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对着才刚反应过来的两人眨眨眼,一拍手,那边乐队已经按他之前吩咐的,开始演奏时下最流行的短视频舞曲。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司湛松开了林珈妮的手,只觉得自己被胸口徒然生起的一股恶气憋闷得几欲暴走,更可恨的是他现在不仅不能发作,还得控制好表情把这舞跳完。 林珈妮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有好几次贴着司湛时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喷薄待发的怒气,生怕以司湛前几期的脾性下一秒就撂摊子不干了,那自己可就白牺牲了。 负责沈秋白的跟拍导演此刻站在宴会厅的另一头,对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瞠目结舌,心里对沈秋白的敬佩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节目组废了6期功夫也没让司湛和林珈妮产生一点点火花,沈秋白只来了半天,就把俩人凑做一对大跳热舞。 不得不说这个“他法”请的真的有用。 沈秋白早已下台,此刻走到跟拍导演面前,平静地陈述了自己的需求:“我可以先回房么?” 节目组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素材已经拍完了,任务基本也已完成,后面就是回房休息等晚上的烧烤。 沈秋白朝他们道别,回过头看了一眼台上无论颜值身材还是舞蹈都十分般配的两人,步履从容地逃离现场。 回到房间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满是汗味的海军衫,拿上了自己的卫衣,走到卫生间准备擦洗。 可当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的那一刻,怔住了,十分不确定地用指腹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拿下手指一看,果然沾了红色的唇膏。 他想起来了,下午进宴会厅前,跟拍导演说他的唇色太淡,不上镜,硬是让化妆师给他抹的,说只是淡淡一层,看不出来。 可现在镜子里,这殷红的嘴唇,配上这张脸,怪异得很。 难怪了…… 难怪司湛在舞池刚见到自己时,会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的嘴唇。
第3章 老套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晚餐的烧烤,并没有太多的氛围感。 此时酒店室外的气温已降至零下十五六度,所以晚餐是由酒店厨房烤好串后,直接端到小会客厅,今晚他们将在这里吃着烧烤谈谈心,并等待节目组宣布明天的行程安排。 沈秋白穿着一身轻松休闲的卫衣卫裤,脚上趿拉着一双蓝黑色的板鞋,露着白袜包裹的脚后跟,及肩长发依旧随意扎了下,可能因为头发层次比较多,额前散挂了不少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柔和的气质。 司湛推门进来时,其他人还没到。 沈秋白坐在沙发一角无所事事,盯着桌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束洋桔梗发呆,见有人进来,立刻站起来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司湛瞧着他的脸上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像是眉毛浓了些,嘴唇比下午那会淡了些,眼眶周围透着浅浅的粉,看起来增添了几分生气。 原本堵在胸口的那股恶气被这一招呼散了七八分,剩下的那点全表现在脸上。他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离沈秋白最远的位置。 两人对坐无言。 约莫一刻钟后,人到齐,录制开始。 沈秋白像是被按下了需要营业的开关,仅仅只是调整了下坐姿,整个人呈现出的氛围就完全变了。微表情一动,原本的柔和温顺立刻生动起来,有一种让人觉得他非常享受这次旅行,也非常期待面前的食物的感觉。 看起来期待,实际上二十分钟过去,沈秋白不过只吃了一串土豆片一串烤花菜。 司湛喝了一口桌上的牛奶,从沈秋白那边收回视线。 “就这么吃饭是不是有些无聊?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 在他们正前方的节目组导演突然开口,笑得不怀好意。 几人立刻一副摆烂的姿态,挥手说干吃饭挺好,什么也不想玩。那边节目组已经把道路拿上来了,一副扑克牌,一个贴满了纸条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大转盘,目测被切成了三四十份。 “咱们玩得简单点,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落俗的游戏一出,接下去的话这四人压根不想再听,纷纷吃喝闲聊起来,当节目组是空气。 导演早已见怪不怪,吩咐后头的人拿了个喇叭过来,继续念着游戏规则:“每人抽一张牌,排面最小的选真心话或大冒险,如果是真心话,那么由排面最大的人提问。注意,大冒险里会有明天滑雪的隐藏福利!” 众人:……福利?信你个鬼。 第一轮开始。 五个人抽牌,牌面最大的是林珈妮,牌面最小的是何韦鸣。 “我决定挑战一下大冒险,要是没福利你们就是虚假宣传!”他起身走到转盘边,轻轻一推,指针落在了红色的分格内,撕开彩色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吃一串烤蚕蛹。 工作人员立刻端上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放了一串四个烤好的蚕蛹,乍一闻还挺香。两位女士看了皱眉,司湛也并不想接触这玩意,何韦鸣拿起来闻了闻,说道:“这算福利?得亏我爱吃。” 