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姜一宁身边,注定是个笑话。 第5章 你跟我上来,不是为了操我吗? 送走客人,姜一宁花了半个小时,清理自己。 开头惹恼了客人,这次被绑的时间格外长,手臂麻得厉害,以至于最后客人射到他脸上时,他都无力抬起手,擦掉流入眼里的浊污。 眼睛到现在还在难受。 他拿出红花油,心不在焉地涂在自己的手腕处—— 今天怎么又遇到了他?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上次还没把他恶心走吗? 还是自作多情? 走下销金醉的台阶,他知道了——不是自作多情。 浑身酸痛,身后隐秘处更是难受,姜一宁走得很慢。 下台阶时,他几乎是侧着身子,一点点踱下去的。 好不容易下完最后一阶,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是任弋。 “去哪?”任弋不看他,面无表情地问。 “回家。” “我送你。” 姜一宁想了一下,也许有些事情是需要与他说清楚,才能彻底打发走他。 于是他拉开了车门。 浑身的不适感让他动作很慢,他想装作没事人,可每一次努力想让自己动作快一点,都会疼得不自主深吸气。 他偷偷瞥了任弋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都尴尬地别过头。 姜一宁看到了任弋脸上的一抹厌恶。 就恶心我吧,然后请你离开,不要回头。 “地址是哪里?”任弋指了下车载屏幕,上面显示着GPS导航页面。 姜一宁刚想伸手去输入,就看到自己手指上,还有一点乳白色痕迹——风干后的精液像压碎的大米屑。于是他又把手缩了回去,双手握在一起,口述了个地址。 他感觉任弋好像看了他手一眼,但没说话。 是老城区的一个旧小区,离得不远。 “谢谢。”姜一宁打开车门,背对着他,“上去坐坐吗?” 没有听到任弋的回答,但他听到了下车关门的声音。 伴随着吱呀声,老旧的房门打开,露出了同样老旧的房间。 墙壁不知多久没有刷过,已经暗沉发黄,屋里空空荡荡,只摆着简单的桌椅,都是已经过时的廉价款式,毫无风格和美感可言。 任弋有点吃惊。 这怎么会是姜一宁的家? 他记得第一次去姜一宁家时,就不想走了。 整个房间是统一的素雅风格——深灰色地板,浅灰色沙发,淡蓝色窗帘,米白色小方毯。墙上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画,但排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他当天回家就和父亲说,他也想要那么好看的家,却被父亲怼了回来——人家那是天生品味好,你学不来。 姜一宁似乎没有看到他的震惊,低着头把他让进来,然后关门,放包,洗手。 “冰箱里有水,自己拿吧。”洗手的水声混杂着他的声音,不甚清楚。 任弋像个听话的小孩,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水。然后想了想,又拿出一瓶,放在姜一宁身边的桌子上。 他总是习惯于听他指挥。 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打包盒,放的像是剩菜。 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记得姜一宁曾给他做西班牙海鲜饭,冰箱里,码放着各种食材,都整齐地摆在保鲜盒里。 他曾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姜一宁擦干手,拿起任弋放过来的矿泉水。 他大口喝着水,似乎很渴。 看着姜一宁嘴角吸吮,喉结翻动,任弋脑子里突然响起刚才听到的话——“他那口活儿,是真好。” 任弋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姜一宁喝完水,轻飘飘地问—— “做吗?” “啊?”任弋茫然抬头,他脑子里充斥太多思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上床吗?” 姜一宁又说了一遍,语气平静,仿佛在问他“喝水吗”。 站在老旧的绿色冰箱旁的姜一宁,壁灯给他投下一片温暖的光。 任弋恍惚想起四年前,他也是站在相同位置,问他“吃西班牙海鲜饭吗?”,而血气方刚的他,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床。 “你……” “你跟我上来,不是为了操我吗?” 任弋脸涨得通红。 半晌,他才说—— “为什么做这个?” 相同的问题,他又问了一次。 姜一宁叹口气,果然,他不问出想要的回答,不罢休。 “想换种活法。”他拉开抽屉,点了根烟。 “你爸鞠躬尽瘁一辈子,你觉得值吗?” 任弋没想到,他会提到自己的父亲——那个因他“渎职”而牺牲的“师父”。 “全队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我被怀疑,被停职,被翻来覆去地审查了半年。”他吸了一口烟,“烦了。” 姜一宁语速很快,但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我不曾……”任弋心中矛盾,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我不曾说过,我的腿,是你打伤的。” 关于他父亲的牺牲,很多人认为是姜一宁串通罪犯,但任弋一直不肯相信——即使他看到了姜一宁瞄准他的枪口。 在警察调查时,作为目击者和受害者的他,隐瞒了姜一宁朝他开枪的事,这是他中二的少年义气,是他对爱情最隐秘的牺牲。 姜一宁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中没有任何惊讶或感动,“我和他们说了。” “当时情况危急,天又黑,看不清楚来人,出于自保,符合警察开枪原则。” 