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么多摄像机怼着,如果司湛不是现在的身份,沈秋白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吹个口哨什么的。 考虑到滑雪新人多,节目组安排了一位双板教练,嘉宾们上午学基本动作,下午自由活动。 在这之前,节目组将昨天他们获得的护具拿了出来——五只小乌龟护臀垫,长得憨态可掬,胖胖墩墩。司湛看了一眼就别过头,说自己是老手,不需要,其余四人则是乖乖地把小乌龟带上。 何韦鸣展现了谐星了幽默感,刚带上就一个趔趄,屁股着地,爬起来后对着小乌龟千恩万谢,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一切准备就绪后,司湛和节目组打了招呼,放弃基本动作训练,直接上了雪道。节目组安排了两位单板老手与他同行,一位扛着摄像机,一位跟着,以防发生意外。 其他人则是围在教练身边,学基本动作和姿势,以及摔倒之后什么样的落地姿势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 教练是本地人,身材健壮,长相憨厚,偶尔一笑,下半张脸上还带了个单边的酒窝。 他相当认真负责,不过半个来小时,本就滑得还行的何韦鸣便已熟练掌握,自告奋勇带着吴荃荃去一旁养生滑。 剩下的两人均是第一次滑雪,教练看了看美艳动人的女爱豆,又看了看性别为男的沈秋白,毅然决然地选择带沈秋白去滑一趟,并给林珈妮许了个空头支票:“下一趟我再带你。” 于是司湛返回坡顶时,就见那滑雪教练双手紧紧握住沈秋白的手,后者竭力维持平衡,在教练的引导下一步一滑,时不时两个人还对视一笑。 他沉着脸,走到林珈妮身边,注视着教练倒滑带沈秋白逐渐远去的身影,“啪”一声丢了滑雪杖,就势坐在她身边,把滑雪镜往上一推,露出了那双棕绿色的眼睛,皱着眉说:“累了,我休息一会。” 一旁的林珈妮还在兴奋地用目光追看着,回了他一句:“你休息吧,该说不说的,节目组安排的这个教练还蛮不错的。”
第4章 意外 “珈妮,我回来啦。小湛也在呀,那正好。” 沈秋白自己拄着滑雪杖,慢吞吞地走了回来,看见两人坐在雪地上,笑得很开心:“荃姐那边有鸣哥带着,我这边王教练带着,小湛就带一带珈妮吧,她还没滑过。” 接着凑近了对他们小声说道:“王教练不好带珈妮,要避嫌不是?” 司湛觉得自己又被一股恶气堵住了喉口,怎么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沈秋白说得一脸正经,特别为女明星的声誉着想,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和林珈妮要不要避嫌? 他正怨念丛生腹诽着,就见自己面前有人蹲了下来,他不自觉就看了过去。 沈秋白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一副长辈姿态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那珈妮就拜托你啦~” 面前人的那双瑞凤眼仿佛会说话一般,笑起来时弯弯的,卧蚕和眼尾呈现出柔美的弧度,看得人心神荡漾。 司湛像是陷入其中,良久没有回神。 直到林珈妮拿雪杖拨弄了两下他的腿:“人都走远了。哥,同门一场,你不会不管我吧。” 司湛单手撑着站起身,戴上了滑雪镜,看着那两人的身影,后槽牙咬得咔吱作响:“不会,走吧。” 当沈秋白又滑了一趟回来时,珈妮正在坡顶朝他挥手,而司湛在一旁热着身,看起来像是准备再滑几趟。 没想到司湛带滑的速度,比教练还要快几分。 沈秋白出了一层汗,挪着脚毫无防备地站到林珈妮身边,正准备推开滑雪镜坐着休息下,冷不丁面前递过来一只手。 竟是司湛。 他抿唇笑着,从沈秋白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人身形都极其放松,带着呼之欲出的自信和魅力,哪怕站在低位也毫不弱势。 “沈老师,带你也滑一趟?” 此刻他们周围有三台摄像机拍着,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在荧幕里被放大得一清二楚。沈秋白没有片刻犹豫,将手搭在司湛向上平展开的手心里。 “好呀,那就麻烦小湛啦。” 司湛的速度很快,且很稳。 方才教练带滑时,总顾忌着沈秋白是艺人,便只是比走路稍快了那么一些,求个稳妥。 司湛则不同。 他自信于自己的技术,也可以说他压根没顾忌沈秋白是什么身份,毕竟这个综艺里,最昂贵的是他司湛那张脸,最便宜的,可不就是沈秋白。 素白的雪承载着自己的体重,在视野中不断被掠过,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即便戴了帽子和滑雪镜,也听得格外清晰。 沈秋白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热爱滑雪。 除却对“雪”这一洁白事物美的向往和极限运动带给人的刺激,更多的是因为这种风中驰骋的感觉,能让人无限靠近飞翔。 人们总是妄图去将毫无可能的事情变成现实,譬如飞翔,譬如潜游,譬如探索太空,这所有的一切,被人类称之为梦想。而梦想,是智人意识觉醒后带来的最美妙的产物。 沈秋白自然也沉醉其中。 司湛感受到掌心握着的手逐渐放松,面前的人开始全身心享受其中,他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与昨天完全不同的笑容,非常的自在,毫无刻意的痕迹。 这莫名地让司湛受到了些鼓舞,以至于他太过专注于速度。一时不察,在过一个小坡时速度太快,导致沈秋白控制不好重心失控地朝他砸来。 司湛第一时间丢了雪杖,伸手做好了承接的姿势。下一秒,沈秋白就摔进了他的怀里,一阵浅淡的橙花香猛然涌进了司湛的鼻腔。 身边跟滑的摄影师和工作人员立刻喊“小心”,就见司湛牢牢地将沈秋白搂在怀里,惯性让两个人滚到了雪道边沿的拦网上,这才分了开来。 “怎么样,没事吧?”