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很特别,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刚想的那个,尸字上一点的户,但一般人怎么会想到取这样一个名字,写出来还挺吓人的。 柏梵眼里的冷意多了一丝怒意,“我知道了。” 小宇走后,柏梵最先给晟远集团的顾晟打了一个电话。 外人看来两人不对头,其实不过就是小时候结下的无聊梁子,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现在他手下愚蠢至极的人要投奔于他,这等事情他不应该好好与发小炫耀一番。 “谁啊?”顾晟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柏梵比他更懒,只回了一个字。 “什么事儿?大早上的,不知道我有起床气!” “徐东旭这人知道吧。”柏梵沉着脸说,“他想跟我干。” “靠,真的假的?”顾晟来了精神,“这老头子急病乱投医啊。知不知道你是我发小?敢挑拨我们,不想活了?”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送一个人求我办事了。”柏梵答。 “死老家伙。”顾晟又骂了一句,“看我不搞死他!” “对了。”顾晟抓住了重点,“你身边不是有林户吗?怎么他敢给你送人了?” 关于林户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顾晟是其中之一。但具体两人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知这五年柏梵再没有任何严格意义上的床伴。 说起林户,柏梵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作死呗。” “该。”顾晟呸了一声,“就知道这老头子一直没安什么好心,现在还敢动歪心思,我今天就他看看顾家少爷的手段!” 真是,头又开始痛了。 柏梵干脆地挂了电话,不想再继续听顾晟自我洗脑的话。 昨晚居然会喊林户的名字。奇了怪了。 柏梵一想起自己已被拉黑就恼火,气急败坏地把手机丢到地上。毯子的缓冲下手机翻了个面,发出沉闷地一声。 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喂?” “是柏梵先生吗?”对方问。 “哪位?” “我是sf快递的,您这边有一份快递需要签收一下。” “快递?”柏梵疑惑,什么时候到他亲自签收快递了?公司的快递不都由前台签收吗?家里的快递也不应该有人代收? “是的。同城快递。”对方窸窸窣窣地动了动,似乎是在确认,“是柏梵先生吧?木白柏,林凡梵?电话,也是这个吧?” “谁寄的?”柏梵问。 “是林尸,不对林户先生。”对方答,“因为是一些贵重的东西,所以需要您本人签收。” 柏梵嗤笑一声,抓住重点,“贵重?” “是的。”对方很负责任,“您现在方便过来取一下吗?一定要是本人。” “你就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去取。” 林户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柏梵并不想去取,最好是丢掉,但看在对方职责的份上也就没说。 “这样子啊。”快递小哥有些为难,“可是,万一…东西丢了,顾客投诉的话,我们这边也不好交代。” “没事,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柏梵难得有耐心地回。 “那…”对方有些说动了,“那行,我放在里边拍照给您,您记得及时取件,感谢合作。”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柏梵想起来了,他口中的贵重物品是什么了,就是之前他心血来潮送他的一些名表领带胸针什么的,毕竟男人送项链戒指奇怪,也不实用,而且像林户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也不会带在身上,反倒是表、胸针、领带这些的,他还会在一些重要场合佩戴。 现在这人不仅是拉黑了自己,还把他送的东西原路归还,难道之前他给的那些钱都要一一还过来?一分不缺的? “有病吧。”柏梵低声咒骂一句。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私人银行账户变动了,里头整整多了七百二十五万三千四百五十二块八毛四。 靠,还真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精确到角。敢情他是算上利息了?还是算上了水电?柏梵气愤地踢了踢桌角。 现在,立刻,马上! 林户他妈的必须要出现在他身边! 拉黑了自己难道就以为自己找不到吗?天真,单纯。 新助理上任第二天,就接到了棘手的问题,顶头上司要他立刻马上联系到前离职的林总。可是,今天明明是周末诶,高薪工作就是要这么随时待命的吗?! “柏总。” “联系上了?”柏梵燥得冲了个冷水澡,现在勉强恢复平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契约不契约的,凭什么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现在搞得好像自己被林户拿捏了一般。 不合理。 极其不合理。 “那个柏总。”新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赶在林总起飞前拨通了电话,“林总他回老家了。” “老家?”柏梵一直以为林户是苏城本地人,虽然也从未听过他说本地方言,但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嗯,回渝城了。” “我知道了。” 跑得真快,知道自己会找他麻烦,难道他就不会跑去抓他了吗,真是好笑,“给我买一张去渝城的机票。” “现在?”新助理摸不着头脑,上司的心思真难猜啊。 “对。”柏梵怒火攻心,五年了。怎么就没发现林户这么会气人呢?伪装了五年现在终于有原形毕露了? 生气。 不对,柏梵冷静下来——他为什么要跑去渝城? 遂即,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不用订机票了。我不去了。” “啊?”刚订好的助理,又点了取消,强颜欢笑道,“好的,柏总。” 电话一挂,他无语地对着空气白了一眼。 钱难赚,屎难吃。 狠狠共情林总了,五年已经很厉害了,换他估计干不满一年。