沈秋白在一旁专注地看何韦鸣手里脆脆的蚕蛹,有些难耐地咽了咽口水:要是再多放点辣就更香了。 “并不是每一格都是福利,再接再厉。你们可以开始第二轮了。” 接下去的几轮,林珈妮喝了一杯苦瓜汁;何韦鸣又吃了一串蚕蛹,笑骂节目组是不是搞的批发;司湛选择真心话回答了何韦鸣问偶像是谁,答案是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影帝;吴荃荃拿到了跟明天行程有关的所谓“福利”。 “明天可将任意一人埋在雪中拍照。”林珈妮凑过去念了出来,何韦鸣立马接话:“听我的哦,明天把导演埋了。” “可以,只要你抓得到我。”导演笑着给了回复。 下一轮继续。 毫无参与感的沈秋白终于抽中一回,可惜是牌面最小,而牌面最大的是抽到了K的林珈妮。 司湛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Q,极其匮乏的成语库中又冒出了一个词:造化弄人。 “沈老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秋白刚看没自己什么事,迅速扫荡了一碗桌上久无人问津的烤脑花,此刻看着蚕蛹进货率极高的转盘,忽然觉得饱了。于是他对林珈妮笑笑:“我选真心话。” 林珈妮忽闪着她那双大眼睛,往左边看了看司湛,又转回右边盯着沈秋白,直盯得他背后发毛,才呲牙笑着问:“沈老师,你和湛哥认识很久了么?感觉你们之间好像很熟悉。”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个问题瞬间冷了下来,林珈妮还不觉有异,一脸期待充满求知(八卦)欲的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沈秋白向后靠了靠,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笑容,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跟拍导演交代的综艺人设。 “啊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之前并不认识。不过我是THE ONE的粉丝,也喜欢小湛很多年啦,这次还要感谢节目组让我追星成功!” 这回答显然是意料之外,也打了司湛一个措手不及。他礼貌又官方地说着感谢沈老师的喜欢,心里却是清楚地知道,沈秋白所谓的什么粉丝什么喜欢都是假的。 毕竟没有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忍住一眼都不看对方。 但沈秋白今天晚上,除了最初那声打招呼,竟是再没看过自己一眼。 翌日上午8点,一行人正装待发。 今天他们需要驱车30公里,到达雪场,开启他们的滑雪之旅。 沈秋白早早上了车,窝在单人座上补眠。 他有认床的毛病,昨晚看着窗外的月光和雪,愣是醒到凌晨一点还毫无困意。躺在床上刷了会过两天的机票,又看了看自己两张卡的余额,在凌晨两点半给自己远在北京的经纪人发了条信息:【钱尽快,我有用】。 之后好不容易睡着,可刚过不久,节目组安排的起床时间到了,何韦鸣拿了房卡刷卡进门,一曲嘹亮的号子把沈秋白惊醒,他被吓得猛地坐了起来。 煞白的一张脸配上凌乱的长发,迷蒙困顿的眉眼,叫何韦鸣都愣了下,而后大笑着对镜头调侃:“年轻就是好,素颜都这么上镜!秋白,餐厅等你,快下来吃早餐,我还去喊小湛起床。” 沈秋白睁不开眼,大脑还记得给镜头一个笑容。 待何韦鸣走后,他就被留在房间的跟拍导演和化妆师按在椅子上打理妆造,顺便再次明确了节目组今天对他的需求。 所以现在他闭着眼,在车上打了第七个哈欠还是没有缓过来,不由感慨道: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雪场很大,人不太多。 阳光正好,无风,零下四五度的天气也让人觉得还算舒服。 沈秋白百无聊赖地坐在游客中心外的椅子上,深绿色的滑雪镜架在白色的绒线帽上,脚上套好了滑雪板,滑雪杖靠在一旁,正翘着腿拿滑雪板戳着阴影下呈现出月白色的积雪。 其它四人还在里头更换滑雪服,司湛更是自己带了滑雪板过来。 “沈老师,您……就这样滑么?”负责他的随行导演走过去,弯下腰,与他平视。 沈秋白看了看自己身上国货品牌波*登的羽绒服,对上小姑娘难以言喻的眼神,笑着回道:“没什么大问题,重点不在我,别担心。” 说完,他迎着阳光远眺群山,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这个31岁的男人,穿着昨天来录制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像是融进了这一片白皑之中,看似平平无奇,却叫人挪不开眼。 随行导演站起身,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远山巍峨,按捺住胸腔里那颗极速跳动的心,回到了节目组那边,良久才吐出一口泛白的呼吸,心里告诫自己,莫动凡心。 等那四人从更衣室出来时,沈秋白已经快睡着了。 林珈妮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冬季秀款连体滑雪服,踩着双板一步一撑地走到沈秋白面前,问他:“沈老师,我这身怎么样?” 纯白缀了几处黑色logo的连体服将她的曲线勾勒毕显,一头海藻般的卷发扎了个低马尾,从帽子下沿铺散在背上,丝丝络络。 年轻的女孩身上充满了活力和朝气,说的话都带着愉快跳跃的声调。 沈秋白真诚地微笑道:“好看,和今天的阳光很相配。” “哇~”林珈妮双手比了一个爱心,“还是沈老师懂得欣赏。” 沈秋白看向她身后:吴荃荃和何韦鸣穿着始祖鸟常见的两款滑雪服,正拿着手机拍风景;司湛则一个人站在稍远处,戴上了滑雪镜,踩板试着雪道。 司湛身上穿了一套极其惹眼的连体滑雪服,是沈秋白不认识的牌子——红白相间的底色,空隙处画满了各种赞助商的logo,又潮又酷。一双逆天长腿锋利地将空气切割出了一个狭长的等腰三角形,面目隐藏在帽子和雪镜之下,只露出了优越的下颌,便吸引周遭的游客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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