姜一宁的语气,平静地像在讲《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课。 任弋突然觉得膝盖疼,生疼。 他自以为的牺牲和包庇,自我献祭式的奉献,飞蛾扑火的暗恋,原来在姜一宁眼中,都只是“符合警察开枪原则”——毫无愧疚。 他在姜一宁面前,果然是个笑话。 “所以,你……有没有勾结那些人?” 这个问题,姜一宁被问了无数次,在白光刺眼的审讯室,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在队友的墓前……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 ‘有指挥不当的渎职行为,但未发现勾结犯罪嫌疑人的证据’。这是调查卷宗里的原话,你可以去查。” “当然,你想把你父亲的死,算在我头上,也可以,毕竟是我指挥不当。”姜一宁抽完烟,随手扔掉烟蒂。 和之前一样,任弋在和姜一宁的气势交锋中,再次败得一塌糊涂,哪怕姜一宁已沦落至此,却依旧掌握着绝对主导。 “你还有什么问题,索性今天一起问完。“姜一宁表情冷漠,扬着脖子看着他,一道新鲜红肿的勒痕,顺着领口,隐入他薄薄的衬衣。“问完后,别再来烦我。” 任弋呆立在客厅,眼眶因激动而泛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任弋不说话,姜一宁不再理他,转身走向卧室,头也不回地说,“你想操我就抓紧,今晚刚被捅松,很容易进。” “处男也进得来。” 卧室里传出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床板的嘎吱声,关灯声。 里面安静了下来。 门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像随时营业的妓女,又像勾人沉沦的妖精。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姜一宁听到了脚步声,门的吱呀声,然后是关门声。 任弋离开了。 姜一宁听了一会,坐起来,摸黑蹭下床,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停着任弋那辆崭新的黑色汽车,与这里破旧腐烂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看到任弋倚着车门,发了一会呆,然后一把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缕烟。 姜一宁默默地关上窗帘。 这个泥潭,你不要进来。 第6章 履历这么漂亮的人,就该跌进烂泥里。 沾了水的鞭子甩下,打在单薄的衣衫上,顿时皮开肉绽。 “马局和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你们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一个满脸横肉、手中拿着鞭子的马仔,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眼睛,怼向头顶明晃晃的大灯。 那双原本漂亮有神的眼睛,已经肿得快睁不开了。 惨白的灯光投下,姜一宁满脸血污,身上都是伤痕。 逼仄无窗的水泥房,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汗味。 “这条子嘴还挺硬,给我接着打。” 阴冷的实验室,纯白的墙壁和床单,刺眼的灯光,滴答的仪器监测声,还有强烈的消毒水味道。 “你说马局长刚破大案,又才把你送进监狱,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一个中年男子不无惋惜地说道。 他声音低沉,看起来四五十岁。一身考究的西装,非常儒雅,像个学者,又像商业精英。 但他的动作,却与“儒雅”毫无关系。 他的手,在轻轻地摩挲,面前男人的小腹。 那小腹平坦,肌肉线条清晰漂亮,但布满了暗沉的伤痕。 “我可太好奇你和马局下一步的谋划了。可惜啊,你不肯说,他死掉了。”中年男人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绑在床上、全身赤裸的男人,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假装看不到男人勃起的性器和被口球勒红的脸,依旧用手指,贴在男人小腹那团黑色的毛发边缘,划圈。 他每摸一下,男人的身子就颤抖一下,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呜声,像抗拒,又像勾引。 “你在韩山牢房待了那么久都不肯说,我是真有点生气。可你这漂亮的身子,为条子的一个破任务毁了,未免可惜。” 他的手顺着男人小腹的人鱼线向上划,经过他的腹肌,停在了乳头边缘。 两条黑色的约束带分别勒在他的胸肌上沿和小腹处,显得他胸部格外饱满。 男人的乳头已经立起,鲜嫩的粉色上也布满了鞭子划过的浅褐色伤痕。 “你不肯说,我只好把马局废了。”中年男人的口气非常悲伤,但手,却很色情地碾着男人的乳头。 男人带着眼罩,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脸涨得通红,身体不受控地扭动,性器涨得更大了。 但他的手腕、大腿、脚踝都被三指宽的约束带紧紧勒住,他一挣扎,黑色的绑带就在他身上勒出一个红印。 “为了诱我们上钩,马局还真把你豁出去啊。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会突然挂了。他一死,你苦肉计入狱,不就成了死棋。” 他轻轻摸着男人的下巴,男人想躲,却无处可躲,他绝望地摇着头,泪水从黑色的眼罩边缘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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