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偏偏在阴沟里翻了船,他一定要誓死捍卫自己不要打针的权利!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用打。” 他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用力挣开盛丛云的手,捂着胃腹逃命,因为腿软无力走得东倒西歪,像个醉鬼,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盛丛云轻轻松松的拦住了去路。 “红疹都爬脸上了,你哪里感觉好多了?” “松手!” 宋和风色厉内荏,除了显眼的红疹,脸色和唇色都是惨淡的白,声音更没有气势,遑论眼前站着盛丛云,就是百无一用的埃里克也威慑不到。 “你害怕?” 盛丛云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入营时的那次体检,当时制服宋和风可是花了他不小的力气。 “闭嘴!” “老弟行行好,半夜爬起来很累的,我手都举酸了。” 埃里克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大哈欠,宋和风被盛丛云拽回诊疗床边,一眼扫到他手中的针管,尖利的针头上挂着一滴小水珠,趁着寒光更刺眼,他腿不由得更软了。 “你放开我!” “打完针就带你回去。” “多管闲事。” “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教官不介意用点强制手段。” “你敢!” 忍耐疼痛那阵宋和风都没怎么冒冷汗,此时却被吓出一身,粘着衣服让他更觉得恐慌,此时此刻,他与盛丛云力量悬殊,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对峙打架,语言上的恐吓对他更是没用。 “我敢不敢你清楚。” “迈克!!!” “需要教官帮你脱裤子吗?” “你敢!” 宋和风又气又急又害怕,一张脸涨得通红,瞳仁轻闪,像是打碎的星光,如果忽略缀在上面的恐惧,想必十分动人。 不知为何,盛丛云又想起在医院治疗时候的那枚小团子,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眸子里的恐惧也和现在一样,仿佛穿越了十几年的光阴重叠在一起。 “别怕,教官陪你,很快就打完了,一点都不疼。” “你滚开!” 宋和风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站也站不稳,推又推不动盛丛云,轻易被他抱起来放在了诊疗床上,甚至抬起那双狗爪子去拉他的裤子。 “迈克,你敢!” “等你好了随时来找我出气。” “不要,你起开!我不要打!” 盛丛云见他挣扎之下裸露出来的皮肤红疹蔓延,大片大片的风团耀武扬威似的爬在身上,于是不再犹疑,利落箍紧了他的腰和腿,示意埃里克动手。 埃里克这个猪队友,此时还靠着一边柜子看戏,完全没有收到他的眼神示意,盛丛云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 “埃里克,你死了吗!还不赶紧打!” “哦哦哦......” 洋医生手脚麻利的用棉签??涂了碘酒消毒,宋和风的恐惧爬至顶点,几乎是拼尽全力挣扎,抬起手来乱挥。 “我这才消了毒。” 埃里克叹了口气抱怨,被盛丛云扫了一记眼刀。 “别废话,你先按住他的腰!” 盛丛云腾出手来将宋和风的手制住,反剪在腰后固定住,埃里克瞅准机会将针扎了进去,敢死似的将一管药飞快推完。 “你推这么快干什么!想疼死他?!” “挣扎这么剧烈,断了针你负责?” “滚滚滚,倒点水过来!” 埃里克丢了针管,从善如流的远离是非之地。 宋和风感觉他快要疼死了,从腰部往下似乎都没了别的知觉,除了串电似的胀痛,他趴在床上来回大口喘气,挥起才被盛丛云松开的手打掉他按棉签的手,一股血珠从针孔冒出来,让盛丛云的心不自觉颤了颤,于是耐心轻哄。 “别气了,这不就打完了。” “滚!” “放松呼吸,你看看你后背衣服都湿*了。” 宋和风恨的牙根痒痒,他也知道应该平缓情绪,可无端的恐惧却始终萦绕不散,心跳剧烈又沉闷,使得他呼吸格外费力,本就有些脱水的身体因为频出的冷汗越发力不从心。 埃里克拿来了水,盛丛云一把夺过,想把宋和风扶起来。 “别碰我!” “喝点水缓一缓,把解痉的药吃了。” 宋和风根本不理人,汗珠自额间吧嗒吧嗒掉下来,和不要钱似的。埃里克这个煞风景的货,好死不死又张开嘴问。 “那个......挂不挂水?脱水脱的有点多。” “滚开!” 宋和风抬起脸,煞气在惨败的脸上肆意流转,恨不得将埃里克生吞活剥掉。 “回去喝糖盐水能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他明天的体能训练肯定是参加不了。” “把解痉的药给我拿上,我先带他回去,改天备点抗过敏的口服药,这么大个医疗室,要什么没什么,整天尸位素餐!” “???” 埃里克瞪圆了眼睛,哑巴吃了黄连似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盛丛云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宋和风身上,然后将他抱起。 “刚刚发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埃里克,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第10章 教官这个狗东西 宋和风一路没理盛丛云,直到被放在宿舍床上缓了半晌,他下半身的麻木痛感方才抽丝剥茧似的消散干净,终于又从地狱爬回了人间。 