第5章 解脱(31) 林户收拾好出租屋的一切东西,才发现这五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几个纸箱子就装满了。倒是柏梵阔绰送的贵重礼物,还占了满满的一个小箱子。 几十万的表,他说送就送。还有各式各样的领带胸针。笼笼总总这一箱也有个百来万吧。 跟柏梵的这五年里,他什么都不缺,物质上他更是不缺。原本自己就是一个物欲值极低的人,以前留学时一件衣服都能穿上好久懒得换,就算是破了他也会选择当睡衣穿。其他的奢侈品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只是,在柏梵身边,这些东西似乎就像是日常吃饭,一日三餐一样简单,会定期地给他换,给他新的。物质上算是富裕,可是精神上,他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就像是物质的时常更换,柏梵也会有一天找人将他替代。 林户,仅仅是他这寻常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样物品。没了他,还是会有他人带给他新的精神欲望。 所以,他一直保留着柏梵给他的东西,以及五年之间两人非正常契约行为产生的金钱。最初林户确实收下了,因为母亲的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但此后他再也没有收了,而是特地办了一张卡,把那些钱存起来,同时也将最初的钱交给了他,连本带利一并给他,也不欠着。 万米高空之上,林户头抵在窗玻璃上,灰蒙蒙的云层降低了能见度,像是席卷而来的浪潮要将整架飞机吞没。 压迫的云让机舱的旅客产生了恐慌,邻座的中年女人面色惨白地双手合十祈祷,口中低声地嘀咕着,她还想享受余下的生活。 自己呢,林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恐惧,相反很淡然。 死亡,大概是解脱的感觉。 灵魂升至天堂,没有苦难坎坷,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林户到现在还清楚记得江蓠的笑,没有眷恋没有痛苦,是释然是期望的。这是那近一个月甚至说是近一年间他从未见到过的。 自江蓠确诊癌症起,林户见她日渐消瘦,脸色也一直是苍白无血色的,提不起一丝兴致。最痛苦的是化疗,她经历过恶心、头痛、呕吐等症状,然而这只是最为轻的反应,免疫力下降机体的排异反应伴随着精神萎靡、消极悲观…… 肉体上被摧残得只是一具疲惫破损的躯壳,受尽了苦难。生理性的折磨汹涌如潮将她吞没只剩空洞迷惘和对死亡的坦然。 死亡,意味着没有痛苦,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因而,林户并不害怕。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会去选择死亡,只是他可以接受。 选择和接受,这是两回事。 灰暗的云层消散了,机舱里又是一片光亮。 落地渝城。 要下雨了。林户出机场等出租车的第一的想法。 渝城的春天总是潮湿的,但他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雨的踪迹,苏城也是。 大概是待得时间久了,他的这项本领早已练得如火纯青。 “欸?怎么又下雨了?” 柏梵一出公司,新助理就抱怨了这捉摸不定的天,“明明前几天的天气还挺好的呀?刚才来的时候也是,怎么就又下雨了?还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啊。” 因为不是本地人,新助理只听过一句“烟雨入江南”,现在也总算是体会到了。其实,如果不是在上班而是纯粹的旅行的话,他还是觉得挺有意义的。 可偏偏,他现在是上班。 并且,今天是法定节假日。 他,在加班。 柏梵闻言,侧头问,“今天是清明?” “是…是的。” 柏梵没什么过节的习惯,平时休息日也没什么概念,只有他过度劳累想要休息的时候,对于他才是某种意义上的休息日。 不知不觉间,居然又过了半个多月。 “我知道了。”柏梵抖落西装上的几滴水珠,拨了拨额间的碎发,对他说,“你上去收拾收拾东西,可以下班了。” 新助理:…… 他这是被解雇了?他这是触到逆鳞了?可他这连一个月都没干满呢? “愣着干什么?下班不高兴?”柏梵坐在车后座,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人,“还想加班?” 他是这么剥削员工正常节假日的老板吗? 但,非工作日办公他可是按五倍薪资算的啊。 “不…不是。”新助理懵圈了,须臾更为懵圈的事情出现了——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柏梵随口一提。 “……不…不用。”哪有老板送员工的道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怕得罪老板,他又补了一句,“不麻烦您了,我家离得远坐地铁会比较方便。” “行,路上注意安全。” 话落,黑色的劳斯莱斯就驶入了主干道。 好险,差点丢饭碗。 虽然没有了五倍工资,但是他可以休息了。 其实,柏梵真只是随口一说。主要是以前都是林户,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他们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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