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夏丽不耐烦的说:“大晚上的,让他们回去!” 佣人急得要跺脚:“董事长,那是霍家的车!” 两分钟后,霍凛坐在李家客厅,双腿交叠,面色看不出喜怒,助理周洋将一张支票放到李庆刚前的桌子上,便退到霍凛身后。 李庆刚瞄了一眼,两百万,他摸不准霍凛的意思:“霍先生,您这是?” “内子的弟弟打了令郎,”霍凛淡淡开口,“我来赔个不是,医药费不知够不够?” 李庆刚一听差点没坐住沙发,忙把支票推回去:“霍先生,您客气了,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霍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在我看来,有关内子的事都不是小事,”霍凛毫不客气的客气:“收着吧,这钱不脏。” 谁敢说霍家的钱脏,李庆刚只想回去堵住夏丽的嘴,拿着支票干笑:“劳霍先生费心。” 霍凛没回应他的客套,背靠着沙发,神情淡淡,姿态放松,李庆刚莫名感到一股压迫,他手心冒汗,听到霍凛说:“我今天来还想向李先生请教一件事。” 李庆刚:“不敢不敢。” “听闻李先生各种场合八面玲珑面面俱到,”霍凛目光直视李庆刚,逼人的寒光刹那间尽泄而出:“不知有人言语侮辱霍家主母,这事该怎么解决?” 李庆刚彻底坐不住沙发,神经反射似的站起来,心脏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霍凛提到李鑫源被打这件事,称呼温知是内子,意思是以一个寻常家人的身份来道歉,这是私事,是单单用些小钱能解决的事。现在霍凛用上主母这两个字,相当于直接抬出了整个霍家,侮辱了霍家主母等同于侮辱霍家,这是霍家的脸面,他们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李庆刚话都连不成串,结结巴巴:“霍、霍先生,这、这……我们、我……” 霍凛眼睛看过去,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李庆刚表情像是要哭,开始细数自己打拼半辈子的家财,说一句就挖他一块肉,大半个家业赔进去了,霍凛也没喊停。 等到李庆刚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串数字,霍凛笑着说:“李先生真是客气,我先代内子谢过。” 李庆刚汗水浸透整个后背,陪着笑,心里盘算,没了就没了,全当换出去图个心安,他们目前正和霍氏有个大项目,多多少少能赚回来一些。 霍凛站起来说天晚要回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李庆刚:“我记得李家和霍氏子公司有合作,这件事还是算了,”他摇摇头笑,像是想到了件无奈的事:“内子现在不高兴,不怕李先生笑话,他不高兴就爱折腾我,我怕回去只能睡客厅。” 李庆刚脚底发软,彻底瘫在沙发上。 深夜起了风,霍凛出了李家大门,头发被吹起一片,周洋跟在后面,想到李庆刚的心死念灰的脸色,心里吐槽活该,还有人敢让温少受委屈,他们霍总还只有低声下气顺着人,一个个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吗? 黑色的车子启动,霍凛小憩片刻,睁开眼,对周洋说:“明天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 得,老板要去哄老板娘了,甩手江山要美人。周洋点头:“好的,霍总。” 车窗外路灯极速闪过,霍凛收回视线,手指在膝盖处点了几下,又问:“你们觉得,他瘦了没有?” 这是道送命题,回答有和没有都不合适,周洋和司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交流你来你来。 霍总大发慈悲,出声给他们解围:“给厨房的人说一声,做些小知爱吃的,饭也不会做,才几天,瘦了多少斤。”
第6章 昨天睡得太晚,温知卧室的忘记关窗,晚上风大,他盖的又是条薄薄的夏凉被,睡梦中,温知只觉得自己处在雾气满天的混沌中,辅助夸父一起开天辟地。 可夸父独居习惯了,分开天地后忘了还有个小跟班,温知一个人在天地间昏昏沉沉,直到温林去把他捞出来。 温林早上起床后,客厅厨房一片荒凉,以为他哥睡过了,揉着眼睛去敲温知卧室的门,敲一下,没人应,再敲一下,还是没人应。 温林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没反应,温知又不可能一声不吭丢下他出门。温林揉着脖子转两圈,突然想到一个多月前,温知拉着行李离开霍家那恩断义绝的样子,加上昨天他提到了霍凛,随即脑补出一大部琼瑶剧,他惊恐又担心,未经温知同意推开了门,屋内扑面而来是清凉的晨风,窗户大开,温知裹着被子烧的双颊通红不省人事。 “哥!” 温知烧到38.4,再高点就能架口锅炒鸡蛋,偏偏他又不肯去医院。温林找出一床厚被子给温知盖上,乱七八糟的感冒药不敢随便给他吃,只能灌热水。 温林蹲在床边劝:“哥,我们得去医院。” “不去……”温知喝过水嗓子好一些:“你给我找点布洛芬……” 温林:“那东西治标不治本!” “让你找你就找,”温知说一句话哈一口热气,“到点去上学,路上自己买点早饭。” “你病着我上不了课,”温林不愿意,“我今天给老师请个假。” “高三了,课程不能耽搁。”温知向上拉拉被子,虚弱的说:“我以前也是吃片药就好了。” “可是……” 温知气若游丝,眼睛都要睁不开:“又不听我的话了?” 温林的话堵在嘴边,再多的话也不敢反驳。 他去客厅翻医药箱,找到了布洛芬,站起来要去给温知送过去,口袋里的手机咋咋呼呼的响了,是他定的出家门的闹钟。 