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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问题

时间:2024-12-18 08:00:05  状态:完结  作者:鸡酱

  李午昂点开大图,放大又缩小,他一言不发,保存图片,发送至自己的手机。

  徐缪睡着了,李午昂支着脑袋看他,他没察觉,从他衣领后露出的奇怪咬痕,像一条张扬桀骜的小蛇,对此时此刻的注视者示威。

  李午昂轻轻触碰这道咬痕,但感受到的,仅仅只有徐缪光滑肌肤上的体温,脉搏的跳动从指尖传到心脏,他感到胸腔发闷,便站起来往天台外望去,青山沉静地俯视湖底,水面光洁如镜,日光落在镜面上变成了无数根浮动的银针,耀眼发光。

  03

  晚餐时间,朵朵写完作业,重拾平板,看见偷拍徐缪的评论时,她“哇哦”了一声,接着,又疑惑地问:“咦?图片怎么不用加载。”

  两个大人都在厨房洗碗,李午昂假装没听见,徐缪让朵朵把花园的纱门拉上,否则灯罩里全是飞蛾。

  他抓住了花园里最后一只贪玩的猫,扔进客厅,徐缪已睡下,二楼的房间都熄了灯。李午昂站在靠海的那一面围栏边,抽着烟,一条条删除家里催他回家的消息。

  夜深了,他在厨房洗了手,徐缪房门没关严实,一只猫抬着尾巴趁机而入,李午昂进去捉猫时,它已经贴着徐缪的脑袋打呼噜了。

  树枝在月下投印着稀疏的影子,徐缪略皱着眉头,面色发白,好像做了痛苦的梦。

  李午昂不知如何安慰,蹲在床边,手背轻轻抚摸他的脸,指尖掠过嘴唇时,他心中微动。

  只要我稍微垂头……

  忽然,徐缪抓住了他的手。

  李午昂如临大敌,正欲缩手,黑暗里响起轻喊声:顾睿!不要过去!

  猫咪惊讶地抬起头,和李午昂面面相觑。

  第二天,顾睿的后辈把他的遗物送到了。

  ----

  囤了好多又可以日更了


第9章

  01

  徐缪那位对去欧洲拉小提琴嗤之以鼻的朋友,毕业后北漂了几年也没攒下太多钱,某段时期,他倍感前途渺茫,曾以退为进地在古城盘下一栋商业小楼,搬家前他信誓旦旦说自己已经厌倦了追名逐利的生活,眼下他想念翻动海水的风,山里鸣啼的鸟,想念工作日下午非连锁品牌咖啡馆里的阳光,留声机里飘出老唱片的声音。

  或者书店,或者酒吧,或者融合餐餐厅。那位朋友补充道,只不过他没有买到合适的留声机,美式复古风格已不再流行了,安放在壁炉台上的是一架乳白色马歇尔音响。

  然而,咖啡馆开业半年后,他就在门口贴上了旺铺转让的字条。他说他决定去海外闯一闯,别人二十岁能去奥地利演出,他争取争取,说不定四十岁能去音乐厅当门童,何况这里悠闲的生活节奏叫人难以忍受,他还不到三十岁,怎么能活得像六十岁?

  徐缪那时刚从学校辞职,对生活说不上一筹莫展,但也确实无处可去,学校所在的村子离古城不远,朋友问他想不想接手咖啡馆,价格可以便宜一点,徐缪没想太多,说那我试试吧。

  咖啡馆所在的区域没那么商业,徐缪刚接手时,客流量还不算太大,因此房价也不吓人,白天,有漂泊的乐队在街口演出,晚上,年轻人们举着酒瓶四处游荡、彻夜聊天,有一年,到这里的艺术展和艺术品市集打卡突然成为了社交软件上的热门活动,游客才开始络绎不绝起来。

  李午昂不是随着这批“文艺浪潮”一起来的,但他时间节点吻合,一开始,徐缪也以为他只是慕名前来的游客。

  他的摩托坏了,古城的巷子又都很窄,拖车进不来,只好在徐缪的咖啡馆坐了一下午,直到打烊。

  徐缪小心移开他脸上的鸭舌帽,说先生您好,我们打烊了,您有住处吗?

