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和我睡那。“白桑榆上下打量临川一番,”或者你自己睡行军床也行。” 临川不假思索地立即答道,“我和你睡。” 白桑榆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从门口的纸箱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那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去买点东西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临川乖巧点头,坐在红木沙发椅上盯着对面的灰白色屏幕的老旧电视出神,他没想到他的计划居然进展得这么顺利,连带着看向白桑榆的背影时都带上了几分轻蔑的意味。 白桑榆刚出去没多久,电视旁那扇一直关着的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留着短发的年轻小姑娘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确定白桑榆并不在以后,她轻出一口气,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靠在门框和临川面面相觑。 沉默一阵后,她率先沉不住气,试探性问临川,“帅哥,你不会是我哥新交的男朋友吧?” 临川看着她那双与白桑榆有几分相似的浅灰色眼睛,恍然想起之前做调查的时候,他们的确说过白桑榆现在和他的表妹白柠檬住在一起。 他在心里默念着男朋友三个字,笑盈盈摇头,“不是,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白柠檬听到他这样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她胆子大,凑到临川的身边仔细盯着他看一阵,然后摇摇头,“如果不是的话,那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跑吧,别和我哥谈恋爱,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临川正想问她为什么会说自己哥哥不是好人,白桑榆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他拎着两个塑料袋,沉声问白柠檬,“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白柠檬“啊”得一声,退回到门边,轻哼道,“我可什么都还没说,不信的话你问美人哥哥。” “美人哥哥……” 白桑榆翻她一眼把袋子放到茶几上,煎包的香味顿时飘得满屋都是,“这才刚见面,你这外号都给人起上了?” 白柠檬盯着桌上的煎包,眼睛顿时变得亮莹莹,她快步上前拿起筷子就想去夹却被白桑榆按住手,“等等,你今天的英语单词背完了吗?”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他,眼泪汪汪地回答,“还没有……但是我肚子饿嘛,哥哥。” 白桑榆轻声叹气,“你去厨房给临川拿双筷子,拿完再吃。” 一听见煎包有自己的份,白柠檬立即又变作一副笑脸,同白桑榆说了好几声“谢谢哥哥”才哼着歌去厨房拿筷子。 白桑榆不搭理她,把酒精和纱布拿出来,对着临川说,“她一天天没个正形,平时也不怎么会说话,你多担待。” “这是桑榆哥哥的妹妹?”临川眼睛笑道,“挺可爱的。” 白桑榆熟练地把药品排列开,半蹲到临川面前,“你坐好,伤口给我看看。” 临川看着面前的人,心里莫名有些发痒,他顺从地将袖子和裤腿挽上去,露出自己破皮的位置,“谢谢你啊,桑榆哥哥。” 白桑榆不应,替他检查完伤口后,直接用沾着酒精的棉球就往上擦,听见临川“嘶”出声来,他才慢条斯理地说,“她叫柠檬,今年应该读初二,是我小姨的孩子,他们家出了些事,她就跟着我一起过,可爱是可爱,就是挺调皮的……” “我哪里调皮啦?” 白柠檬夹起一块煎包,一口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明明最听话了,漂亮哥哥你可别信我哥的胡话。” 临川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分散过去,应和道,“你看着确实挺乖。” “哥哥你看,漂亮哥哥都这样说我呢。” 白桑榆冷哼一声,“你赶紧吃完回屋睡觉去,明天要是再背不完单词,以后就别想我再带你出去吃夜宵了。” 一提到背单词的事,白柠檬顿时不再吱声,连塞几口煎包后便轻快地溜回房间,关上了门。 白桑榆帮临川把伤口都处理好后叮嘱他把剩下的煎包吃完,随即起身从铁架床下的箱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丢给临川,你待会自己去浴室擦擦,换好衣服以后就休息吧,今天也挺晚的了。” 临川猜测他手里这套睡衣大概是白桑榆自己的,上面还飘着淡淡的洗衣凝珠的香味,他面上依旧还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心里却不由生出些绮丽而龌龊的想法来,只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机会,他还得再等等…… 白桑榆家的浴室只有一个简易的淋浴头,临川折腾半天才把自己弄干净,白桑榆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小但勉强能穿,他十分自然地将换下的昂贵西服丢进装脏衣服的篮子,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回到房间。 他拉开帘子的时候白桑榆正坐在床上看一本很厚的书,明黄色的台灯把白桑榆的五官轮廓照得很明晰,倒真有几分外人说的圣父的感觉。 “你洗好了?” 听见动静,白桑榆把书丢到一边,仰头看着临川,细长的睫毛像是蝴蝶轻盈的翅膀。 临川看得入神,片刻后才点头,“嗯。” “那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白桑榆没有丝毫回避临川的意思,他随意从衣架上扯下两件衣物,然后背对着临川将自己上半身穿着的白色T恤脱下。 台灯的暖光将白桑榆的上半身照亮,让他的脊背彻底暴露在临川的面前。 与临川想象中的不同,白桑榆的脊背坚韧有力,肌肉线条漂亮和职业模特没有什么区别,腰肢比Alpha要纤细一些却又不孱弱,最让临川感到惊诧的是他后背上盛开着三朵类似于文身的金莲,它们像是已经融入白桑榆的血肉,随着他的呼吸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临川的呼吸因为这几朵莲花而停滞,他知道那不可能是文身却又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金色的莲花像是被烙进临川的脑子里,直到白桑榆洗完澡朝他走来,他还在想那几朵莲花的事。 几番犹豫之下,他还是决定直接问白桑榆,“哥哥,你背上的是什么?”