温林掏出手机关闹钟,手指一滑,锁屏幕时不小心点开了通讯录。 温知头疼的厉害,又冷又热,喉咙堵着棉花,沙涩难受,眼皮好像有千斤压着,抬也抬不起来。温林拿着水和药片,把他扶起来,喂了药,温知又重新躺回去。 温知闭着眼,小声催促温林快点去学校。 温林这次很听话的答应,走之前细细交代了热水温水还有凉水的位置,出了家门,拐到楼梯间坐台阶上开始电话。 “是的……很严重,能烫鸡蛋的那种……”“……他不愿意去医院,只会喊你的名字……”“什么也没吃,喝的水都吐干净了”“家里的门锁没换,那是他骗你的……” “……” 挂了电话,温林噔噔噔下了楼,迎着微风,哼着歌,心情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在包子铺点了早餐,也不担心他哥了,有霍凛在,阎王来了也抢不走人。 大人真麻烦,生病和恋爱都得让他操心,温林咽了口萝卜馅包子,觉得这个家没有他真不行。 温知睡得头重脚轻,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冰冷的医院,刺鼻的消毒水,穿制服的叔叔领着他去太平间认人,他的父母躺在不锈钢铁床上,身上满是血污,任他怎么哭喊也不睁开眼睛,那以后,他一想到医院就害怕。 后来,他跟了霍凛,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往霍家跑,有次周日晚上,霍凛折腾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上课要迟到,霍凛让家里的司机送他,他心急,没注意是辆什么车,等到事情发酵时,言论已经控制不住。 他下车时被人拍下一小段视频,虽然只有背影和一个侧脸,但飞天女神的车标很清晰,还有司机毕恭毕敬的态度。 他大一曾是学生代表,很多人都知道他无父无母还有一个弟弟要养。漂亮男孩,家里穷,坐着豪车来上学,艳闻八卦总能引发人的好奇心,他们从这个不知真假的几秒视频和只言片语中妄下结论,还有模有样的引出不少实例。学校的论坛,贴吧还有各种群聊都在讨论,有人说真脏恶心,有人说学校的耻辱,有人说长的不错也想试试,还有人说他每晚都出入不同的男寝室,浪荡的一个人满足不了。 多难听的都有。 屏幕里的文字化作实质一句一句钻进他的耳朵,周围人的眼光让他害怕,他逃课跑回家,公交车到站时,正下着暴雨,他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顾全身湿透,窝在被子里,漆黑的世界像温暖的巢穴,让他有安全感,能让他逃避。 雨越下越大,霍凛砸了门,掀开被子把他置于光亮中,他惊叫,因高烧而暗哑的嗓子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他不愿离开这个巢穴,用尽力气挣扎,甚至咬上霍凛的脖子,霍凛不顾他的反抗,强硬的把他抱上车。他在霍凛的怀里渐渐平稳,松了口,意识仍旧模糊,像只快要断气的猫崽子,抱着霍凛微弱的哭,哭着说妈妈妈妈,知知怕,爸爸,知知想你们,你们回家好不好…… 这位外界称为儒雅代名词的男人的脸色比天气还要阴沉。 转折发生在第二天,校长办公室收到一份手写感谢信,来自当市副市长,信上说,他在一家早餐店吃早饭,付钱后很重要的资料忘记在店里,有位同学看到后赶到市里送到他手上,他说那位同学的名字叫温知。 信封里面还附带一张照片,温知和副市长的合照,背影是清晨下的省政/府大楼,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时间刚好与视频的时间相近。 谣言不攻自破,一时间,温知成为了全校同情和羡慕的对象。 温知没问霍凛是怎么办到的,他大病一场,只记得每晚拍他入睡的一双手,一声声告诉他小知不怕,我陪着你。 温知迷迷糊糊中又想哭,他感觉到梦中相似的那双手,抚着他的额头,温暖的触感抵得上世间所有的灵丹妙药,轻轻一下就能驱散病痛,温知想睁眼却睁不开,无意识的呢喃:“霍叔叔……” “宝宝,”手的主人回应他,拍着他的后背:“霍叔叔陪着你呢。” 这个梦真好,温知缓缓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他有点不想醒。 不想醒胃不同意,温知睡到中午十二点,肚子饿的咕咕叫,撑着手肘坐起来,大脑朦胧,揉了两下太阳穴。 有点不对劲。 温知停下动作,把视线转到右手上。 睡衣被换了一套,白净的手背还粘着医用绷带。 温知眨眨眼,脑袋慢慢清明,小脸顿时一白,两腿一翻下了床,啪嗒啪嗒跑到客厅。 客厅还有个人,支个电脑搁那开会,常年套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一边,领带也卸了,最上方扣子也解开一颗,喉结突兀,轮廓坚毅,胸锁流畅有力的肌肉纹理分明,声音低低的,是成熟男性特有的沉稳。 闭眼梦到的人睁开眼就出现了,温知有点惊有点吓,脚下好似生了钉,动弹不得。 霍凛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来人,低头对着电脑说了句今天先到这,便掐断了视频。 霍凛合上电脑站起来,白衬衣扎进腰带里,显出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长腿一迈,走到温知面前,摸他的额头:“还难受吗?” 温知摇摇头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
福书网:www.fushutxt.org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1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