  没有字眼能形容李午昂在度过了无比糟糕的一天后,在折叠椅上不小心睡着,醒来时看见徐缪的那种愉悦心情。

  那天晚上,附近的商户相约聚餐,徐缪没有准备晚饭,听说李午昂订不到房间,索性带他一起去了。

  烧烤桌上,大家各自诉说来到古城的原因,轮到徐缪,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自己从前忙忙碌碌,不知到底在追求什么,现在只想换种生活方式。

  李午昂坐在角落,轻蔑地笑了一声。

  女生凑过来问:徐老师,还没谈对象吧?

  李午昂放下那块刚熟的牛肉,聚精会神,而后,舒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徐缪喝了一点酒,似乎心情很好,李午昂问他,你为什么撒谎?

  撒谎?徐缪微微侧头。

  你来这儿一定有别的原因。李午昂语气坚定。

  徐缪轻轻笑了,反问:那你的呢?

  李午昂答不上来,讪讪说,我也没什么理由。心中堆满了挫败感。他们没再交谈,青石板上映着碎银子似的月光。

  02

  李午昂在学校里打架,从楼梯滚下去,摔断了手臂。

  “确实是我先动手的,”他后来对朵朵说,“他们欺负队里的新生,被我看到了,下场就是被我暴揍。”他嘴里叼着牙刷,牙膏沫从浴室滴到餐厅。

  “他们人确实挺多的,我打不过他们。”他往水槽里吐了一口白沫,含着水哗啦啦地漱口。

  学校领导私下跟他说说,对方家长是知名校友,图书馆前面那个雕塑就是他妈妈捐的。学校领导还说,对方家长认识哪位局长,不会轻易罢休的,就算那个带头霸凌的球队队长只是掉了颗门牙。

  结果领导也遭到了降级处分,因为校方并没有球队霸凌的实质性证据,他这么说纯属污蔑。

  学校没办法,建议李午昂休学一年养伤。他伤刚好那段时间,家里取了二十万,父亲带着他去队长家里道歉,他们提来的果篮,对方父母只瞟了一眼,就让阿姨拿去丢掉。

  那天,李午昂没有坐父亲的车回家,他独自去拆了石膏,然后骑上摩托,离城的高速上,那只受伤的手紧紧拧着油门,尖锐的引擎声像被风拉长的嘶吼,等他停下来时,像大海一样宽广的湖面在眼前徐徐铺开,古城着色沉重的屋顶簇拥在湖边一隅,若一颗未经打磨的珍珠。

  03

  “后来呢?徐老师收留了你吗?”朵朵放下玻璃杯,一圈白色的奶渍出现在她的上唇。

  “不是收留,”李午昂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她面前的面包片上,“徐缪煮的咖啡太难喝了,你没尝过?”

  李午昂坚信自己拯救了这家咖啡馆,他睡在沙发的第二天早晨,保险公司安排了一辆三轮来运他的摩托,那天早上乌云密布,小巷里刮着冷风,领居提醒徐缪,雨季来了,巷子里要淹水的,记得提前支挡水板。

  夜里,雨水火急火燎地灌下来,青石板上河流滚滚,锤门声吵醒了徐缪,他匆匆下来开门。

  李午昂举着挡水板站在雨里,雨水汗水几乎冲掉他的眉毛,徐缪惊讶问:你没找到住处?他一脸哀怨:你忘了挡水了!

  暴雨时平静的室内,徐缪为他吹干头发,李午昂问,楼下的地板怎么办?全是木头,都给水泡了。徐缪无奈答:我不知道。

  李午昂又说,你的咖啡卖得太贵,并且一点儿也不好喝,你知道吗?

