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一二三咱们停手如何?” “教官这是要认输?” “教官是怕你明天起不来影响训练。” “教官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宋和风又用了中文,在知道盛和风也懂中文以后,他每次阴阳怪气损人都会变着花样骂,偏偏这货又不生气,活学活用在了训练场上,一众大汉常常被骂得大眼瞪小眼,只有他俩的眼神越过一堆茫然的面孔对上,再心照不宣的各自腹诽一番,像两只喋喋不休的小学鸡。 “教官认不认输?” “教官的字典里没有输。” “巧了,我的字典里也没有。” “但教官的字典里有一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话音落地,盛丛云顺势后撤躲过宋和风扫来的腿风站定抱拳,还是挨了他睚眦必报的一脚,宋和风总算心情舒畅,憋在胸口的怒气瞬间消散,站稳后挑着眉赏给教官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我的字典里也有一句话叫宜将剩勇追穷寇。” 盛丛云未能如宋和风的愿缺席第二天的训练场,反而变本加厉的给队里的二十多名壮汉各种加餐,各个引以为傲的体能强者一整天哀嚎不断,恨不得合起伙来把教官打趴下。 宋和风虽然没跟着嚎,但第一次产生了精疲力尽的超负荷感,训练结束回宿舍的路上,两条腿几乎软成了面条,偏偏脚下像是灌了铅,走的东倒西歪,他强撑着自己冲去一身臭汗,饥肠辘辘,却再没力气爬去食堂填肚子。 他死狗一样在床上躺了不到十分钟时,盛丛云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宋和风半死不活的掀开眼皮扫了一眼,肚子不争气的来回叫了好几次。 “教官人帅心善,带饭回来慰问我的士兵。” “请教官带着你的饭有多远滚多远。” “可我明明听见了有人肚子发出了强烈抗议。” 盛丛云这个狗东西,将餐盘一个个摆在桌上,还揭开了盖子,香味瞬间铺满整间屋子,宋和风按着胃吞了吞口水。 “真的不吃?” “盛情难却,自然不能辜负了教官的好意。” 宋和风才不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一骨碌爬起来,浑身的酸痛感和前一日与盛丛云打架造成的伤窜起来,骨架散了似的,他咬了咬牙,扶着床走出几步一屁股坐在桌前,兀自夺过盛丛云手中的筷子大快朵颐。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如果教官能够滚出去的话就更好了。” “你这河还没过去就开始拆桥,实在是有点不厚道。” “后悔了?” 宋和风嘴里塞的全是饭菜,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偏偏似乎还不领情,像只愤怒的仓鼠,他看起来狼吞虎咽,但吃相很诱人,配上一张好看的脸,看得盛丛云不由得也饿了,竟然跟着他咽了咽口水。 “好吃吗?喂我一口。”
第8章 过敏 宋和风翻了个白眼,夹起桌上堆起的虾壳戳到盛丛云鼻孔跟前。 “这个更适合教官的口味。” “这么说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 盛丛云不恼,抓着宋和风的手去夹他盘子里刚刚剥好的虾,但宋和风反应更快,拉扯间又掌握回主动权,虾仁眼看着到了嘴边,不要脸的教官却以更快的速度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虾仁被截胡了。 宋和风气得牙根痒痒,眸光化成锐利的小刀戳向盛丛云。 “教官昨晚挨打没挨够?” “倒也不是,老听人说别人嘴里的东西更香,果然如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白眼狼。” 盛丛云趁宋和风不注意,伸出狗爪子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心情大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远离是非之地,拿了换洗衣服躲进卫生间洗澡,哼着的小调夹着哗哗的水声从半遮半掩的门缝里传出来。 魔音贯耳。 “总有一天我要剁了你的狗爪子喂给将军和司令吃!” 几年的训练营生活历练下来,盛丛云养成了睡觉稳但又轻的习惯,他才睡了不久,耳朵缝里便听见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对床宋和风发出的,那小白眼狼来回翻了几次身,不像正常时候轻,好像身体很沉似的,他正要坐起来询问时,宋和风踩着鞋去了卫生间。 盛丛云翻了个身又眯了过去。 可估摸着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盛丛云反反复复被宋和风来回跑卫生间又努力掩盖的声音吵醒不下五次,在他又一次去了卫生间时,他拧亮了灯坐起身。 没一会儿的功夫,宋和风一手扶墙一手环在胃部弓着腰从卫生间挪出来,扶墙的那条手臂上满是红疹,他大概是脱了力,又不想吵到盛丛云,竭力克制之下整个人似乎在颤抖。 “吃坏肚子了?” 盛丛云突然出声将宋和风吓了一跳,他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但却一时间适应不了屋子里的光亮又重新眯起来,他力气彻底耗竭,索性靠着墙根缓歇,伸手揉了揉眼睛以适应光线,再次睁眼时盛丛云已经站在了他跟前。 “怎么还起疹子了?” 盛丛云走进了才发现宋和风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大片的红疹,脖颈和脸上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唇色惨淡发白,眼白处皆是红血丝。 “托教官的福,我大概是过敏,得去趟医务室拿点过敏药。” 宋和风对桂皮过敏,即便是很小的量也会引发,肠胃不适上吐下泻,还会全身大片大片的起红疹,他在家时发生过许多次这种情况,后来周少游拉着他去医院查过敏原,但得知查过敏原的方法是在胳膊上扎两排针一个个排除时,他便偷偷跑回了家。 最后选择了一种笨办法,吃了一项食物发生了过敏,再将配料表列出来一个个排除,最终排除到了桂皮,自此,周少游做饭便越发注意,而宋和风也将桂皮的味道刻在了骨子里,只要通过闻味道便可以判断饭菜中是否有这味香料,堪比狗鼻子。 可是,今天狗鼻子却失灵了。 大概是因为他今天实在太饿,身体太过劳累,使得味觉神经也有一丝懈怠,刚刚跑厕所的间隙,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最终归结在了那盘白灼虾上。 “过敏,你吃什么东西过敏?” “桂皮,一种香料,是那盘白灼虾。” “白灼虾里怎么会有桂皮?” “那得问厨师,我去躺医务室,你接着睡。” 宋和风按着绞痛不已的肠胃换衣服,哆哆嗦嗦手怎么也钻不对口,盛丛云看得心焦,兀自上手帮忙。 “我陪你过去。” “教官这是想将功补过?” “是呀,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教官都心疼死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是鸡吗?” 宋和风翻了个白眼,他扶着床起身,奈何胃里又是一阵绞痛,摇摇晃晃又跌坐回床上。 盛丛云听见他克制的抽气声,额间浮起亮晶晶的汗,行动先于思考,径自将人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 “等你走到医务室天都亮了,难受就少说话。” 医务室值班的人是埃里克,酣眠时被人扰了清梦,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开门,眼睛都没睁开,没好气的询问。 “大半夜的,哪里不舒服?等不到天亮了吗?” “埃里克,他过敏了,快点看看严不严重!” 盛丛云怀中抱着宋和风,但一点都不妨碍他抬起脚踹埃里克的后屁股,洋医生嗷嗷叫了一嗓子,瞌睡虫彻底被踹飞,扭过身来看见狼崽子盛丛云,一肚子火又委委屈屈的憋了回去。 “放诊疗床上我看看。” 埃里克揉了揉屁股,狼崽子这一脚踹得他屁都要崩出来了。 “你快点,他都上吐下泻五六次了,肚子疼的厉害!” “这是过敏了?啧啧啧,这疹子出的,像个小红人......” “再多废话?” 盛丛云快急死了,来得路上宋和风又吐了一次,但吐不出什么东西,纯粹是干呕,嗓子都哑了,肠胃痉挛,气都喘不匀称。 他恶狠狠的扫了埃里克一眼,那货才老实下来问诊,撩开盛丛云的衣服,见身上也全是浮起的红疹,胃腹部被他蛮力按压了许久,有些发青,其余各处还有些昨天打架留下的瘀紫色。 “这么惨?” “怎么治?” “打个退敏针,肠胃痉挛想快点缓解的话就再打一针解痉的,早上有体能训练吗?有的话就挂瓶水,补充一下电解质。” “那你还不赶紧拿药!” 盛丛云以前就觉得埃里克啰嗦,对上别人时他能忍受,也懒得管,但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宋和风,他莫名恼火。 “给我开些口服药就行,我回去多喝水。” 宋和风挣扎着坐起身拒绝,他不想被针扎,尤其不想在盛丛云的眼皮子底下,然而他嗓子哑得厉害,有气无力,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寸土必争的气势,反倒有点央求的意味。 盛丛云心一软,目光扫向埃里克。 “解痉的有口服药,退敏的这里没有,得去医院拿,但一来一回那些疹子都爬上脸了,拖的时间过久容易引发呼吸道问题,他这种情况,喉头水肿从轻度到重度的过度时间很短,发生气道梗阻的话,那可是致命的。” “那就照你说的做,磨蹭什么!”
第9章 打针 “危言耸听。” 宋和风万万不可能同意打针,他翻身下了诊疗床,可却没想到双脚才着地,两条腿便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趴趴的跪在了地上,若不是手扶着床,若不是盛丛云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大概能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你起来干什么?” “去医院,天亮之前一定回来,教官放心,不会耽误训练。” “这里就有药,你舍近求远图什么?” 盛丛云眉头拧成一团,半扶半抱着宋和风想将他重新放上诊疗床,可却遭来一顿拼死似的挣扎。 “我只喝口服药。” 宋和风根本挣不脱,他几乎力竭,也有些脱水症状,肠胃仍绞成一团,时轻时重,此时猛然一抽,眼前顿时起了一片黑雾,耳畔甚至想起了嗡鸣声。 糟糕透了。 更糟糕的是埃里克已经举着吸满药的针筒走了过来。 “这是闹哪出?裤子脱了,趴床上,我这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 宋和风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耳朵的蜂鸣声里出现了幻听,埃里克的声音显得遥远空旷,但又似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他头昏目眩,心跳瞬间加快,又急又沉,似乎要隔着胸膛跳出来了。 埃里克说要打屁股针,绝对不可以!小时候被蛇咬那次之后他再没打过屁股针,甚至为了不扎针努力保护自己不生病,即便碰上伤风感冒肠胃发炎也宁愿一把一把吃苦药也坚决不打针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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