,一不留神就跑到我手里去了。”温驰没打算好好解释,张口狡辩时想到了自己那瓶只喝了几口便已然壮烈牺牲的“肇事者”,颇感可惜。 许深“唔”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还是第一次见长腿的酒瓶。那我是不是得从垃圾桶里把它翻出来,赶紧送到研究所给人研究研究,免得再含有什么没发现过的类人基因。” 温驰算是发现了,从知道自己没事后,许深便一直在指桑骂槐,骂的甚是高级。 这人之前嘴皮子就厉害,能和自己打个来回,现如今经过五年创业的摸爬滚打,语言内化得是越发的老练,骂人不带脏字。 许深盯着跟吃猫食一样的温驰,环顾了一下一楼,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吃完饭回楼上休息,茶几上的药也记得收拾进去。没事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便转身抬脚朝门口走去。 温驰立即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快八点了,然后扭头朝许深喊道:“你晚上有事?” 许深头也不回:“有事。” “什么事?” 温驰脱口而出,说完发现自己这话问的不太合适——时间不对,人也不对。 许深走到玄关处的脚步一顿,沉了几秒后喊了声。 “温驰。” 许深转过身来,“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的衣服?” 衣服? 温驰明显一愣,下意识的往二楼主卧方向抬头,抬到一半反应过来,脖子硬生生停住,调整好表情朝许深不在意的笑道: “哦,我看你那些衣服挺新的,扔了怪可惜,便留在衣柜里了,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 许深眯着眼盯着温驰,听到温驰最后一句话时低头笑了一声,然后抬眼神色不清的瞧着温池脸上毫无破绽的笑容。 “那些衣服啊..….一个快要忘干净这件事情的人,昨晚跟诈尸似的拉住我,精确的指出了那件黑色羽绒服的位置。温驰,别跟我说你是做梦梦到的。” 草,是自己告诉许深衣服位置的?! 温驰当下一懵,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跟看纪录片一样捋下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酒后历史。 自己凭什么觉得是许深被吐脏衣服后主动翻的衣柜?真烧傻了? 许深望着温驰脸上一闪而过的兵荒马乱,想了想后抬腿朝温驰走来,手掌撑在餐桌边,沉下声音说道: “温驰,从酒会开始,到今天下午的微信,再到刚刚衣服的事情,从我们一相逢,你便给我一种,你好像还在意我的错觉。” 温驰抬头看着面前近距离的许深,听着对方口中一句一顿的话,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连带着耳膜都跟着一起震动,脑袋真的像被烧化一样嗡嗡作响,烫的转不过弯来。 许深盯着温驰僵住的动作和因为发烧而略显茫然的表情,皱着眉努力分辨对方现在的意图。 温驰这人,就像是在一片黑暗里随时会出现的断崖,他曾经摔下过一次,如今已经不想再踩空了。 “...…你要是最近清闲想要找人来打发时间,那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和旧情人再续前缘的打算。” 温驰感觉自己刚刚还在跳动的那颗心,嗖的一下冷却了下去,像个冰块一样砸进了空洞里,变得沉寂。好似个一百二十多大起大落的心电图,咔啪一声,变成了个了无生命力的直线。 沉默了几秒,温驰噗呲笑了一声,戴起自己一贯的假面来,无懈可击地回道: “我只是想和未来的合作伙伴尽快熟络起来,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我要是想要和人玩,待选名单上随便挑一个便是,何必舍近求远?” “所以放心——我是不会扰你清净的。” 温驰说的温柔,最后一句拉长了尾调,摆出一幅完全不在意的笑颜。 许深看着温池没说话,拉开距离缓缓起身,边重新走向玄关边说道: “这周六我会去看你的画展,合作与否代表我对你艺术才华的想法以及品牌和画作的适配度。我这人不会把生意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该做的买卖我照样会做,与人情无关。” 许深手指碰到门把后停了一下,侧脸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除非工作上的事,以后尽量别找我。” 说完便开门离开了。 温驰看着紧闭的房门,敛了笑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重新归于平静,温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钟表指针不清晰的走动声,除此之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咂摸了一遍两人刚刚的对话,温驰低头笑了一声,嘴里泛苦,好像吞下的退烧药现在才在舌头上回过味来。 他现在在许深心里,大概就是个只会撩拨不会走心的浪荡子弟吧。 温驰扭头看向的窗外,别墅区里的树上挂着彩色的小夜灯以及雪花和姜饼形状的挂饰,各色的光泽打在翠黑色的树上,红红绿绿地让人脑中自动播放《Merry Christmas》的歌曲。 “圣诞节快乐。” 温驰轻声说了句。 这次画展的主赞助商是D城的开元品牌,经过之前的协议,画展便办在了开元旗下的一幢大厦里。 A城和D城的距离不近不远,开车得快三小时,所幸两城的市中商业区有直通的高铁,只要半个多小时便能到。 周六早上温驰人便去了D城,画展上午十点开始,晚上七点结束,持续两周,他得提前到现场进行开幕。但温驰也没起的太早,慢悠悠收拾的差不多,也就乘高铁卡点赶到了大厦里。 他只需要今天在画展露个面便能走人,见一见必要的赞助商和买家,剩下的都能交给黎丹阳这个可靠的经纪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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