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查看了司湛的脸,确认完好无损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外,松了口气。这张光保费就三个亿的脸,真在他们节目里有一星半点的损伤,那赔偿款可是天价。 司湛阻止了工作人员要来扶自己的手,解开了脚上的滑雪板,还没站稳就朝沈秋白走去。 沈秋白仰躺在雪地上,张着嘴大口喘着气,嘴角微微上翘,他居然在笑。 司湛跪在地上,摘掉了他的滑雪镜,仔细地看过一遍沈秋白的脸,确认没有伤口后又要去捏他的胳膊和腿。 “我没事,是,太刺激了。”沈秋白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让工作人员把自己拉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转身对着司湛克制而礼貌地笑了笑,用他那长辈的口吻道着谢:“谢谢小湛护了我一把,不然可得摔个好歹。” 司湛收回了手,手指摩挲着散去了最后那一点淡淡的橙花香,回头去捡自己的滑雪板和雪杖,经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傍晚时分,他们坐上了雪山的缆车。 雪山上的夕阳是粉金色的,无限浪漫在黄昏,有人沉醉美景,有人低头不语。 上午的意外让司湛整个下午都更显沉默,而沈秋白依旧十分敬业地在完成节目组交给他的任务,不遗余力地将司湛和林珈妮凑做堆,以及腆着一张脸各种恭维司湛。 直到上缆车的前一刻,沈秋白还在苦思冥想如何能毫无痕迹地将司湛和林珈妮赶到一个车上,就听身后的司湛开口对他说:“沈老师,你先上这辆,我和珈妮坐后面的。” 非常开窍啊小伙子! 沈秋白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宽慰。 “好啊!那我先上啦。” 他笑得开怀,为自己幸存下来的脑细胞欢庆着劫后余生,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手掌握住缆车的栏杆,一使劲,便像翩飞的燕雀一般,跃进了车厢。 缆车的行程约莫10分钟,到达目的地后,他们会在雪山顶上吃着晚餐,等待极光。 漠河在地图的最北端,也是国内唯一可能看见极光的地方。每年夏至前后,吸引了多少游人趋之若鹜,但能见到极光的,寥寥而已。 如今才4月,见到极光的概率甚至可以说是0。节目组主打追寻世间美景,或许今晚要的也就是一种氛围感吧。 司湛和林珈妮坐在同一辆缆车上,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 林珈妮看着窗外的雾凇雪景,不停地发出感慨,而司湛则是越过了自己前头那辆节目组的缆车,看向更远处那辆车里的一点白色。 “哥,你说这里会有雪人么?”林珈妮看着茫茫树丛,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回应,缆车里寂静地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林珈妮没憋住,回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司湛。 缆车的玻璃上印着苍茫雾霭的远山雪,夕阳已从璀璨的金粉色衰变成了暗红色的天光,周遭的一切暗了下来,唯独剩司湛被这霞光染红的眼,分毫未动地注视着前方。 林珈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缆车行进入一个缓坡,正前方除却节目组对着他们摄像机,什么也没有。 “唔,你刚刚问什么?”司湛感受到了周遭的安静,隐约记得好像林珈妮问了句什么。 “我说,这森林里,会有雪人么?” “雪……人?”司湛极度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愚蠢至极,但他忍住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好奇嘛。” 司湛转回头去继续盯着前头几辆缆车,表情淡淡地,语气平直:“那是虚构的。行程不紧的时候可以多读书,女爱豆也是要文化的。” 林珈妮莫名受到了歧视,冷笑一声:“我为什么想不开跟你坐一块,一下车我就去找沈老师。” “你找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司湛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愠怒。 “不就是拿了节目组的剧本,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没抗拒他的安排嘛,我也就跟着配合了。再说,他今天早上夸我跟阳光很配诶!而且,他长得真的好好看啊!” 司湛此刻被林珈妮那一脸幸福满足刺激地有些不太清醒,竟脱口而出:“他以前干过什么事你不知道么?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你光看脸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这番话一出,看似责问林珈妮,实际上却是在问他自己。 光看那张脸就可以忘记当年轰动一时的新闻么?光看那张脸就觉得此时依然是八年之前么?光看那张脸就……毫无底线,被人牵着鼻子走么? “啊,沈老师之前还出过这种事啊?不过他那张脸的确,好勾人啊。”林珈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让司湛噎住了。 自己为什么要同一个思想不健全的小女生聊这种话题? 在他们前头的沈秋白对后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并没有在欣赏风景,窗外是霞光漫天或是暴雪漫天都与他无关,在配合着摄像机拍完几个镜头后,他立刻收敛了笑容,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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