  徐缪苦笑道:或许我没有干这行的天赋吧。

  李午昂看着镜子,耳边是吹风机的轰鸣,他看着徐缪细细的胳膊,白净修长的手,看着他仰头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真漂亮啊,他想。

  浴霸暖暖地烘着,他接过吹风机,吹着徐缪被雨淋湿的半边肩膀。

  谢谢。徐缪说。

  第二天,他开始动工处理报废的地板,他从小就去爸爸的装修公司帮忙,同时,他在学校图书馆的咖啡店干兼职。

  “哪有这么巧的事?”后来朵朵的领养人说,“你小子不去,咖啡馆开得好好的,你小子一去,咖啡馆一下子就快倒闭了。”

  她还说,咖啡这种东西,徐缪怎么喝得出好坏呢?他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过得又不安逸,一个人心死了,尝什么都是苦的,如果地板真泡坏了,估计他就顺手把店再转了,不知道又要漂到哪里去。

  那汪汪哥哥呢?朵朵问,女人放慢脚步,捏了捏她的手,说汪汪哥哥就是徐老师的定海神针啊。

  ----

  我有发文恐惧症……


第10章

  01

  李午昂滞留咖啡馆后不久,阁楼的房间就开始动工装修了。当时一楼地板的修复才过半,徐缪问他能不能给楼上那个小房间的装潢提点意见,李午昂问他那间屋子做什么用?徐缪三言两语地说给女孩儿住的,十岁左右。

  李午昂表情惊诧,那一整天,他都闷闷不乐。

  事后徐缪才回过神,李午昂把肉桂粉装进红糖罐,撬地板时用力过度,砸烂了桌脚,他刚满二十岁,不懂得隐藏情绪,发起脾气来像火炉上烧红的茶壶,满灌心事,怒气就咕噜噜地掀翻壶盖儿。

  叫朵朵。徐缪冷不丁出现在浴室门口。

  啊?李午昂从水池里抬起头,水滴断断续续地从他额头上的短发滴下来。

  “要过来暂住的女孩儿叫朵朵,是我以前的学生,我没小孩。”徐缪说,他扯下浴巾,替李午昂擦着头发。

  应该提前和你商量的,是我的错。徐缪向他道歉。“作为补偿,墙壁颜色的决定权交给你吧?”

  于李午昂而言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补偿,可浴巾上还留着日光的气味,隔着柔软布料,徐缪白玉似的指头轻轻按压着男孩被日光浸泡得黑里透红的手臂,其表面稍微鼓起的肌肉,和靠近手背的青筋一同紧绷着,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接受对方的请求。

  你得穿长袖了,这儿的紫外线比你想得要强。徐缪善意提醒。

  ……没事,已经习惯了。李午昂回,像个被敲了两下的闷罐子。

  那天晚上,李午昂难以入眠。

  02

  和山区里的大多数小孩儿一样,朵朵是留守儿童,在她出生后不久,她的父亲决定卖掉家里的羊,再借一些钱,用以推翻家里的泥瓦房去新建一栋新的楼房,钢筋水泥浇筑,和县城里大街小巷遍布的那些灰色建筑一样,这样,在暴雨天,雨水才顺着排水管淌下,而不会顺着已经发霉的房梁浸湿她的小床。

  那天,朵朵的母亲被从地里叫回来,她的外婆伏在父亲身上,眼里挂满了泪,事故发生时,刮腻子的铲刀最先落地,接着是父亲的后脑勺,血水占据了半个小院,邻居家的大黄狗跑过来舔了一口,暴躁地大叫,有些耳背的外婆从屋子里走出来,人一下就倒了。

  丧事办完后,妈妈就外出打工了,比县城更远的地方,要乘三小时的大巴,再坐三十六个小时的火车,之后是地铁、公交……朵朵从没见过的交通工具,把母亲带去遥远的地方,在那间临时板房里,朵朵和外婆挤在砖头支起的床上度过了无数黑夜,每天月亮爬到头顶的时候,外婆打着铝制老式手电,去屋子外头清点财产,一头快要走不动路的牛,用来耕地的,两只下崽的母猪,不能吃,窝里有三只母鸡,一只公鸡,下的蛋拿去集市上卖,以及修建了一半,还露着生锈的钢筋,墙边堆砌着无处可去的砖头的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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