第04章 每一个人的本质都是动物 “我背上的?”白桑榆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你是说莲花吗?” “嗯。”临川应声道,“不过如果哥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就当我没问过。” “没什么不能说的。”白桑榆从床头的小柜子里翻出一盒烟,关掉客厅的灯后顺手把黑色的帷帘拉上,他递给临川一根,“来吗?” 临川摇摇头,“我没这个习惯,你抽就行,我不介意的。” “那你帮我把阳台那边的窗户打开,透透气。” 白桑榆说完,“喀嚓”一声把烟点燃,坐在床边细条慢理地抽起来,他身上的睡衣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淘来的,版式看着挺不错,但面料质量着实堪忧,只要稍稍打湿就和透视装没多大区别。 临川按照他说的,将阳台那扇一米多高宽的窗户打开,带着深重水汽的夜风吹打在他的脸颊上,分明不带一丝热气却叫他耳根发起烫来。 “我后背上的莲花是小时候一个路过的和尚给我弄的。”白桑榆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索性自顾自讲起来,“当时我大概刚到读初中的年纪,他从我家门口路过,一见到我就说要找我的父母。 我就带他到房子里去见我妈,他和我妈说我是帝王命,本该做个暴君的,但入轮回的时间不对,这辈子是当不了帝王的,可我命里代表着杀伐的骨还在,所以这辈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临川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入神问道,“哪两条路。” 白桑榆把烟放下,故弄玄虚地停顿片刻,“往前走成佛,往后走成魔。大概就是说,我可以选择和他一起出家,因为我有慧根,悟性高,迟早能成为得道高僧,度化众人,但如果我不出家,不被管束,大概率就会变成杀人魔,手里会沾满鲜血。” “……” 临川皱起眉头,“他是故意想骗小孩跟他走吧,哪有这样的和尚,仅仅凭几眼就去断定一个人的善恶和未来,咬定别人不出家就会杀人,简直滑稽!” 白桑榆对他的义愤填膺并不表态,只是笑着说,“但我妈妈的确相信他的话,只是我那时候年纪还很小,她舍不得我离开,又不想我变成和尚嘴里的杀人魔,她就问那和尚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不出家也不去杀人。 那和尚想了想,说那我给这孩子下个封印吧,把他身上的恶念和杀欲都封印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当一个正常的小孩了……” 临川睁大眼睛看着他,“所以你背后的莲花其实是个封印?” 白桑榆淡然点头,“嗯,三朵莲花分别对应贪念,嗔念和痴念三诟,他在我的背后烙上三朵莲花,用来压制我心中的三种恶念,这样我就不会堕入恶道,做一个行善积德的好人。” “那肯定很疼。”临川似乎有些心疼他的遭遇,看白桑榆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怜悯的意味,“不过我不理解阿姨为什么会同意让那个和尚给你烙这种东西,她是没有读过书吗?还迷信这些,你身上有这个,都没法考公了。” “她读过书,高中。”白桑榆的语气低沉下来,“那个年代能读到高中的人不多的。” “那她为什么还会信这个?” 白桑榆盯着临川的眼睛,凑到他的身边,一本正经地问他,“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蛊毒吗?” “啊?” “我外公家在苗疆是出名的用蛊高手,所以我妈妈一直觉得很多事是没法用科学解释的,毕竟她从小接触过很多不太‘科学’的事。” 白桑榆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但这内容听着实在玄乎,让人摸不着头脑。 临川想了一下,忽然眯起眼睛,笑着问白桑榆,“那哥哥你会给我下蛊吗?” 白桑榆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不自觉坐回原位,狡黠一笑,“那挺遗憾的,我可不会下蛊,我妈妈也不会,毕竟我前面的话都是骗你的。” “哦,原来是骗我的。”临川眼帘低垂,顺势躺到床上叹气,“我还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蛊毒之类的东西,不过哥,你的话是假的,但你后背的莲花可不是假的,弄上去的时候肯定很痛吧?” “我不记得痛不痛了。”白桑榆的思绪被扯到很远的地方,他抽一口烟,眼神涣散,“我的记性向来不太好,过去的很多事,很多人我都记不清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可以避免很多让人心生烦恼的事。” 记不清…… 临川轻哼一声,顺手摸到一本书,那是先前白桑榆再看的那本,借着台灯的光,他看到封皮上印着“森林之花”几个字,这是一本植物学家的笔记。 他盯着封面上的水彩画出神,问白桑榆,“你对植物学很感兴趣吗?” 白桑榆把还没吸完的烟按灭丢进垃圾桶里,“你已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了,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临川的抬起眼帘看向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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