盛丛云坐在床边,手里举着杯子,殷勤备至。 “好点没,快把药喝了,得抓紧时间补水,你嘴都干皮了。” 宋和风没说话,接过水杯和药吞下去,糖盐水实在难喝,他胃里还在抽,喝下去的小半杯在里面卷了个浪,又原封不动的翻回来,他连鞋都顾不上穿,几步跑去卫生间连着药片也一并吐了出来,无力感又在四肢百骸彰显出存在感。 “怎么又吐了?” “你去睡,我出去喝。” 宋和风捡起桌上的药,想把兑好的水端起来,但手上没劲,手指都在颤,没能成功,他有些懊恼。 “睡什么睡,怎么还在吐,要不再去趟医务室?” 盛丛云见宋和风力不从心,急忙重新倒了杯水,可那小白眼狼憋着气,不从他手里接,硬生生等着他把水杯放在桌上推到跟前才不紧不慢的握在手里。 “歇会儿再喝,才刚吐过。” “你别说话,也别在我跟前晃。” “这么记仇呢?” “还说?” 埃里克那一针确实见效,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宋和风脸上蔓延出的红疹已经退至脖颈,病态的苍白裸露出来,眉眼间皆是倦意和憔悴,与他平日里生龙活虎打架的模样截然相反,可他眼神锋利,又透出些许不耐烦躁,像是领地遭到冒犯的虎豹,全身都是戒备准备随时吃人的模样。 虽然他现在吃不了。 但盛丛云从来没见过他的这一面,一时有些不适应,并老老实实禁了声,不知道那枚小奶团子长大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又凶又油盐不进还没良心。 为了不碍眼,盛丛云掩上了门出去,他想了想,去取了车直奔医院。 夜深人静,宋和风听见了关门声和车子开出去的声音,他无力去想盛丛云的去向,忍着恶心又喝了半杯水,重新服下药,好在这次没有吐,他总算松了口气,坐在桌旁缓缓歇歇,一壶水喝下去不少,汗也出了好几身,多少找回些力气。 他不能缺勤。 魔鬼训练营以积分进行考核,豺狼林立,分数不少挣,但是缺勤却会狠扣积分,缺勤三次以上便会失去极限勇士的选拔机会。来这里时,宋莫庭和周少游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只有获得极限勇士的奖章,才不枉费两个爹对他呕心沥血的培养。 因此,他一定不能缺勤,补够了水,多少能应付一早的体能训练。 五点来钟,如潮的倦意彻底将他压垮,打盹的间隙就迷迷糊糊趴在桌边睡过去,盛丛云拿着抗过敏药和口服葡萄糖回来时,他正酣睡。 “小白眼狼。” 盛丛云骂了一句,伸出爪子捏了捏他的耳垂,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但好在理智尚存管住了自己,他看一壶水见底,宋和风脸色稍有缓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红疹虽然一团一团,颜色已经开始消退,多少放了心,随后将人小心抱上床,折腾了大半夜大概太耗精神,他没醒,翻了个身继续睡。 五点四十,训练形成的生物钟让宋和风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眼皮略微发沉,无力感犹在,庆幸的是翻搅的肠胃终于消停下来,他扫了扫手臂上的红疹,叹了口气,想着的趁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去趟医院开点口服药,于是搓了搓脸,死狗一样翻身坐起,屁股上传来一股不能忽略的钝痛,这又让他记起昨晚不愉快的回忆。 迈克教官那个狗东西! 宋和风将目光挪向对面,发现盛丛云不在,床铺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倒是免了一早见面分外眼红的尴尬,他撑着床,扶着腰站起身,挪到桌边发现壶里又续好了水,旁边放着几个药盒,还有葡萄糖。 不知怎么的,那股怨气倏然散去大半,宋和风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向上弯了弯。 收拾干净到达训练场正好是六点钟,盛丛云却宣布这一天的体能训练临时改为枪械训练,大早上拉着一队人去了靶场。 队伍里没人质疑,迈克教官训练时不按常理出牌,常常临时调整训练方案搞突袭,他们已经习惯。 宋和风脸颊微烫,他盯着盛丛云的背影,觉得他明目张胆替他作弊的样子,有点拽,心里生出那么点开心,但分姿势射击过程中对屁股肌肉摩擦产生的钝痛又很快将他那么点开心消磨的干干净净。 教官还是个狗东西。 两天后,宋和风身上的红疹彻底退去,精神焕发,找了机会去和盛丛云切磋,名为切磋,但实为泄愤,盛丛云的屁股被他踹了不下五次,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营地的人都觉得经历了那次全营表演之后,教官的武打水平大打折扣,想来是被宋和风打怕了,一招一式不是慢半拍便是留漏洞。 教官心里苦,但教官不说。 盛丛云龇牙咧嘴忍着痛,对上宋和风那只得意的白眼狼。 “这下仇也报了,该和我说话了吧?” “教官还是憋死吧。” 巴西的军火买卖和毒品买卖向来猖獗,有名有姓的势力都在这里设立了武装,盛誉晖的黑岚也不例外。盛丛云趁下午休息的机会去了一趟驻地,他对宋和风很感兴趣,找了个借口让总部帮忙调查他的身份背景。 “查不到是什么意思?” “苏凭栏本身就是个假名字,他的照片在我们的系统内也从未出现过,以目前的资料确实查不到。” “那么宋和风呢,有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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